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霸道总裁谈恋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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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耽误学校的正常作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仅用了一天时间,节目组便将真人秀所需的原片录制完毕。
原本赵导还以为录摄原片得花上两天时间,特意在学校附近给节目组的成员们安排了招待所呢。现在提前结束录制,不少有事、或是从群萃市调来的本地职工们都三三两两地先行离开了学校周遭。原本会住无虚席的招待所一时之间空了大半,甚至连赵导自己都约了在群萃市的熟人喝酒,去享受夜生活了。
邢北都在群萃市没什么熟人,也没什么朋友,便独自回了招待所休息。
为了帮他进一步优化日程通告,简略也陪着赵导一块儿喝酒去了,似乎是指望靠着赵导这条线再结交一些导演,以便有朝一日,能搭上这些导演们的综艺节目和视剧拍摄。
在自个儿的房间里会见到陆执,对邢北都来说算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他站在门口,正准备摸出房卡打开房门呢,就颇为惊愕地发现房间的门并未合上。
还以为是简略回来了的邢北都推门走进房间一看,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标间床上的陆执。
赵导给邢北都安排的房间是一处标间,不大不小的标间里摆着一里一外两张单人床。陆执就这么翘着腿,大马金刀地坐在外侧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邢北都。
如果眼睛里的晶状体可以像透镜那般聚焦光线,邢北都觉得自己能被陆执给盯得起火燃烧。
对方的视线过于灼热,让他有些不大自在,又觉得莫名其妙。
“陆总,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房间。”邢北都问着。
“你的房间又怎么了,还不让我进啊?”陆执没好气。
邢北都没吭声。
陆执坐在床上,总觉得自己不仅在海拔上矮了邢北都一截,就连气势也比对方低了一半。
因着先前邢北都帮翟跃解围这一茬,陆执总觉得自己哪哪儿都不舒服,有种绿意盎然的感觉。
他专门找赵导问了邢北都的房间号,又在前台拿了备用房卡,抢在邢北都之前坐在房间里等着邢北都回来,就是想找邢北都兴师问罪一番。
可惜现在邢北都站在他跟前了,陆执却又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扪心自问,虽然两人看起来是在谈恋爱,但不管是邢北都也好还是他陆执也罢,其实双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与邢北都之间只不过是两个飙车竞速的玩家,谁又能把谁当真?
然而现在。
陆执觉得他翻车了。
他当真了。
话憋在肚子里憋了半天,良久之后,陆执才咽下了心中的不爽,僵硬地转移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道题赵导身边的场务事后才说,那应该是物理学的难题。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物理学家了?”
邢北都走到了陆执旁边的床上,双手一展,便直直地倒在了上面。
“其实我是数学家,”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可以叫我邢景润。”
第四十三章()
见陆执面上揣着一副“你tm是在逗我”的表情;邢北都散漫地牵了牵嘴角;道:“你那算什么表情?我可没驴你。”
“没驴我?”陆执狐疑。
躺在床上的邢北都双腿一蹬;鞋尖勾着后跟;便利落地将脚上的学生皮鞋踢掉了。甚至那鞋也仿佛长了眼似的,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地上;甚至摆放规整得像是用手整理的一般。
陆执瞥了他一眼;见邢北都动作干脆迅速;便也学着邢北都的动作踢了鞋子。
然而他勾了好些会儿;才堪堪将鞋子踢掉,且踢掉的鞋子也未像邢北都的鞋那般摆放整齐,一左一右地陈尸在地板上,看得陆执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邢北都打了个哈欠:“陆总;你也太菜了吧;踢鞋子都不会?”
陆执垂着头,有些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他平常喜欢梳大背头;似乎大背头是霸总标配发型。现下已是傍晚;他头上抹着的发胶早已变软;此时一揉头发,让他的发型登时全毁,乱成一团,犹如鸟窝。
“不会踢鞋子怎么了,我刚才是头一次做这么不文明的动作!等我熟练了就好了!”陆执辩解。
邢北都口气纵容;宛如任由熊孩子胡闹的从容家长:“嗯;没事;陆总练多了就会了,我以前也踢不好,后来做这个动作的重复次数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
陆执抬头:“你练这个作甚?”
“为了快速脱鞋子呗,”躺在床上的邢北都困倦地翻了个面,烙煎饼似的在床上滚了两圈,“以前跑黑车时,有时候要跑拉力赛,每跑完一个赛段只有很短的一段休息时间。”
“我最开始的时候是穿着鞋子在车上睡的,后来发现穿鞋睡觉起来之后会影响脚感,就练了练快速踢鞋。把鞋子踢在车外边,等睡得差不多了,伸腿就能把摆好了的鞋子穿上,然后开车。”
“会踢鞋子了之后,从休息结束到再次发车,我的起步时间缩短五秒左右——要知道,有时候这五秒就是生死攸关的事啊。”
陆执:“”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还要专门练怎么踢鞋子?”邢北都又煎了一面。
“为什么五秒会关系到生死问题?”陆执却问。
邢北都缩了缩腿,他人高腿长,在窄小的单人床上并不能自由地舒展身躯:“因为跑车的时候,每一秒都需要计算啊”
“计算?”
“对,我先前说我是数学家其实也不算驴你。录摄真人秀的时候,那男生拿过来的题正巧是一道有关涡轮压强的,如果不是和汽车相关,我也许还做不来。”邢北都闭上眼,似乎在追忆着以前的事情。
明明只过去了五年的时间,他却觉得宛如隔世,仿佛那段与死亡飚速的日子是上辈子的事了。
“过弯需要几秒,起步又需要几秒,在哪个路段可以尝试超车,而超车的可能性与危险性又如何,都需要在脑子里进行大量的计算。”
“有时候为了超车,需要在短时间内飙过三百。时速三百千米,意味着一秒钟,跑车就能冲出去83米的样子。提速的这五秒,意味着我能多跑小半公里。拉力赛的过程中会短途休息很多次,累积下来的数据可不小呢。”
“再则,以眨眼的速度为01秒计算,一眨眼的功夫,跑车就能冲出去8米。在动辄数十个转弯的连续弯道上,一个弯道总共也就几十米长的样子,如果没办法精准计算,一次失误,就可能让车手葬身崖涧了。”
听罢,陆执倒抽了一口冷气,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旋即,他又蹙眉道:“用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过弯?你疯了吧!你过弯不减速?”
邢北都也没脱衣服,就这么裹着学生制服,卷起单人床上的棉被便准备睡觉:“不然呢?在分不到性能最优的跑车的情况下,跑直道只会被别的车无限制超车。可以抢跑的地方,也就只有弯道了。”
陆执的眉梢蹙得死紧:“你不怕自己会死?”
“怕啊,怎么不怕,怕得要死呢,”邢北都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点好笑,“不过怕又能怎样?输了比赛也会死呢。”
“怎么可能?”陆执费解。
邢北都嗤笑:“看来陆总是忘了我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啊我还以为,陆总已经知道我来自哪里了。没想到,陆总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陆执抿唇:“你可以告诉我。”
“又不是结婚查户口,干嘛告诉你以前的破事?更何况,那些事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邢北都卷着被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陆总,我们只是在谈恋爱呢。”
陆执莫名觉得心里憋屈得很,想要反驳邢北都,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对方。
邢北都说的没错。
可是,他就是听着不爽啊!
他不仅仅想和邢北都谈一场随时可能分手拜拜的恋爱。
陆执忍不住揣度着,最初的时候邢北都究竟是怎么逼迫自己学习数学以便进行计算的。对方曾透露过,自己并未接受过系统性的教育。陆执也是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在没有专业老师教习的情况下自学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又一次烦闷地挠了挠早已乱成一团的头发。
“那之前录摄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那个姓翟的解围?那男学生明明是从着翟跃来的。”陆执转移话题。
“我没帮他啊,我只是在帮我自己,”邢北都语气懒散,“早点录完真人秀我也能早点回招待所休息,别看我没做什么正事,但录综艺还真挺累人的。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陆总,我先睡为敬,有事儿明天赶早!”
言罢,邢北都居然就卷着被子,把头也缩进了被窝里,将自己彻底卷了起来。
看着单人床上的“蛹”,陆执烦躁得不行。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穿上了招待所自备的拖鞋,郁闷地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番。邢北都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让他只觉犹如老鼠拉乌龟,无从下手。
陆执站在地上,还没迈出脚,又突然想起邢北都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对方把自个儿遮地严严实实,陆执也不知道他究竟睡着没有。想着如果随意走动,发出的声音可能会吵到邢北都,他又把探到半空中,还未落地的脚给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坐在床上再一次了一把自己的鸡窝脑袋,陆执突然窜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迈到了邢北都床边。
伸出手,陆执揪住邢北都的棉被便开始狂拽:“等等,你先给我起来!”
邢北都负隅顽抗:“陆弯!你烦不烦啊!”
陆执理都不理他,直接粗暴地把邢北都的被子掀了起来。等邢北都一脸不快地盯着他后,他摸了把鼻梁,便亲自动手,开始给邢北都扒衣服。
邢北都惊了:“你想干嘛?”
陆执狞笑:“怎么着?怕了?你陆爷今晚就办了你!”
邢北都侧头,沉吟出声:“可是陆总,你打不过我啊。真要来强的,会屁股开花的只能是你啊。”
陆执:“”
邢北都有恃无恐,就这么任由陆执扒他的衣服。
然而陆执扒完衣服后却并未动手,做出什么作死行为来,反倒是又从招待所的衣柜里找出了套睡衣,给邢北都糊弄在了身上。
跟踢鞋子一样,一贯金贵的陆总明显也没有什么帮人换衣服的经验。待他帮邢北都把睡衣换好了,才尴尬地发现,睡衣上的扣子居然被他给扣错位了一颗。
咳嗽了一声,陆执又把睡衣上的扣子解开,重新扣了一遍。
邢北都摸不着二丈头脑:“陆总?”
陆执微顿,却是又撩起袖子,把自己刚才坐在上面的另一张双人床给搬到了邢北都的床边,将两张单人床合拢,拼成了一张大床。
“这样睡着舒服点吧,你刚才那睡法看得我脑子疼。”陆执偏过了头,莫名心虚,不敢与邢北都对视。
看着被拼成了正方形的床的邢北都:“陆总,我是床太短了腿伸不开,你拼成个正方形,我还是伸不开腿啊。”
陆执大窘:“这”
邢数学家北都思考了片刻,却是把换了个姿势,斜着躺在了床的对角线上:“嗯!可以斜着睡!”
陆执:“”
片刻后,邢北都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还成,确实比刚才舒服了一点。”
陆执却是受不了了:“算了算了,你起来,我打电话给前台换房间,给你弄张大床房。”
邢北都眨了眨眼,把被子掀至面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凌厉的眼瞳。他故意装出一副小学生的口气,奶声奶气地说着:“好呀好呀,歇歇努怒。”
可惜他声线低沉,装起奶狗来完全没有一丝奶气,反倒莫名恶心得让人打哆嗦。
陆执:“”
他抽了抽嘴角,认命地走出标间,准备去找前台给邢北都换房间。
背对着邢北都出门时,陆执并未发现邢北都将被子扯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走出套房后;陆执心中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之前他与邢北都对话时;对方那副对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让他烦躁不已。陆执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一脚踏在了某个危险的边界线上。
他对邢北都太过关注了。
甚至;在意到了一种陆执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光是听着邢北都用那副轻描淡写的语调,说着惊心动魄的事情;他就觉得有些几近窒息。
嘴里也好;心里也罢;没有哪个地方不在干涩酸胀。
像是陷入迷障;却不得解脱。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想起自己和邢北都在度假中心初见时的情景,陆执便愈加心情复杂。
一开始,他还能用一种颇有兴味的语气去对邢北都的疯狂驾驶评头论足,甚至隐隐为对方的生死罔顾而叫好。可是现在;一旦想到邢北都曾在死亡的钢丝线上行走多时;他就心烦气躁,恨不得能重回过去;直接找到那处曾经的地下车场;将之毁灭殆尽。
明明他只是觉得邢北都有趣;想跟对方玩玩而已。
他翻车了。
陆执又抓了一次头发。
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越轨。
次日一早。
邢北都打了个哈欠,慢慢吞吞地睁开了眼。望着奶白色的天花板,他一时有些迷瞪,恍惚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邢北都猛然起身,猛地从床上翻了起来。
待觉察到压在腿上的一处敦实重压后;他才茫然地侧着头;发觉自己并不是在记忆中逼仄的阴暗住所;而是在宽敞明亮的酒店套房中。
垂下头,邢北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枕在他腿上,此刻闭着眼瞳,似乎仍在睡梦中的陆执。
对方搬了把套房里的座椅,就坐在他的床边,趴在他的腿上睡了一夜。
沉思了一会儿,脑子还有些迷糊的邢北都总算是厘清了事情原委:昨晚陆执给他换了房间后并没有走,因录制真人秀而困倦不已的邢北都也没搭理他,自个儿三下五除二地便缩进了更大的被窝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