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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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暑首人朝右首那个年轻道人使个眼色,让他与天狼道人答对,那年轻道人微微想了想,这天狼道人凶残暴戾、魔功厉害,这次下山的仙霞门人个个抱了必死之心,都在身上带着门中秘养的霞螟虫,寄居在众道士肩窝内,能感受寄主情绪和身体变化,若是寄主大惊大怒或是受伤死亡,霞螟虫就会发出奇怪叫声,人耳听不到,但十里内的霞螟虫却能互生感应、逐渐传远,轻重缓急分别代表不同的变化,因此那两个道人一死,仙霞道人就齐拥而至,散布屋子四周,非要捉拿天狼道人不可。门中秘法,自然不能让天狼道人知悉,但辟屠道人又不愿弱了气势。这道人转瞬间想明白其中关窍,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阁下到了黄泉路上,跪下求我那两位师侄,多磕几个头自然就明白了。”
众道士齐声应好,天狼道人见这道人虽是满面紫色胡须,但年龄不大,又与那个辟戾道人分站辟暑道人两侧,显然身份不低,想起刚才那两个道人的话,便问道:“你这位小道士可是辟寒?”
那个道士脸露惊讶神色,却也有几分兴奋,道:“贫道正是辟寒,想不到阁下竟知道我这号人物。”一瞥眼见到辟暑、辟戾两位师兄都是脸露不满神色,显然已不耐烦与天狼道人纠缠,却又不知道屋内情况,怕进屋攻击遭了暗算,不愿进屋缠斗,心中已有计较,又道:“不过阁下再拖延时间也是没用,今天你必折在我仙霞宗之手。”
“仙霞宗算什么狗屁,我让你个臭道士先折在我手中。”天狼道人蓦地冲出,口里说话极快,身法却更快,朝着辟寒道人冲来。
辟暑道人大惊,辟寒是师父关门弟子,师父一直宠爱有加,这次师父让辟寒同来磨炼,若是让他折在天狼道人手中,便是斩杀了天狼道人,回去也必受重责,当下不敢怠慢,手腕一抖,挥剑直斩天狼道人。
功力催发之下,四下弥漫一片清香,仙霞剑虽不过三尺,但红芒暴伸竟长约一丈,犹如一条矫夭横空的火龙,摇头摆尾间已到天狼道人身前。天狼道人不料这仙霞剑这般厉害,辟暑道人未必强过自己,但这仙霞剑上剑芒似是无坚不摧,更有极强火灵力,自己虽是焱境高手,久居赤土,竟也不敢直撄这火灵力,怪笑一声,急施变化,喝声“去”,身后一道残影直直向前,自己却转向绕开剑芒,直冲辟寒道人。
辟暑道人急变剑招,但那道残影仿佛有吸力一般,吸引着仙霞剑剑锋仍按原来轨迹斩落,咄的一声闷响,剑芒斩在地上,震出一道半尺深的沟痕,那残影也被斩散光芒,竟只是天狼道人衣角。
天狼道人施展“守宫断尾术”避过神剑,真身绕个圈子正撞向辟寒道人,辟寒道人似是吓呆了,一动不动,天狼道人抓个正着,心中暗喜:“这小道士诡谲狡诈,道术和应变却差得远了。”
辟暑道人一招失利,后招继至,他先前一招在天狼道人魔功之下无功,反被天狼道人挟持了师弟,心中大恨,这一招功力催至极至,剑芒涨至一丈半,直刺天狼道人背后。天狼道人扣住辟寒道人脉门,魔功压制让他道术施展不得,手腕一抖将他背到自己背后,迎着仙霞剑芒大喊道:“你这小道士敢污辱我劫皇、绝相,让你吃些苦头。”
辟暑道人长笑一声,剑势更快,剑芒正刺入辟寒道人心窝。
5。喜提异宝()
天狼道人大惊失色,这辟寒小道士相貌、心性都非同凡响,估计定是仙霞门中重点栽培和保护的人物,原以为自己挟持了他作为挡箭牌,不但能挡住辟暑道人杀招,而且辟暑道人为免伤及师弟,必会收招,他这一招是全力施为,急切收招劲力反挫之劲必是非同小可,便不受伤,自己也可以趁隙掩攻。
不料打得一手好算盘,辟暑道人却不顾师弟生死,剑招一往无前,立时刺入辟寒道人心窝。
天狼道人心想:“想不到这帮自诩玄门正道的贼道竟也借刀杀人。”但立刻察觉不妙,仙霞剑刺入辟寒道人身体全无声响动静,仿佛刺入空气中一般,手上的辟寒道人身体原本份量不轻,却突然变得像柳絮一般,渐变无形透明之相。天狼道人心知中计,身子急退,但受伤之后身法本就慢了半拍,又料敌有误,噗的一声,仙霞剑芒刺入天狼道人右肋,剑上红霞更盛,似是剑灵因饮魔血更欢呼。
天狼道人终究是焱境高手,右肋如入炽红铁水,火性灵力直逼心口,竟是受伤极重,仍是毫不慌乱,喝道:“看我沥血狼烟!”伤口流血本来便如泉涌一般,在火灵力炙烤下不断蒸腾为雾气,此时更是激喷而出,好像地泉迸射一般,化作血红雾气。仙霞剑本来像附骨之蛆一般随天狼道人身形而进,非要刺穿他身体,此时天狼道人身法却急遽加快,霎时脱却仙霞剑锋。
辟戾道人在旁看得亲切,宝剑直扫天狼道人下盘,天狼道人一挥掌,身周血雾直朝众道士急飘而来,虽未入雾中已隐约闻到雾中腥臭无比,更有鬼器狼嚎之声。
辟暑道人道:“速到我身边来!”收了仙霞剑,双掌如抱圆球,掌心相对,顿时掌间红光弥漫、异香阵阵,血雾如受召引,吸入红光之中,消于无形。
天狼道人身法快如鬼魅一般,得此空隙径直钻入屋中。辟寒道人从辟暑道人背后走出,脸色苍白,辟暑道人和辟戾道人都望着他,刚才辟寒道人施展“身外化身”秘法,化身留在原地被天狼道人挟持,真身却潜至辟暑道人身后,提醒他不管化身,只管重创天狼道人便是。两人都是心思复杂,没料到这小师弟竟练成了“身外化身”秘法,难怪师父一直称道:“辟寒悟性非凡,远侪同辈,来日成就一定非同小可。”但化身及是自身灵力所化,此时受创消逝,辟寒道人灵力损耗颇重,因此气色不佳,见到天狼道人又冲入屋中,大声道:“放辟邪子,逼他出来。”
屋顶已站了五名道士,随身兜囊内装满克邪子,是仙霞宗以秘法炼制,虽然小如葡萄,但掷出炸开后神霞散开,驱魔克邪,厉害无比,原本是辟寒道人用来逼天狼道人出屋决战,不料先前天狼道人主动进攻,竟没凑功,原以为不会再用,没料到这时反而用上。
五名道士揭开屋瓦,克邪子原本炼制不易,但此时却像瓦砾一般连珠价掷下,屋内噼里啪啦轻响不停,霞光万道好像旭日红霞当空,天狼道人闷哼一声,又听后门响声连连,不断有人喊:
“这邪魔在这里!”
“救我,啊!”
“我杀了这邪魔!”
“蠢货,这邪魔跑了,快追!”
屋后霎时乱作一团,辟暑道人却不慌乱,屋后有“栖霞四辟”中的辟尘、辟嗔两名师弟率领二十名弟子把守,天狼道人重伤之下没那么轻易逃出,若是急忙追击,反倒给了那邪魔可趁之机。当下手一挥,一行人分别自屋中及左右掩至后门,却见屋后倒着一个道士,穿着仙霞宗装束,身上数十道剑伤,其余道士正自往前急追。
一个道士从屋顶跳下,对辟暑道人道:“师兄,这邪魔杀了破邪师侄,又化作破邪师侄模样,假说自己杀了邪魔,幸亏、幸亏辟嗔师兄机警,看出不对,这邪魔抽身逃跑,众同门已追去了。”
辟暑道人脸色铁青,天狼道人狡诈如狐,魔功、变化又十分厉害,受重伤之下仍杀了三名同门,却还是拿他不住,何况师弟话语中不尽不实,看破邪师侄身上伤痕形状、数目,只怕是同门以为死的是天狼道人,为争功还补了十余剑,只怕除辟嗔师弟外人人有份,传出去仙霞宗颜面扫地,今天无论还要折损多少同门都非要设法铲除这邪魔不可,便咬牙道:“我们速追!”
辟戾道人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急冲出去,众人将身法催到极至,不多时便不见踪影。
辟寒道人“身法化身”秘术本没有大成,今天为避杀身之劫强行催动,更被破了化身,灵气大伤,无力追赶,也不跟随众同门,坐在后门门槛上思索一阵,眼中突然一亮,走进屋里。
此时克邪子余威未散,屋中墙壁、桌椅上尽是红朦朦一片,辟寒道人取下腰间松纹锦囊,张开袋口,口里默念法诀,只听风声呼呼,屋中红霞尽被吸入松纹锦囊中。这松纹锦囊是松纹道人炼制的法宝,收了这些克邪子余晖,回去还能用于炼制克邪子。
辟寒道人在屋里四处摸索、敲击,走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辟寒道人却毫不气馁,又翻过死去那道人尸身,探探鼻息确实已经死去多时,又草草翻翻口袋袖口,便转向鱼颂。
鱼颂仍未醒转,但呼吸声音甚重,辟寒道人一看便知他还没死,又翻了翻他衣服,从他胸前找出一块儿饼,做工粗糙,实心没馅,上面还有鼻涕干痕,甚至弥漫一股恶臭。
辟寒道人觉得颇为恶心,不自禁将饼扔在地上,忽然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污秽,将饼重新拣起,撕开饼皮,饼内却见一个古怪东西,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灰黄颜色。蓦地白光从那东西上一闪而没,避寒道人奇道:“什么东西?”
微风响处,辟寒道人面色一变,转头看去,来的正是辟暑道人,手持宝剑,剑上犹有血滴,正从上往下缓缓滑落。
辟暑道人满脸惊喜神色,道:“师弟你果然聪慧,看那天狼道人明明逃生无望,却偏偏滥杀鼠窜,原来早将宝物藏在这少年身上。我想到这古怪处,也顾不得杀那邪魔,让众师弟追击,急急赶来这里,列代师祖保佑,宝物竟让我们仙霞宗拿到,光大门派,指日可待。”
辟寒道人淡淡道:“多亏师兄领导有方,获此宝物当居首功,辟寒愿附骥尾,随师兄光大本门、名留青史。”辟暑道人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在那物事上,却见宝光氤氲流转,那物事倏然变大,化作一本厚约一寸的古书,写满古怪文字。
两人对望一眼,难掩激动神色,辟寒道人又问道:“既然得了宝物,这村夫怎么办?”
“杀了他,这样就没人知道宝物下落了!”辟暑道人眼中寒光一闪,情不自禁举起了宝剑向鱼颂颈间斩落。
6。古怪虫仙()
辟寒道人看着辟暑道人,见他仙霞剑斩落,忽道:“师兄,且慢!”辟暑道人将剑刃停在鱼颂脖子上,转头看向辟寒道人,脸色不悦,道:“仙霞宗近千年来声势大不如前,若是留下此人,让人得知圣述在我们手中,圣堂和三清宗必然会硬逼我们共享此书,这样我仙霞宗复兴的机会就白白丧失了。”
辟寒道人看了一下四周,辟暑道人不耐烦道:“四下没有别人,有话快说!”辟寒道人低声道:“师父依祖师晚年记录,曾仿制了一本圣述,临行前将它交给了我,说是万一有机会就换了来。真是苍天有眼,我们被排挤到这极西之地守御,没想到这帮邪魔出人意料,竟异想天开取道蛮境逃离,恰让我们撞上了。”
辟寒道人越说越是高兴,又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事,解开外面的红布,却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物事,形状、颜色、大小与从饼中取出的圣述一般无二。辟暑道人点点头,又从舌尖喷出一口血,将真经变回巴掌大小,从辟寒道人手中取过红布包裹好放入怀中。辟寒道人将假圣述塞回馅饼中,仍觉精神虚弱、力不从心,恳求道:“还得师兄将馅饼变回原样。”
辟暑道人点点头,朝馅饼开口轻吹一口气,仙霞宗道法灵力自有妙处,那饼皮便自动闭合,不过一个呼吸工夫,馅饼就变得浑如一体,好像就是生面烙烤一般。
辟暑道人把臂扶住辟尘道人,道:“我们去看看众同门抓住天狼道人没有。”先前他恨不得将天狼道人碎尸万段,此刻却想众师弟师侄更无能一些,好让天狼道人逃脱,这样别人都还以为圣述在天狼道人手中。辟寒道人与他一般心思,两人一言不发,急朝屋后驰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鱼颂才渐渐醒转,只觉头痛得像裂开似的,又揉了揉眼睛,看到旁边那个道人尸体,确信不是做梦,心中一惊,急忙爬起赶到后厨,已看到胡二饼与瘌痢头尸体。
胡二饼手上满是细小面团,脸上惊恐异常,但却没看到什么伤痕,想起先前天狼道人眨眼间杀两个道人的手段,估计胡二饼死前也没受什么苦楚折磨。虽是这么想,但是心中的苦痛悲伤却没减少半分,鱼颂紧紧咬住嘴唇,从后门往外看去,那里有一条小溪沿着山涧流下,胡二饼生前就曾指着山北水南的一处小坡对他说:“臭嘴颂,我这个老绝户要是哪天突然死了,你就给我埋那儿,软席一卷,黄土一盖,就算对得起我了。”
鱼颂本以为这件事怎么也得三十年后,没想到才三四年不到就应验了,鱼颂只等县城里仵作验完尸,就用屋里的草席、棉被卷着胡二饼葬了。
不知等了多久,似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听到劳什惶急的声音:“鱼颂、鱼颂你在哪儿?”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鱼颂心里泛起一股暖意,想要答话但精神疲倦已极,中午又没吃饭,接连提气也没说出半个字。
一群人从前门闯了进来,接着劳什掀开布帘,见到鱼颂还活着,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你小子命大,可把我吓死了。”又看见胡二饼尸体,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外面一直有人走动,鱼颂看不清外面情况,只听到脚步杂踏,显然有许多人在操持什么,望向劳什,劳什愣了一会儿,道:“这是胡老爷家的在给各位道长办后事。”鱼颂强提精神,问道:“死了这么多人,县城里记录立案?”
“涉及到魔蛮两族的凶杀案,除非发生在皇帝老儿脚下,否则地方官府一概不管。”门帘被掀开,胡福的管家胡雄以手绢掩着鼻子走了进来,指着胡二饼的尸体道,“瘌痢头这王八蛋我们管埋,胡二饼你们两个埋不埋,不埋我让人埋了。”
鱼颂摇摇头,摆手示意他们快些走开,胡雄脸上怒气一涌即逝,冷哼一声,指派两个家丁将瘌痢头的尸体拖了出去,只听他大声道:“动作麻利些,赶快将这两位仙长抬去火化了送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