独占韶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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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马车,看到她。
就跟那日在杜家,把蹴鞠落入内院时碰见她一样,猝不及防。
从此她就刻在自己心里了,不是那么深,却是忘不掉,哪怕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一夹马腹,直奔了过来,像箭一样追到了她的马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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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势汹汹,玉竹没有提防,吓得惊叫一声。
杜凌就在不远处,策马过来发现是宋澄,脸色猛的就沉了。他们原是朋友,可是上回赵宁实在做得太过,导致杜凌对长公主府的人就很厌恶,拦在前面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宋澄笑一笑:“还没有恭喜你呢!”
杜凌已经在都督府当差,少年意气风发,心里是高兴的,可脸上半丝笑容没有,冷冷道:“你怎么不去陪着你娘呢?”
那日任由赵宁胡来,他对宋澄失望,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依他的意思,他该阻止赵宁
贵妃。
到底没有到头,谁也没有不肯把最锋利的武器亮出来罢。
日子从端午节之后,便一日日的炎热起来,到得今日,更是热的厉害了。
杜若坐在竹垫子上,手边一只冰碗,已经吃得七七八八。
鹤兰见她高兴,笑道:“那卖冰碗的好几种呢,明儿买个荸荠的给姑娘吃。”
“好啊。”杜若点点头,叮嘱道,“你记得给她们都买一个,泳儿那里也不要漏了。”
鹤兰就有些犹豫,说道:“奴婢听说谢大人要搬走了呢。”
“什么?”杜若惊讶,“你听谁说的?”
她可不舍得,不说舅父人和善,弹得一手好琴,讨人喜欢,就是谢月仪跟谢咏,都是与她极好的,而今不过住得数月就要走了,她心想,他们家那么大,母亲又只生了他们兄妹两个,就算舅舅住一辈子又怎么样呢。
她就喜欢这份家人间的热闹。
鹤兰道:“奴婢是遇到谢大人身边的小厮,他们说在收拾东西呢,好像谢大人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了,这几日就要同夫人说的。”
杜若眉头拧了起来,舅父找房子事先一句没提,怎么就找好了,她站起来搭了双凉爽的木屐朝谢月仪那里走。
不料路上遇到杜仲,他手里提着一个笼子,看到她,忙不及的走上来道:“三姑娘,小的正要找您呢!”
杜仲是外院的,不太遇见,杜若看到他发现他比以前高了很多,一双眼睛黑黝黝很是漂亮,她停下来笑着问;“你算盘学得怎么样了,可能算账了?”
“能,几百两之内的师傅都让我自己算了。”杜仲瞧她一眼,又有些腼腆,略红着脸把笼子递过来,“姑娘,是雍王府送过来的,百般的叮嘱找个会养鸟的,小的在公主府待过一阵子,认识个养鸟的,小的那是也,也踢不来蹴鞠,就跟着学了些,这鹦鹉,公主府也是有好几只的。”
公主府那是无比的富贵,几是要什么有什么。
杜若听他说完,就知道是贺玄使人去买的,她好奇的朝笼子里打量,只见里面两只鹦鹉嘴巴是鹅黄色的,勾勾的,背上披着深浅不一绿色的羽毛,而胸前却是一大块的绯色,极为的漂亮。
“这叫绯胸鹦鹉。”杜仲说。
杜若只知道大鹦鹉,并不知名字,她跟着念了一句,拿手指朝笼边上点了一点道:“你们可会说话呀?”
里头一只鹦鹉听见声音,将头歪过来,忽地叫道:“若若。”
那声音竟是极其的温柔,她岂会不明白是谁教的,想到他这样的人竟有耐心教鹦鹉说话,莫名的脸上就烫了下。
鹤兰跟玉竹都抿嘴一笑。
杜若轻咳声,叫鹤兰拿着走,又与杜仲道:“你等会儿来教教她们怎么养。”
杜仲点了点头。
杜若往前走了。
谁知那鹦鹉开了口,竟是“若若,若若”的一路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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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天真活泼,没有节制,却害苦了杜若。
到时候去谢月仪那里,它还在这么叫可如何是好
杜若犯愁。
玉竹眼睛一转:“是不是饿了?”
有这可能,杜若扬起眉毛道:“快,快去寻些谷子给它们吃。”
作为丫环,时刻是要讨主子的欢喜的,玉竹一溜烟的就往厨房去了,杜若将将走到谢月仪住的院落门口,她又追了过来。
手里一把的瓜子小米。
瓜子平日里是炒熟了给姑娘们当零嘴的,至于小米那是熬粥的。
玉竹往笼子里食盆一放,两只鹦鹉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吃了起来,果然不吵了。
杜若笑道:“鹦鹉原来饿了会一直叫,也挺狡猾呢,不给吃的都不行。”
非得把耳朵吵得要塞起来。
她站在那里仔细的看,两只鹦鹉吃完了,翅膀伸展了下,互相打理起毛来,你给我弄,我给你弄,十分的相亲相爱,果然是一对。
看门的婆子发现杜若,高声叫道:“哎呀,表小姐,三姑娘来了!”
谢月仪应声出来,惊讶道:“若若,这么热的天,你还过来呀?”
屋里有冰,极为的凉爽,她都不愿出门,别说娇生惯养的杜若了。
烈日高照,地面已经发烫,杜若踩着木屐都觉得脚背上的热气,可她也不能走快,生怕摔着了,扶着玉竹的手走入屋内。
桌上摊着宣纸,画着寥寥几笔,看起来像是远山,杜若道:“画画倒也静心,这天气合适。”她坐下来,“我是有话跟你说才过来的。”
谢月仪这会儿看到鹦鹉,好奇道:“这是谁送你的?也是表哥吗?”
她贴近了看,毕竟这种鸟很少。
杜若犹豫了会儿,心想这鹦鹉养在家里,任谁看了都会问的,她还能不说么,她笑一笑道:“是玄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他是不知道多少年没送了。”
谢月仪想起贺玄冷冷的样子,没料到会送鹦鹉
蓝海迷情。”他冷笑一声,“照理,我是能管的,只不过大嫂……”
把谢氏说的好像怎么补贴娘家了,杜云壑可不能容忍他这样说妻子,他怒不可遏的上前几步一下将杜云岩的衣襟揪了起来:“你可没有这个脸来说她!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要不是母亲忍让你,我提携你,你以为你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就这样,你还敢对文显指手画脚,他妨碍你什么了,住你的地方,还是花了你的钱?我告诉你,你还就不能做主了,这里一针一线都由不得你做主!”
杜云岩只觉耳朵都要炸开,也透不过气,他一阵挣扎,恍惚间,瞥见香云的目光。
好像她也是不屑的。
他们都瞧不起她,杜云岩想到近日自己处处被老夫人打压,窝囊到极点,而今便是对谢彰都不能随便说话了,他的委屈跟谁说?他又不是完全靠着杜云壑的,他怎么说也是五品的官儿
凭什么要被人这么欺负?
他忽然使出浑身的力道,斜里把右手伸出来捏成拳头,狠狠朝杜云壑胸口捶去。
可杜云壑是身经百战的人,极为敏捷,怎么可能被他这种三脚猫功夫的人偷袭,他右手往下一压,手背如刀般切在了杜云岩的手腕上,把他疼的好像杀猪一般叫起来,疯了般的又抬腿踢人。
兄弟两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下人们生怕出什么乱子,自然就去老夫人那里禀告了,老夫人原本都要去歇息的,闻言急忙忙披上一件褙子,手忙脚乱的走过来。到得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杜云岩滚在地上,披头散发的,一身青色的袍服已经破了口子。
抬起头,也是鼻青脸肿。
见到老夫人,他吐出一口夹着血丝的唾沫,指着杜云壑大叫道:“娘,他要儿子的命,要杀了儿子啊!”
杜云壑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整理着袖子。
他本是要同杜云岩讲道理的,让他去跟谢彰认个错就算了,可到最后,杜云岩口不择言甚至还拳打脚踢,虽然武艺不行,但阴损的招式却使得出来,他这做大哥的,不得已便是到这把年纪也得好好教训他了
老夫人知晓大儿子的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弟弟,他素来沉稳,是家里的顶梁柱,从没有胡乱冲动的时候的。
“云壑,到底怎么回事?”她柔声道,“你坐下来讲。”
他被打成这样,可老夫人没有叫大夫来给他看看,也一句话都没有责怪杜云壑,竟然还和颜悦色的,杜云岩觉得自己心口好像被大锤砸了般的疼。
他在家里到底算什么呢?
自己母亲都偏心成这样了,他还住在这里干什么,被他们一家子欺负吗?
杜云岩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恶狠狠得道:“好啊,好!既然娘不把我当儿子,你也不把我当弟弟,我们恩断义绝,就此把家分了罢!”
分了他好歹有一半的家业,他好歹还能做个主,不会像杜云壑说的一针一线都由不得他,他受够这样的日子了。
但老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闻言大惊,她就算不心疼杜云岩,也心疼她孙女,孙子呢,分家了,二房还依靠着谁?她正待要让杜云岩闭嘴,却听到杜云壑淡淡的道:“你要如此,我也不会拦你,娘,就当儿子们不孝了,娘到时候便同我们一起住,或者莺莺,峥儿愿意,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杜云岩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反倒是吃了一惊,更别提老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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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老爷不在之后,两兄弟能有今时今日的富贵,老夫人的付出众目共睹,只可惜一龙生九子,到底还是有良莠之别。
老夫人心里又岂会不清楚,只杜云岩怎么说都是她亲生儿子,不至于真的能不闻不问,隐隐的,她是希望杜云壑能护下自己的弟弟,毕竟杜家就他们两兄弟,血缘亲情不可替代,谁想到今日两个人竟然都同意要分家。
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老夫人只觉头一阵晕,站起来时身子摇摇欲坠,勉强说道:“此事重大,不是你们一两句话都能定下来的,等以后再行商议。”
不甚明亮的光线里,她脸色苍白,皱纹也像是更为深刻了。
曾嬷嬷连忙扶住她。
杜云岩见她竟不同意,怒极了道:“娘,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又不是多繁复的事情,把这事儿交给我,我两天就能办成……“
没有看出老夫人的难过,他仍在絮絮叨叨,杜云壑冷声道:“你要是再不给我闭上嘴,我今日便让你不能再开口说话!”
刚才那几下的痛好像又再次袭来,杜云岩领教过厉害,到底还是害怕的,他拂袖出了去。
杜云壑用眼神示意曾嬷嬷走开,他代替她扶着老夫人去往上房。
一路上,母子两个都没有说话。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杜云壑轻声道:“母亲想必对儿子有些失望,可是怀石他,儿子不想再纵容下去,他也该有男人的担当了。”
老夫人在来之前,就从下人口里得知了原委,晓得是杜云岩的错,对谢彰出口不逊,才会让杜云壑那么生气,但何至于要分家呢。她作为母亲,并没有太偏心谁,杜云岩她已经在尽力教诲,但也不知是不是年幼时的疼爱,又有杜云壑这样的大哥,这个儿子养成了不好的性子。
“云岩这次是过分的很,我也不怪你,我精力远没有以前好,要不是大媳妇劳心劳力,只怕要出乱子的,”她顿一顿,“又是云岩自己提的分家,你心里有气……”
她以为杜云壑是因为当时的愤怒才答应的。
毕竟人都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杜云壑扶着她胳膊的手稍许用力了些,提醒似的道:“娘,我是已经想好了的。”
老夫人顿住了脚步,诧异的看着他
'古穿今'大侠饶命。”
杜绣插嘴:“七夕你们想好请谁了吗?快些把名单写好了,二姐是不是又要请袁姑娘?”
杜若朝杜绣看一眼,才发现她今日打扮的极为漂亮,杏红色的上衣衣襟绣着镀金荔枝花儿,裙子竟然是笼裙,上面满是蝴蝶,夺人视线。
她的脸施了薄粉,浓淡适宜,也像个大姑娘了。
她忍不住道:“你这样穿起来真好看呢。”
有人夸,杜绣当然高兴,她现在不小了,不可能永远当上面几个姐姐的绿叶,她也是要嫁人的,她笑一笑:“这裙子是我有次出门看见买下来的,你要是喜欢,我把铺子告诉你。”
杜若点点头,但也没有问那铺子。
不知道是不是蒋家宴客,路上的车马很多,她们的马车有时候也只能被迫停下来,等到第二次再停时,杜绣微微拉开车帘往外面看,问丫环前面是什么人家的车。
翠云去问了问,回来道:“袁家的马车与邵家的撞到了。”
杜莺一听想到袁秀初,也开口问了一句。
翠云道:“并没有伤到谁,就是车辕折了,要去换一辆,故而耽搁了别人行路。”
“那邵家又是哪家?”杜绣问。
“是工部左侍郎家。”
杜绣把帘子拉下,坐回来扭头与杜莺道:“我听下人说,那邵家姑娘好像是要嫁给大皇子呢,皇后总是请邵夫人去宫里。”
杜若觉得这话有点针对她,毕竟杜绣做过的事情她还没有忘掉。
杜莺也没评价,淡淡道:“邵家同我们不来往,没什么好提的。”
一个个装的六根清净,不用嫁人一样,杜绣撇了撇嘴,她是喜欢打听些这种消息,那也是未雨绸缪,她可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马车行到蒋家时,已经过得小半个时辰了,她们下来时穆家也正当到,穆夫人发现杜若,轻声与穆南风道:“你得多与杜三姑娘亲近亲近。”
皇上皇后都有此意,只是前阵子发生了赵蒙被刺一事,穆夫人不方便提,但现在差不多是时候,只要皇上下旨赐婚,那美事就成了,也解了她一直以来的心结。
穆南风可还不清楚,奇怪道:“我虽与三姑娘算不得陌生,却也没有必要刻意亲近。”
自家这女儿真够迟钝的,穆夫人总在她面前夸赞贺玄,她竟也不知用意,穆夫人觉得不点破是不行的了,当下附在她耳边说得几句,穆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