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也许不相逢-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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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难寐。”
“你想得到什么?”
“很多,包括你。”林恩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看,迫使别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神色,是那么的认真、坚定,也阴险狡诈。她大可以直接捏断了他的五根手指头,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弹钢琴,但是腰后抵着她的硬物,让她不敢对他痛下毒手。
她侧过头,被迫躲开他的视线,无奈地叹气。
“林恩先生,你总在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仅仅是想同我聊一聊,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对于伍德的自作主张,林恩很不高兴。他恶狠狠地刮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伍德,示意他收枪,但伍德却没有动作,声音凉凉地道:“葛兰小姐,先生只想同你谈谈。”
“谈什么?”
“爱情。”林恩说,他打断了伍德的话,“我爱上你了。”
那样温柔的话,从林恩口中不是第一次听说,但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她没有动弹,任由林恩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后腰上,伍德的枪口始终没有松开。这让她感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脚底泛酸。
拧开了灯,林恩反手将房门关上,葛兰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挤身上前,将她压在了门上,砰的一声,葛兰感觉自己的后背撞上了门背上的棱角,她直起脖子,却正中林恩的下怀,林恩顺势低头,柔软的触感压在唇角,葛兰感觉被强压在后背的右手一阵酥麻,使得她有半秒的愣怔,身前的人越发得寸进尺。
葛兰偏头,林恩的唇角落了空。
他早有准备,并没有失望,只是探出左手反锁了房门,直接将伍德隔绝在了门外。林恩的另一只手,也摸到了她的腰间,那把便携式手枪的枪托落在了他的手心,但没抽出来,葛兰反手压住了他的手背。
葛兰冷眼看着他如此防备自己,嗤笑出声:“你以为离了枪我就不能将你摔倒在地吗?”
林恩将整个人的体重都放在了葛兰身上,两人身体相贴,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侧脸。他一笑,气息全数喷在葛兰脸上,夹着薄荷的烟味,她不知道林恩居然抽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我当然见识过你的厉害。”林恩从来都不会小看她,心里甚至很清楚,如果是被自己整个人乃至右手压在门上,她甚至不用同自己废话,上一秒的他很可能已经被扔出了窗外了,“也知道你不会伤了我。”
他在赌,赌葛兰没有对他下狠手的想法,所以才要挑战她的权威去抽那把枪。
葛兰曾说过林恩是赌徒,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谁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用在彼此的身上。尽管不是现在。
一把枪而已,葛兰不需要靠它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松了手,同时也推开了林恩,力道大得令林恩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幸而一手撑在了摆放在房屋中央的钢琴上,几道重重的音阶响彻在房里。
这间房葛兰是第一次进入,像是林恩的专属房间,放了钢琴。其他的摆设,也像极了在柏林初见时酒店的房间。她想,林恩一定经常来这里。
借着力道,林恩也顺势将枪拔出。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葛兰已抬脚将枪踢飞,重重地砸在了玻璃门上再次发出了巨响。
不过一瞬,林恩愣了愣,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忽而笑起来。
林恩站稳,手指没有离开三角钢琴的黑白琴键。
“你才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任何危险之中。”所以他才觉得心悸,“如此惜命,却几次因为救我差点儿死了。”
“我为了钱,而你的命很值钱。”葛兰从不欺骗雇主。
林恩沉默了一阵,他在思量自己的命值钱是否值得高兴。
他面向葛兰微微一笑,耸肩道:“假设这是我的资本,至少你对我有了一层好感。”
“我不会喜欢你的。”她也不相信林恩的爱情,他在她眼里满口谎言。
从来没有女人一本正经地拒绝他,林恩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愉悦,长手指在琴键上弹出几个音节,葛兰记得,这是几个月之前他在音乐会上演奏的《平湖秋月》,古典式的序章,戛然而止时也充满了上世纪的悲怆。
琴音末,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恢复如初温润如玉的模样。
“以前的我起码不会令你讨厌对吗?”林恩没有看葛兰,盯着琴键没有动,自说自话,“我可以假设你也曾对我有过好感,人的眼神无法欺骗人。”而他最擅长观察眼神,葛兰看他时,眸子里有别的东西闪动。是什么,他不能确定,只是觉得单方面的欣喜。
葛兰没有反驳他的话。她得承认,林恩的确不让她讨厌。
可是那又如何?
“你和我生在两个世界。”
“哪两个世界?”他笑了,觉得她的推托之词听来可笑,至少她还有原因,比什么都没有强,“你我都活在修罗场,又或者是地狱,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爱你。”葛兰再次强调。
这比不喜欢还要让人觉得难堪,林恩抬手轻放在胸口:“你爱谁?”他凄凉地苦笑,似乎已经听见心在滴血的声音。
“没有谁。”葛兰好看的琉璃目闪烁着。她爱谁?想不出来会有谁。她曾用真诚对待过的人,后来都背叛了她。她想不出来,还有谁值得爱。
心,早已经长了老茧。
“总有一天,那个谁,会是我。”林恩笑了,指着她的心,“不惜一切代价。”
他说得郑重,像是在宣誓。
可惜誓言最不可信。
第71章 清除任务()
“葛兰使用了蜂鸟,在奥兰多。”杰克汇报最新情况时,特意观察了莫雷的表情。
莫雷转过背对着杰克的旋转椅,单手放在眉间,抚平了皱褶。
“我们……要提醒她吗?半个月之前,她已经尝试用入侵的方式进入基地的网络。”杰克小心翼翼,生怕这个消息惹怒了莫雷,就连没心没肺的他,也有些心软了。
“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莫雷终于开了口,冷漠地拒绝了杰克的提议。天知道,莫雷长官对葛兰有多在意。即便如此,他能做的,却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很可能已经遇上了罗拉,瞒不下去了。”杰克依然担忧。
“我知道。”
“长官……”
“克尔和布鲁斯回来了没?”莫雷的声音低沉,听得出来,是从胸腔里挤出的声音,“回来了。”杰克摇头,心里已经猜到长官如此一问的目的,他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让他们准备行动。”
“可是……”杰克还想要再说点儿什么,但莫雷制止的眼神令他不敢贸然再开口,话锋一转,他提议道:“罗拉在奥兰多,她可以参与行动。”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莫雷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沉吟了一会儿,他又交代杰克,“你们谁也不能帮葛兰,她必须经历这一劫。”
“是。”杰克低头,已经将任务发布了出去。这个命令,他甚至不愿意当面示下。
“拜伦怎么办?”
“让维多利亚送他去反省室,没有半条命不能出来。”
杰克倒吸了一口气。半个月之前,杰克发现拜伦想要偷偷联系葛兰,就被关押了起来,如今如果得知M军团要追杀葛兰的话,拜伦铁定会发疯。但即便如此,杰克也没料到,长官甚至不惜取拜伦半条命,也要让葛兰死。
收到命令的众人里,维多利亚最为冷静。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可惜了拜伦,“如果你求饶,我可能不会让你太痛苦。”
反省室一向是维多利亚的地盘,黑漆漆的房间,拜伦被机械困在中央的椅子上,他的身上带了许多电子设备,40V的电压通过一道道线路穿过他全身,每一次都不得不让他战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电击让人体的承受能力降到最低,她不会让拜伦死掉,但会让他生不如死。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拜伦的沉默激怒了维多利亚,她咬着牙在他脖子上打了一针,奄奄一息的拜伦这才扬起脖子吃痛地叫出了声音。
这种药剂,能加倍让人体会疼痛,最大限度是一百倍。
“为了一个女人,你一定要将自己弄成这样吗?”维多利亚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平日里毫无波澜的声调里出奇地多了愤怒和不忍。
“葛兰……她没有做错什么。”拜伦咬着后槽牙,感受着一波一波电压带来的痛感,猩红的双眼奋力地瞪大,让自己看上去据理力争。
“我们的世界里哪里分对错?”
拜伦不甘心。
“我要见长官。”
“死心吧,他已经亲自下了命令,克尔和布鲁斯亲自出手,他已经够仁慈了,没有让杰克和你去。”维多利亚冷冷地说着,语气里毫无情绪。
她不在意葛兰的生死,就像当初她不在意罗拉一样。维多利亚不喜欢异数,一字一句,她要亲手毁掉拜伦最后的希望,她凑近拜伦耳边,听得见他牙齿摩擦的声音:“长官怎会不知道,你对葛兰有感情,生死之交……呵呵,多么伟大。”
维多利亚听见拜伦咬破牙龈的声响,电流穿过身上的感觉痛得他仰面朝天,嘴角已经有一丝隐约的鲜血。拜伦死死盯着维多利亚的眼睛布满的血丝,似下一秒就要爆裂,尽管见惯生死,维多利亚也愣住了,她微张着嘴迟迟不知道说什么。她认识拜伦十几年,第一次见他的眼角滑下了眼泪。似要证明真伪,她抬手用指尖碰了碰,指尖的湿润和微凉真实触目。
“你……不应该怪长官。”
拜伦颤抖的全身已经瘫软,他再无力气应对这该死的惩罚,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
“当一个女人的出现动摇了一个男人的宏图霸业,制造阻碍的人,没有办法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规则,拜伦。”
维多利亚试图劝说拜伦接受现实,看在相识十几年的分上。
但是拜伦的一再沉默令她愤怒了。
“我就不信,你真的连命也不想要了。”维多利亚的脸有多美,心就有多狠,对付拜伦她没有拿出十分的本事,如今却要走到一一付诸实施的地步。
“你是我的秘书,不管你有任何理由,都不应该出现在其他男人的房间里。”
凌晨,葛兰从林恩的房里走出来,这一幕,让范西恨透了她。
葛兰没想激怒范西,但易怒的他却又总是被林恩牵着鼻子走。她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转告范西,他其实一直在被林恩愚弄。因为林恩在挑拨两人的关系?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想笑,何况是范西。
就算范西气得朝她扔水杯,她也懒得解释半句。
范西这些年的坏脾气越发难以收敛,气急时抓到什么就扔什么,水杯没砸中葛兰,落在她脚边碎了,范西复又抓起矮柜旁的圣经砸了过去,这次水平线很准,只是依然没有砸中葛兰,被她反手接住了。
“顾朝阳!”范西气得要跺脚,却只有一只腿,无计可施。
葛兰撇撇嘴,难得的心里有了愧疚。她总在无形中激怒范西,每时每刻,他都能暴跳如雷,然而他的面容看上去又似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她实在不应该如此。
“你总是这样子,我没办法好好跟你说话,像个baby。”这是葛兰能给他好脸色的最大限度。最好范西能接受,不然,谁也奈何不了他,“还有,不要叫我顾朝阳。如果你执意,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你就这么讨厌这个名字?”
讨厌!当然讨厌。那是一个生活在地狱里,不堪回首的过往。狼狈让人变得凄楚可怜,同时又百般厌恶。
葛兰的沉默范西当作默认。
他点头,“好,葛兰。”他换了名字唤她,自己摇动着轮椅慢慢靠近她,暴风雨过后是宁静,他收敛了怒气,抬手一点点拉她的衣角,企图将她拉近自己,葛兰不懂,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角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他抬手就能将她整个腰环在怀里。
范西哭丧着脸,试探地探出手去抱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小腹上,像是小时候那样,撒尽了小孩儿脾气。他的声音闷闷的,“我讨厌你跟杜邦在一起,非常非常非常讨厌。”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因为你的讨厌,也去讨厌?
葛兰没想范西会使出这一招,小时候就爱这样耍赖皮。她定定地看着他靠在自己肚子上的脑袋,毛茸茸的一颗,抬起的手将要触到范西的发丝时又收了回去,她掰开他紧箍的手,退后一步,她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了。
“别碰我。”
范西被她推开后,有点儿失落。他挥手,想要再一次去抓,但这次被葛兰在中途拦截,她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手上微微用了力,范西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大片,疼痛感传来,范西也涨红了脸。他微张着嘴巴要说什么,房门却被Ben从外面推开了。
Ben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情景,愣怔地看了眼两人的神色,葛兰在皱眉,她不开心,而范西红着脸在忍痛,听见骨头小小的咔嚓声,葛兰才一把扔开他的手,“你照顾范先生。”
葛兰转身离开了范西的房间,无视了Ben看她的奇怪眼神。
她知道Ben误会了,就像是他曾误会她和拜伦的关系。她想,自己在Ben眼里应该是无耻的女人。
葛兰没下重手,但对范西来说手腕也差不多脱臼了,Ben跟在范西身边的日子不短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狼狈得不敢呼痛。Ben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弄痛了。
“先生,您得忍着。”Ben见范西点了头,才一把将他脱臼的骨头回归原处。
范西果然说到做到,没吭声,只是满头的大汗,下嘴唇也被牙齿咬出了痕迹。范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给我盯着葛兰,去任何地方都给我汇报。”
Ben不明所以:“先生,葛兰小姐犯了什么错吗?”
“闭嘴。”
Ben果然闭了嘴,他其实想建议范西,对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