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女主重生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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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反应过来,朝那边抱拳躬身道:“多谢公子盛情。只是家中主母还在等着小姐用饭,若回去晚了,怕主母会担心。”
李儋元一抬下巴:“那你就回去知会主母一声,让她留下就是。”
肖淮脸色一变:这和强行留人有什么区别。正待发作,安岚却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摇头,她在心中快速盘算了会儿:前世她虽对李儋元所知不深,但也明白他不会毫无道理地害人。而且,如果他要对自己不利,在竹林里独处时完全可以做得不留痕迹,这时把自己留下来,想必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再一想,李儋元好歹也是未来的国君,虽然短命了点他前世也叫过自己几声婶婶,虽然少年时性格偏阴鸷,安岚并不太怕他。如果能趁此机会先和这位皇子攀上关系,说不定还能多打听到豫王的讯息,讨回些好处。
念及于此,安岚朝李儋元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不过待会儿还得劳烦这位叔叔将我送回去才是。”
她瞥向的正是蒋公公的方向,李儋元在心里嗤笑一声,这小姑娘也不傻,先提前选定这群人里最位高权重的蒋重,若是她没能回去,家里人也好来兴师问罪。
肖淮是万般不愿把安岚一人留下,可又不能忤逆小姐,只得捏紧拳头,涨红着脸,重重点了点头。
妹妹()
于是,在派小护卫多次打探无果后,安岚意外地得到主人盛情邀约,能一探这神秘庄院的真容。
别苑的每间主屋地下都挖了火道,安岚走进去时,连鞋袜都跟着暖融融的,她把斗篷脱下来,上身只穿着薄薄的嫩黄撒花襦袄,可后颈还是很快沁出了热汗。
再看李澹元却似毫无察觉,仍是裹着裘衣、大氅,六角手炉抱紧在胸前,仿佛能续命的宝贝,半点儿也不愿撒手。
侍女们举着食盒鱼贯而入,蒋公公弯腰对李澹元轻声道:“陛下让御膳房做了专程送来,说要给你补补身子。”
李儋元淡淡抬眸,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执起食箸,刚准备伸进食盒,突然瞥见对面的小姑娘,脸蛋热得红扑扑,一只手撑着尖下巴,另一只手却在红木食箸上难耐地摩挲,闪动渴望着的明眸里,找压根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全是这一桌丰盛菜肴。
也怪不得安岚如此,她天生嗅觉过人,连带着也最爱品鉴美食。可自从来了庄子里,这里厨娘做的食材,野趣倒是够野趣,但吃得久了,真是很想念侯府里精细的脍食佳肴。可她眼巴巴等了许久,对面那位殿下的箸尖在食盒上绕来又绕去,偏就是不往下落,急得她想拍桌子喊:“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那道玉珍脍螃蟹清羹,稍凉一分就添一分腥味,还有那道花炊鹌子,一冷肉质就必定变硬,安岚的指甲快按进肉里,眼看一桌子菜就要被糟蹋了,实在是急得够呛。
李儋元觉得她这副又急又不敢直言的模样十分可爱,故意再拖延了会儿,才夹了一块鹌子肉放进口里,随意嚼了几口,又舀了勺脍蛤蜊,安岚正在心中计算他吃多少口自己才适合动箸,目光瞥过去,突然惊叫起来:“这蛤蜊!”
李儋元脸色猛变,一口将蛤蜊吐出问:“有毒?”
安岚瞪大了眼不知该怎么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也挑了一口到嘴里,然后“噗”地吐出来,用帕子捂住嘴道:“这蛤蜊没有断生,根本腥膻到不能入口啊。”
李儋元默默看着她,然后招手让一直服侍在自己身边的蒋公公离开,淡淡问:“很腥吗?”
安岚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听他轻笑了一声,竟又舀了勺蛤蜊道:“反正我根本尝不出味道,腥或者不腥,不过填饱肚子而已。”
他语气轻松,却让安岚震惊不已。她前世从未听过三皇子的味觉有问题,在蜀中王府,他们也曾同桌吃饭过,那时李儋元表现的毫无破绽,豫王问他几道菜口味如何,他甚至还能点评上几句。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李儋元咬着银箸懒懒往后一靠,道:“其实父皇根本无需赐我这些,每次问起来,还得想许多说辞去应付,真够累的。”他微微偏头,“你味觉很灵吗?那你告诉我,这些菜都是什么味儿的?”
安岚觉得一个人尝不出美食的味道,真是天底下顶顶悲惨的事,正好她也真饿了,于是堂而皇之地大吃特吃,然后绘声绘色地讲着:“这道鸡皮虾丸汤,刚入口是浓郁的鸡肉香味,然后虾的鲜味就散出来,正好能中和掉鸡皮的油腻。就好像把一只肥鸡扔进海里,让小虾把它身上的油脂全啃走,只留下最美味的精华,全煮进这道道汤里。”
李儋元听得忍俊不禁,安岚能分辨出很细微的味道差别,形容得也特别趣意,他边听边吃,竟觉得有滋味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李儋元放下银箸,用帕子擦着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以后,就让你来替我吃吧。”
安岚吃得心满意足,说得口干舌燥,再被暖暖的地龙一烤,竟莫名添了些困意,这时撑着发沉的眼皮看他,一时没回过神来,问了声:“啊?”
“以后,他们再送来什么吃食,就由你来帮我吃,然后把味道告诉我,”
安岚没法拒绝,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不太通:李儋元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力气,瞒住他尝不出味道这件事,难道是因为太爱面子?可今上既然对他这样好,为何连他也要瞒着。
李儋元满意地举起茶盏,假模假样地道谢:“那以后就劳烦妹妹了。”
安岚对这声“妹妹”总觉得别扭,前世他可是叫自己婶婶的,手压着膝盖道:“其实,三殿下也不过大我一岁而已,平时唤我安岚就行了。”
李儋元敛起目光,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道:“你那位在宫中的好友,连我的生辰年纪都一并告诉你了吗?”
一时间,房里静的出奇,只剩茶水在瓷杯中晃荡的声音,安岚的心提上嗓子眼,她早该想到这人心思缜密,什么宫中当差,什么玉扳指识人这样的谎言,他根本不会信,所以才会硬把自己留下来,等着她露出马脚。
她压住过快的心跳,手心、脚心都在发烫,李儋元却是好整以暇地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偶尔睨过来一眼,似是在对着一只被缚的雀鸟,等着看她如何挣出网绳。
终于,安岚下定了决心,抬眸问道:“三殿下相信魂魄离体吗?”
李儋元笑得不置可否,仍是那副模样坐着,像在等她还能说出什么。
安岚攥着手,用笃定的语气继续道:“我五岁时生了场重病,然后魂魄就离了体,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梦里我成了未来的豫王王妃,连带着也见到了今上和三皇子,知道了许多事情。”
她越说底气越足,反正前世今生听起来也够荒谬,不如说成是一场梦,只要自己咬死是梦里预见,这位三殿下信还是不信,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果然,李儋元听完只是眯起眼,然后嗤笑一声,轻蔑道:“豫王王妃?小姑娘,志向倒是不小。”
安岚的脸红了,手揉着裙裾生闷气,真恨不得穿越到到蜀中时,让这嚣张的少年对她恭敬地喊声小婶婶!
光喊一声不够,还得天天喊,日日喊才行!
她越想越觉得暗爽,嘴角浮起迷之笑容,这时,李儋元却抬起下巴道:“妹妹既然这么说,我就姑且先信你。今日时辰太晚,以后,你在梦里的事需一五一十地全讲给我听。”
一句话,将安岚又打回残酷现实,嘴角耷拉下来,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算了,妹妹就妹妹吧,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当安岚终于被一辆马车送出了庄院,暖阁里熏起了檀香,淡淡紫烟中,白衣少年拢着宽袖端起药碗,漂亮却苍白的脸,配着唇上嫣红,精致圣洁得仿若菩提坐下谪仙。而当蒋公公推门而入时,这圣洁却瞬间转成了阴鸷,把药碗放下问道:“怎么样,查到了没?”
蒋公公凑近些轻声道:“确实是宣武侯谢宁家的嫡长女,不过半年前随母亲离开了侯府,就住在旁边的庄子里。”
李儋元微微皱眉:“为什么离府?”
“据府里的人说,是因为谢侯爷纳了房宠妾,还闹得差点要休妻,最后,是这位侯夫人自请离府,不愿与那位硬争。”
李儋元手指轻叩着桌案,许久才问道:“你觉得是真是假?”
蒋公公思忖了会儿道:“听起来倒不像有假。莫非,殿下怀疑那小姑娘是谢侯爷派来的”
“这倒不至于,谢宁这些年守着空架子爵位也算安分,就算要派自己十二岁的女儿当细作,也没理由派到我这个没用的病秧子身边。”他嘲讽地一笑,继续道:“我觉得那丫头说的,就算不全真,也有几分可信,把她留着,说不定能套出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而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安岚小姑娘,终于有惊无险地出了别苑。马车刚压上灯笼的倒影,她突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连忙叫停了马车,扒着门跳下去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肖淮冻得整个人都僵住,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我怕小姐出事,在这儿等着你。”
安岚又感动又生气,捶了他的肩一下骂道:“你是不是傻啊!我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你守在这儿也没用啊。”
肖淮提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低头笑了笑道:“嗯,是我错了。”
安岚见他脸都冻得发白,连忙把人给揪到车厢里,又摸出个暖炉塞过去,止不住念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万一冻病了多不划算!对了,你还饿着吧,早知道给你拿点糕点出来”
肖淮听着这一连串关心的念叨,抱紧了怀里的暖炉,从内到外都暖了起来。
两人回到了宅子里,被甄夫人好一通骂,然后听安岚讲完了她下午的遭遇,又担心地握着女儿的手问了好多话。晚上,怕女儿会做噩梦,又特地陪了她一晚。
可安岚心里却有些兴奋,能提前遇上三皇子,好像离李徽又更近了一些,她唇角带着笑,迷迷糊糊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豫王府,正拉着久别的丈夫诉说对他的思念,突然听见砰砰地敲门声。
睁开眼,才发现窗缝里天光已经大亮,傅嬷嬷走进来,对正起身穿衣的甄夫人道:“王姨娘来了,就在花厅等着。
初醒()
花厅里,王姨娘抬起绣着百蝶穿花的大红袄袖,翡翠玉镯轻磕着茶杯托盘,贴了花钿的眼角斜斜往旁一扫,周身都透着贵气逼人。
卧房里,甄夫人描眉画目,挑钗选衫,足足晚了半个时辰才走出门槛,安岚想了想,仍是怕母亲吃亏,按着裙裾低头跟在她后面。
当甄夫人迈步走进花厅,王姨娘已经等得十分不耐,可仍是摆出笑脸,虚虚行了个礼,道:“姐姐近来可还好?”
甄夫人乜着眼扫过去,朝门外侧坐淡淡道:“好啊,不用劳人惦记。”
王佩娥按了按鬓上的金钗,仍是笑道:“那就好,我琢磨着姐姐在侯府呆了这么多年,陡然到了这郊野庄子里,必定会不习惯。”
甄夫人低头笑了笑:“侯府里的生活虽然富贵,却不是每个人都稀罕的。我从不觉得以前的生活有多好,更不会像其他人削尖了脑袋,没名没分也要钻进来。”
安岚见王佩娥的脸瞬间白了,忍不住偷笑着添了句:“王姨娘你别误会啊,娘亲可不是说你。你是咱们府里正经接回来的姨娘,又给爹爹生了一对儿女,算不上没名没分。”
王佩娥斜瞪了她一眼,涂了蔻丹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桌面。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名分这件事。论出身,论子嗣,她哪点比不上这个主母甄月,偏偏就是遇上侯爷太晚,没能在她前面进门。那次她拼出一双儿女去闹,原本以为能顺利上位,可最后也就落得个虚名。现在,宣武侯府上下皆把她当主母尊敬,府里的中馈也全被她紧握住,但只要站在甄夫人面前,她就永远低她一头,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妾室。
今日特地前来,就是想看她过的如何落魄,想不到竟会被她反将一军。王佩娥偏过头,在膝上猛掐了吧,才终于又摆出笑容道:“马上就要到年关了,我最近清点府中的账目,发现这庄子里开支比上月多出了许多,收回来的租子根本顶不上支出。姐姐你知道,到了年底,这礼上人情,还有老爷在朝中上下打点的费用,哪样都不能少,自从老夫人走后,这宣武侯府也是一年比不上一年了,所以”
甄夫人冷冷将目光移过去,问:“所以什么?”
王佩娥被这目光激得一抖,不自觉低下头道:“所以下个月,这庄子就不能再另外拨钱过来了。”她微微一笑,继续道:“本来这件事,我差李管事来说也是一样,可姐姐到底也是曾经的侯夫人,哪能一个管事就把你打发了呢。”
甄夫人冷笑一声,抬起下巴道:“这你可说错了。只要我一天不死,永远都是这个家的侯夫人,多拨的款项,是我和安岚该拿的月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动。”
王佩娥这次却没被激怒,她倨傲地站起来,挺着腰对甄夫人行了个礼道:“只可惜对侯府上下来说,谁管帐谁就是真正的主母。我今天只是好心来知会一声,姐姐如果不服,大可以去找老爷理论,不过,当初可是姐姐自己立誓,再不踏回侯府一步的。”
然后,她趁甄夫人还未发作,窄袖一挥,叫了门口守着的两名丫鬟扬长而去。
花厅里,少了王姨娘身上浓重的龙脑熏香,香炉里,檀香的味道淡淡散了出来。安岚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母亲发话,忍不住走过去道:“娘,她这招好狠毒,要不要我去找爹爹”
甄夫人摆了摆手,垂眸道:“岚儿,你觉得她这招毒在哪里?”
安岚伏在母亲膝边,头歪在她裙裾上道:“她缩减了整个庄子的开支,如果我们保持之前的吃穿用度,必定会让其他人吃亏,这庄子上下都会暗自怨恨我们。可如果我们把自己的支出让出来,这个年关,只怕很不好过。”
甄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你能想通这点,娘已经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