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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慧剑斩情丝-第69章

小说: 慧剑斩情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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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商却不理他,道:“我不过清理门户而已,管你听命于谁。”他又连发数剑,江有余左右双肩各中了一剑,终于倒在地上,眼见着陈商的剑锋已到哽嗓,心道“吾命休矣”,于是闭目脱口道:“前辈,在下临死前只有一事不明。”

    陈商的剑尖点着他的眉心:“说。”

    江有余道:“鬼门阵可以摄人魂魄,而前辈吸收了所有阵眼的毒煞之气,本应形同狂魔,为何还能恢复清明?”他睁开眼,怔忡地看着眼前的陈商,喃喃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商幽幽道:“因为我有两个魂魄。”他盯着江有余不可思议的表情,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分,血珠从江有余的眉心冒了出来,低低道,“你用魇咒之术困住了其中一个,便放出了另外一个,你明白吗?”

    江有余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商,大约并没有听明白陈商说的话,眉间有剧痛传来,就在生死一瞬之间,林中陡然刮起了一阵阴森的朔风,夹杂着点点星星的雨水,霎时雾气弥漫开来。陈商只觉得心口处一阵抽搐,心道“不好”,却已经晚了,手中的剑已经有些拿不住,而空气中栀子花的清香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刺鼻,有紫色的云雾缭绕不散。江有余定定地看着那雾气,随之欣喜若狂,手足并用地往后挪动身体,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发足向丛林深处狂奔而去。

    陈商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声道了句“掩住口鼻”,持剑屏气调息。秦玉和陆啸虎带来的刀斧手之中已有不少人中了毒,东倒西歪地晕了过去。段从嘉让何晏之护住杨琼,轮开长剑,抵挡着近身攻来的山匪。几番恶斗下来,山匪死伤大半,只剩了十数人。秦玉见势不妙,忍着剜目的剧痛,扶着陆啸虎的肩转身欲逃,然而尚未走出两步,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那人抢了一柄钢刀,浑身是血,状如罗刹,正是衙前镇的猎户李大。

    李大/大喝一声,一刀便朝陆啸虎劈来,口中道:“娘!我今日定杀了这两个贼人,为你报仇!”他双目赤红,全力相搏,一时间陆啸虎和秦玉竟奈何不了李大。那紫色烟雾仿佛能叫人手脚麻痹,三人缠斗于一处,几乎近身肉搏,拳脚相加。李大使开蛮力,挥舞手中的钢刀,却全然不避对方手中的武器,浑身上下多处受了伤,血如泉涌。

    陈商冷声道:“四海,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让开。”

    李大并不回头,只是嘶声喊道:“陈公,我定要手刃了仇人,你不要拦我。”说着,又连劈数刀。陆啸虎瞥见陈商提剑而来,心知在劫难逃,便挡在秦玉身前,道:“大哥快走!”

    秦玉一怔,哑声道:“三弟?”

    陆啸虎低声道:“未能完成大哥夙愿,弟弟心中有憾。”他猛地扑向李大,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大声喊道,“快走!”他的腹部又中了一刀,鲜血狂涌,目光却不离秦玉,眼中含着泪,“大哥……莫要忘了弟弟……”

    秦玉再不迟疑,转身而逃。陈商欲追,却见李大被陆啸虎所制,危在旦夕,于是一剑刺穿了陆啸虎的左手。陆啸虎却死死不放,陈商又补了一剑,李大终于脱了桎梏,回转身,迎面劈了陆啸虎一刀。终于,陆啸虎高大的身躯应声颓然倒地,手足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了。

    剩下的几个喽啰,见陆啸虎已死,当下作了鸟兽散。顷刻间,林中便只剩下了陈商诸人。李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浑噩噩地站直了身体,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啸虎,突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娘……”他口中喃喃自语,随之,伏地大哭,几乎寸断肝肠。

    陈商叹了一口气,道:“死者已矣。四海,你也算是为你娘报了仇。”

    李大抹了抹泪,站起身,冲陈商和段从嘉又拜了拜:“恩公,四海实在无颜再见你们。”他低声道,“我出卖了二老,假若你们要教训我,抑或是要我的性命,我亦无话可说。”

    陈商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道:“四海,我二人在此后山栖息,数年来看着你长大成人,亦算是彼此缘分不浅。今日缘尽于此,只怕今生难有再会之期,唯是有一件事,你须答应我。”他看了看何晏之怀中不省人事的杨琼,缓声道,“你娘之死,虽然因此而起,但他们毕竟不是害死你娘的真凶,大丈夫在世,不可迁怒旁人。”他的目光转而投向何晏之,“但愿你们的恩怨到此为止罢。”

    李大愣了愣,终于垂下头,低低道:“陈公所言极是。”他抬起头看着何晏之,拍了拍胸膛,道:“你若想为你这兄弟报一剑之仇,便刺我一剑吧。我若是死了,也不会怨你。”

    何晏之呆呆地站着,想起数日前在衙前镇与李大一见如故,李母又盛情款待自己,种种旧事,历历在目,依稀昨日,不想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不免唏嘘不已,道:“当日我为了救我朋友而骗了你,心中实有愧疚,令堂被盗贼所杀,亦是受此连累,真正对不住李兄的人,其实是我。”他哑声道,“我宁可李兄一剑伤了的人是我。”

    李大听他提到母亲,不由又泪流不止,何晏之继续说道:“但是,子修心中怎样想,我却无从知晓了。”他别过头,长叹了一声,道:“李兄,你走罢。”说着,朝李大深深作了一揖,“后会无期。”

    李大亦默默朝何晏之回了一礼,随之又向陈商和段从嘉重重磕了两个头,这才转身缓缓朝山下走去,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再不见踪迹。

112。就木() 
杨琼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的晌午了。

    户外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射了进来; 泛了黄的床幔隐约透着一股薄薄的霉味。杨琼以手覆额,呆滞地躺在床上; 恍惚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眩晕。一时之间,竟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仿佛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梦中光怪陆离; 如婆娑幻影的人群围绕着他,或谄媚,或訾骂,或嘲讽……他愤怒地拔剑出鞘,眼前的纷乱芜杂瞬间如星星点点散去; 唯剩下漆黑阴森的甬/道。他浑浑噩噩,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一脚深; 一脚浅; 仿佛没有尽头,而他的心中却仍自傲地想着:这些都算得了甚么呢?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自己?他仿佛看到母上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奏折,而幼小的自己正坐在她的怀中……母上回过头,冲自己温柔浅笑,又手把手地教自己写字读书……杨琼心中不由得一喜:对!母上!还有母上!她一直以来疼爱自己; 绝不会弃他于不顾的; 不是吗?

    他于是朝那个光亮的幻影奔去; 耳边响起的; 模模糊糊是自己幼年时杨真真哄他睡觉时唱的童谣。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整个冰冷而阴沉的禁城之中,杨真真是唯一的一缕暖阳,照耀着他的童年,给予他零星的温暖。然而,陡然之间,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感到战栗,五年多前汉阳楼中的绝望再一次卷土重来,那时,他被刘氏构陷,而唯一疼爱自己的母上亦不再相信自己……而如今,自己连引以为的武功亦成了镜花水月,不过是一只养了数十年的蛊,已然尘归尘、土归土……

    母上……师父……还有,沈碧秋……

    交叠的人影在脑海中翻腾着……

    此生曾经最为信任的人,一个一个,不过是存在于自己幻想中的影子罢了……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冷汗淋漓,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蔓延开来,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有人应声推门而入,他听到何晏之快步走到床前,扶住了自己的肩膀,柔声道:“子修,小心伤口。”

    杨琼有些呆滞地看着何晏之,随之紧紧握着了对方的手,像是因溺水而濒死的人,死死攀着浮木。他缓缓回顾四周,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这件斗室陈设简陋,连桌椅都不成套,于是问道:“这是何处?”

    何晏之低声道:“这里是通州驿道上的一家客栈。”

    杨琼点了点头,喃喃道:“已过了通州道么?”

    何晏之道:“我怕追兵将至,便买了一辆马车,不舍昼夜赶了两天的路。”他细细摩挲着杨琼的手心,“段前辈诚不欺我,他说你三日后会醒,果然如此。”

    杨琼轻轻咳了几声,双眉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轻声道:“又是两位前辈救了我?”

    何晏之道:“段公渡了些真气给你,护住了你的心脉,还给你敷了药。”他缓缓把杨琼放倒在榻上,“你还是躺着莫要起身,当心伤口崩裂。”他替杨琼掖了掖被角,“想要什么同我说便是。”

    杨琼平躺着,又问道:“陈公和段公呢?”

    何晏之道:“陈公说他们还有未尽之事,在山下便与我们分别了。”

    杨琼默不作声,良久,方道:“你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见什么追兵,想必是两位前辈设法将人引开了。”

    何晏之一愣,终于笑了笑:“子修,果真是瞒不住你。”

    杨琼看着何晏之,突然问道:“晏之,沈碧秋可曾同你讲过,你们同官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何晏之的面色一僵,强笑道:“子修,你在疑心甚么?”

    杨琼目不稍瞬地盯着何晏之,几乎将何晏之的所有细微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许久,幽幽说道:“陈公被鬼影阵所惑时,神志大乱,曾将你错认成高宗。”他的神情严肃起来,“我当时也有些诧异,现在仔细看看,晏之,你和沈碧秋二人,长得同高宗竟也有五六分的相似。”他抬起手,慢慢抚过何晏之的脸,若有所思,“尤其是这脸的轮廓,还有这下颌……竟同太和殿里高宗皇帝的画像,如出一辙……”

    何晏之呆呆地看着杨琼,心中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和沈碧秋的身世和盘托出。他欲言又止,脑海中影影绰绰的,却全都是沈碧秋的影子。他知道,自己若是将实情告诉了杨琼,对沈碧秋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陡然之间,何晏之发觉自己的内心竟还是向着沈碧秋的。纵使再厌恶那个人,但在生死存亡之际,他依然希望这个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能够无灾无难。

    何晏之于是垂下头,低低道了一句:“我不知道。”他自小浪荡惯了,从来都是信口雌黄面不改色,如今却是惴惴不安,甚至不敢看杨琼的眼睛。

    杨琼盯着他,良久,吐出了两个字:“是么?”他依然紧紧抓着何晏之的手,缓声道,“沈碧秋所谋之大,绝不会是为效忠于杨玲珑。”他长长的指甲抠进了何晏之的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晏之,你哥哥他,到底想做甚么呢?”

    何晏之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摇了摇头,口中说的还是那四个字:“我不知道。”

    杨琼的手一点点松了开来,终于放开了何晏之,垂落在身旁。他的双眼木然地看着满是尘灰的幔帐顶,幽幽道:“就算你知道,你也是不会说的。”他转过头冲何晏之一笑,灰白的头发衬着苍白的脸颊,尤为的憔悴支离,“他毕竟是你的哥哥呀。”

    何晏之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低低唤了一声“子修”。杨琼背过身去,闭着眼,道:“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不强人所难,这件事,我决不会再问你。”他叹了一口气,“我大约是话说得多了,伤口又有些疼。”他的声音极低,“我想休息会儿,晏之,你出去吧。”

    何晏之见杨琼下了逐客令,便再不做声,静默坐了片刻,悄然起身走了出去。杨琼听到房门虚掩的声音,才缓缓转过身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关闭的房门,咫尺之间,却如同隔着关山万里,眼中,竟不由自主地淌下泪来。他有些惊诧地用袖口胡乱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然而,泪水却无法遏制地不断涌出,心也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喘不过起来。

    他这才惊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柔情织就的罗网之中,让他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以前是沈碧秋,如今是何晏之,那种如出一撤的温柔,叫他的设防逐渐土崩瓦解,如飞蛾投火般奋不顾身,犹如画地为牢,再难退步抽身。

    多年之前,当他发觉沈碧秋另有所图时,却佯装不知,不愿深究,最终将自己送入了陷阱之中。而今,他依然如此,明明知晓何晏之有所隐瞒,竟也如当年一样,犹如掩耳盗铃。杨琼抬起手,灰白的长发散落在枕上,而今,自己再无当年的锐气,却仍然有着当年的天真。当年的杨琼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而今的自己却已是行将就木,唯有苟延残喘而已。

113。师兄() 
几日来; 杨琼缠绵病榻,身体时好时坏,腹部的剑伤却迟迟不见好转; 如此拖了数日; 两人不得不在通州道盘亘了下来。何晏之发觉陈商所指引的这条路线的确隐蔽而安全; 一路走来并无甚追兵,他于是想着从通州道折回向南入昆州,再从江北道回擎云山,在何晏之看来; 杨琼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回京只怕是死路; 倒不如先回九阳宫养伤,再作打算。

    但是; 何晏之的建议却被杨琼一口回绝; 并执意要西行入陈州。何晏之不免有些大惑不解,陈州乃是西北边镇; 再往西便是漠北,他实在不明白杨琼要做什么。两人争执不下,然而杨琼一意孤行,何晏之终究是无可奈何。

    第二日,何晏之便雇了一辆马车; 折向西而行。岂料屋漏偏逢隔夜雨; 那马车夫见何杨二人样貌不俗; 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免见财起意。一日,趁着何晏之差他去买药的机会,那车夫便将何晏之的行囊一股脑儿席卷而去,马匹和车辆都不要了,溜之大吉。

    何晏之许久不见人回转,才发觉遇了贼。如今,他和杨琼如今都是亡命之徒,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去追那马夫。幸而马车还在,何晏之怕再生事端,便载了杨琼,继续匆匆赶路。如此风餐露宿了十余日,终于到了陈州地界。

    何晏之囊中羞涩,便在城南找了一家便宜的客栈先安顿了下来。这间客栈甚为简陋,连个名字都没有,不过店家却是好相与的。何晏之选了一间最角落的房间,每日只是上街买些必须之品,隔几日按着段从嘉给的方子配些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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