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生香:邪王请就寝-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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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了。”
两人牵手而行,不觉路长,直到冬青的话传来。
许薰借着那盏灯笼打量面前的府门,隐约看到剥落了的朱漆,破落的门匾,门前蹲着两个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破石块,想来十几年前,应该是两座威胁耀目的石狮子吧。
这里安静非常,从关不严的门缝朝里看,黑漆漆的,没有光亮。
冬青到陇城并没有表明身份,主要是曾家的人不可能接受帝都城来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冬青都以丫头在这里过日子,顺带了解情况。
曾三爷家已经没了积蓄不复往日繁华,但架不住冬青这个快饿死街头的丫头来投奔,便一边接济着,一面让她在家里做点活,等待她亲人的到来。
“三爷家的人都睡得很早,怕费油。”冬青说道,抚了抚门框回头望小姐,“要不要进去,奴婢叩门?”
许薰径直道,“去大爷那里看看吧!”
冬青低下头应声,转而挚着灯笼,朝着曾家大爷曾伯孝府上所在之地走去。
眼看着快到宵禁时间,众人加快步伐,曾伯府府上门楣精致阔气。
府中无数家丁来来往往,门前大灯笼高高挂起,照如白昼。
曾老大的府上果真十分阔气,那曾老三的府邸根本与这里没法相比。
连这府上的下人都穿着缎子衣裳,这许多年来,曾家兄弟,看来也只有老三混得最差了。
见许薰定定地注视着这里一动不动,云非斓从旁建议道,“我们进去看看?”
他正要带许薰进去,谁料到她竟摇头,“我们回去吧,明日有的是时间。”
她转身往回走,一行人正欲离开呢。忽在此际,在那曾府门处传来一阵喧嚷。
定晴看去,竟是曾府的客人被送出来。
这本来没什么,只是那位客人却令许薰瞧着极为眼熟,倒是云非斓先而喃喃出声:“这不是褚相的公子么。”
那人正是褚挚远。
许薰语调微扬:“他来做什么?”
冬青在旁听到了,指着褚挚远身边的那个头高瘦的男子道,“便是他,从吏史,古姑娘要嫁的人!”
远远看去那个从吏随在褚挚远身侧,由曾府那穿着很贵气的大管家跟随着出了府门,前后六盏灯笼引路,往那黑暗的深处走去。
这个时间陇城的客栈几乎都已经关门歇业,他们极可能是去了这曾府的别院居住。
“小姐”
冬青求助地望着许薰。
“回去吧。”
许薰摇摇头直接说道,时候不早,云非斓需要歇息,有事以后再说。
他们重新返回别苑,可出乎意料地是,就在他们居所的这条街上斜对面有五六丈的距离,许薰看到了曾家的那六盏灯笼。
他们也住在这条街上。
第二日一早,许薰早早起了榻,院子里面,云非斓起得比她还早,正在清晨有朝露的时辰里面练武。她一开门,便看到他穿着中衣在挥一套拳法。
取了大氅,许薰在他练完后披上,对道,“身子还没好,等以后再练也不迟,你又不是靠卖拳艺吃饭。”
云非斓点头答应,又褪了大氅要去沐浴,被许薰拦住:“刚出了一身汗,等汗消了再说。”
被她连番劝阻,云非斓薄而性感的唇畔绽放出一抹甜蜜:“薰薰”
“嗯?”
许薰不经意地应了声,看到冬青过来询问早点饭食的事,她吩咐了番。就听云非斓的话紧跟着入耳:“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愈发像本王的妻。”管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
“吃罢了饭,我与王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吧。”
许薰没在意云非斓的话,径直说道,今日她的时间很紧,怕是没那么多空闲管他的事情了。
云非斓没说什么。
两人用罢了早膳后,许薰换上了穿了数年的衣裙,只做最素净平常的打扮,带着冬青往曾三爷府上而去。府门后面,云非斓也走了出来,就跟在她身后。
听到声音,许薰扭回头看,挑挑眉,不解他怎会跟着。
云非斓今日穿了件青丛色的锦缎长袍,修身玉立,整个人神形俊朗。
他走到许薰身边,微笑,“天气不错,陪你走走。”
两人就这般步行到了曾三爷府上。
冬青先去敲门,曾家老三正在院子里面一股吃硬窝窝头,一面双脚在研磨中药草,院子里面放了一大堆这样的半成品,看来是弄好后送到药铺里面售卖。
第477章 来了个极出色的年轻人()
十多年前,曾家老三在城外还留着一块荒地。
这么多年,全家就依靠着这块荒地,过了这么些年。
曾老三的儿子儿媳有的去外头收账了,不过是做了些绣活卖到一些不起眼的绣庄子上十天半个月地结一次工钱。
在妹妹过世没多久,曾老三身子也不行了,浑身的关节痛,如今整个人瘦成了虾米似的。双腿处的关节有时候疼得直不起来,更走不了路。但是他靠着做些药草顺便“锻炼锻炼”受了伤的腿。
许薰走进院中,目光四掠,将院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曾老三始才发现院子里面进了陌生人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少女,乌发翠彩,笑容嫣然,正娇娇俏俏地站在离他不远的一丈开外。那少女眉如柳叶,眸若点墨,一张雪白小嫩脸可爱娇蛮时光似乎在这一刻瞬间倒流,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仿佛看到小妹娇憨地站在面前,固执地让他去猜,她今日拿了甚好东西来送他。
可他猜了半日,将笔墨纸砚等所有读书人认为的宝贝说了一遍,可结果她拿来的却是一本医书,说什么依据上面的养生之策可长命百岁他哭笑不得,那般年轻的他,又怎么可能去关心长生之事。
而在事后,他才明白小妹为何要拿那本事,因为她爱上了一个行医问诊的大夫,那个家伙叫做许壆药。
“葭儿?”
曾老三支着拐棍缓慢地站起身,直勾勾地望着许薰,眼眶已溢满湿意。
许薰没吱声,她是观察罢这个院子后,才因为曾老三的这声唤,转回神,再看面前这个从来未曾谋面的亲娘舅。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袍,袍角处一些缝过的补丁,双手露在外面粗糙而龟裂;他的真实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只是如今已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比曾伯孝还要老上十岁。
望着他那双混浊而满是泪意的眼睛,许薰似乎有点明白,为何他会哭。
这双眼,虽然历尽沧桑,眼形却是异样地熟悉。许薰似乎就在今日早上对镜梳妆时看见过,是她的眼睛看来她的眼睛遗传了她的母亲曾氏,而曾氏亲哥哥曾老三又有些肖似。
看到自己,曾老三应该想到了母亲曾氏吧。
许薰暗想,她扭过头朝冬青看了眼。
冬青福福身,掏出帕子朝曾老三递过去,为他拭去眼泪。
从头至尾许薰都冷冷看着,并非她无情,而是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若是她会拥有满心怀的感情,反而会觉得自己怪异呢。
曾老三是她亲娘舅。
多年前许家欠了曾家的,要还。
以后谁也不准欺负他们,就这样。
许薰来到这里,目的便是这个。
曾老三不识得许薰,但识得冬青。如今见冬青又回来,还带着个眼睛跟自家小妹颇似的年轻姑娘前来,便知是她的主人。
只是冬青之后的诉说令曾老三陷入痛苦,原来真的是小妹的女儿许寻书。
就在前不久他家里已经办过一次丧事了,他的女儿曾晴溪死在帝都。
传回来的信说是凶手本来想杀许寻书,结果错杀了曾晴溪。
可那些话,曾老三都不认,因为那都是借口!一定是有人想害他的女儿,所以才拿这个当借口。而他的女儿与许寻书,长得根本就不像!
在曾老三看来,虽然自幼时曾晴溪与许寻书在一块时,有点分不出谁是谁。但是他却能极快地从眼睛这个细节上分清楚。
曾晴溪的眼睛是那种微微圆形的弧线条;而许寻书的眼睛太肖似她的母亲,与自己的眼形几乎一样,有些细长之感,而且眼瞳犹如一汪墨池,严肃时则是清凛而骇人的。
两个孩子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只有傻子才分分辨不出。
如今曾老三再看许寻书,愈发印证了自己多年前见她的那一面时的印象。
可惜在许薰乃至原主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曾老三的存在,哪怕曾晴溪,也是在极力找寻之后,才勉强拾回了那么一丁点。
一行人想进屋去坐,只是屋子里实在黑暗得紧,便取了小杌子在院中坐着说话。
多年未谋面的亲人,坐下来后反而无言,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最后反而是在灶房做饭,弄了一身灰头发篷篷乱的三舅母古氏到来,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古氏先是看到了云非斓,但见这年轻人相貌十分出挑,气质也是万中无一。她在陇城住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样美好的人。想到自己过世的女儿,再想想自己那苦命的外甥女古雪翘,禁不住叹了口气。走过来问夫君,来的究竟是谁。转眼瞧见许寻书时,古氏怔了下,声音发颤,“溪儿?”
许薰站起身向古氏行了一礼,“三舅母,晚辈是许寻书。”
自从曾晴溪死后,古氏有段时间神经很是恍惚,在街上看到跟她女儿差不多大的便上去叫人。为此曾老三将她关在屋里好长时间,又扒出存了多年的银两,全给妻子看了病,如今才好了些。只是又要被许寻书此来给搅得旧病复发了。
曾老三叱了声:“乱认什么!不是那些混蛋认错了,咱们溪儿也不会死!”说到这里,他似乎是觉得哪里说错了,有些讷讷地糊里糊语着补充,“那些混蛋,不该杀好人”可似乎就算这样说,也仿佛是把许寻书排除在好人以外了。只是曾老三想了半天,也没再想出合适的话语,只得垂下头去,闷闷地拾掇药材了。
许薰没在意他们的话。
推测着当初曾家老三没沦落到这种地步时,也是一个风华正茂锦绣前途的书生,若是一生顺遂,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呆滞而穷苦。
正想着,外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声。
随着一个穿碎粉花旧布裙的年轻妇人一阵旋风似地奔进来,嘴里的声音尖厉得似口哨般,对着后面一阵乱咬:“曾大书啊曾大书!你就跟人家帝都城里的许寻书差一个字,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你还有点人样吗!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去帝都,把属于你们曾家的产业要回来。我刘大翠就服你,你不去你就是孬种!”
第478章 什么破郡主!()
这一阵骂后,紧跟着后面传来男子的吼声,“刘大翠,别在我爹娘面前说这个,你闭嘴。”
“我就说!我偏说!我”
那年轻妇人嘴里正叨叨着,冲进来正要大闹一顿,忽地就见院中竟多出一个生面孔来,而且还有奴仆打扮的下人。立即刘大翠就知道,发财的机会来了,他们家里进了金主啦!
“你们是哪来的,来干什么!”
刘大翠进来后,先朝那穿着青色衣袍长相人中龙凤的男子问去,话说出去,她脸梢发红,声音都软下来,还学得文绉绉的,“不知公子此来是有何见教呢?”
云非斓是陪许薰儿来的,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对于刘大翠的问话,目下无尘的他,又怎可能回复呢。
因听冬青说古雪翘常来这里,但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人。
许薰已不打算多留,站起身冲曾老三道,“舅父,不知能否请您老人家引路,咱们想去一趟古府。”
她一说话,立即引起刘大翠的注意来,但见此女长得跟小姑竟有七八分像。
刘大翠的父亲乃是一小铺里头的记账先生,素日里对银子最为灵敏。他也将这样的天赋传给了他的女儿,因而看到许薰之后,刘大翠当场就悟了,“你该不会是那个许寻书吧!”她手指着许薰的鼻尖,显得惊愕又欢喜!
冬青不太喜欢这个没规矩的刘大翠。
一把拍掉刘大翠的手,冬青警道:“刘大翠你对丈夫不敬,对公婆不孝,我能拉你去见官知道吗!你指的是人皇上亲封的郡主,还不赶紧跪下!”
“哟哟哟!”
刘大翠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满脸轻蔑,“什么郡主!如果不是使了我们曾家的银子,她现在连根草都不算!用我们曾家的银子过了十多年,过成了郡主,也不嫌臊得慌!”
紧跟着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许薰听到后轻轻抚额,说起来十多年前曾家的钱,虽然留在了御医府,可她许寻书并非受益人。韩氏和她的女儿还有许壆药,才是真正的受益者。这么多年,许寻书连月例都紧巴巴的,在自己家里做奴婢一样地做药童,才能勉强维持着生计。
刘大翠这么理所当然地控诉她,许薰觉得挺可笑的。
只是曾老三落到这种地步,也算罪有应得。他不该太纵容他的妹妹曾氏,也不该相信狼心狗肺的许壆药,更不该妇人之仁。
若是他能有半点防备之心,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原主许寻书也不会无依无靠,以至于死在被人下药之中。
这件事真正要怪的,还真是众说纷纭。
许薰朝三舅父看去,满眼询问。
曾老三没拒绝,有些颓然地点了点头,显然他也猜不出许薰是何用意,只是这位尊贵的郡主既然来了,自己这样的白衣,又怎么可以不听从命令呢。
前头引路,刘大翠见此立即跳了起来,冲到许薰面前,还未近身,旁边布衣打扮的侍卫眨眼而至,提剑拦住。
这时曾大书走进了院子,看了一圈后,连忙上来阻拦刘大翠。不管怎么样,他娶的这个媳妇太多缺点了。
曾老三重重叹息一声,为刘大翠求情:“别伤了她,她是我儿媳妇。”
因为曾家的败落,他儿子连个门当户对的贤惠媳妇都没能娶上。这都要怪他,儿子也因为他而受了委屈。只是依他们家现在的情况,能将刘大翠给儿子娶进门,也是莫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