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绣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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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像嗜血贪婪的野兽,只觉得贺兰春一袭香软的肌肤比豆腐还要嫩上几分,直到感觉到脖颈上有了湿意,他才不舍的抬起头,只见贺兰春眸中盈满了泪珠,眼睛轻轻一眨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下来。
季卿一怔,有些手足无措,忙伸手抹着贺兰春娇花一般的面容,帮她擦着泪,可他那手是拿惯了枪的,粗手粗脚的很,只抹了一下便叫贺兰春娇嫩的肌肤的留下了一抹红痕。
贺兰春甚觉委屈,红菱唇一撅,便打了他的手,然后自顾自的用袖子抹着眼泪,娇声斥道:“不是说好好说话吗?这般动手动脚的作甚,还是王爷呢!竟说话不算数,算什么英雄人物。”
季卿叫她抢白一顿,很有些不自在,本欲张口说些什么,又觉得理亏,索『性』闭口不言。
贺兰春娇哼一声,双手搭在季卿的肩上,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季卿察觉到她的意图,两手一扣,握住她柔软的腰肢,贺兰春挑眸瞧他,被眼泪浸过的眼珠子灿若繁星。
她一眼瞧得季卿骨头都要酥了,当即心里苦笑,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心中已有些后悔承诺今日不与她圆房了。
清咳一声,季卿道:“我扶你下去。”他话音刚落,便扶着贺兰春的腰将人抱了下来,只是并未放在床上,叫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贺兰春身子柔若无骨,就像娇嫩的花瓣一般,勾得季卿难以自持,只觉得自己恍若身处在娇嫩的花苞之中,脑子嗡的一声,以他和贺兰春的年龄差,自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可惜他这一枝梨花尚未压过海棠便已开败了。
贺兰春尚未曾反应过来,不知季卿为何突然变脸,她眨了眨眼睛,等感觉到衣料上的异样后,脸顿时艳红的似桃李一般,脸『色』也是变幻无常,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季卿府里只有一个庶子,莫不是原因在此?
她眨了眨明眸,忍不住低头去瞧,季卿脸一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羞恼成怒,当真就想把人压倒办了,方证明自己雄风。
贺兰春清咳一声,之后嗓音放的又娇又软:“王爷,可要叫水?”
“叫什么水。”季卿咬牙说道,语气中带着恼意,这一叫水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挺不过,他的脸面要还不要了。
季卿见贺兰春眼中隐有笑意,羞恼之下迁怒在她的身上,当然,这也未必算得上迁怒,若不是她嫩弱娇花一般的身子太过诱人,他也不会出了这样的大丑。他劈头盖脸的朝她吻了下去,那吻像暴风骤雨一般,叫贺兰春无暇呼吸,惹得她抬起了粉拳直捶人,季卿衔她的唇轻轻咬了咬,雄风重振叫他眼中带了几分得意,问道:“今夜可想要叫水?”
贺兰春未经过人事,哪里能听明白季卿话里的意思,她晕红着脸颊望着季卿,细细的喘着气,一双藕臂垂在两边,季卿低声笑着,抓过她的手细细把玩着,她手指细嫩非常,水润似葱,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卿眼中含笑,嘶哑着声音道:“刚刚谁说要叫水的?”他神情实是暧昧非常,口吻带着几分调笑,低哑的嗓音听在人耳中叫人心跳不觉变快。
贺兰春终于领会了季卿的意思,当即想要把手抽回来,可她哪里能抵得过季卿的力道,一抽一扯间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似羽『毛』一般挠的他掌心微痒,撩拨的季卿眸子一暗,眼中簇起的火光,那光亮像幽幽燃起的一簇青碧,叫贺兰春联想到了傲雪连云。
“真是个小乖乖。”季卿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温柔嗓音哄着贺兰春:“我教你耍个把戏可好。”
贺兰春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把戏?”
季卿笑的暧昧,用行动代替了言语,贺兰春只觉得自己脸烧的列害,偏偏她挣脱不了季卿的辖制,心里不由暗骂一句:老不修。
老树梨花被风吹得摇摇曳曳,树根下生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树荫下洒落下零星的光线,让这朵待放的花苞缓缓绽放出层层的柔美花瓣。
四季多变,娇花禁不得寒冬,狂啸而来的风雪让这朵娇花摆『荡』枝条,花瓣轻颤,既可怜又可爱,夹着狂风而来的雪花飘落在柔嫩的花瓣上,『揉』搓出柔滑的花汁,染得老树梨花芳香四溢。
第21章()
贺兰春手上捏着精巧轻薄的牡丹绢花,那花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轻薄如翼,渐染成妍丽的颜『色』,她拿着绢花在云鬓上比了比,如墨染的发,娇艳的花,衬得那只手莹白如玉。
季卿坐在她后方,见她回头笑的两眼弯弯,透着少女的娇态,云鬓上斜『插』的那支珠花坠着细细的金线,串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红宝石,折『射』出灿艳的光。
物美,但是人更美,季卿目光在那颗红宝石上打了个转儿,有心说上一句她的身份不该沾了这正红『色』,却见她笑的媚态横生,唇边的话便咽了回去,不觉自嘲一笑,男人的劣『性』啊!
季卿起身走到贺兰春身后,从上手上拿了绢花,手扶在她肩头,微微俯身,将绢花『插』进她的发中,不觉细细端详,手指轻抚着她莹润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来。
“明日我们日程回府。”季卿轻声说,收回了手,他素来不是儿女情长之人,刚刚的举动做出已叫他心中有些不自在,便清咳一声,又与贺兰春道了句:“我叫你两个兄长来陪你说说话。”说罢,便转身出了屋。
徐妈妈凑到贺兰春身边,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眼底,温声道:“瞧着王爷一派老成持重,不想倒也会体贴人。”
贺兰春红润的唇角勾了下,轻哼道:“什么体贴,换做哪个做不来这样的事。”她红菱唇微一抿,转瞬又道:“妈妈叫灵桂她们收拾妥当,把备好的见面礼预备出来,免得明日回府现找再闹出什么事来。”
“这事哪用您吩咐,一早老奴就让她们收拾妥当了。”徐妈妈笑道,眼中透着温柔之『色』。
“妈妈办事惯来是妥帖的。”贺兰春笑盈盈的道,抱着徐妈妈的手臂撒起娇来:“妈妈中午为我做桂花糕吧!用马蹄粉来做,在叫人备上冰,冰的凉凉的,咱们在沏一壶蜜枣茶。”
徐妈妈哪里有不应的道理,当即便道:“老奴这就去给您备下。”
贺兰春拉着徐妈妈的手,道:“不急,妈妈陪我说一会话先。”
徐妈妈“哎哎”的应着,坐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妈妈,临行时母亲备下的『药』可有仔细收好?万不可叫人瞧见。”贺兰春细声细气的说道。
徐妈妈拍着贺兰春的手,放低了声音,道:“娘子只管放心,那东西老奴收的妥妥帖帖的。”说话间她『露』出了几分欲言又止来,似有话要说。
贺兰春见状弯唇一笑:“妈妈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需藏着掖着的不成。”
徐妈妈眼中『露』出几分忧『色』,道:“娘子当真要服『药』不成?如今中山王府只有一个小郎,还是身份不显的李氏所出,若是娘子能早日生下小郎君,王爷必是欢喜的,您也能早日在府里站稳脚跟。”
贺兰春翘了下唇角,『露』出几许讥讽之意:“妈妈这话错了,李氏有子可也不曾得了季卿另眼相看,况且,我实不易早日生子。”她轻轻抚了下袖摆,娇嫩的嗓音透出几分冷意:“我不过刚刚及笄,若怀了身子过不了鬼门关也是有的,这现成的借口摆在那,谁会不用呢!”
徐妈妈眸光一冷,道:“娘子的意思是有人会打您的主意。”
“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妈妈别忘了,王妃魏氏多年无子,魏氏若是个聪明人必会早做打算,她若想指望这季卿念什么旧情,呵,那倒是不足为惧了。”贺兰春嗤笑一声,摆弄着套在雪白腕子上的翡翠镯子。
贺兰昀和贺兰晰来院子时,贺兰春刚与徐妈妈说完话,两人挑了帘子进来,徐妈妈轻轻一福,便退了下去,又吩咐小丫鬟守在门外等候差遣,让他们兄妹三个好好说说话。
“明日便要启程回府了,我和二哥会一道随你过去,等你安置妥当后我们再回洛邑。”贺兰晰含笑说道,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兰春,凭着他那几分在胭脂堆里打滚的眼力,自是瞧着昨夜两人并未成事。
贺兰春微微点头,单手托着香腮,道:“这一别也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母亲那就要二哥与三哥多费些心思了。”
贺兰昀微微颔首,面『色』如常,声音压沉了几分:“母亲的事你自不用费心,你之前与母亲提的部曲之事我会为你办妥当,到时让杨顺帮你打理。”
贺兰昀口中的杨顺是徐妈妈的儿子,自是信得过的,只是贺兰春有些惊讶这事竟会叫她二哥知晓,想来她的话还是叫母亲听进了心里。
“如此就劳烦二哥了。”贺兰春笑『吟』『吟』的说道,星眸闪闪,笑意微暖。
贺兰昀脸『色』和缓了一些,瞧着她还是一副小女儿的做派,不免多嘱咐了几句:“出嫁与在家中时不同,你这『性』子少不得给我收敛一些。”他像着季卿府中妻妾俱全,脸『色』不由一沉,道:“不过也不可由人欺负了去,咱家现在虽是落魄了,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轻贱的。”他拳头紧握,眸中冷意一闪,薄唇勾出了冷笑来。
贺兰晰笑道:“二哥这就是多心了,春娘什么『性』子,哪里能由人轻贱了去,况且……”他削薄的唇一勾:“季卿心知肚明他有用得着春娘之时,只会更加的小意温柔,处处体贴周到。”
贺兰昀冷冷瞧他一眼,斥道:“胡言『乱』语。”他微微拧眉,看了贺兰春一眼,她穿着轻纱广袖襦裙,层层叠叠,娇黄嫩柳,搭在玉臂上的披帛颜『色』似烟如霞,只坐着那便是一副美人图,这样的女娘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可与黄图图王霸业相比红颜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最忌讳的便是以功相挟,这话你且记牢了。”贺兰昀沉声说,想起了昭帝,她老人家便是现成的例子,若非居功自傲,武帝后期也未必会动了废后的念头,若是没有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烂事,说不得昭帝已产下子嗣,贺兰家女娘已入主中宫,又何须牺牲了春娘。
这样的道理贺兰春自是知晓,她懒懒一笑,“二哥不用说我心中也有数,只是……”她探出手去够着桌几上花觚里的娇花,腰肢扭动,飘逸的衣裙款摆生姿,着实是好看非常。
终于够着花觚里的花,她揪着花瓣,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须得让他记着咱家的情,若是将一切当成理所当然,这番心思也就白费了。”
她神情实在散漫,叫贺兰昀不觉蹙眉,忍不住轻斥道:“这等事不该是你来『操』心的,贺兰家的儿郎还没有死绝。”卖女求荣之事实叫贺兰昀深恶痛觉。
贺兰春明眸一眨,抚掌笑道:“二哥倒有大志气。”
贺兰昀扯了扯嘴角,他有此心又如何,贺兰家上下并不齐心。
“仰人鼻息终非长久之道,二哥既有此雄心为何不放手一搏?只待天下打『乱』之时趁势而出,贺兰家并非不能占据三分天下。”贺兰春掷地有声的说道,眼中带着希翼之『色』。
贺兰晰闻言却是一怔,他从未想过自己妹妹有此野心,又想着她此番言论若传扬出去贺兰家就此难安,不由上前捂住她的嘴,冷声斥道:“休得胡言『乱』语。”
贺兰春眸子微弯,光照下她的脸充斥着艳光,看在贺兰晰眼中却显得阴霾重重,更沉的是他那颗心,几近沉入谷底。
贺兰春从容的挥开贺兰晰的手,唇角弯弯,轻声开口道:“三哥怕甚?”她仰起明媚的脸庞,笑的宛若簇簇桃花绽放出一片粉霞。
“三哥莫要忘了,便是贺兰家无争霸之心,可日后呢?季卿出自魏王府,若真他黄袍加身之日,我若产下子嗣,那把龙椅焉能拱手让人。”她娇软的语调加重,长眉带秀,媚眼含锋,眼神透着几分居高临下。
贺兰昀若有所思,他的野心自没有这般大,他从未想过逐鹿天下,不过是想要恢复贺兰一族从前的荣光罢了,今日听贺兰春一言,却心中大动,不为逐鹿天下之心,只为日后贺兰家倾尽一切,为的不是让那把龙椅拱手他人。
“二哥,大哥是不中用的,他担不起家主的重任。”贺兰春见贺兰昀面有异动,微微一笑。
贺兰昀抿了抿嘴角,又听贺兰春道:“仁帝在位之时的威压已散,还有何惧?恭帝若真能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会连我封号之事都需看季卿的脸『色』,有道是君无戏言,一个君王连自己所下旨意都能更改,可见其无能。”
“大哥乃是嫡长子。”贺兰昀淡声说道,他无甚表情的脸有了细微的变化。
第22章()
贺兰春入中山王府那日下起了绵绵细雨,马车停至王府正门之前,府门两侧是两座石青『色』的异兽,彰显凶猛之气,门上方匾额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中山王府”四字,贺兰春被灵桂和蔓菁一左一右扶着下了马车,抬头便瞧见这极尽张扬之态的四字,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徐妈妈打着油纸伞撑在贺兰春头顶,灵桂机灵的退开了位置,徐妈妈轻声道:“娘子小心脚下。”
她话音刚落,季卿便下了马,回身朝贺兰春走来,见她一双半藏在裙底下的粉『色』绣鞋浸了水渍,不由蹙眉,轻斥道:“等软轿抬过来再下车也不迟。”
季卿说话间,敞开的正门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年龄瞧着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身量高挑,削肩细腰,姿容秀美,她瞧着季卿眼睛便一亮,从身边的侍女手上接过油纸扇撑在头上,莲步走了过来,轻轻一福:“王爷。”
季卿微微点头,侧开了半个身子,将贺兰春暴『露』在人前,魏氏目光一闪,眼底难掩惊艳之『色』,她已能料想到贺兰氏必是姿容不凡,却不想是这样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娘,许是一路劳顿,她云鬓微微有些松散,带着几分慵懒之态,鬓间珠翠环绕,艳丽的眉目之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骄矜之态,不用想也知她必是受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