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游无方-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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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扶疆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云喜突然想起傍晚就没看到扶疆了,一直沉浸在喜悦里,竟把他给忽视了。
风俜无奈一笑,回答道:“就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下次把扶疆丢了都不知道啊。
新郎新娘成亲前见面不合规矩,他提前去女床山了,明日过来接亲。”
“我们又不是人族,哪来的这么多规矩?”云喜嘟囔道,显然对这些繁文缛节有些厌烦。
“就算不是人族,该接亲还是得接亲的。怎么?半日不见如隔三秋?”风俜歪着头看向她的脸,笑问道。
“才不是,我这不是怕太麻烦嘛。”云喜反过来搓了搓风俜的脸,不服气道。
“你们的喜事已经一切从简了,该有的步骤还是得有。”
云喜屈服下来,毕竟她对这些礼仪一窍不通,“好吧,我就乖乖等做新娘。”
“这就对了,早点睡吧,我去趟寄城。”风俜拉着她站起来叮嘱道。
“这么晚去寄城做什么?”云喜不解地问道。
“趁夜将半叹大夫制作的药粉吹撒出去,再顺便看看明天的喜酒准备如何了?”
今夜公子白应该也会放松警惕,且月黑风高夜,行事方便许多。
“辛苦风姐姐啦!”云喜心疼地抱住风俜,在她身上蹭了蹭。
“嗯,回去休息吧。”风俜扶开云喜,对她挥手说道,然后转身隐没在了黑夜中。
印象里已经好久没露夜赶路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归镇,洛泽出事那会。
冬夜寂静无比,连虫鸣都听不到。
风俜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人。
到了寄城,轻尘酒馆还灯火通明,她松了一口气,方才还担忧他们睡下了。
“俜儿?”出来倒水的以卿正好与风俜撞到。
“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风俜问道。
以卿微微一笑,“候你来清点明日的喜酒啊?”
“不跟你贫嘴,半叹大夫呢?”风俜边朝里边问道。
“在后院呢,还在研制药粉。”以卿扬起下巴,指了一下后院。
“辛苦这个老头子了,明日得多陪他多喝几坛。”
风俜看着后院屋内悄悄溜出的一抹佝偻的影子,手正在不停地忙碌着,心中一暖地笑道。
半叹大夫,还真是靠谱呢。
第172章 实虚相生()
风俜悄无声息地飘进半叹大夫在寄城临时的药房,“咳咳!”
“哎哟,你是要吓死老头子!”半叹大夫吓得手一抖,草药都掉到了地上。
看清是风俜后,他拍着胸口怒责道。
“我是拿药的,趁夜撒出去。”风俜看到房内的药量,估摸半叹大夫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自己搬。”半叹大夫指了指药粉。
“半叹大夫,今天就别弄了,早点休息,明天还等着你做扶疆和云喜的主婚人。”
风俜说着,帮他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乱的草药和工具,整齐地摆放到一起。
“我?不行不行,我一无名望,二无福寿,三无功德,可担不起。”
半叹大夫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然后连连摆手,眼神坚决地拒绝道。
“名望功德自在人心,你活得随心所欲,又如何没有福寿?”风俜道。
师父出现疯癫之状后,眼下只有半叹大夫是最合适的人,风俜只好耐心劝解。
“这……反正不妥。”半叹大夫依旧迟疑,他这辈子除了行医救人,就没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德高望重完全与他不沾边。
“除了你就没他人可以胜任了……”
风俜正欲使用死缠烂打,以卿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样吧,你若答应做主婚人,以后我轻尘酒馆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免费的。”以卿笑着走进来,保证道。
“真的?”半叹大夫狐疑地凑到以卿面前确认道,并在心底盘算着好好修炼,再活个几千年,不然对不起可以白喝的美酒。
“我以卿从不出尔反尔。”
“好好好,我答应。”半叹大夫转向风俜,忙不迭地答应了。
风俜白了他一眼,无奈玩笑道:“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没想到请半叹大夫去做个主婚人,还要赔上以卿的酒。
仔细一算,这可是一笔算不清的账。
“行了,你快去撒药粉吧,早点结束早点休息。”以卿催促她道。
风俜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大概到子时了。
“好,我弄完就直接回鹤洲了。明天喜酒就拜托你们了。”她拾掇起一大包药粉,两手抱着往外走去。
“放心吧。”以卿挥挥手,答应道。
风俜为了不引人注目,来时刻意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飞在空中不会被人看到。
虽然这个点大家基本都入睡了,但保不齐老奸巨猾的公子白也安排了监视夜晚天地的眼线。
她施法将药粉吹向四面八方,因为粉末极细,刚离开手,便彻底融入黑夜里。
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些灰尘似的粉末,似雾似烟。
天下这么大,这些粉末肯定无法到达每一个角落,也无法保护每一个人……
风俜手里沉重的包裹渐渐轻下来,她的心情却丝毫无法轻松。
就跟头顶的星辰一般,暗淡不定,飘摇难安。
……
等风俜躺到药庵自己房间的床上,已是丑时三刻。
尽管夜深寒重,她却毫无困意,睁大眼睛盯着黑暗的屋顶。
外面偶尔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尖叫声,划破寂静,却无法划破黑暗。
风俜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无数次,依旧精神饱满。
所以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窗户时,她就立马爬了起来。
药庵里只有她和云喜二人,扶疆要到下午才会来接亲,这也是算好的良辰吉时。
云喜的房门禁闭,估摸着还在酣睡。这个小狐狸嘴上说着紧张,其实该干嘛还是干嘛。
该睡懒觉,绝不早起半刻。
风俜看在她是新娘的份上,没去叫醒她,而是独自到厨房忙活开了。
按理说云喜应从青丘出嫁,但青丘许久没有人住,收拾起来又得费一番功夫。
风俜在与云乐商量后,便将出嫁处定在了药庵,且扶疆也没在归虚山举办婚礼,故也就没在乎这么多。
她将药庵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烧了热水后,才去呼唤云喜起床梳洗打扮。
“小狐狸,起来嫁人啦!”风俜敲着门大声喊道。
“啊!!!!”
从房内传来了云喜振聋发聩的尖叫声,不过风俜已经见多不怪,对小狐狸的一惊一乍产生了免疫能力。
她抱臂靠在门边,等着云喜来开门,可是等了许久,紧闭的房门也毫无动静。
“云喜?在干嘛呢?”风俜又重重敲了敲门,皱眉大声问道。
“风姐姐……”云喜终于打开了门,还顶着乱蓬蓬的发髻,以及惺忪的睡眼。
“你瞎叫什么?”
“我真的要嫁人了?”云喜哭丧着脸问道,她突然觉得烦躁。
“嗯!”风俜沉重地点点头。
“我……我觉得还是个孩子,而且我……我舍不得我娘。”云喜支支吾吾道。
“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而且成亲也不会影响你跟你娘亲见面,只有公子白会影响。”
风俜真怕这个不着调的小狐狸会临时变卦,不肯成亲,可昨天还说得好好的,且成亲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无人逼迫。
云喜锤了捶自己的头,哭诉道:“我昨晚做梦,梦到成亲后,扶疆不肯我与我娘亲见面,说我娘亲是杀害归镇乡民的凶手。”
风俜听了,欲哭无泪,苦口婆心道:“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且你娘亲是身不由己,真正的凶手是公子白,而且扶疆那么疼你,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公子白?他会不会在我们的饭菜里下引妖墨?要不还是不要让他做饭了。”
云喜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看着风俜认真说道。
“他不会的,而且我这是用信任换取信任。”风俜自信满满地说道,心里却在做另一番打算。
“信任换取信任?什么意思?你需要他的信任做什么?”云喜睁大睡眼,不解地问道。
风俜笑而不语,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你快说啊,风姐姐。”云喜摇着风俜的胳膊催促道,她从风俜的眼里看到了秘密的踪迹,准备来说是八卦。
“以后你就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安心嫁人吧,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风俜帮她理了理翘起来的头发,看了一眼那乱糟糟的头发,不禁为一会自己要为她梳妆而头疼。
第173章 世俗难阻()
风俜让云喜在房间里坐着别乱动,她去打来了热水。
“你先自己洗把脸吧,洗干净点,我一会给你梳妆。”风俜将水放在她面前,嘱咐道。
“嗯。”云喜应了一声,自己认真地洗漱了好半会,若非风俜叫住她,估计得洗掉半层皮
“咳咳,你又不是需要退毛的鸡。”
风俜好笑地将她拉到铜镜前坐下,给她梳头发。
“哎呀!风姐姐轻点,疼……”云喜捂着被梳子扯疼的头皮嚷嚷道。
“你这是怎么睡的?头发都缠成麻绳了,忍一忍啊。”风俜道。
她紧紧握住云喜头发的上半部分,从尾部细细往根部梳,让小狐狸少忍受点疼痛。
“可能昨晚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然后又在枕头上蹭来蹭去,就把头发弄成这样了。”
云喜对着铜镜,指着自己乱麻似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平常心,你跟扶疆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激动的。”风俜笑道。
“我们是少夫少妻,才不老。”云喜嘟着嘴纠正道。
“不知羞,别人打趣你,你这还没正式成亲呢,就夫妻长夫妻短了。”
云喜不以为意道:“我向来与寻常女子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不知羞,风姐姐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
“这倒也是。”风俜想了想,赞同道。
当初自己在归虚山对云喜一见钟意就是因为她直言不讳,不懂扭扭捏捏。
虽没姑娘家的含蓄婉约,但多了几分纯真直率,显得更加可爱。
二人正说笑着,外面传来了公子白的呼喊:“云喜!”
“风姐姐,云喜姐姐,呼!好不容易半叹大夫不在,可算进来了。”
公子白也不等二人应答,自己径直来到了云喜的房间,当然还有跟屁虫寒剑。
“有何贵干啊?”风俜眼睛依旧看着云喜的发髻,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还没过年呢。”云喜没好气道。
公子白却不气恼,依旧嬉皮笑脸,“云喜姐姐,你骂我黄鼠狼没关系,但你不能骂自己是鸡啊。”
“我们是来送鞭炮的,民间嫁姑娘都要放。”寒剑解释道。
风俜看了一眼鞭炮,面露难色,“呃,我不敢放那玩意。”
“我敢我敢!”云喜举起手兴奋得意地说道。
风俜赶紧一把按住她,以免她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别动!刚梳好的辫子又要乱了,再说了哪有新娘子自己放鞭炮送自己的道理,让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公子白不慌不忙地挑起一根鞭炮,说道:“交给寒剑就好,他会放的。”
“你自己怎么不放?”寒剑不乐意道,他觉得小孩子才会抢着放鞭炮,所以他是不愿意的。
“我也怕啊。”公子白一副理所当然恬不知耻的模样。
寒剑听到这个猝不及防的回复,愣了愣,然后看着公子白宠溺道:“……我们小白真是招人疼。”
风俜听了,空荡荡的胃都想试图吐一吐了,她揶揄道:“你俩要不趁机一起把喜事办了?”
“小白,可以吗?”寒剑当真询问公子白,一脸期待。
公子白被盯得双颊发热,干咳了几声,道:“咳,哪有男子跟男子成亲的。”
“那也没有妖族当灵尊的啊,你不也当了?”寒剑倔强地反驳道。
“这是两码事,若我们两个男子成亲,定会沦为四海八荒的笑柄。”公子白费力解释道。
寒剑垂眸失落地说道:“原来你是怕跟我在一起成为笑柄,我明白了。”
“寒剑,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待你如何,你自己清楚。”公子白慌忙解释道,顺便瞪了风俜一眼。
怪她带坏了寒剑,平日里小寒剑又乖又好哄。
风俜回瞪了他一眼,“你瞪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风姐姐,别说了,一开始本就是我死缠烂打,如今不该期待更多。”寒剑眼神落寞,脸上悲伤难以掩饰。
“我跟扶疆,一开始也是我死缠烂打啊,如今我们不也成亲了。”云喜很没有眼力见地插嘴道。
风俜赶紧拿起唇脂往她嘴上抹,以免让寒剑更加伤心。
“寒剑,其实成不成亲没什么关系,一个仪式罢了,你自己心里欢喜便好。”
风俜懊悔地劝道,她恨不得咬舌自尽,自己真是没有脑子,。
明知道寒剑心思敏感,明知道公子白理性冷静,还开那种平白惹寒剑伤心的玩笑。
“风……风姐姐,别抹了,都要抹到肚子里了。”
云喜使劲推开风俜毫不用心的手,挣扎着说道。
风俜这才发现自己将唇脂抹得到处都是,连忙愧疚地帮小狐狸擦干净。
“好,我答应你。”沉默的公子白突然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风俜,云喜还有寒剑三人诧异地看向公子白,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说我答应跟寒剑成亲,就在今天。”公子白确定地承诺道。
“可……可什么都没准备。”寒剑一脸难以置信,激动又紧张,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反应过来的风俜,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公子白感动得落泪,她笑道:“准备什么啊,就差两身喜服罢了,我给云喜梳妆完就去给你们买现成的。”
“真的可以吗?”寒剑再次确认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