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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苍云[剑网三]-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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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是谁!

    敌人的长刀砍在他身上,发出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几乎要融入进黑夜里的玄甲纹丝不动,将刀刃牢牢挡在外头。

    世人都说,大商有两位军神,他们有刀枪不入之身,他们不会被杀死,直到力竭。

    源源不断的人朝着邬琅围了过来,他的刀想着四周甩过,包围圈只是稍一退散便立即合拢。圈外有将士声嘶力竭地喊着将军。邬琅已经没了力气说话。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但是人越来越多,他的视线都要被黑漆漆的北戎士兵抵挡住。他仿佛听到了内鬼在狡猾地嘶笑着,笑他的不自量力,笑他的永不妥协。

    邬琅心中有股气顿时爆发出来。

    想要他死,没那么容易!

    包围着邬琅的人群忽然发出惨叫,一声又一声,然如被撕裂的厉鬼,让人在黑夜里不寒而栗。

    在半空中飞速转动的巨大黑盾在一个又一个人身上撞击着,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邬琅一双眼睛好似孤狼,红得嗜血。他站在原地,脚踩地,头顶天,满身都是血污。白色羽翎上满是一块有一块干涸的血块。

    “将军!”

    邬琅能感觉到浑身力气都在流逝,他牙齿见渗出血来,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他忽然后颈一凉,随后便是剧痛窜上神经末梢。

    穿上玄甲,拥有刀枪不入之身的扬威将军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的脖子。他的颈脖没有玄甲保护,是唯一可以用刀刃直接贯穿的地方。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能在这种时候靠近他,一击致命的人——

    邬琅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努力转过身,看到了偷袭者的脸。

    他睁目欲裂。

    原来是你!

第七十一章() 
扬威将军战死七风坡,消息就像冬日的飞雪,又像是毫无至于办法的瘟疫,迅速在大商和北戎之间弥漫。

    消息传到永宁时,司徒靖正在密室里祭拜亡妻,刚点燃插上的线香却突然拦腰折断。司徒靖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随后,密探告诉他,邬琅战死。

    司徒靖想起那个与亡妻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居然死了,心口突然一痛,喉咙中涌起腥甜之味。

    密探担忧地问是否要请大夫。司徒靖摆摆手,让密探退下,兀自走进了密室。亡妻的牌位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他的心却空落落的。

    又过三日,司徒靖见到了本该在北戎战场上的闻锋。

    他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端着一个方盒子,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进来。

    他跪在司徒靖的面前,打开盒子,是一个人的脑袋,林正的。

    闻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整张脸埋下去,声音沙哑地说:“王爷,郎骑将军让我告诉您,合作,中止。”

    他依旧趴在地上,从细缝里传出他失声痛哭的声音来。

    闻锋哭着说:“王爷,林正……林正是北戎的细作……,我其实早就,早就怀疑他有问题……但是我害怕……我害怕将军会迁怒,坏了您和将军之间的事……,是我……是我害死了将军……”

    司徒靖看了眼盒子里的人头,深吸一口气,一脚把闻锋的身子踹倒在地。他捂住脸,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蠢货……蠢货!”

    而此时,遥远的北戎,漆黑肃穆的重甲骑兵森然加入了战场。活生生的血肉被他们的铁蹄踩碎,在他们的冲锋之下,敌人难有活口。有的被乱刀砍死,有的被活生生踩死,有的被逃命的同伴绊倒成为刀下亡魂,也有的颤抖着跪下求饶,被无情的刀锋亲吻了颈脖。

    天策骑兵在玄甲军主帅战死,巍巍大厦将倾时突然奔赴增援,将妄图趁火打劫的北戎军队杀个片甲不留。

    杨记川第一时间得知了邬琅的死讯,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前一个月还给自己写信保平安的邬琅,就这么死在了七风坡。他在奉济一秒钟也呆不住,当天就点兵带领天策骑兵和重甲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七风坡。

    林伽还记得当扬威将军的死讯传来时,杨记川的表情。将军一样冷漠,这时却露出一个糅杂着震惊、放空、呆滞、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来。他看到将军迅速沉着冷静地点兵,却在最后自己上马时连踩两次马镫都没有坐上马去。踏炎乌骓灵性非凡,他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无力,便主动蹲下身来让主人上马。

    林伽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将军,当时艰难驻守广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杨记川,现在却连甩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骑军一刻未停歇,终于在三天后抵达了七风坡。其实七风坡距离两军汇合攻打北戎都京的地点已经不远了,而且玄甲军的右路军刚刚穿过兴城,打算和中路军汇合,如果扬威将军能够再撑一天,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将包围圈的北戎敌军内外夹击,横扫过去。

    但是事情没有如果,中路军一万人遭遇了北戎五万人的兵力,就算他是扬威将军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林伽多希望扬威将军的死不过是迷惑北戎的一个障眼法。他对于自家将军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当他们抵达七风坡时,七风坡已经被右路军大队人马团团围住。天策骑兵足有十五万,再加上五万重甲骑兵,二十万人的到来,狭小的七风坡根本容纳不下。林伽带着护卫队跟随杨记川进入七风坡,其余人马留在七风坡外。

    尽管他们第一次来七风坡,但是谁都不会走错路。因为七风坡的某一个位置明晃晃地布置着重重白绫,寒风吹过时,仿佛招魂的经幡。

    是宋松他们做的,因为他们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了可以证明他们的主帅已经身死,而且尸体还被北戎人抢走的屈辱事实。

    邬琅的破杀刀、千城盾和他的黑金白翎帽,沾染着血污躺在地上,昭示着其主人生前经历的那场死斗究竟有多么激烈。

    没有人拿得动这些东西,所以他们都还保持着被发现的原样。

    林伽看到杨记川摆手示意他们停在原地,然后林伽看到杨记川独自走进了那片白色丛林里。杨记川银红色的盔甲和羽翎在飘动的白绫见若隐若现。

    林伽看到他慢慢蹲下,居然轻而易举地将那只黑金白翎帽拿了起来。杨记川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僵硬的白翎毛。

    风中传来呜咽的泣声,林伽喉咙哽咽,眼泪在此刻间上涌。

    扬威将军,真的,阵亡了。

    中路军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两位军官却罕见地活着。

    林伽并没有见过闻锋和林正,只觉得,为什么至关重要的主将死了,他们却还活着?若是自家将军有难,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为他挡刀也要让他活下来。

    然而林伽没想到,杨记川一和闻锋、林正碰面,抽出他从陵地带出来的破杀刀,一刀便砍了林正的脑袋,丢给闻锋。冷酷无情地告诉闻锋,让他滚回永宁,合作结束了。

    浑浑噩噩的闻锋抱住那颗还温热的头颅,呆呆地望着杨记川。

    林伽忽然觉得将军变了,他以前,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会讲道理。但是现在,他却直接将人斩首,一句话未问。

    是扬威将军的死,带走了杨记川的理智,也带走了他生为人该有的温情。

    事实证明,杨记川彻彻底底变成了复仇者。他的眼中再没有道德和伦理,也无所谓咒怨和阴德。

    他统筹玄甲军左、右路军和二十万骑兵,开始了对北戎的疯狂报复。

    不再接受投降,不再接受投奔,每攻一城,杀光、抢光、烧光。

    他要整个北戎为扬威将军陪葬,所有北戎人的鲜血都必须在烈火里熬干,他们的惨叫需要哀嚎三天三夜,才足以解恨。

    杨记川已经疯了,他说玄甲军注定要经历背叛,注定要成为黑暗的复仇者。

    所有挡在前方的人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送他们下地狱,让他们在油锅里忏悔,忏悔他们的长刀沾染上不该沾染的鲜血。

    所向披靡的重甲骑兵让骄傲自负的北戎轻骑尝尽了苦头。

    这些曾经嗤笑大商都是病夫的蛮夷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们看到系着白绫的玄甲黑旗就两股战战,仿佛看到自己被铁蹄踩成烂泥的凄惨结局。

    懦弱的军队闻风丧胆,见玄甲黑旗便退避三舍,后退十里路。

    黑色的旗帜逐渐插满北戎的城镇。

    大商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跟杨记川说,不能再屠城,不然以后北戎将会成为一块荒土,大商如何管理?!

    杨记川无动于衷。

    钦差大臣拿皇帝的名头,妄图让杨记川就范。

    听到皇帝的名字,杨记川黑沉沉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神彩。

    皇帝?皇帝……要不是皇帝,五郎就不会和司徒靖合作,就不会心急要攻破北戎,就不会死!

    “来人,把他。”杨记川一指面前颐指气使的钦差大臣:“拖出去砍了,将头送回给皇帝,就说,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钦差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料到杨记川居然敢杀他,被拖出去的时候,钦差大喊:“杨记川,你这是要叛啊!”

    “从未忠,何来叛。”

    恶鬼般的大军越来越靠近北戎都京了,然而,北戎军队却被势如破竹地剿灭。

    “杀,都杀光。”

    杨记川端坐于马上,瞳仁倒映出的只有一片血色。

第七十二章() 
邬琅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穿着松裤衩在小区附近的操场上和邻居家的男孩们踢球。踢着踢着球就被踢飞了,他们追着球跑进了一家网吧,老板说他们的球把网吧里的电脑给砸坏了,要让他们赔。可他们没有钱,只好留下来做网管。邬琅在网吧里玩游戏,玩一个叫剑网三的游戏。他在里面玩得风生水起,大家都叫他大神、犀利哥,争着抢着要和他打竞技场。

    但他特潇洒,就像独孤求败一样等着一个可以打败他的人。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决战紫禁之巅的人。邬琅觉得自己和对方就跟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似的,外貌上不一定非要英俊得跟小白脸一样,但气质肯定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如果是在拍电影,那么镜头的顺序肯定是先打一个深景深,然后再给他们两个没人一个脸部特写。边上估计还得要好几个电扇吹得人衣袍都要变玛丽莲梦露造型。

    他们两人装逼地看着对方,就是不动手,台下的观众都快要失去耐心了。然而,就在邬琅想要发出先手时,他一个跨步,身子的走向并没有向前,而是随着重力的偏差直直往高楼上滑了下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在巅上打架,不过不是紫禁之巅,而是洛阳之巅,那个狗屎一样的建模害得他还没开打就直接从城墙飞阁尖尖上摔了下去。

    来不及听别人的嘲笑,他就从这个梦里惊醒过来。

    他的头很疼,脖子也很疼,浑身僵硬几乎没办法控制四肢。只有能随意转动的眼珠子让他清醒得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活了下来,但是眼前这个有着异域风情得天花板让他很莫名。

    圆锥一样的穹顶上镶嵌着众多昂贵的红宝石和蓝宝石,他们和周围金灿灿的铺色一起组成了一道华丽的天顶壁画。

    这个房子的主人很有钱,而且这种暴发户一样的装饰是北戎贵族才会喜欢,并且修缮得起的。

    北戎人喜欢金子,喜欢各种颜色的宝石,他们的文明建设是周边国家里最落后的,但是珠宝的工艺水平却是最为先进的。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贵族们用精致昂贵的金子和珠宝来象征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在这种贵族与贵族之间的较劲和比拼下,珠宝工艺自然受到很大的刺激。

    他闭起眼睛,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他没死,但跟死几乎没什么两样了,如果是植物人的话。而且他还在一个北戎贵族的房子里。这真是荒谬至极。他可以想象,能在七风坡抢了他的尸体,然后运到这里的贵族,在北戎国内的地位一定低不到哪去。

    当然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那个将他绑架于此的北戎贵族见他醒后,是要蒸了他,还是煮了他。

    他不知道今天几月几号,但他知道,玄甲军内部或许该乱了套。

    还有杨记川,要是他知道自己死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邬琅隐约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听脚步应该是女子。她进来见邬琅明晃晃睁着眼睛,吓了一跳,随后惊喜地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邬琅根本听不懂得北戎话。邬琅在雁门关学过一点北戎话,但是这个女人的口音他完全听不懂,而且她的语速太快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像只小鸟似的欢快跑出去,没过多久就有一群黑影进来了。

    为首的那人穿白绸金丝衫,腰上、脖子上以及额头都佩戴着黄金饰物。

    他走过来,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跪在邬琅的床前,握住邬琅的手。

    “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邬琅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吐出两个字:“明—月—”

    “公子,我在。”

    “滚!”

    邬琅自从苏醒过来之后,脑袋便一日比一日清晰,但是他高位截瘫了。林正伤到了他的脊髓,他现在就是一个只有脖子以上能运动的残废。

    但是邬琅并不担心,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过一辈子就是他的未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身体的恢复能力,它既然能长生,那也可以不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明月不知道,哦,应该称呼其为澹台明了。尊贵的北戎亲王怎么可能是当初被他呼来喝去的贴身侍从。

    邬琅问他,林正是不是他的人。澹台明很干脆地回答,是。

    邬琅问他,是从什么时候潜伏到临淄王府得。澹台明说,十五岁,他故意装作快要饿死的模样跑到临淄王府一个管事的面前,那个管事的果然看他可怜,把他带进了王府。

    澹台明总喜欢拉着邬琅的手跟他说以前的事,他说,公子在临淄王府假死,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伤心难过了好久。没想到能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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