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九雏-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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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许在房内看的仔细,却还是低头吹灭了桌上的烛火。他细细听着窗外的动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再房门开的一瞬间,尤许才重拾回他的疲惫,强打着的精神也都换作了憔悴。
仇慈随手关了门,紧蹙着的眉带着些许的不满。她似乎此刻才注意到,每夜尤许都会等她。直到她回来过,才会安心入睡。尤许的执拗,能比她少的了多少。
桌上的烛火重新被仇慈点燃,她望着尤许消瘦的身子,心跟着一颤道:“我给阿许的一切,不是为了让阿许自我消遣。”
“回来便好。”尤许懒得体会她的言外之意,从椅上起身道。在看到仇慈平安归来时,他所有的力气都已抽干。现下,他只想休息。困与累交杂着,纠缠着他的身体。
仇慈眉中的恼意,只多不少。她站在尤许的身后,望着尤许握着自己的手腕。好多借口,好多理由,想要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说昨夜她去做了什么。
可尤许一字也不问,只是牢牢的握着她的手腕。
尤许的害怕是她看不明白,更也不理解不懂得。
她总是习惯将尤许身上所有的毛病都丢给早已死了的仇慈,却不知正是她的宠溺温暖让尤许更加离不开,更加的害怕。她躺在尤许的身侧,昨夜忙了一夜的她也未曾睡的安稳。一碰到枕头,倦意便铺天盖地卷来。
尤许似是很乐意如此,他环着仇慈的腰间,着仇慈后背的寒意以及露珠的湿润。他的额头轻蹭着仇慈的后背,低声呢喃道:“我会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还不等仇慈翻过身,细看尤许的神情,尤许就已然入了睡。大概是太累了吧,终于在等到后,心中那根弦总算松了。
仇慈实在不忍,她还未曾言明过。再过些时日,她怕是要永远离开了。到那时,她的阿许该要如何?钱、权、人手她都可以相送,唯独这陪伴她怕是要一并拿去了。荣华富贵,通天权势是她能给的,也是她仅有的。
她俯身,在尤许的额头浅浅的吻过。该要如何言明,才不至于让眼前的人疯狂。
仇慈不想伤尤许,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捏着尤许的下巴,嘴角泛着苦意道:“总归有人能配的上阿许,何必非我不可。”
沉默良久的仇慈轻叹了口气,感受着他将自己搂的越发的紧。她的阿许就像一只被剪去利爪的困兽,能依靠的只有仇慈这堆篝火。可火,总有熄灭的一刻。尤许始终要面对的,还是那无尽的黑暗以及未知的危险。
在那之前,不如让尤许好好享受沉醉于这片温暖吧。
仇慈握着她腰间的手,背对着尤许望着房内一片光明。她却是未曾意识到,尤许的眼角早已湿润了一片。如此心酸到窒息的喜欢,自作多情到被人怜悯,他尤许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尤许紧了紧怀中的人,爱怜十足的用下巴蹭着她的后背。温暖过了度,竟会灼热到伤手。他紧搂着仇慈入了睡,仇慈稍有些举动尤许便立即惊醒,感受到她还在自己的怀中心便重新放了下来。
如此反复,惹得仇慈直接点了尤许的睡穴。
她实在不忍,将如此消息告知于尤许。越是心想,越是让她难以平复。该当如何呢?她该如何,才能让尤许安稳的度过下半生呢?
仇慈翻过身来,望着眼前的人。尤许长得眉清目秀,甚至于像是一张白纸般惹人怜忧。而尤许的眉梢上即便是怒极了也舍不得蹙的太紧,稍稍不用神便会错过尤许特有的小情绪。
如此良人,怨不得被人圈养在深宫之中。
想必也是受了不少的苦,才会如此害怕自己的离开。
仇慈不由想起自己的一生来,也是悲多乐少。初次相见时,尤许眉间的惶恐她还记得清楚。尤其是尤许那份惊恐呆愣,与错愕。阿许啊,这余下的路,怕是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你一个人,一定要好生保重。
很快,很快,要不了多久。这天下都会毁的一干二净,会支离破碎。他们的不幸,祭奠我们的不幸。如此,才会让人心安。残忍与否,已然不重要了。
仇慈的指腹划过尤许的眼角,怎会委屈的落泪呢?她还未曾开口的话,是否更加让尤许觉得委屈。她的阿许,还真是脆弱的要命。
她试过太多的法子,都不能使得尤许振作。无论是最初老太监的死,刘宛白,青楼女子,还是别的。她以为尤许被那老太监折磨出了特殊嗜好,没想到尤许却能欣然的接受自己。对尤许而言,男女与否已然不重要了。
仇慈想了又想才懂得,尤许眷恋的喜欢的大概是那份连她都想要的温暖吧。
风吹的很暖,暖的让人有些心碎。吹起的枝叶,稀里哗啦的苦笑个不停。太阳早已从地平线上升起,将灵山的白雾抽走。只剩下一片树林,和几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了。
留在灵山上的简亦繁隐约有了醒意,他下意识的望着身侧之人,却发现早已空空如也。九儿?她人呢?那空荡荡的位置,早已没了余温。简亦繁一刹那间睡意全无,猛然从帐内起身。
简亦繁匆匆出了临时搭建的帐内四处观望,焦急而又紧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的身影上才缓解了半分。忍不住的,轻缓的舒了口气。他的脚步不由的朝着那个半蹲在地上的身影走去,也不知九儿在烤着什么。
一股子肉香味,迎风吹来。浓浓的的牵扯着他的味蕾,大概是真的饿了吧。简亦繁的走到宁九儿的身后也不打扰,学着宁九儿的模样蹲下身子,望着宁九儿认真的模样眉眼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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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不大好吧?()
宁九儿蹲的有些累懒得在起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甩了甩手咽着口水的望着快熟了的鸡肉。她侧过脸望着一脸无奈的简亦繁,眉眼带着笑意道:“等会,很快就好。”
“不急。九儿昨夜睡得可还安稳?”简亦繁将脚步停在宁九儿的身后,随意闲聊道。
他记得九儿昨夜睡得很晚,似是问了师父很多事。除却师父就是当年骗子之外,还有别的收获?简亦繁也未曾多问,低着头将目光都放在宁九儿的身上。
宁九儿望着树枝上的肉香味越来越浓,她咬了一小口尝着生熟,一股的味蕾传来的香味久久围绕。
她从地上站起,掰开一只鸡腿递给简亦繁,额着首示意他吃下去道:“你若是不想招人恨,就在这儿吃完。”
简亦繁有些呆愣,不懂她何意,为何招人恨?
宁九儿看着狐疑的简亦繁,将鸡腿塞进简亦繁嘴里,看着简亦繁一口口的吃完才放心。她搭在简亦繁的肩上,挑眉笑道:“其余的,给师父。”
“恩。”简亦繁一时看大明白宁九儿的意思,却也是跟着宁九儿的脚步朝着营帐走去。
帐内的人差不多都有了醒意,都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无形中闻到一股鸡肉的香味,顿时将目光投到刚进营帐的宁九儿两人身上。
宁九儿坐在干草上分给洛歌与何姗各一块,最后全部递给百里川。
百里川拿着肉刚咬了一口就望着宁九儿衣袖上沾着的鸡毛,他下意识的找自己的红公鸡。眼神再四周扫了一圈,全然未曾发现大红鸡的踪迹。
他有些颤抖的从宁九儿衣衫上拿起红色的鸡毛越看越是眼熟,语气带着哭腔问道:“九儿啊,你莫不是把为师的大红烤了吧?”
简亦繁一愣转过头望着风轻云淡的九儿,心里也忍不住的打着小鼓。他师父平生就两大爱好除了喝酒就是斗鸡。酒可偷,鸡却再也寻不着。九儿不会真的为了报当年之仇,将师父的大红烤了吧?
百里川的话刚落,洛歌差点没噎到嗓子眼。他还记得昨日老爷子对着公鸡一副宠溺又炫耀的眼神,如今他们直接下了肚,不大好吧?
宁九儿见百里川迟疑,从百里川手里揪出一大块肉塞到嘴里点了点头道:“师父别伤心,回去再给你买一只就是了。徒儿这刚烤完,就给你送过来了。你要是不饿,徒儿可全吃了啊。”
百里川简直欲哭无泪,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低着头望着手中的鸡肉,含着泪吃了下去。大红可是战绩无数,如今就这么被人烤了,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徒弟。他的心,哇凉哇凉。
宁九儿见百里川表情复杂多变,哭笑不得,就差仰天大笑三声。谁让这家伙没事就爱恶作剧,让她与简亦繁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不得惩罚惩罚。
洛歌下意识的将何姗往自己身边拉,没想到九儿这般残忍,她师父到底做错了什么?!何姗的小心肝也不由的颤抖了下,当然这是被百里川的面目表情所触动。如此比她还要难过的人,她算是见到了。
简亦繁见状心疼不已,连忙从怀中递出一块手帕递给百里川道:“还望师父节哀。”
“九儿啊,为师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待为师。”百里川接过简亦繁的手帕,声泪俱下的擦着自己的额头。吃饭吃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少有。
宁九儿见状,眉头一挑笑道:“昨夜师父亲口告诉徒儿,您老人家是如何骗我爹与简伯伯之事。我与简亦繁受苦已久,全是托师父您的福啊,怎么着不得报答您老的恩泽。”
百里川双眸中瞳孔一紧,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他侧过脸也不多言,嘴角溢满着苦笑。心里暗道:真是天道好轮回,自作孽不可活啊。
简亦繁猜的果然不错,怨不得九儿说在帐外将那些肉吃完。若是他知道方才那只鸡是师父了,他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不过现在最难过的,应该还是师父。
宁九儿起身出了帐外,留下一脸伤心的百里川。百里川想起初见那家伙的模样,能如此报复已然好了很多。不过他的大红鸡可是县里最厉害的,陪他征战无数。
简亦繁在旁安慰道:“师父莫要和九儿计较,她就是孩子心性。回头,我帮您说说她。让她给您赔礼道歉可好?”
“别!你可别要让那小子,不,那丫头给我赔礼道歉,老夫真真受不起。”百里川哭笑不得的说出这几句,逗的洛歌与何姗不禁笑出声来。
从帐外回来的宁九儿拿着捆绑的鸡扔在百里川的怀里,宛然一笑道:“瞧把你伤心的,喏,你家大红好着呢。我就是拿着你家大红引了几只母野鸡而已,毕竟大红好歹是个鸡将军,不能浪费了好资源。”
“那是自然,不过九儿啊。大红身上的毛,怎么少了这么多?你不会对它动刑吧?”失而复得的百里川乐颠颠的将大红鸡身上的草绳解开,望着大红鸡上的翅膀大片的羽毛都不在。心中不免起疑,不过好在大红留有一命就好。
简亦繁将手帕重新收回,好笑的摇了摇头。如此法子,也就九儿能想得出。
宁九儿坐回原地,打着哈欠道:“母野鸡太猛,我怕大红生活太过荒淫,直接将它绑了难免弄掉了几根鸡毛。”
“哈哈!”洛歌捂着肚子忍不住笑道,九儿也真是绝到不行了。
一旁沉默着的何姗,也跟着低低的笑着。
不少武林中人早就惦记百里川的大红鸡,可惜被他护的紧,没机会下手。如今听得九儿一眼,纷纷将目光落在大红身上。百里川右眼轻跳,感受到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紧护着他的大红鸡。
简亦繁也注意到四周的眼神,他们在此地呆了大概一天,全然未见江湖中人有任何动静。他们是被困在此地进不去灵山,还是打算就此呆下去?
他的声音放低了几分,问道:“师父怎不去灵山中歇息,非要在此地?”
“不瞒你们几个娃娃,老夫跟着这些人困在这儿已有数日了。现在是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灵山何模样,老夫也没见着。”百里川长叹了口气,无奈道。
他也想回凤阳来着,可惜啊,死活找不着出路。本来想试着自己闯一闯,刚没走几步就碰到他们几个。
宁九儿闻言,侧过身望着洛歌。这家伙先前不是来了一次灵山吗?按说应该有印象才是,莫非是因为不想带着这些人进山?!如此想来倒也是,他们这些江湖门派打着正义的名号,为的不过是灵山至宝。
若是带着去了,岂不是太不仗义了。
宁九儿望洛歌方向移了移,声音极低道:“哎,昨日没细瞧。这其中不少熟人啊!喏~”
“最右侧执剑山庄,正前方是一身淡紫色衣衫的都是凤凰谷的人。左侧你该认得,少林。那头是暗香楼的,少惹为好。其余的在武林上也没多少威望,不谈也罢。”洛歌顺便宁九儿目光望着前方,挑眉讲解道。
何姗靠在洛歌的肩上,听着他们两的谈话。武林上的人,她都没有多少兴趣。小冰说了,九儿姐姐的师父同爹认识。现下的人如此之多,她也不好开口相问。
想到此事,何姗心中不免又泛起了忧愁。她能感受到双双姐姐也在此,不过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她摸着袖中的冰蛊,三三两两的说着心事。
宁九儿从洛歌的话中,将帐内的几大门派大致认识一番。她的目光稍稍一扫,居然有惊奇的发现。想来缘分这东西,到了拦都拦不住。她用手肘戳着洛歌的腰间,忍不住低声笑道:“那不是康文兄弟吗?”
“他怎么来此?哦,一定是为了救他们的大当家。”洛歌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由跟着笑道。
那家伙还是戏服外套着外衫,即便是百年也一成不变。他就不明白了,死了个土匪头子,康文不就刚好上位吗?如此好事轮到康文头上,怎还会想要复活那个大当家?这土匪作风,真是让人想不懂。
宁九儿起得太早,忍不住犯困。她靠在简亦繁的肩上,被这缘分的牵扯逗乐。不过怀念梦不在此,康文即便是想见也是见不着。怀念梦那小妮子没心没肺惯了,显然是不会将康文放在心上。
哎,可怜了痴情的男儿。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怀念梦。
简亦繁听着帐外风声的呼呼声,明明是青天白日却也是风声大作。众多豪杰被困于此,难道就无人能找寻到路吗?他蹙着眉似乎不想如此干坐,还想着看完灵山后早些回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