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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宠文女主重生后-第71章

小说: 宠文女主重生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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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帝突然生出许多唏嘘,这个他向来亏欠的孩子,如今也长大成人,有了成家的一日。

    身为一国之君,他需要权衡的事情太多,许多时候,明知他受了委屈,却也无能为力。对于皇帝来说,骨肉之情始终要退让在权术之外,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他总共生了四个儿子,唯一能让他心疼的,就是这个总是沉默多病的老三。

    于是他长叹口气,对着李儋元道:“最近南疆那边不太安定,朕已经让你舅父领兵去平乱,五城禁卫里,也给你表兄安插了个都统的职位。元儿,父皇能为你做的不多,最想要的,无非是保你安身立命,安稳度过后半生。”

    李儋元忙低头谢恩,鼻翼却有些发酸。他明白,只要徐氏不出大乱,父皇绝不可能改立太子。成帝自然也清楚,太子若是继位必定会对他下手,所以尽力为他攒下些筹码,至少能新帝忌惮,关键时能保他和家人全身而退。

    作为皇帝,这已经是他能给予最大的偏爱,因此李儋元心怀感念,走到成帝面前重重一揖,喉中有些哽咽道:“多谢父皇。”

    暖阁内红烛蕴开脉脉温情,窗外却乍然起了一阵风,吹得檐下纱灯打着旋撞上朱墙,其中一盏飞晃出去,落在悄悄贴着墙根的黑靴之下。

    另一厢,安岚并腿坐在大红床垫上,肚子咕咕直叫,已经等得有些焦躁。旁边的喜婆还在虚虚叨叨:“听外面说,是陛下亲自来了,恭喜王妃,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

    安岚听得很不耐烦,她才不关心什么陛下不陛下,只想能早点见到自己的相公。于是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把人给打发出去。琼芝一眼就看出她的焦躁,笑眯眯道:“我去厨房看看,给王妃弄点吃的来。”

    安岚听得十分舒坦,果然这种时候还是娘家人贴心,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她无聊地用手指绕着盖头上的红须,很想直接扔到一边,又怕那人会突然进来,笑她太过心急。

    这时,她听见门外传来些动静,连忙坐得笔直,心跳有些加速。可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响起通传声,然后门板被推开,一股酒味飘进来,下一刻,房里的灯就被吹熄。

    安岚搁在膝上的手指倏地收紧,仿佛有一条毒蛇爬上背脊,又冷又黏地在皮肤上游走。

    李儋元是绝不可能喝酒的。

    她立即要掀开盖头,却被一只手掌按住,顿时恐惧得连嗓音都尖锐起来:“王爷真是胆大包天,圣上现在还在府里,若是他发觉,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李徽轻笑一声:“你敢声张吗?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我这时就在你房里,明天就会把流言传遍京城。”

    安岚手心全是汗,正努力克制恐惧,思考该怎么办,又听那人靠在她耳边道:“你等的那个人,只怕一时半会是不会来了。”

第95章() 
灰墨色的云雾;渐渐氲满了天际。风更大了;将圆月吹得露出半边白弧;再朦胧地被拖进云堆之中。

    李儋元听见窗纸被吹得“噼啪”作响;眼前的灯罩里炸起个烛花;不知为何;心头闪过丝阴影。

    他走到窗边;低低喊了声:“蒋公公。”

    看见一个黑影立即贴到窗纸上,李儋元弯腰低声道:“外面可有异常?”

    蒋公公朝四周一望,往手上呵着气道:“没事;就是风大了点儿,但筵席还挺热闹,他们都说要等着陛下出去;同陛下喝上一杯呢。”

    李儋元稍松了口气;正要从窗边走回来,突然听见蒋公公大喝一声:“什么人?”

    下一刻;他身形已动;鹞子般飞扑过去。李儋元心头一凛;疾步走回对成帝道:“父皇;你可带了暗卫来?”

    成帝原本正烤着炭炉和沈妃闲聊;这时见他神色就知不对,沉着脸点了点头问:“出事了?”

    李儋元不知外面来得究竟是什么人;可他们既然选在今天这个日子,只怕针对得不止是他一个。他定了定心神;还是按着桌沿;朝已吓得花容失色的沈妃安抚道:“没事,有王府的护卫和御前侍卫在,不会有危险。”

    可就在这时,屋檐上传来瓦片被踩断的声音,李儋元心头巨骇,连忙护着成帝和沈妃往屏风后躲,可刚跑了两步,无数瓦片落下来,竟在头顶现出个大窟窿,然后有蒙住面容的黑衣人跳了进来

    因圣驾在场,蒋公公特地吩咐护卫们不得太过声张,正院的宾客还在酒酣耳热,而足足隔了一个院子的新房里,安岚的手倏地抽出,连带着将整块盖头掀下,描画精致的杏眼圆睁,对着豫王怒然而视。

    李徽突然有点儿恍惚:龙凤对烛、新妇红妆,这是在他梦中重复过太多次的回忆。她涂了大红色的口脂,脸颊艳得如漫天烟霞。娇盈盈的身子映在烛火之下,眸间仿佛有光在流转,下巴贴着衣襟,怯生生地喊他一声“夫君”。

    许多画面重叠在一处,李徽感到胸口有什么被炸开,难以自抑地想去捧她的脸,可安岚毫不犹豫地挥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梦境被骤然撕碎,李徽摸着脸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晃着坐下,仰面倒在床褥喜被上,阖上眼道:“柔柔,你忘了吗?你我也曾有过如此良辰,那时你就在我怀里,亲一下都会脸红”

    “住嘴!”安岚站起指着他,全身都在抖:“王爷,我敬你还是三殿下的皇叔,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李徽倏地睁开眼,然后撑着床沿站起,将挨在一起的合卺酒杯拆开,提起其中一杯放在眼前道:“好,只要你陪我喝完这杯酒,我就走。”

    安岚眯起眼,语气强硬:“不能呢,这合卺酒,我只会和阿元喝。”

    听见这个称呼,李徽面色越发阴沉,捏着杯盏走到她面前,压迫感十足地弯腰下去:“你就不怕我把你掳了去,让你的阿元从此再也找不到你。”

    安岚这时倒冷静下来,边往后退,边冲他勾起个笑容道:“可王爷,我猜你不敢。”

    见李徽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捏着袍袖退到窗边,微微抬起下巴道:“王爷总是太过贪心,宏图大业、江山美人,哪一样都不舍得放弃。如果你想将我绑走,在今天以前,在庄子里,你早就该有无数的机会出手,可你怕这么做就会彻底和三殿下决裂,会让陛下盛怒,怕会影响你筹谋已久的大业。所以,以前你没有做,今晚你就更不敢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来我房里,但我可以告诉你,今晚之后我便是你的侄媳,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李徽捏起拳,嗓音渐沉:“柔柔,你在挑衅我?”

    安岚知道这时示弱,只会让他更想得寸进尺,于是毫不退让地盯着他道:“王爷若是不怕,大可以就留在这里,咱们来赌一赌,我们两个,究竟是谁更怕被人发现,会身败名裂,功亏一篑。”

    李徽看见她眼里的狂傲,心被烧得发痛,可最后还是颓然坐下,仰头将手里的酒饮尽,哑声道:“柔柔,你为何如此心狠。”

    安岚瞅见他手里的空杯,心里极不痛快,走过去道:“王爷,你应该再明白不过。我们的身份本就不该在一起,前世就是个错误,既然已经走到今日,为何不能放下执念呢?”

    “错误?”李徽抬起低垂的头,面上现出狰狞之色,突然往前倾身,想去抓她的胳膊,安岚吓得将手一挥,冰凉的绸缎从他脸颊扫过,仿佛冰水刺痛地泼了满面。李徽咬着牙,大步朝她逼近:“就算是错,我也错了几世。就算你嫁做他人妇也好,为人母也好,成了寡妇也好,生生世世,我都不可能放手。”

    安岚见他已近癫狂,连忙躲到墙角,思绪转个不停,手抠着窗框满心焦急:门外守着的人想必已经被他支走,现在只能拖些时间,等到李儋元回来,这人就不敢再强逼。

    可李徽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脚步慢下来,勾起个阴沉的笑容:“我告诉过你,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然后他如同等待驯服幼兽的饿狼,欣赏着安岚渐转崩溃的表情,继续道:“因为,他现在连自身都难保。”

    当那把刀劈到面前时,李儋元本能地挡在了成帝面前,所有的光亮都在眼皮下收起,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血腥味伴着痛苦的嚎叫声,潮水般泼了满屋。

    李儋元睁开眼,按在成帝衣诀上的手指都有些发颤。不远处,穿着宝蓝色束腰直裰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将胸口被开了个窟窿的黑衣人甩到一边,再闪身过去,干净利落地,将刺客正要逃走的同伙迅速制服。

    李儋元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却并不出声,只是咳嗽着将成帝和沈妃扶起来,让他们重又坐回檀木椅里。那一边的男子已经拽着黑衣人“噗通”跪下,将刺客绑得严严实实,再冲着成帝半跪着行礼道:“肖淮救驾来迟,陛下和娘娘可有受伤。”

    成帝能坐上皇位,见过的腥风血雨也不算少,这时脸色稍缓,重又拾起帝王威严,冲肖淮赞许地点了下头,问道:“你是王府里的护卫吗?”

    肖淮恭敬地递上腰牌道:“小的是豫王爷身边的暗卫,王爷见陛下今日未带太多侍卫,怕会有什么闪失,专程派我在暗中保护圣驾。刚才有一伙人故意引走王府的护卫,我觉得有些蹊跷,就留下来守着,果然看见他们两人从房顶偷袭。”

    成帝十分满意,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的刺客,笑了笑道:“你身手很好,人也够机智。懂得留活口,果然是玉安手下的人,和他一样,想得够周全。”

    玉安是李徽的字,皇帝总是这般唤他,显出对这个幼弟的亲昵。李儋元在心底冷笑,今晚这一遭,虽不知到底是哪路人马,但必定是冲着他来的。父皇专程来参加他的婚宴,万一出了事,全都会被算在他头上,往大了说会被猜忌,怀疑是他故意设伏谋害;往小了说,也是王府守卫不严,惊扰了圣驾。

    幸好,他刚才本能挡在前面的那个动作,让皇帝很是欣慰,又想着今晚是他新婚,于是并不追究,只是瞅了眼黑衣刺客,又对着肖淮道:“既然是你捉的人,待会儿你就陪着我们把他押回宫里,想要什么赏赐随便开口。”

    肖淮一脸惶恐,伏下身子道:“小的是职责所在,不敢要什么赏赐。”

    见他一脸忠厚不似作伪,成帝笑得越发赞许,李儋元心说他这个皇叔倒是聪明,不但大大出了风头,还能顺理成章送个人到父皇身边,可他并不戳破,只笑着推了把道:“想不到就皇叔身边藏龙卧虎,这护卫身手不凡,是块可造之才。父皇若是真想赏他,不如就给他封个侍卫的品衔,让他以后就为父皇效命,就是不知皇叔愿不愿意割爱。”

    成帝朗声而笑,拉着沈妃站起道:“走吧,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明日你们小两口还要回宫面圣,到时候再说也不迟。你这新郎官,也是时候回新房了,可别让你的王妃等急了。”

    几人走回筵席,李儋元一眼就看见李徽已经不在席间,连忙对肖淮问道:“皇叔去哪儿了?”

    肖淮一脸茫然,道:“方才好像听王爷说他喝多了,要找地方醒酒。”

    李儋元立即觉得不对,连忙对成帝行礼告退,远远看见新房门外一个守着的人都不见,心头狂跳起来,顾不得方才的劳累,快跑两步将门一推,看见安岚一脸惊魂未定地坐在桌案旁,盖头被抛在一边,急忙走过去问道:“出了什么事?”

    安岚怔怔看着他,然后眼泪就涌了出来,站起将他抱得死死,哽咽着道:“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多怕你会回不来”

    李儋元被她勒的快喘不过气来,但看见娇妻被吓成这副模样,连忙摸着她的头发安抚:“没事虚惊一场你放开我再和你说”

    安岚这才发现,他被自己勒得话都说不连贯了,连忙放开手猛吸鼻子,再拉着他在床沿坐下,这才发现他的脸白的吓人,蹲下把脸靠在他的腿上道:“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

    李儋元看她温顺地趴在自己身边,顿时把所有情绪的都烫贴了,手摸着她纤长白皙的后颈,把刚才的事全说了一遍。

    安岚听得心惊肉跳,最后惊讶地抬眸问道:“所以肖淮,会被带进宫里吗?”她蹙起眉,发现李儋元喘息始终不畅,又现出熟悉的病弱之态,急忙问道:“你是不是跑过来的,才刚经过了那么大的险境,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再来。”

    李儋元握着她的手,一路往自己衣襟里伸:“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让你等了这么久,当然得快些赶回来。”

    安岚感觉到指腹下触到的光滑纹理,红了脸小声道:“那今晚还行不行?”

第96章() 
滑溜溜的指腹触着皮肤;偶尔挨着指甲盖刮一下;像猫爪儿挠得浑身都痒。李儋元正享受着呢;突然听见她问:“那今晚;还行不行。”

    这话的意思可不太对;他眯起眼;反复琢磨了会儿;搁在她后颈的手不满地揪了把,再顺着大红衽领往下,意味深长道:“你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试试。”

    安岚痒得缩起脖子,又笑着求饶道:“阿元哥哥,咱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李儋元听见合卺酒三个字;整颗心都软下来;今晚是他们的成婚夜,从此他们就是夫妻;像两根藤缠在一处;枝叶搭着枝叶;谁也分不开;谁也扯不散。于是拉着她的手掌放在唇边摩挲;笑得十分温柔:“好,我们先喝了这杯合卺酒。反正要洞房;还有整晚的时间。”

    安岚红着脸去倒酒,然后才想起其中一只酒杯被李徽喝过甩在一旁;顿时生出股厌恶。李儋元看见她僵住的背脊;也猜出发生了些事,走过去搂住她的腰问:“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出过什么事?”

    安岚本不想告诉他,不是怕他会猜忌怀疑,只是觉得不想让那人影响今晚的气氛。可李儋元是何其精明的人,她一味瞒着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于是转头把方才的事全说了一遍。

    原来方才他们在遇劫,他那位皇叔却趁机闯进新房,差点带走他新婚的妻子。李儋元气得胸口涌起甜腥味,喉咙仿佛被人掐着,猛窜出几声咳嗽,吓得安岚连忙扶着他坐下,手搁在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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