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这个高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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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河扑哧乐了,摇摇头颇为无奈的笑道:“阿大就阿大吧。”
李元秀又叫了几声,练习舌头的灵活度,说累了,就举起身上的小物件抬起来让她爹说给她听。
反复多次以后,她已经能知道这几样东西的叫法是什么了,但是还不能准确的说出来,这也没办法,她才刚刚六个月,舌头都捋不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现在也不必急着说话,先听明白这地方的语言再说也不迟,要不然听都听不懂,难道还要说她以前的语言吗?估计这地方的人也听不懂,恐怕要把她当做胡言『乱』语了。
这里是个落魄的小院子,刚来的时候房屋门窗都烂了,不大的院子里有一个歪脖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落了一地腐叶,腐臭的味道隔着院门都能飘出来,她爹看了一圈,就跟屋主签了契约住了下来。
李元秀心态彻底调整过来,欣然接受自己是个小北鼻的事实,就算她着急,也不可能嗖的一下长大,现在的生活是苦点,但跟上辈子的童年比,简直不要太开心。
语言不通不可怕,大环境下总会学会的,而且她现在这个身份,总有时间给她学习。
她笑眯眯的看着她爹在人字房顶上如履平地的行走,将破损的瓦片替换修补,隔壁院子里探出头的石榴树上开着艳丽的石榴花,红彤彤的石榴花随着风轻轻摇摆,没什么香味儿,但是却吸引着昆虫在其周围飞舞。
李元秀的眼睛盯着小虫子转来转去,看它们钻进花朵里,再钻出来飞到另一朵里,完成授粉。
薄片一样的木门被敲响,李元秀立刻看向木门,房梁上的李清河压低身子,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从他的高度可以清楚看到外面是个身着衙役官差红袍的捕快。
李清河思量片刻,轻盈的跳下房顶,将女儿抱进屋子,才走向门口。
李元秀见爹爹出了门,立刻翻过身,手脚并用的匍匐前进着爬到竹篮边,努力的扶着篮子边抬头从小窗户往门口望,竹篮就贴着小窗户,李元秀看起来并不费劲,她爹开了门,但是看不真切外面站着什么人,院子里的瘦驴个哇个哇叫起来,叫了几声见没什么事儿就消停了。
门口,李清河一脸平静的看着外面站着的捕快,门外的捕快是个浓眉大眼的英武男人,他看到屋子里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高瘦汉子,上下打量一番,在李清河开口之前,难掩激动的问:“你可是刘家沟的李泉?”
李清河心里警惕,面上点头不动声『色』的说:“正是小人,请问官爷找小人什么事?”
“狗儿,我是你大表哥啊!”捕快激动的一把抱住李清河,蒲扇大的大手哐哐砸李清河的后背:“你居然还活着,太好了,娘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李清河浑身一僵,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李泉在凌安城居然还有亲戚,还是衙门里的人,官府朝廷是他最不想招惹的,可偏偏他顶替的身份居然有这一层关系。
李清河暗暗压下心惊,这时候不易暴『露』太多,他要静观其变,如果应付不来,立刻打晕这个捕快带着女儿离开。
李清河打定主意,抬手回拍捕快的肩膀。
捕快擦着眼泪放开他,尴尬笑道:“看我高兴的,你估计不认得我吧,咱俩见面那时候你刚这么高,我也只是个七岁的『毛』头小子,你小时候的模样我认不得了,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李泉,瞅瞅这一脸胡子,跟我那短命的表姨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清河:“……”这胡子留的还真是时候。
捕快往院子里望望,嘴里说道:“我看入城册里写着你还带着个孩子,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就算离得再远,你是我娘唯一的外甥,我们也要赶过去啊。这事儿我还没跟我娘说呢,她要知道你都成亲生娃了,肯定高兴死了。”
“我……,当时成亲的匆忙……”李清河斟酌着回答,边说边暗暗观察捕快的表情。
没想到捕快居然一脸了悟,拍着他肩膀叹道:“哎,别说了,我都懂。”
“……”
李清河决定闭嘴,这身份看起来麻烦事儿不少,李清河有点后悔草率的顶替这人的身份了,若是熟悉李泉的人还活着,再来到凌安城,他的身份肯定会立即戳破,虽然刘家沟的难民大多数南下,离凌安城远之又远,但是保不准有跟李泉一样北上的人。
几率一半一半,甚至一半更小,但是这个隐患也让李清泉对呆在凌安城这个计划有了些犹豫,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离开,秀秀刚六个月,再经不起奔波劳苦,前五个月他带着她心惊胆战,就怕一个不慎养死自己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个月,秀秀越长越壮实,他真不忍心再带着女儿漂泊。
“狗儿,你放心吧,来到这里有哥哥我罩着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在刘家沟没有亲人了,但是在这里有哥哥一家子,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娘早就让你过来投奔我们了,你就是不来,这场大旱好啊,终于把你『逼』来了。”
捕快突然住嘴,完了,他咋能这么说话,偷偷观察了一眼李清河的表情,在那张大胡子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打着哈哈说:“那个,你的事儿我还没跟我娘说呢,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见见我娘?”
李元秀抻着脖子看了老半天,就听见外面那个红衣服的人咋咋呼呼,偶尔听到熟悉的“我、你、她、大。”发音,语气听起来很激动,很开心,难道是老爹熟人?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爹转过身往屋子里走,此时李元秀才看清门外人的样子,那身大红捕快服干净利落的穿在魁梧男子的身上,李元秀惊讶,没想到她爹熟人居然是个捕快。
一个江湖孤侠,一个城中捕快,不着边的两个人怎么认识的,难道是抓捕江洋大盗,不打不相识?还是她爹接了衙门任务,与这个捕快联手追击逃犯,她爹赚取通缉费,捕快完成差事,于是就变成了打击罪犯的好搭档?
不对,她爹挺穷的,凭她爹的武艺不可能盯上小偷小『摸』,怎么也是个江洋大贼,赏银抵不了啊。
李元秀脑补了各种她爹和捕快不得不说的江湖趣事,与此同时,李清河进屋把脑内上演一场大戏的李元秀打包好放在竹篮里,提起来往屋子外走。
门口的捕快见状立刻进了院子,围着竹篮叽里呱啦激动的说了一堆,李元秀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这是夸自己的好话,于是配合的咧开嘴巴,『露』出没牙的牙床,给他一个贼拉甜的笑,果然见到捕快更开心的手舞足蹈拉着她爹叽叽哇哇。
李清河锁好门,带着李元秀跟着话痨大表哥往李泉小姨家走去。
捕快家在西城,一个独立门户的小院,院子整洁,与李清河现在住的地方截然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院子里还飘着花香,捕快推开门的时候,开满海棠的院子里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正蹲在青石台阶上扒着一根大葱,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看来,见到陌生的李清河愣了下,再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篮子时,也没看清里面装的是啥,起身笑道:“俊之,这是你朋友?来就来吧,还带啥礼物啊。”
第7章 护食()
“你是李泉?”霍大娘捂着嘴,眼泪瞬间涌出来,低泣着拉住李清河的袖子,呜呜哭起来。
捕快霍俊之慌忙扶着他娘劝道:“娘,狗儿平安回来了,你别哭坏身子。”
李清河提着李元秀,任由哭泣不止的『妇』人拉着自己,他淡淡打量了一下这间院落,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除了海棠,种满了应季的蔬菜,房屋整洁,靠右边的小窗口挂着半块咸肉,底端有新鲜的切口,应该是最近用过,院子角落养着几只母鸡,因为陌生人的到来钻进窝里咯咯咯的叫着。
屋子里走出一个平淡姿『色』的年轻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带着虎头帽的一岁男孩,听到『妇』人的哭声走出来看看,见到霍俊之身边的李清河后又立刻抱着孩子进屋去了。
霍大娘的哭声仿若含在口中,低声呜咽,听着让人心抽着疼,李元秀最听不得这种哭声,跟着心里难受,她拍着竹篮边缘,努力的勾着身前不远的『妇』人衣角,霍大娘感觉到腰侧被人拍着,扭头一看,就见到竹篮里白胖白胖的小婴儿,噘着嘴皱着眉努力勾着她衣服的样子,突然乐了,她蹲下身,握住小婴儿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一口,眼角还挂着泪,慈爱的看着李元秀说:“这是狗儿的孩子吗?没想到我家狗儿都有了孩子,姐姐她泉下有知,不知道得多高兴。”
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霍俊之赶紧扶起她娘说:“哎哟我的娘,你别在哭了,狗儿刚进家门,老站在门口像什么话,有话咱屋里说去,好不?”
“对对,看我。”霍大娘抬起袖子擦擦眼泪,笑着拉李清泉往屋里走:“快跟小姨进屋去,你姨夫做工去了,得天黑才能回来,你嫂子在家,一会儿啊我跟你嫂子给你炒几个菜,今天就在家里吃了。红莲啊,快出来,咱家狗儿回来了。”
刚抱着孩子进屋的年轻女子从屋里快步走出来,手里没抱着孩子,跟霍大娘一起迎着李清泉,她暗地里看了霍俊之一眼,霍俊之立刻领会媳『妇』的意思,让李清泉先在里面坐着,他转身去隔壁菜市场买猪肉去了。
霍嫂子给上了茶,霍大娘拉着李清泉坐在屋子里聊着天,李元秀也被霍嫂子抱过来去了里屋。
李清河看了一眼霍嫂子,见她脚步沉实,呼吸粗重,才放心与霍大娘周旋,但耳目还是留意着里屋情况。
霍嫂子看到小孩身上的包裹模样,皱眉,利落的把布包解开,解放李元秀憋屈的手脚,她『摸』了『摸』李元秀的小屁屁,确定干爽后,找了自家儿子用过的洗干净的『尿』布兜住屁股,再把包裹裹好。
李元秀瞬间松了口气,舒服的躺在包裹里,这个大妹子比她爹裹的舒服多了,总算是能舒服的伸展手脚了。
李元秀笑眯眯的看着妹子,用表情直白的对妹子表达好感,然后妹子对她微微一笑,解开衣服抱起她贴在了自己胸口。
我擦,妹子你太大方了,好人啊,居然喂我『奶』喝。
李元秀抱着白嫩嫩的大胸脯感动的要掉眼泪了,终于又喝上人『奶』了,她爹自从有了『奶』羊,又租了屋子,就再也没有钱给她找『奶』娘了,这段日子一直靠着母羊填饱肚子,都快忘记母『乳』的味道了。
突然,李元秀的小脚丫被人拽住,她一边用力吸/『奶』,一边斜眼看脚下,就见一个带着老虎帽子的孩子抱着她的脚边往后拉,边呀呀啊啊的叫:“嗯~嗯走~~。”
李元秀眯眼,用力一蹬腿,将脚丫子抽/回来,缩在大妹子柔软的肚皮上,瞅着跌了个屁蹲的孩子咧着嘴指着她哇哇大哭。
李元秀心里发虚,偷偷看了眼大妹子,自己吃着人家的『奶』,还把人家的孩子弄哭了,太不地道了,李元秀松了口,『奶』汁喷在她嘴角,顺着小下巴滴下去,她心虚的转着黑眼珠,对哇哇大哭的虎帽孩子摆手:“啊,啊~~”你别哭了,我不吃了,我给你翻手花,你看你看。
李元秀用五指短短的手指头努力翻着手花,撅了半天只翻出个四不像,那孩子还在哭,李元秀就见大妹子将虎帽孩子抱过来,和她一边一个,敞开了胸膛,那虎帽孩子立刻抱着另一边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吃还边警惕的瞅她,还拿脚踹她。
哎哟,李元秀瞪眼,张嘴一口叼住,刚才那点心虚全被孩子给踹没了,边吃边挑衅的看着虎帽孩子,对方踹她,她就踹回去。
大妹子低低笑着,将两个孩子隔开,李元秀腿短踹不着虎帽孩子了,可虎帽孩子腿比她长啊,在他娘的阻拦下,狠狠踹了李元秀两脚才消停。
李元秀翻了个白眼,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吃!
外屋,李清河侧耳听了内屋一会儿,听到女儿的笑声,嘴角不自觉的也跟着勾起来,此时霍大娘拉着李清河的手,李清河的手指和虎口因常年练剑布满割伤和老茧,霍大娘见了,心疼的说:“泉儿啊,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娘生前来信说你继承了你爹的手艺,当了木工。你爹死的时候你刚多大,才能拿起个锄头,你爹一死,你凭着刚学的那点手艺自己苦熬了过来,你娘心疼,我看着信也心疼,后来你娘也走了,就剩下你一个在刘家沟,我就想叫你过来,可你这孩子,就是撅啊,说什么也不愿意投靠你娘这边的人,我是你亲姨,你靠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娘家人不也是亲人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那么绝情的话,你是要伤死小姨的心啊。”
李清河低头听着,也不敢随意『插』口,怕说多错多,霍大娘怎么说,他就怎么认,偶尔『插』上两语符合认错,让霍大娘宽心。
见到自己的外甥这么乖巧,比信里感觉到的乖巧多了,霍大娘心里顿时一暖,不管外甥在信里怎么语气强硬,但是见了面以后孩子看着就懂事儿,也许他之前只是想不开,不想投靠母家的人,但到底都是亲人,他最后想起来的还是她这个小姨,要不然怎么会开路引来凌安城呢。
霍大娘越想心越宽,她叹道:“这些年,你娘去世,小姨都没看上一眼,心里念着的就剩你了,如今好了,你也来了我身边,小姨的心总算能落地了。”
凌安城距离刘家村有三四个月的路程,根本不是说走就能走上的,加上路引难开,自从十几年前姐夫去世以后有机会去上一次,之后就再难有机会,连姐姐最后一面都没看上,只等到了报丧的家书。
如今她惦记的外甥终于来了,霍大娘止不住的开心,擦擦眼泪起身,叫李清河好好呆着,自己进隔壁的小厨房准备饭食去了,哎呀大外甥来了,她可要好好展示展示自己的好手艺。
李清河起身看着霍大娘离开后,心情沉重的坐下来。
这是一家和善的人,为了远方的亲人回来而开心,可自己终究是假的,受之有愧。
然而现在,他什么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