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虐渣手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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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呢,我唯一的弟弟赶回来奔丧,结果就在江州府里出了事,江州府不是你的地盘吗?为什么你又一次一无所知?别跟我说什么争风吃醋,宁儿虽生性不羁,但还做不出父母兄长大丧期间去狎妓这等事!”
她眼睛通红,像是恨不得扑上去把周贤咬下一块肉来,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的表现不正常,因为她的一声声质问也敲打在在场人的心头。
“周贤,你给我个解释啊!为什么我的亲人一个又一个在你眼皮底下出事?人人都说你战无不胜英明神武,手握五十万大军,可你为什么就不肯分一点点心在我的亲人身上?你扪心自问,没有魏家,你能从一个罪臣之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没有我大哥,你能这么顺利收复江南十一府吗?可是为什么你不救他们?为什么?”
魏初一边质责,一边已泣不成声,挨着棺材滑落下去,捂了脸痛哭。
南风连忙扶住她,也跟着落泪,冰冷憎恶的目光死死钉在周贤身上。
周贤如芒刺在背。
尤其周围来吊唁的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不齿的,诧异的,震惊的,憎恨的,审视的,仿佛他真是那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在这些目光下,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一般。
他满头冷汗。
怎么会这样?
岳丈魏清竹曾是三朝元老,当代鸿儒,天下清流之首,辞官后在这江州府隐居,天下有志之士、学子文人都慕名而来,如今他暴毙而亡,妻子儿子又相继死于非命,这一场一场的丧事办得是满城挂白。今日来吊唁的人尤其多,皆因魏宁死得难看,仰慕魏清竹的学子文士们那是含怒而来的。
这其中当然也有周贤操作,他手中兵力强势,拿下了江南十一府,是几路起义军中最强的,偏偏因他出身不好,天下文人就甚是看不上他,想要光明正大地登上那个位置,江州府这帮文人的支持实在太重要了。
今日这一场本是他树立威信的关键——魏宁死得不好看,学子们为魏相不值,他安排的人会出言讨伐,刁难魏初,挑起这帮年轻人的怒火,到时候只要他出马安抚住这帮人,再义正言辞又不失情理地为魏宁说好话,就能够控住场面,加上魏氏族人已经被他收买,他们出面说些好听的,自己就顺理成章成了魏氏的大恩人。
他本来就是魏清竹这个族长的女婿。
族长绝嗣,女婿暂且当这个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和魏清竹留下的人脉打交道。
可是魏初那妇人一通吼,完全打乱了他的步伐,这些本该为他所折服的书生们,此刻却用看待小人的目光看着他。
周夫人虽句句只是质问周贤不保护她的家人,可在场的都是通读史书的人,魏初还没吼完时他们心里就如醍醐灌顶一般。
这哪里是分不出心神去保护魏家?这恐怕是恨不得魏家的人死光了吧?
听说当年魏氏要嫁给周贤,魏相是万万不允的,为此还险些气得病倒了呢。
听说魏定看这个妹夫老大不顺眼,时常就要揍一顿呢。
听说魏定领军打仗的本事更在周贤之上,魏定那是魏相长子,名门之后,百姓们都说他比周贤更有资格称帝呢。
什么?你说这周贤到底姓周,是皇族之后,论起来还是他比较名正言顺?
你懂个屁啊!这周贤祖上数个七八代才是当年高祖的弟弟,欲起兵谋反,结果被高祖识破一道圣旨将其贬到乡下,之后几代都在地里种田。
后来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人,当了官,结果成天就知道贪污,这周贤的祖父就是因为贪污给流放的,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皇族出生?!
原来如此啊!那这周贤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才思敏捷的读书人们,眉来眼去间就把周贤从头到脚从祖宗到现在无声地八卦了个遍,然后看周贤的目光更加鄙视。
魏初暗中冷笑着看周贤的尴尬难堪,杀害了她的亲人,还想要踩着他们往上爬?做梦!这一次再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了!
还不等周贤开口为自己解释,就有那成熟稳重些,大约是文人中颇有地位的中年男子上前安慰魏初,又和杵在一旁的魏氏族老们商议这祭拜事宜。
“……夫人放心,魏老对在下有再造之恩,在场各位都曾受过他教导,魏府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中年男子诚恳地对魏初说。
魏初做出适才缓过神来的样子,拿了帕子拭泪道:“多谢先生仗义,只一点,父母兄长之死妾身无话可说,但妾身弟弟年幼时虽生性顽劣,却绝非胡作非为之人,什么为了风尘女子与人斗殴而死,绝不可能,必是有人要害他性命!”
重生杀夫报仇(四)()
“妾身一介女流,又嫁作人妇多年,一时竟不知如何替我弟弟伸张,还求先生主持公道,万不能让舍弟喊冤入土,令亡父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啊!”
说罢还郑重行了一礼。
中年男子连忙避开,顿觉重担压肩,亦郑重地承诺一定会查明事实,其余人也被带动,一个个都说会倾力相助。
这些挟怒火而来的文人们,此刻已经没有一个相信魏宁是死于狎妓的了,心里只想着魏老一去,他的幼子就被人以如此不堪的手段害死,他们这些学生还真的相信了,真是既恨又愧啊。
周贤被晾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都能滴出水来,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发话:“岳家家事,还是不牢诸位费心了,周某……”
“周将军还是专心地打天下去吧,这等小事与天下大义比起来,何足挂齿?”一个年轻人讥讽地说道。
若有打算为魏宁洗脱污名,早该有所动作了,这周贤却什么表示也没有,刚才还只是叫他夫人节哀,果然除了叫人节哀他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哪怕魏家的种种灾厄与他无关,但凡一个男人在小舅子死得这么惨烈的时候,也该打上那凶手的家门,可周贤却做了什么?
没能力做不到让人看不起。
有能力还不做,那更是居心叵测了。
怎么看这家伙都有问题。
周贤脸色铁青,但他无论任何愤怒都不敢动这些人一根手指,江州府这帮文人早几年就已经形成了气候,近年来因为天子昏聩,天下混乱,相对弱势的文人们更是喜欢往这里跑,辞了官的也爱来投奔魏清竹,因此江州府有才有能之人比比皆是,有人称下一个朝代的文官班子都在这了。
全天下的人都看着这边,周贤想得到这些人的支持,那河东王河西王等和那些起义的各路人马也都恨不得把这些人都领回家,若非周贤占了个魏清竹女婿的身份,都没办法站到这些人跟前说话。
周贤拿这些人没办烦,就去看魏初:“阿初,莫任性,咱们的家事怎好麻烦外人?”
魏初一直冷眼瞧着周贤的尴尬模样,此刻被点名,淡淡地直视他:“对将军来说,这些人是外人,但先父说过,他的朋友学生都是他的家人,有这么多人为他的身后事而奔波牵动,先父泉下有知必然也是深感欣慰,妾身也不能将这些先生们的好意拒之门外。”
魏初的话令一干文人感动得不轻,越发坚定了要为魏相后事操持、为魏氏兄弟报仇的决心。
周贤却被哽住。
魏初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侧开了视线,她怕自己继续看着他会吐出来:“还有一件事,妾身一门俱亡,连个正经守灵的人也没有,妾身虽已嫁与将军,但生恩大于天,妾身先是魏氏女,才是周氏妻,求将军体恤,容妾身留在魏府,陪伴父母亲人最后一程。”
“好个先是魏氏女,才是周氏妻!”那领头的中年文人一声叫好,赞许地看着魏初,这句话中大有要撑起魏府门楣的意思,“不愧是魏老的女儿!”
其余人看看魏宁躺着的那口棺材,又看看香案上黑漆漆的三座牌位,又看了看身姿纤弱面色苍白却又一脸决然的魏初,心想魏府当初多么荣耀,如今却成了绝户,只剩下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出嫁女,只觉心酸恸然,世事无常,没有一个人觉得魏初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对于她的印象从一个看不清脸的周夫人,变成了有着魏老气骨坚强理智的魏氏孤女,暗暗赞同和敬佩。
魏初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些人认同了她是魏氏女儿,而不再把她当成“周夫人”,那么就会有意识地保护她,支持她,虽然并不是多么有力的保护,但也足够镇得周贤暂时不敢对她做什么了。
她朝南风使了个眼色,便将身子柔柔地靠向她,南风会意,扶着她对众人说:“诸位先生,我家夫人身子不适,先去休息片刻再来守灵,这里就请诸位先生费心一二了。”
众人自然忙让魏初去休息,魏初行了个礼,又对周贤福了福身,便靠在南风身上,几乎是被她架着出去。
周贤气得不轻,他还没答应她留下来呢!
这时候魏初的态度对他非常重要,魏初将他分离出去,自己处理魏府的事,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插手魏府的事,有什么理由接触魏清竹的人脉?
他想阻拦魏初,但把他当狼来防的众人却不会让他得逞。
听不到后面声响了,魏初才对南风说:“放我下来些,我们慢慢走。”
南风担忧地看她一眼,小姐这样虚弱,还是快些去躺着好,但她眼下尤其不敢刺激魏初,便默默地卸了力,让魏初半靠着她。
魏初脚下实实地踩着青石地面,看着这径竹扶疏、庭宇开阔的府邸,心痛难抑。
这江州府的老家她小时候在这住过几年,后来被接进了京城,再后来嫁给周贤,父亲辞官回来后,她也只是来做客,一个晌午的功夫便走了,竟然都未曾好好看过这里。
如今再来,只余处处飘白,冥灯悬挂,无穷无尽的凄凉与幽寒。
她行到一口水缸边,低头看着水面映出的一张惨白黯淡的女人脸庞,她才二十出头,却因为连番的打击和日夜不停的哭泣而苍老了十岁不止,两只眼从未消过肿,原本大而明亮的眼睛只剩下了细细的缝,从里面流泻出阴惨惨的冷光。
她抚摸着自己消瘦的脸庞笑了起来。
重生吗?
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也将拖着所有的仇人返回地狱。
“系统,你能帮助我什么吗?”她在心中问。
“系统能力有限,所有行为请依靠宿主本人。”
得到这个答案魏初也不失望,能重活一次已经是侥天之幸,只靠自己,她也能达到目的。
她抬头看着高阔的天空,想象着亲人们温暖的脸庞,父亲,母亲,大哥,宁儿,我回来了!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周贤那个贱人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的,你们在天上好好看着吧!
重生杀夫报仇(五)()
回到整顿出来的厢房,魏初让南风探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偷听,就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南风讶异:“可是石先生与老爷早已闹翻了,单凭奴婢未必请得来,而且我离开了,小姐这没人服侍怎么办?”
“竹石二君子的情谊不是白说说的,虽然石伯伯与父亲有过不愉快,但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说,相信石伯伯会来的,切记小心,不要让人知道你去请石伯伯,尤其是周贤的人。至于我,魏府上下奴仆还是有的,你快去快回便是了。”
南风一惊,肃然领命,又道:“那奴婢经过将军府,将绿意唤来服侍您吧。”
绿意?
魏初动作一顿,微微挑动一下嘴角:“也好。”
南风离去之后,魏初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只觉头痛如裂,胸闷欲呕。
她忽然想起什么,手轻轻放在了腹部,脸上露出一丝恍惚之色,随即又冷笑起来,叫来两个魏府家生婆子守住房门,便倒头睡下。
她要先养养神,不然没把周贤弄死自己就倒下了可怎么办?
只不过这一觉到底也没睡好,一闭眼过往种种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魏初不堪其扰,好不容易终于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却被吵醒了。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意!”门外传来一个很悦耳的声音,但此刻却是急切中透着三分的得意骄纵,就显得刺耳起来,仿佛她的身份多么值得炫耀一般。
两婆子果然很惶恐不安:“绿意姑娘,不是婆子们不让你进去,是夫人吩咐过,她休息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快快打开门,李神医和柳姑娘还在外面等着给夫人诊脉呢,耽误了夫人的病情你们谁担得起?”
两婆子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里头魏初听到这里也起身了,冷冷地道:“都进来吧。”
绿意得意而不屑地扫过两个婆子,推门进去了。
魏初正自己套上罩衫,走到外间的主座边。
绿意一怔。
屋里头光线有些暗,窗格子里只透进来淡淡的飘飘悠悠的些许光亮,魏初正是隐在了幽暗之中,但下半身却站在门口进来的光线中。
因为娘家接连的丧事,她穿得素得不能再素,连个刺绣都没有的素白裙角就这么静静地垂落下来,几乎要拖到地面,光线争先恐后地照出了上面每一个褶子,仿佛人世间任何的污秽都不能沾染上去分毫。
绿意不知为何就有些紧张。
她视线慢慢地上移,往常夫人穿这身白裙子,原本柔弱的身形就越发孱弱不堪,好像快要烧得没油的灯,稍微重一点的一口气就能将她吹灭,可是如今站在眼前的女子却腰肢挺拔,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冬日风雪下的花树一般稳秀沉静,无论什么都不能将她打倒。
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脸色极白,眼眸黑亮,直勾勾地看过来,绿意的心脏如同被一个锤子重重砸了一下,双膝一软,几乎跪倒下去。
魏初却无声笑了一下,似乎很欣赏绿意的惊慌失措,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前坐下:“慌什么?怕我罚你?”
这种语气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饱含着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