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探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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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翊华轻轻搁下茶蛊; 笑道:“按理说,这事他不是应该隐瞒比较好吗?”
何清漪冷笑,“侍郎是觉得我哥故意诱导你们刑部查案的方向,还是觉得我哥在自己上演着一场政治戏?”
她不知道兴宁候府与谁是政敌,但觉得何祺睿不可能参与党争,胡府也不需要用'身陷囹圄'的方法来试探别人。
“两者都有可能。”姚翊华拧眉,“因为我想不通,所以便来寻你了。”
何清漪睨着他,“这么说来,这案子,何祺睿还真是多管闲事了。”
姚翊华挑眉,指着自己前面的位置,“其实在下想知道,以前视妹如命的何祺睿,为什么会把你嫁进顾府?”
“当然更是好奇的是,二少『奶』『奶』这一手技艺,是从何而来?”他笑语盈盈,仿佛在谈论一件很开心的事。
何清漪闻言身子一颤,姚翊华竟在私下里调查过自己?他想干什么?她嘲讽一笑,“侍郎是否查案惯了,连身边的每个人要查一番才觉得安心?”
“只是无意中知道罢了,不过二少『奶』『奶』也可以这么认为。”姚翊华起身缓步到她身边,微微屈身做请势,“顾府丫鬟的案子如今已经到了刑部手里,二少『奶』『奶』不如坐下来谈一谈?”
“我还有得选择说不吗?”何清漪冷哼几声,转身回位置落座。
姚翊华笑了笑,顺手轻轻敲了雅间的门,很快,有个人从门外将门打开,他低声吩咐了几声,重新回位置坐了下来,“二少『奶』『奶』似乎对在下敌意太深,故而在下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与你商谈。”
一声响动,有个随从模样的人将菜肴端上桌,随后又退了出去。
“你给府衙的信我看了。”姚翊华看着满眸怒火的那人,舀了一碗汤推过去,“这汤清凉败火,虽然不适于这季节,但我觉得很适合现在的你。”
“丫鬟的案子,我已经尽我所能。”何清漪缓缓道,“死者的死因,行凶凶器都已经告之,我不可能跟你去现场再寻迹。”
她的印象里,自已除了对尸体进行检查外,还需要对物证进行检验,但目前丫鬟的案子,并没有什么实事的物证,再者就算她记忆再模糊,以如今的身份,也不能跟着他们去现场检查。
“你说的是,这个在下自然不会勉强,不然显得刑部多没用。”姚翊华面上带着一抹浅笑,“只是你所说的凶器如今收上来,数天过去,那血迹都被凶手洗干净了。”
何清漪一怔,“你们把候府的砚台都收了?”
“是啊,”姚翊华慵懒一笑,“现在所有材质的砚台全都收了,以石类居多。”
他的笑,虽是灿若桃李,可何清漪却瞧见他眸底那一抹骇人的寒凉,“你可以让人做一下血迹预备试验。”
“什么?”姚翊华听得很模糊,“血迹预备什么?”
“血迹预备……”何清漪一顿,脑子倏然混沌,她喉里似灌了铅,突然哑口。
“你……没事吧?”姚翊华看她神『色』有些惨白,“需要叫大夫吗?”
“我没事。”何清漪的心口好似被人撞了一把,闷闷的生疼,短暂的缓口气后,她继续道:“任何痕迹都有迹可寻,现在很多文人墨客对砚台外形有一定的追求,那些砚台一定是集雕刻和绘画于一身的精美工艺品。”
她一顿,微微倾身,“侍郎不防用酽米醋和酒沾着砚台试试,兴许有一些东西发现呢?”
酽米醋和酒?姚翊华微微皱眉,“此法可行?”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何清漪淡道,“再者,死者与候府无交集,以描画的凶手『性』格看来,他临时杀人,不是因为内心变态或者一时兴起,我猜是因为死者无意中侵犯了他的利益。”
姚翊华微微敛容,江金衡曾与自己说过,死者平时好奇心重,而且有点爱管闲事,“候府二仪门距离花园入口有一刻多钟的时间,那里的门仆不曾看见死者有出,而在这段路中有两房人家。”
“离发现尸体现场最近的便是候府四房的院子,只是那院子住的是……”他抬眸看了一眼何清漪,“住的是一对寡母独子。”
“候府四房?”何清漪喝汤的动作一滞,她回头看着小翠,“可是那日我们在园子里见到的那个小郎君?”
“大,大概是吧。”小翠听闻二人深奥的对话,有些茫然。
“是三房长子苏苌青。”
“你怀疑他?”何清漪看着他问。
姚翊华颔首,“三房主院在东跨院,但因为西跨院位置大,苏苌青携妻带子便搬了过去,而且凶手的特征苏苌青全都符合。”
何清漪紧皱着眉,“你不查查候府吗?”
“已经查了,很快会有结果。”姚翊华看着她拧眉思虑的模样,“你似乎还有话说?”
何清漪转头看着小翠一身衣着,交领比甲是顾府下人最基本的衣着,阿莲死时外罩的便是浅绿的交领比甲,而她内里的衣服并非立领,按理『露』出那么一段颈项,凶手不论从正面还是反面扼颈,都应该会留下齐全的扼痕。
“一般来说,被扼颈者,颈部一侧应有四个扼痕,但死者的颈左侧只可见三个扼痕,一开始我认为是因为衣服的隔阻或是尸体的腐败而导致其中一个痕迹模糊。”她把心中的疑虑道了出来。
“那你现在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姚翊华深邃的眸微愕。
“苏苌青是否手有残疾?”何清漪觉得,兴许扼颈痕迹的缺失并不是因为尸体腐败的原因,而是因为手指的残缺。
姚翊华皱眉,“似乎没有,这个是否与案子有关?”
还未等何清漪回何清漪答,门外便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很快,方才的随从从外打开门,疾步行到姚翊华边上,附身低语。
姚翊华神『色』微变,朝随从挥了挥手,随后对何清漪道:“在下有些事要先行一步,二少『奶』『奶』的话在下记下了。”
言罢,他朝何清漪作揖,起身离开。
看着雅间的门从外被关上,小翠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
何清漪想到刚才姚翊华提到何祺睿的事,便没了胃口,寂然膳毕,两人出了‘玉壶楼’。
“清漪妹妹……”才迈出楼门,何清漪听到背后有人叫喊,她回头,看着由丫鬟扶着缓步而出客栈的顾莘蕊。
“二姐,你刚才也在里面吃饭吗?”何清漪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
顾莘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是,我们也在二楼的雅间。”
何清漪浅浅一笑,看着顾莘蕊旁边的只跟着一个丫鬟,便问:“二姐有孕在身,怎么不多叫几个丫鬟跟着?”
“又不是那天家贵女,不必如此矫情。”顾莘蕊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隐隐作呕,胡佑扬心里惦记的女人,倘若天姿国『色』也就罢了,偏偏如此其貌不扬。
她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掌心微微刺痛。
她微变的神『色』,何清漪敛入眸中,她笑了笑,问:“二姐要回府吗?”
“是,跟我走一段?”顾莘蕊看着主仆二人,而后由丫鬟扶着缓步在前。
何清漪点头,带着丫鬟信步在其身后。
初冬的萧条,显得有些凄凉,残叶铺地,还残存在虬枝上的叶,千姿百态,暖光已经隐匿,时辰似乎有些晚,街道上的行人稀疏,显得街道更加空旷。
“卓府如今发了丧,却还未见卓嘉楠身影,二弟妹觉得他会去那里?”顾莘蕊扬眉一问,脸上似乎还带着少女的不谙世事。
何清漪眼眸微沉,顾莘蕊此话,若是不知情者听闻,便会误会她与卓嘉楠私交甚密,“二姐这话倒是难倒我了,我初到盛京,与卓郎并不熟。”
顾莘蕊微叹,“如今他不见人影,三娘心里甚是焦急,我看着她如此模样,有些不忍。”
顾三娘心属卓嘉楠何清漪知晓,可顾莘蕊却如此口无遮拦把这话说了出来,若说她不是故意,何清漪不相信。
“顾卓两府虽然不过尔尔之交,但卓郎失踪,伯娘自然会亲自问候,怎么也轮不到三娘焦急吧。”她笑着解释。
顾莘蕊微顿,扶着丫鬟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她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马车,“二弟妹可是要与我同车回府?”
第32章()
何清漪抬眸看着华盖的马车; 轻笑道:“不劳烦二姐; 我们刚才已经租好了马车。”
顾莘蕊扶着丫鬟的手; 似笑非笑的跟二人道了别。
辘辘的马车声响; 渐行渐消。
“二娘子怎么说话如此没分寸?”小翠见马车已经走远便跟着抱怨,“那些话若让夫人听去; 岂不是要怀疑少『奶』『奶』你『妇』德有亏?”
何清漪沉『吟』不语,视线顺着街道错落有致的店铺; 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香楼里。
那楼里,红绸轻纱飘曳; 妙影环肥燕瘦,影影绰绰。
“天香楼。”何清漪轻声呢喃着三间一启门上匾额的提字,“是什么让你如此沉『迷』其中?”
她信步走过去; 看着那一楼雕花古楼渐行渐近。
楼前的侍女; 扭着身姿,尽显媚术。
“少『奶』『奶』。”小翠觉得不对劲; 立刻抓着她的手; “这不是咱们回府的方向。”
何清漪脑子一晃; 瞬间清醒; 丝竹管弦; 浅浅『吟』唱入耳; 有些销魂。
她转身,迈着步子; 回了府。
暮野四合; 寒风呼啸簌簌作响; 透着窗隙似鬼魅呜咽低低的传进屋里,听得格外的凄凉。
桌上茶铭溢香,暗影长长,映在窗台。
“你又去验尸?”何祺睿淡问,他眉宇间渐带一抹倦『色』,这几日里忙碌,他不曾留意府里动向,今日才听说了顾府有个丫鬟死在了候府,“你这病看来,我得上心了。”
屋内柔和的旖旎照着他容颜,那潋滟的姿『色』,让人移不开眼。
一回府,何祺睿便疾步而至,何清漪似乎很久没看到他,谁知道,他此番问话,却只是因为这个。
她淡淡一笑,微微启唇,“哥哥。日。理。万机,怎么如今倒有空关心起我来了?”
“你如今身为顾家人,别把在何家村的习惯带进顾府。”何祺睿声音清冷,在训斥她。
想到今日在';玉壶楼';姚翊华那一席话,何清漪看着他,长眉入鬓,那如黑曜石的眸底似流转着狡黠。
她心思微转,一笑,“我高兴就行,哥哥不也说看开了要及时行乐吗?”
何祺睿眯着眼看着她的脸,明明是温婉的神『色』,此时却透着一股清冷,“你如今做所,顾府的人可不会听你说什么及时行乐。”
“哥哥这是在劝我吗?”何清漪拢衣坐下,“劝我之前,你要不反省一下自己?”
何祺睿神『色』一凛,抚袖也落座,冷道:“何清漪,我在跟你说正事,你验尸一事若被胡筠灵所知,这顾府也容不下你。”
何清漪微微扬唇,“那又如何,哥哥必然会安排此后之事,就如当初,你把我嫁进顾府一样。”
何祺睿唇角动了动,那原本柔和的下巴线条也变得冷骏,看着眼前乌髻高堆,羽睫微闪的那人,倏然点头,“你说得对。”
他神『色』微变,很快又『露』出自己往日里的样子,起身笑道:“早点休息吧。”
小翠微微后退,将门打开。
冷风袭面,他紫『色』大氅绻缱翻飞。
“少『奶』『奶』,郎君刚才是生气了吗?”合上门,小翠想起何祺睿刚才的面『色』有些不解,“是在担心少『奶』『奶』会被夫人责罚吗?”
“不清楚。”何清漪垂眸,她不担心事发时候被逐出顾府,而是到时候,何祺睿会如何?
小翠见她神情不对,便没再敢说话,她转身去铺了床。
屋内烛火已灭,周边无尽的黑暗卷席,何清漪脑里似有丝线缠绕,搅得她一团麻『乱』。
屋外的风依旧呼啸,越发彰显夜的静谧。
『迷』糊之际,何清漪却感眼前白雾『迷』蒙,似柔纱轻覆,她伸了手,拂去遮挡在自己眼前的柔纱,瞬时,一股强烈的光袭面,刺得她睁不开眼。
“何沁……”有个声音在叫。
何清漪微动着眼帘,似瞧见一人一身白衣站在云端里,忽隐忽现。
“你在叫谁?”她蠕动着唇。
那人唇角弯笑,他的笑,犹暖风吹过,拂去她昏沉的记忆,“你不记得自己了?”
何清漪努力的睁眼,让自己适应着这强光,回应的却只有雾白白一片。
“何沁……”
温婉轻柔之声,呢呢喃喃,似在召唤着漂离已久的灵魂,何清漪慢慢阖眼,陷入眼前重重叠叠的白雾。
“少『奶』『奶』,醒醒……”
“少『奶』『奶』,醒醒……”
身子几顿摇晃,何清漪猛然睁眼,入目的白『色』幔账顶上,绣着几珠百合,百合栩栩如生,高贵典雅,寓意百年合好。
“您做恶梦了吗?”小翠为她擦拭额间豆大的汗,然后扶她起身。
何清漪衣衫浑身湿透,似发了一场病汗,困扰她已久的桎梏被一场梦打碎,整个人清神气爽,滢彻通透。
禁锢的记忆被逐放,天也亮了。
“您最近梦里一直叫着‘何沁’”小翠伺候她起身,“奴婢斗胆问,这‘何沁’是何人?”
何清漪心微沉,似有一根尾羽点过心湖,记忆的涟漪一圈圈被放大,关姨娘的病她曾感同深受,因为那一世她亦如此,病入膏肓。
而今因一场轮回她的灵魂得以苏醒,可病魔吞掉了她记忆,以致于之前浑浑噩噩。
“何沁,是我啊。”她嫣然一笑,“我是何沁。”
小翠手里给她系带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您的名字……”
何清漪整理衣容,看着她微愕的眼,笑道:“一个我很喜欢的名字,但显然以前我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不喜欢,所以取了另外一个名字,小翠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兰夏从外进门,给何清漪见礼,“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