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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染绣榻-第35章

小说: 春染绣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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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季卿对她伸出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目光落在起伏的山峦上,他曾短暂的感受过那柔软的碰触,虽是隔着衣料相亲,那种柔软娇嫩却仿佛留在了心口,久久未曾褪去。

    “春娘,过来。”季卿忍住意动,深呼一口气后继续唤道,他唇边衔了淡淡的笑意,让他冷硬的面容稍显融化,他用一种极其熟稔的语气唤着贺兰春,好似那一声“春娘”他已是唤过无数次一般。

    季卿见贺兰春并未上前,只挑着水光潋滟的美眸望着他,不觉扬了扬眉梢,慢慢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下一瞬人已起了身,带有一种要将人吞噬的气势朝贺兰春走来,他身上传来喷薄欲出的火气让贺兰春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便想转身逃离。

    高姨娘想着六娘子的婚事便唉声叹息,搂着她哭了好几通,只叹她命苦,本来有机会结下一门贵亲,偏偏叫人截了胡,言语之间不免带出了几分埋怨之意。

    六娘子听高姨娘的满腹埋怨,吓得一张俏脸都白了,忙撵了小丫鬟去外面守着,劝高姨娘道:“姨娘且慎言吧!仔细这话叫母亲听了又该不悦了,近来母亲心情不好,无事还要生非呢!叫她听见你的话哪里有你好果子吃。”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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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中山王还是贺兰仁心中都各有算盘,贺兰仁已二十年未见中山王,当年见他不过是龆年,生的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今日一见,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之意到底是少年掌权身上气势绝对京都只知『吟』风弄月的世家子可比。

    “王爷还请上座。”贺兰仁微笑而道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季卿微微勾了下嘴角:“季家与贺兰家乃是世交您如此称呼晚辈岂不是折煞了晚辈。”

    贺兰仁顺势笑道:“七郎如此说我便不客气了。”

    季卿行七他母亲李氏在怀他之前曾生有两子只是当年这两子同老中山王一道战死战场,是以季家只得他这一个嫡子,虽说他上面还有四位庶出兄长可当年李氏的丈夫与两子皆为仁帝战死,仁帝自不会眼看着世子之位落在庶子身上,便叫年幼的季卿袭了爵,更将其养于宫中一段时日后对他也是再三提携。

    季卿与贺兰仁心中皆存交好之意,一番交谈下来自是其乐融融待天『色』渐暗季卿语『露』告辞之意贺兰仁便邀其去往府内的水榭,口中笑道:“我已命人备下薄酒,七郎可要赏光才好。”

    季卿笑应一声,在贺兰仁的引路下去往了水榭,刚走到由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便听见一阵悦耳笑声,贺兰仁当即清咳一声,出声斥道:“胡闹,贵客来临还速速来迎。”

    季卿薄唇略勾,只做不知贺兰仁的意思,略避了头去,似被这水榭景致所『迷』。

    “祖父。”六娘子贺兰芙牵扯七娘子贺兰苎迈着细碎的步伐从假山另一头走了过来,柔身一福,一双杏核眼微垂,脸上神『色』怯怯。

    七娘子却是极大胆的打量起贺兰仁身边的季卿,之后扯了扯六娘子的袖子,抿嘴一笑,眼中带了几分深意。

    六娘子脸上一红,咬着下唇,轻声道:“祖父,孙女先告退了。”说罢,又是一福,拉着七娘子快步离开了。

    贺兰仁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与季卿道:“让你见笑了。”他目光不着痕迹的带了几分探究之『色』,似乎想窥出季卿心中的想法。

    然而前有珠玉在前,贺兰芙和贺兰苎虽美貌却未入得季卿的眼,他只淡淡一笑,未曾多言。

    贺兰仁心中一沉,面上未『露』声『色』,将季卿领进湖中楼阁后,不着痕迹的对贺兰元使了个眼『色』,贺兰元会意,寻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大堂,之后唤了一管事妈妈前来,吩咐她寻容氏,叫她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

    贺兰家如今内宅当家的正是贺兰元的夫人容氏,她听了管事妈妈的传话后微微点了下头,之后吩咐她身边的大丫鬟木香道:“去将六娘她们唤来。”

    木香轻应一声,她是容氏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无需她多加吩咐便知她话中所指的她们中绝无九娘子贺兰春。

    贺兰春此时正在八娘子贺兰荁的院子中,两人说说笑笑间就见六娘子牵着七娘子走了进来,面上含羞带怯,贺兰春当即笑道:“六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喜事盈门了?”

    六娘子面『色』越发娇红,嗔道:“你又拿我来打趣。”

    七娘子坐到贺兰春身边,笑道:“虽未喜事盈门,可却也差不离,刚刚我们瞧见祖父带了一陌生人去水榭,模样倒是怪俊的,我瞧着比容三郎还要多了几分英气。”说话间,七娘子眼中溢满了笑意,语态带了几分肯定,如今贺兰家适龄的女娘只有三个,所谓长幼有序,自是该六娘子先订了亲事。

    七娘子倒未曾想到贺兰春身上,都知她与容三郎青梅竹马,将来必是要亲上加亲的。

    贺兰春闻言眼底带了几分惊讶,又见六娘子眉眼含羞,知七娘子话未曾有假,当即笑盈盈的问道:“听七姐的意思是早前都未曾见过那人?可知是什么来路?”

    七娘子摇了摇头:“连话都未曾听他说,哪里知道来路呢!不过瞧着绝非寻常人家出身。”

    贺兰春歪在榻上的身子支了起来,白嫩的下颌微微一扬,吩咐道:“灵桂,去将三哥叫来,就说我有事寻他。”

    灵桂轻应一声,便出去寻了人,七娘子却是有些不悦,不喜贺兰春的语气,一抿嘴道:“三哥眼下怕是不得空,你有什么事晚上在寻他说也是一样的。”

    贺兰春拿眼睨着她,似笑非笑:“七姐便是三哥嫡亲的妹妹也不用这般心疼他,倒好似我这个妹妹不会心疼人一般,再者如今府里又有何可忙的,便是大哥也不见如何忙碌,我若是叫人寻了大哥,大哥必也要是过来的。”

    八娘子轻扯了贺兰春袖子一下,柔声道:“七姐也是怕今日来客叫三哥不得空。”

    贺兰春眼睛一眯,忽儿的掩唇一笑,又歪回了榻上,鲜藕似的手臂搭在了翘头上,娇嫩的脸蛋贴着柔软的手臂,神态慵懒,轻笑道:“你们一个个是联合起来欺负我不成,且瞧我一会如何与三哥告你们一状。”

    八娘子抿嘴直笑,七娘子上前在她手臂上的嫩肉轻轻一掐,笑骂道:“牙尖嘴利,仔细容三郎受不住你这『性』子。”

    六娘子脸『色』倒是微微变白,小心翼翼的瞧着贺兰春,见她并无真的动怒,心头才一松,赔笑道:“春娘,前日你说喜欢我绣的佩帏,我昨日刚绣了一个彩蝶戏牡丹的佩帏,如今只差用金线绣上花蕊,明天我叫人给你送来。”

    原本眼神慵懒的贺兰春闻言眼中立即染上笑意,腰肢一扭,曼妙似早春的嫩柳一般,她调正了身子,眼睛弯了起来:“六姐说的可是真的,可不能哄我。”

    “自是真的,明儿一早便给你送来。”六娘子柔声说道。

    贺兰春欢喜的笑出声来,那笑声又娇又脆,远比银铃声还要悦耳,只闻她的笑音便知她这一生怕是未曾有过半分烦恼,便连笑中都透着欢乐。

    木香尚未进屋便听见贺兰春的笑声,不由跟着抿嘴一笑,待人通报了一声,她才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微微一福身,除了贺兰春外,六娘子三人都忙叫了起,八娘子更是招呼着小丫鬟去端了果子来。

    “今儿可没有口福吃八娘子的果子了,夫人叫奴婢请了三位娘子过画禅居。”木香堪堪坐了矮凳一角,轻声说道。

    贺兰春闻言便看了六娘子一眼,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娇笑道:“既是母亲唤,三位姐姐还是赶紧过去吧!我在这等三哥来便是了。”

    容氏作为内宅唯一主事者,又是她们的嫡母,六娘子三人自不敢耽搁,忙起了身,相携去往了画禅居。

    贺兰春倒是自在的歪在美人榻上,轻罗广袖散在榻面,阖眼小憩起来。

    三郎君贺兰晰来时贺兰春睡的正香,绫绢扇半掩在唇上,脸颊莹白润透,晕着淡淡的红晕,颜『色』若朝霞映雪,正应了那句真『色』不劳施粉黛。

    贺兰晰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他『性』子狭促,握了绫绢扇轻轻在贺兰春脸庞扇了下,另她睫『毛』微颤,风柳腰肢一扭便转了身,贺兰晰忍着笑,用绫绢扇在她腰上轻轻一碰,贺兰春一身的痒肉,稍一碰便要笑得不能自持,叫贺兰晰连着用绫绢扇推了几下,哪里还能安眠,『揉』着眼睛便醒了过来,撅着菱红小嘴:“三哥。”

    贺兰晰哈哈大笑,将绫绢扇塞进她手中,打趣道:“如今才什么时辰,便是圈里的猪崽也没有你这般能睡,瞧瞧你这一身的肉,在胖下去可能拖出去做盘菜了。”

    贺兰春又羞又恼,握起了粉拳捶在他肩头,哼声道:“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嘛!仔细我找父亲告你一状。”

    与贺兰春分外相似的桃花眼弯了起来,贺兰晰笑道:“你又不是三五岁的娃娃了,怎还要与父亲告状。”

    贺兰春扬起眉梢,鲜嫩的脸蛋似能掐出水来,她眉目间的娇态浑然天成,更带有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娇纵,却不惹人厌烦,她生的这般美貌,任谁瞧见心中都要生出三分喜爱来,谁又舍得给她脸子瞧呢!

    中山王路过洛邑暂歇两日可谓是洛邑的大事,贺兰仁曾与他祖父有几分交情,中山王自是要过府一探,以贺兰家今时今日的处境,中山王实不必如此另眼相看,可他此行名为进京朝贺新帝继位,实则是着意过洛邑来寻贺兰一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贺兰家虽不比当年昭帝在位时风光无限,可其家底却是不可估量,当年贺兰仁离京迁居洛邑几乎将贺兰家经年积攒的财宝全部带走,只是这事知情者甚少,若非当年中山王的父亲曾暗中帮贺兰仁押运财物,怕也不会知晓贺兰家积攒的财物竟可供养一州军队十年之久。

第58章() 
苏妈妈走后; 容氏没多久便来了贺兰春所住的院落,打听苏妈妈的来意。

    贺兰春自不会将苏妈妈的来意瞒了容氏; 待她说完,容氏便一脸若有所思; 过

    了一会,她道:“甄五娘竟能让魏氏觉得备受威胁,可见也是个有手段的。”

    贺兰春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 道:“魏氏是自『乱』阵脚,便是为了名声王爷也不

    会轻易废她正妃之位。”

    容氏看了贺兰春一眼; 道:“若是魏氏是逆臣之女; 中山王废她正妻之位也叫

    人说不出什么不是,她不是自『乱』了阵脚; 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贺兰春微微一怔; 身子朝倾了几许; 道:“母亲觉得甄五娘能威胁得了她的地位?”

    “不是我觉得; 而是魏氏如此认为,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她也不愿瞧见这个局

    面; 甄五娘与你不同,她父亲也算是季家的旧臣,你却出自贺兰氏; 中山王便是坐

    上那把椅子,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你为后; 你自不会撼动魏氏的地位。”容氏

    淡声说道,娥眉不觉一蹙; 她虽年华不再,可轻蹙秀眉的模样依旧动人,贺兰春虽

    容貌与她并不相似,然在神态与举止上却是与她如出一辙。

    贺兰春咬唇沉『吟』片刻,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兖洲,她问容氏道:“母亲,甄

    家与姑祖母曾有旧怨,我若是到了兖洲,怕是会让甄家心中生怨。”她始终顾忌甄

    家与贺兰家的旧恨,有道是暗箭难防,到了兖洲她便是案板上的肉,若季卿无暇相

    互,她可就任人宰割了。

    “中山王既如今没有让甄五娘进门,可见他并非缺了甄家不可,甄家便是心中

    生怨又能如何,他们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动你分毫,你是中山王的侧妃,动了你无疑

    就是打了他的脸,比起日后的荣华,孰轻孰重甄家还是分的清的。”容氏慢条斯理

    的说道,看了贺兰春一眼,红唇勾起,『露』出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让甄家瞧清楚你

    对中山王的重要『性』,如此他们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妄念。”

    贺兰春明白容氏的意思,她眉心一跳,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摩挲着袖口边上的刺

    绣,袖口绣着繁复的莲纹,她细嫩的手指抚上去微微有些硌手,让她轻蹙起了秀长

    的眉。“”

    “不可让甄氏女得了名分。”容氏微垂着眸子,含笑说道,甄家随中山王起事,

    一旦事成便是从龙之功,到时不管中山王是否宠爱甄氏女,只要她安分守己便没人

    可动摇她的地位,天长日久无疑会成为春娘的绊脚石。

    贺兰春微微颔首,透过纱幕看向外面发了嫩芽的花枝,红唇一翘,眸光却冷了

    下来,沉声吩咐道:“将外面抽了芽的花枝剪掉。”

    贺兰春在洛邑暂住了余月后随着季卿使来的侍卫去往了兖洲,因事出突然,她

    又带了随行的侍女等人,路上少不得耽搁了一些时间,抵达兖洲时已近五月,正是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之时。

    事前季卿并不知贺兰春要来兖洲,等接到侍卫消息时为时已晚,贺兰春一行人

    已走到半路途中,他只得斥了一声“胡闹”,之后吩咐魏氏备下院落。

    魏氏第一次这般心甘情愿为贺兰春『操』持,便连李氏知她不日要抵达兖洲都未曾

    说什么酸言酸语,反倒是有些急迫的想盼她进府。

    她这般不免叫她身边的人疑『惑』,茜雪便道:“贺兰侧妃要来兖洲,奴婢瞧着您

    似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其实何止是不急,隐隐还有些期盼的样子。

    李氏眯着眼睛歪在长榻上,哼声道:“你又懂个什么,没瞧见魏氏可比我还要

    心急。”

    “奴婢正是知晓才觉得稀奇。”茜雪面『露』不解之『色』,原在幽州时王妃与贺兰侧妃

    虽未曾撕破脸,可也不睦已久,无端端的怎又会使了苏妈妈去洛邑,如今得知她来

    了兖洲还这般欢喜。

    李氏伸出一指点在她的额上,嗤笑一声:“她是需贺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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