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引九雏-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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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也罢。
那吵耳的蝉趴在树上,呜呜啦啦的唱个没完。叽叽喳喳的鸟也跟着一道应和,不知闲聊什么如此尽兴。杂草早已换成绿莹莹一片,连那老树也长出了新枝叶。
远在京都内的颜自章,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千之军已进了京都。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此大的阵仗,颜忆怎可不知。他抽身出军营之中,在皇宫前候着自家老爹。
颜自章望见自家儿子从马上跳下,眉中带着几分怒意,不由分说就朝着颜忆的胸口给上一拳道:“你这小子,还学会给你爹摆兵布阵了。”
“哪敢啊!我这不是抽不开身吗。爹,我们快进宫吧,别让皇上等久了。”颜忆陪着笑脸,侧过身为老爹让路道。
来往的宫女太监朝着两人行着礼,又匆匆离去。
颜忆未曾想过简亦繁他们连一日都撑不下,让自家老爹留了一夜便回了京。他跟随跟着颜自章的身后走过石梯,绕过金銮殿朝着御书房走去。夏箜心中所想,颜忆一清二楚。他眸中透着恼意,却又强行逼回。
帝王的权术,还真是有一套。夏箜根本用不着学,无师自通。
颜自章听到太监禀报完之后,便带着自家儿子一道进了御书房。他双手抱拳,躬身对着夏箜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颜忆跟着一并躬身道。
正在作画的夏箜,将最后一笔缓缓勾起。起身吹着画上的墨迹,怜爱十足。
颜自章抬起头来,望着墙上挂着的画一愣。这不是宁千指的女儿吗?莫非这小皇上看中了她?
夏箜起身站在两人身前,笑道:“颜爱卿一来奔波而来,实在辛苦了。改日朕为颜爱卿摆酒设宴,好生犒劳一番,以解疲惫。”
“皇上客气。”颜自章躬身回道。
京都本该繁华之地,为何他带兵来进京时却未曾见到多少百姓?莫不是真遇到什么难事了,才将他从边关召回!
夏箜默叹了口气道:“最近起义军忽而撤兵真是令朕感到惊奇,不过长留着也不是个法子,对大夏来说始终是个祸害。”
“皇上所言极是。”颜自章躬身言道。他随后直起身来,目光紧随着夏箜听着下文。
如今国泰民安是也,谁闲来无事搞起义?颜自章心中多有纳闷,怕是先前子孺兄未剿干净的匪人又出来作怪。但也不至于让他万千之兵,讨伐不足一千的小山匪吧!
颜忆的目光随着自家老爹走着,心道这夏箜的意思已非常明显。不就是让自己老爹去群英山灭掉起义军吗?好看景颜两军互相残杀!
夏箜走到颜自章的身后,背对着颜自章道:“此军在群英山已久,就有劳将军帮朕铲除干净。”
“臣遵旨。”颜自章转过身,望着夏箜的背影回道。
站在一侧的颜忆,嘴角勾着冷笑。等了这么的久,怕是早已不耐烦了。
夏箜也不再多言,迈着步子离开了御书房。
颜自章眉头微挑,走出御膳房好奇道:“群英山所住何人?”
“爹还是不知道为好,都是夏家之人而已。”颜忆怕自家爹真刀真枪过去,却不知该如何说出。他紧跟着颜自章出了御书房,朝着宫门外走去。
可惜了这御花园开的正艳的话,却无人赏识。
即便是颜忆不说,颜自章也该猜得到。除了夏堇之外还会有谁,想到此颜自章老脸沉了些许,这才想到昨夜简家小子问的那句话。皇子之争,他自然不会参与。更何况是和自家人打!夏堇是景家军,他带着的是颜家军。
景颜两家何时兵戎相见过,若是他真打过去,怕是子孺兄到了地下也睡的不安生。
登基的小崽子猴精猴精,句句话都是算计。比他那个老爹,强多了。但他瞧着夏堇这孩子也不差,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上的本事,有一半都是他所教授。
颜自章站在宫门口望着一旁的轿子,嫌弃十足道:“老夫才没那般娇气,我骑马回府。小崽子,你先带着我那些兵好生歇着。从边关到此,受了不受苦。”
“爹放心就是,亏不了他们。定然好吃好喝候着,养精蓄锐等您老来检查。”颜忆保证道,他老爹爱兵都赶上他了。
颜自章说完转过身骑着马回了怀府,本来准备与景子孺好生叙旧一番。却恍然醒悟,景家一门早在十几年前别灭了。简宁这两个家伙,居然瞒了他十多年之久。若不是将怀念梦送去边关,怕是这一辈子也不会将子孺兄一家之事相告于他!
颜忆望着自家老爹的背影,虽然依旧洒脱但隐约有些吃力。可能,是真的老了。他站在宫门口,低着头向刘嘉嘱咐着。目光落在地上,望着那有些破损的石板。
他一个翻身骑上了马,朝着颜自章的方向奔去。除了怀府外,他老爹也没处可去。街道上的行人鲜少,多数藏在家中不肯出来。仅剩的些许,一部分还是官兵所扮。
颜忆轻叹了口气,夹着马朝着怀府奔去。他望着前方的马儿越走越慢,不禁也放慢了些许。也不上前一步,跟着颜自章一点点的望着怀府方向过渡。
颜自章的双眸望着来回的行人,以他常年领兵打仗的经验岂会看不出这些百姓中暗藏着兵。眼看着就要到景府门前了,他从马上跳下牵着马向前。子孺兄若是见到他这副模样,定要说教几分。
街道上岂能骑马,要想骑去马场里好好骑。可惜,类似的话,他想了十几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颜自章站在景府门前,抬起头望着门匾上的二字。怀府,怀府,即便再怀念他们也活不过来。想来他松了缰绳,坐在怀府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感慨万千。
本就有些秽浊的双眸,遮上一层薄雾之后,更显得秽浊。握着马鞭的手,布满了老茧。甚至,粗糙不堪。带着温热的风,缓缓的吹过他泛着白的两鬓,却不能缓解他心中丝毫的悲痛。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老天爷的决定,谁也阻止不了。
颜自章靠着门,望着门前的石狮想起他们年少时的岁月。总觉得还没过几天,就已然娶了妻就连孩子也长大成人了。那些关于他们的岁月,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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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那可是他年少的青春岁月啊!()
马儿在怀府门前低鸣,似是也在感叹岁月的流逝。
站在巷口的颜忆,不再往前一步。爹本来对景家之事就不能释怀,如今睹物思人更是难以走出。当今世道,已不再是他们那个年月。即便是再回首,也换不回任何了。
守在怀府外的官兵自然不敢声张,直挺的站在门前像是雕刻威武的石像。
天色渐渐偏暗,门前的灯笼纷纷挂上。颜自章却还坐在门前,望着人来人往到最后一无所有。这似乎像极了他的一生,年轻气盛结交了多少英雄豪杰。转眼间两鬓已然泛白,身旁之人也没有几个。
他能不感叹吗?那可是他年少的青春岁月啊!
一恍惚,还没尝到味呢,就哗啦啦的如流水般消失的一干二净。仅剩的回忆,都还未曾抿就已没了底。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只能感叹岁月的无情无义。
颜忆买了两壶酒,坐在自家老爹身旁。他将酒壶放在地上,叹息道:“爹可是在为景伯伯一家之事伤心?”
“伤心值几个钱。”颜自章自嘲的将酒壶上的塞子扒开,咕噜噜的灌着自己。都说一醉解千愁,怎么越喝越是觉得愁不可耐。
当年的他们,怎成了如今模样。死的死,逃的逃。明明未曾输过阵仗,却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颜自章喝的有些醉,苦笑道:“真是一恍百年不觉久,翻身一看天子换。苦叹年少逞轻狂,误把边关认京都。”
“无论是边关还是京都,孩儿都会陪爹把酒言欢。”颜忆并未喝多少,只是作陪与自家老爹。他实在不愿看爹一人苦叹岁月流逝,身边人渐渐走丢而伤神。
头顶的一片天,都已收回黑色。浅淡的白光照的人一晃,缓缓升起的太阳还不是很耀眼夺目。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而又自然,让人欢喜而又眷恋。还在路边休息的几人,也开始有了醒意。也不知是被那蝉鸣鸟啼唤醒,还是被刺眼的光线唤醒。
宁九儿坐在马车上,伸着懒腰掀开车帘笑望着还有睡意的简亦繁。想着来时简亦繁一身女装,受尽宠爱。去时简亦繁换回男装,还是这般的想让人宠溺。
她松了车帘,看着身后的洛歌有了醒了,挥鞭示意着。但愿今夜能赶到乐至,也但愿能碰到灯会。
两辆马车终是开始往前行驶,在算不得宽敞的小道上吱吱呀呀的走着。
简亦繁的睡意渐收,掀开车帘躬身坐在车外。他将水壶和干粮放在宁九儿身旁,顺手拿过宁九儿手中的皮鞭道:“吃点东西,用不了多久便到乐至了。”
“是啊。”宁九儿拔开水壶盖,喝了几口水,眸中带着几分期许道。
宁九儿的盼望如那长欢了的小草一般越来越大,让人一目了然。
简亦繁望着前方的路,挥着皮鞭。耳边是宁九儿细细咀嚼之声,以及那咕噜噜的喝水声。过了乐至就是群英山,若是赶着回凤阳还需不少时日。不知爹娘他们在家如何?还有师父他老人家,不知是否整日饮酒斗鸡?
这些也不知九儿是否会挂念,还是只有他一人会多想。
宁九儿靠着马车,被这颠簸的路弄的有些犯困。她意识到后被自己逗乐道:“自从梦魇消失后,反而更爱睡觉。”
“若是错过乐至、错过灵山,九儿定然苦恼的再也睡着了。”简亦繁眉梢带着笑意道。
宁九儿细细一想,有些哑口无言。小爷我费劲功夫,不就是为了乐至的灯火,灵山这两个地方。如今都没有,岂不惋惜。这一想到灵山,就想起洛歌说的美人。
灵山的高手,她也真的想领教一二。可她绝对不是带着讨伐之意,而是想比试一番。看看现在她的武功什么段位。唯一比试过的人,怕是只有仇慈了。现在想想那家伙的速度,心中还不由的后怕。
听说仇慈这老太监在宫中都混上了丞相,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世间之物千奇百怪,世间之人也千变万化。缘分与机遇的促使,让人防不可防。
宁九儿想到此点,不免好笑道:“老天爷可真会安排,兜兜转转后又归到了原地。”
“本就未离原地,又何来归。”简亦繁跟着笑道,最起码他的心本就未离开过。
马车内的仲序听着两人的对答,跟着深思着。仲序靠着马车,听着前方马蹄不断奔腾。过了乐至,他便可见到夏堇。许久未见,也不知夏堇可是变了模样。自从上次一别,除了书信往来是再也没见过了。
天在两人赶了路中,悄然变了颜色。马车晃晃悠悠的穿过城门,进了乐至县中。
宁九儿仰着头望着四周,除了街边铺子和小贩的灯外别无其他。眸中的万千期望瞬时被浇灭,遗憾之情无以言表。
简亦繁将马车停在客栈之外,付了银两**着宁九儿的手腕安慰道:“越是美好之景,越不能多见。见多了,也就不再眷恋它的美。无论如何,九儿也见过一次不是吗?”
“恩。”宁九儿勉强扯着笑意回道。若是到了灵山之后,宁九儿便是要回凤阳。
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当日的美景了,遗憾与惋惜怎能表明她心中的失落。
洛歌扶着何姗下了马车,走到宁九儿三人旁。小二哥拿到银两后,帮着他们将马车牵到后院。宁九儿进了客栈之内,随意选了个位置。她百无聊赖的望着前方,没了精神。
这世间千百种美景,都不够宁九儿看尽。如今却偏生挂念乐至的灯会,人总是这般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也可能是见过一次的美好,总是止不住的眷恋。
简亦繁帮着点了些许的饭菜,几人赶了两日的路,还未曾好好吃上一顿热饭。
洛歌望着宁九儿与何姗的情绪如此低落,想着也不是个办法。他拿起筷子,为何姗夹着饭菜道:“江湖中有名望之人都去了灵山,到时说不定能找到你爹。”
“当真?!”何姗眸中带着几分的期许,闪烁的光让洛歌心中多有愧疚。洛歌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调节一下大家的情绪,没想到小不点会如此期待。
宁九儿轻叹了口气,拿起筷子道:“还好我们能去灵山。”
“为何江湖中人,要讨伐灵山?”沉默良久的仲序缓缓开口,他低着头拿起筷子问着。
洛歌盛着汤,嘴角的勾着嘲讽的意味道:“还不是想夺灵山至宝。本来一派觊觎无碍,可现在多数门派都在打这个主意。难免狼狈为奸,互相帮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简亦繁不免多了嘲笑道,眸中也多了几分轻蔑之意。
在仲序的印象中,顾子婴的本事何其的厉害,但架不住人多势众。顾子婴的秉性偏又倔不可言,若是让她退上几步那更是不可能。仲序似乎能想到顾子婴与江湖各派鱼死网破之景,心中多有唏嘘。
宁九儿的眸中露着与简亦繁相同的轻蔑之色,如此之派真是玷污豪杰二字。她握着筷子,听着洛歌的下文。何姗心中自是挂念自家老爹,江湖之事,除了洛歌冰蛊也会全权相告。
洛歌闻言对着简亦繁笑道:“谁说不是。”
“得,大家吃完饭好生休息一番。明日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到达群英山。”宁九儿吃了两口便没有胃口,起身道。
简亦繁望着宁九儿走上楼,放下筷子也跟着一道上去。他看的出,宁九儿对灯会之事多有惋惜之情。可人总是要留些遗憾的,这世间哪有那般十全十美之事。
他的脚步跟着宁九儿一道进了房内,宁九儿闻声转过身去眉头轻挑。
“九儿若是喜欢乐至的灯火,大不了来年再来一趟乐至便是。”简亦繁坐在桌前,倒着两杯热茶。眸中带着些许的暖意,转过头对着宁九儿笑道。
比起自己百般的不愿,他更喜欢的是九儿眉间的欢喜。有时候,退让不一定代表什么,只是更不愿看到对方不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