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剑网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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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失。”邬琅迅速回头看了眼杨记川:“就像塔里木一样。”
杨记川紧盯着沙盘上那方寸地形,有些缓慢地说:“是……暗河?”邬琅适时回头,对上杨记川略微惊讶的目光。
其他校尉面面相觑,他们还未听懂邬琅的话,为何将军便已经知晓这是何意。
邬琅再度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我很早之前便派人乔装打扮混入北戎搜寻几十年前的木松水经图,不负众望,在花费了极大的时间后终于找到一副。”邬琅拍拍手,常山立马从门外进来,将水经图铺在桌上。:“大家可以看到,距离木松最近的河流是绵河,而这条河也是供养周边城镇的母亲河,几乎所有水井打通的地下水都是来自绵河。我们顺着绵河上游看过去,会发现绵河的三条河水源头,有一条便是印河。”
谷山不解地说:“这是五十年前的水经图,能说明什么,印河早就消失了。”
邬琅翻个白眼,说:“我调查过,印河消失后,这个小镇的用水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困难,绵河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一直正常地供水,所以连北戎自己都没有太过注意此事。北戎水文不发达,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河流基本不怎么关心。我的意思是,印河因为一些地壳的变化从地面河变成地下河,不是消失,只是变得不被看到。”
白轲声顿时借口,说道:“所以,其实印河镇的水井和绵河还是贯通的。”
邬琅吹了声口哨:“哇哦,白校尉,脑子转得挺快的嘛。那你说说我要是在印河镇下毒,得下多少量,过多长时间才能让木松中招?”
白轲声:“…………”
万景忽然说:“要真想毒杀北戎守军,找个更便利的水源便可,还需要在印河镇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
万景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邬琅敛了笑,目光有些冷,刺向万景:“都说万校尉文武双全,看来徒有虚名。若是汤连|城连重要水源都不知道重兵把守,还能把你们打成这幅德行,那广泽丢了也不可惜。”
谁想,万景被这么一番讽刺下,最先发脾气的居然是谷山。这个长胡子老大叔拍案而起,怒道:“何敢口出狂言?!”
邬琅不怒也不喊,哼笑一声,道:“将军面前,谷校尉也如此大呼小叫,好大的威风。”
谷山看了眼杨记川,有些尴尬地坐下。
“好了,别吵了。”杨记川合上信报折子,淡淡地说,仿佛没感觉到半分摩擦的火花,“澹台明虽是第一次出现在边防战场,我们却不可掉以轻心。五郎既已想好对策,先写个详细的报告呈上来。没别的事,散会吧。”
“是,将军。”
“五郎留下。”
“是。”
待几个校尉一走,邬琅立刻形象全无地躺倒在靠背椅上,看天花板。
“刚才你冲动了些。”杨记川语气依旧是白开水一样的淡,不过邬琅知道他也没怎么生气。
“倚老卖老最厌烦,谷山有本事给别人出头,就得有脸扛。我敢打赌,你刚来的时候没少被这几个校尉欺负。搁现代,有哪个下属敢对着上司拍桌子大吼大叫的,除非不想干了。”
“不说这些了,你确定印河变成了暗河?”
邬琅点头:“三个月前我已遣人前往印河实在考察过,确是如此。此次交锋,先派一小部分军队闪电袭击印河镇,在印河守军还未发出信报给木松城之前占领。女卫营的军医已经配置好足够分量的毒|药,到时候毒|药顺着印河流向绵河,沿路所有城镇都会受到干扰。如此递进式的大规模病发,正好方便我们散播是新任将军带来瘟疫的谣言,动摇军心。”
“与此同时,作为掩护,我军应派兵前往木松攻城,吸引住澹台明的视线。”
杨记川轻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的视线在沙盘上逡巡一番,忽然拿起指挥棍画出一条曲线,并指出三个点:“肇源、侩支、密佛三个地点,若拿下,便可大面积秘密屯兵在木松后方。印河距离密佛十分近,从这引兵的话,只要够隐蔽,木松方面应该很难注意到。只是,这么做,前线的兵力会非常吃紧。”
邬琅看着那张沙盘良久,忽的一笑:“密谋印河最重要的是速度,出奇制胜,自然是你的骑兵最适合。我玄甲军,肯定是要上前线攻城的。看我干嘛,你这个面瘫脸也没个表情。先说好,要是被碾压我可是会先逃命的。”
杨记川将那张水经图叠整齐收入怀中,“战场刀剑无眼,关键时刻撤退也是一种气魄。图,我先收着。作战计划明日前我会写好,你回去时顺便叫人知会一下各营校尉。”
邬琅站起身,点头,走出半道突然回过头来问杨记川:“要不一起去喝个酒?”
“可以。”
“欸,我说,你这口气感觉就像施舍我似的,听着很不爽啊。”
“那我该怎么回答?”
“得,不纠结这个了。你快来,我去年埋的酒又能挖出来喝了!”
“以前也不见你酒瘾这么大。”
“何止酒瘾,烟瘾我也大了。将军可要好好管管我!这里可不能照胸片。”
“我哪里管得了你。”
“冤枉,我明明是听话的忠犬一条!”
“阿拉斯加吧。”
“切,你还不是哈士奇。”
………………
两人边聊着离开。没过多久,早前已经离开的薛棠因为忘记汇报一些情况,记起后便匆匆赶回会议室,却被告知杨记川和邬琅去喝酒了。薛棠顺着门卫指点的方向追过去,发现两人已然喝高,靠在一起说话。
薛棠睁大了眼睛,躲在巨石背后大气不敢出。
邬琅和杨记川口中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他还认识,可串在一起,便是半点听不明白。
什么人头狗,巡山,绑定奶、大学专业……
薛棠听得实在晕晕乎乎,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内心产生震动。
自他跟随杨记川起,已有数年时间。在他的印象里,将军是名门出身的世家贵族,和他们这种毫无背景,一步一步从小兵升上来的人完全不同。将军刚接手广泽军时,不仅要应付各种不买账的军官,还要连横远在阜宁的邕州州牧训练骑兵。不止是黑白两营的校尉等着看他笑话,就连薛棠自己也对这种只知卖弄兵书的天策府少爷没有好感。然而,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广泽军在将军治下越发鲜活,而逐渐成型的骑兵营更是昭显出将军出类拔萃的能力。而在战场上,将军的骁勇,在广泽军内也是无出其右。薛棠自问从十几岁练刀,砍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但是他也没办法像将军那般干净利落,心如止水。就连北戎第一战将汤连|城也不得不夸奖,杨钊生了个好儿子。
将军的名头,完完全全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用兵如神,又有高贵出身的将才,怎么可能不被歌颂称赞?托将军的福,这几年前来报名参军的人一直有增无减。
只是,将军唯一让人诟病的大概是太过高高在上,不通人烟。
将军不健谈,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喜好。和下层军官的交谈基本仅限于工作上。一年到头,也只有商讨应付北戎的对策时,才能和他有较长的对话。
起初各个校尉们因为他的寡言少语生过不少闷气,觉得这是将军看不起他们,不屑谈天。后来永宁派来官员查访,大家才发现,将军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天性如此。
他不爱说,下属们也不敢缠着他聊天。只远远崇拜着,看着他的背影热血上脑地紧跟着冲锋陷阵。
将军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大概是邬琅这个异数出现之后吧。薛棠心想。
横空出世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他因何而来。神鬼莫测的功夫和怪异的训兵手法。再加上那一身诡异的盔甲。邬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张狂不可一世,喜怒也无常,你不知他对你勾起笑容时,是不是在腹诽你像个蠢货。
邬琅和将军,薛棠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感觉,便是只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别人就根本融不入进去。
两人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有时邬琅净胡言乱语,偏偏将军就是能理解。
傲慢的玄甲营都统会小心翼翼给将军赔笑。向来冰冷高傲地将军居然也会被逗乐,用一种很专注的眼神看着对方。
将军与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一道帘子,将军不主动掀开,谁也别想靠近。但是现在邬琅轻而易举地穿过那道帘子,和将军坐在一起,聊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理解的话。多少也让他们这些追随将军多年的部下有些不甘心吧。
不过从见邬琅第一面起,薛棠就知道,这个男人和将军是同一种人。
薛棠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敛了心神。这仗,还不知要打到什么年头,两个人这样,大概也不错吧。
…
武昌八年,冬
广泽敲起进攻木松的战鼓,攻城部队分为由三个梯队组成。第一梯队,侧重防御和破阵的玄甲营,乃是最先头的部队。第二梯队,由薛棠率领神机营护送攻城机车和投石机安全抵达前线,第三梯队则是万景的白水营,负责保护好粮草的运输线,并派出探哨时刻注意北戎军队的动向,以防堆放声东击西。
而杨记川,对外宣称坐镇广泽,实则暗中带领天策骑兵赶往印河镇。
发兵当日,浩浩荡荡的大军在城外排出一片黑海。杨记川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他声音清冽,在这飘雪的冬日,也仿佛在众人心中燃起一丛热火。
死有报家国,马革裹尸又何妨!
邬琅骑上高头大马,和杨记川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一路往北而去,留给杨记川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人命关天,flag可不能乱立!
好话,留待凯旋而回时再说吧。
第四十六章()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出征的好时节,寒冷,大风雪,为了不让北戎军提前发现,休憩时禁止生火燃烟。这意味着士兵们只能以冷硬的干粮果腹,并且没有热水供应。
就这么一直往北行军,气温越发底下。
在这广袤无垠的平原上一眼望去,大军仿佛像缓慢挪动的蚁群。在平原上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但是,相对的,北戎军也觉得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广泽方面不可能派兵北征。
半个月后,邬琅所率领的先头部队终于抵达木松城外一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破阵营立马在附近设置马障、路障。搭建轮值的哨塔。
大军在此等待两天后,薛棠的攻城机车和投石机也悉数到达。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慢慢向前推进。
日暮渐落,邬琅骑在马上用千里镜甚至能看到从木松城中飘起的炊烟。伸出手臂,完成直角,横在身侧。在他身后密密麻麻排列成阵的士兵立马动了起来,如潮水一般像两侧退后,让出一条宽阔的直道。巨大的攻城车和投石机被推到了前方。
他轻轻闭上眼睛,心道,不知杨记川此时已到达何处,印河镇是否拿下?
呜呜的风声掠过耳畔,是欢乐,还是哀歌?
待到天光已暗,木松城已近在眼前,偌大城池正进入全天当中守备最为放松的时刻。邬琅突然一声令下,让投石车发动攻击。
无数巨石流星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飞跃高大的城墙往木松城内砸去。
如此远的距离,邬琅仿佛能听到屋舍被突如其来的巨石压塌的声响,还有人们在慌乱之中下意识发出的尖叫。
“继续进攻,不要停。破阵营上,务必在北戎军队反应过来之前推平他们所有路障。”
“是,领都统指令!”
宋松一身玄甲,领着一队士兵飞快奔出。
四辆巍峨攻城车仿佛四座大山一般安安稳稳地伫立在大军四个角。
我方势头看起来十分高昂。但是邬琅知道,北戎军不会让他们在此嚣张太长时间。即便换来的主帅再没有经验,这也是一座习惯了打仗的城市。
果然,在破阵营士兵只将木松城外一半的路障破坏掉后,木松城门打开,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洪水一般涌出。
“先锋营!”
“有!”
“盾兵列阵,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客人。”
只听得一阵轰轰的响声,无数玄甲士兵上前,猛然一字排开足有一人半高的盾墙,并飞速向两边延伸。
“往前推,弓箭手全力射击游骑兵中的射手,掩护破阵营回来。”
越发昏暗的夜色中,漆黑如鬼的盾墙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横扫一切。
北戎骑兵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已奔出千米外。好在破阵营的士兵大多穿着轻甲,平日里也是重点训练敏捷,是以,逃窜速度非同寻常。还未等北戎骑兵团接近便洗漱回到盾墙的保护层内,融入兵阵中。
邬琅视线透过盾墙狭窄的缝隙可以看到越来越大的人影,还有因为剧烈的马踏声以及四散的烟尘而产生的地动山摇的视觉错觉。
“刀兵准备!五、四、三、二、一,起!”
随着邬琅的一声令下,两人为一组的刀兵一人为跳板,一人再起跳,接力而起,瞬间越过盾墙飞跃只空中,锃亮的长刀朝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北戎骑兵奋力砍下。北戎骑兵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从掩护体上跳出来,因为夜色缘故视野极小,再加之惊诧之下没来得及勒马躲避,使得无数刀光落下后,率先奔袭过来的北戎士兵已经死伤大半,其余的也很快被歼灭。
盾墙随即移开口子,刀兵们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迅速退入墙内。
邬琅扫了一群退回来的刀兵数量,默默点头,只有几个伤亡,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这是盾兵和刀兵第一次在真正的战场上配合攻击。
然而对于北戎骑兵来说,这个初次交锋却令他们相当难受。以往每一次正面对冲,这些大商士兵哪个不是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斩于马下,就算一些高级士兵甲胄精良,也不过是三刀四刀的问题。但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士兵和以前的老对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