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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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秀蓉回话,那拿刀的随从便在秀蓉和春生还没看清之时,身形一闪,就把那刀架上了春生的脖子,“你个刁民,没见我家侯爷和那姑娘说话,哪里容得下你来插嘴!”
春生见了那刀,脸色一白,带着微微的哭腔看向秀蓉,“救我啊!”
秀蓉也有微微的慌乱,屈膝便给马上的男子跪下了,“大人绕过小女子的夫家吧,我们都是山野粗民,说话不经脑子,求您大人大量!”
“起来吧,程斯收了你的刀,只是山野里的小民,你吓到姑娘了!”
程斯应了声‘是’,迅速收刀,起身回走回自己的马边。
男子静静看了秀蓉一会,代马离去,空气里回荡着一句让秀蓉不解,春生心慌的话,“尚未过门,不能以有夫之妇自居的!”
第7章 下聘()
自那日在河边与春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未过三日,张家父母便托了西村的王媒婆带了些许首饰和细帛等物兴高采烈的登了陆家的门,原本就定下的亲事,也就没那么许多啰嗦,张家允诺等陆家嫁了秀蓉过门,还将附送两亩良田为聘礼,陆家的老爹也是欢喜的应允了,一并请期定下了良月初六为迎娶之日。
送走了王媒婆之后,陆母便坐在了门前以石头垒成的石椅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等着秀蓉自外面进了门,见到的就是这样发着呆的母亲,忙放下了手上才去山间采摘的野菜,来到陆母跟前,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她,紧张的问道:“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模样?”
陆母见是秀蓉,扯了扯嘴角,伸手拂去了女儿额头上的发,柔声说道:“才几日光景,在娘心中,你还是那个吃着奶的样子,可是,一眨眼,却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娘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秀蓉绽开了笑颜,脸上也现了红润,“娘,你也像春生哥一样喜欢拿女儿开起玩笑来了,爹不久前才说过的,家里的事情多,等弟弟和妹妹大些的时候,再说女儿的事,这才几日光景,娘就吵着说女儿大了,难道是厌烦与我了?”
陆母听着秀蓉的话,泪就落下了,“傻丫头,在娘心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可是,女儿大了,终究都是要出门的,这也是好事,想春生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每日都担心会有人跟他抢走了你,没事的时候,总来家里绕在你身边,那孩子胆子小,要是没发生什么大的转变,怕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定下日子,还允诺了以两亩田地为聘!”
秀蓉一愣,喃喃的重复着陆母的话:“以两亩田地为聘,张家怎会如此大方,还有,听娘的意思,爹是同意了我与春生哥的婚事?”
“本来你爹的意思就是多留你在家两年,帮着照看你的弟弟和妹妹,那样家里也能轻松些,可春生也是下了决心定要迎娶你了,才会出这么重的聘,两亩田地啊,你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才是,况且,这也是早定下的婚事,日子选在良月初六,过了良月初六,你就是张家的人了,娘刚刚发呆,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说完那泪水便扑闪扑闪的落下,秀蓉跟在一边也忍不住的落泪,心有一瞬间的空落,忍不住想起那个午后,想起了春生让自己感觉惶恐的行为,和那个给自己解了围,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对着阳光的男人……
“都哭些什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触了霉头!”
土墙外传来陆父严厉的呵斥,陆父是个五十出头的典型庄稼汉子,三十多岁的时候,才仗着自己曾经学过些简单的把式拳脚和精壮的身子,从土匪手中救下了落魄的官家小姐,带回家三天,私下拜了堂,才算娶了妻,那个小姐就是秀蓉的娘,总唯唯诺诺的,对秀蓉的爹一生言听计从,就像曾经亏欠了他一般!
今日,陆父真的是高兴的,送走了王媒婆之后,拿了张家送来的首饰,去山下的小城换回了些吃的东西,命秀蓉下厨,自己拉着秀蓉十三岁的弟弟坐在桌椅前等着吃饭,一边并排站着秀蓉剩下的弟妹,都是和陆母一般模样,怯生生的看着陆父,秀蓉一直都不明白,陆父为何那么疼爱自己的弟弟,还有妹妹们虽没像对弟弟那么的喜欢,倒也算好,只是对秀蓉,陆父总是没什么好的脸色的,就算秀蓉做了再多的活计,陆父也是一般无二的阴沉脸色!
弟妹们都吵着说今日的饭菜比年关的时候还要丰盛,可是等秀蓉收拾妥帖上桌的时候,几乎没剩下什么了,陆母喂好了秀蓉的弟弟妹妹们,同秀蓉一起吃,见陆父抱着秀蓉最小的弟弟出了门,陆母把压在自己碗下面的菜递到了秀蓉碗里,“快些吃吧,省得让你爹见了,又要训斥了!”
秀蓉顺下自己的眉眼,把那菜又拨回到陆母的饭碗里,柔着声音说道:“娘刚刚只顾着喂弟妹们吃饭,想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才是,娘最近的身子愈加单薄了,该多吃些补补身子的,等过几日家里的农活忙完了,我想再去东村的张婶子家揽些织锦的活,换回些零钱,也好买些吃的给娘补补!”
陆母听了秀蓉的话,眼圈又见了红,拿了一边褪了色,但却洗的十分干净的娟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多好的孩子,可都是娘没用,让你平白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等这阵子忙过了,你也不用去东村张婶家揽活了,娘虽没什么银两,但是买些绢丝的钱还是能拿得出的,你自己去集市上买喜欢的绢丝,回来织几匹好的料子,权当是娘和爹给你的嫁妆了!”
“娘,秀蓉不想嫁!”
“傻孩子,说什么疯话呢,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何况,你和春生不是彼此都喜欢对方么,礼都过了,哪里还有退还的道理?还是,你和春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然春生不会那么着急的下聘的,还答应附赠两亩良田……”
秀蓉红了自己的面皮,只因为,脑子里又出现了那高大的马和骑在马身上那个威严十足的男人。可是这表情看在陆母的眼中,便是另一番的意思了,她紧张的抓了秀蓉的手,抖着声音说道:“蓉儿,你不会是和春生做了那样的事情吧?”
秀蓉一愣,没有明白陆母是什么意思,呆呆的问道:“娘,你说什么?”
陆母现了焦急,“蓉儿,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的,女人丢了清白,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要是再被旁的嘴不严实的知道了,怕还要钻那猪笼去。”
秀蓉的脸更显红润,皱着自己的眉头,小声的说道:“娘,你要羞煞女儿了!”
陆母见秀蓉的模样,知道自己多想了,松了口气,轻声的说道:“蓉儿,没有是最好的,你和春生也再等几个月就成亲了,万万记下了娘的话,不能急于一时!”
秀蓉低着头,慢慢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心中百感翻搅,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将要和春生那样出色的男子结为夫妻了——春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后生晚辈,样貌不用说,听说东村的员外家小姐都放了话:非春生不嫁!好在春生只一心一意的想娶秀蓉。
春生的脑筋还很活络,农忙过后,便漫山遍野的跑,去年的时候,还曾挖出过一根五品叶的人参来,陆父就是喜欢了春生这点,才会很痛快的同意了秀蓉和他的婚事。尽管如此,秀蓉的心底还是有那么点淡淡的失落——最终,还是要和春生那样不懂自己的人,相伴一生了!
第8章 再遇()
春日的阳,是暖暖的,秀蓉拎着食篮,匆忙的走在满山的花海中,自从前日正式的和春生缔下婚姻关系后,陆父待秀蓉便有了些笑容来,地里重些的活也不让秀蓉插手了,当然,春生天不亮就来陆家报到,也顶替了原本秀蓉的缺,男人的力量,总是大过女人的,陆父心里明白春生是心疼秀蓉,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把自家的活快些干完就好了!
陆家和田地间有一段的距离,要穿过一大片的桃花林,秀蓉极爱这处地方,不是很忙的时候,喜欢拎着绣布、绣线来这里,秀蓉的绣功在这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不知道哪学来的本事,可以不画底稿,绣出的花鸟神态炯炯,其中,秀蓉最爱的就是这桃花,绣出的桃花,也更加的传神。收她绣活的婶子说,这是秀蓉名字取的妙,不但秀美了容颜,同时也绣出了上等的好活来!秀蓉听到这样的奉承只是笑,她明白的,收活的婶子只是怕跑了她这个招财的手艺,跟名字,美貌什么的,是没有关系的!
风吹桃花落,无端端的生出了许多的伤感来,秀蓉没时间平复自己的哀愁,手中食蓝里的东西,是爹爹和春生哥晌午要吃的,送得晚了,爹爹是要发脾气的!
不远处有疾奔的马蹄声,秀蓉习惯性的住了脚,向小路的旁边靠去,还未等马蹄声近,自己先垂下了眉眼,这路上常常有过往的行人,秀蓉已经学会掩藏自己。
待到马蹄声远,秀蓉方抬起了自己的头,眼前的情景让秀蓉的心一瞬间纷乱了起来,满目的桃花前,一个颀长的身影,端坐在黑马之上,随意笼起的发在和缓的春风中轻扬,紫色的锦袍衬着桃花,不知是醉了人,还是醉了花!
那人剑眉星目,那人肌肤细致,那人唇红齿白,那人,长得不像男人,可是满身的装扮,再在提醒着秀蓉,这个人,自己见过,是个男人,还是个大人!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怎么会这般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这整个胸膛也容不下那般欢快的心了!
“姑娘可曾记得在下?”
“记得,那日河边的大人!”
“姑娘独自一人!”
“不,小女子爹爹与相公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小女子去送吃的!”
马上之人听了秀蓉的回答,皱了自己的眉头,翻身跳下马背,才几步,就来到了秀蓉眼前,高大的身影愈发衬着秀蓉的单薄。
“在下记得提醒过姑娘,未曾与人拜堂,不能以自己是有妇之夫自居的,姑娘怎会如此健忘!”
“只是早晚,何必一定要计较的那般清楚?”
那人听了秀蓉的话,突然贴近了秀蓉,吓得她向后一退,身体挨了棵桃树,被那人伸出的手臂与树圈在了方寸之间,秀蓉能感觉到一个男人成熟的气息向自己扑来,提高自己的食蓝,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弱了自己的声,“大人,何故如此待小女子?”
“在这个地界,花草都该听我的,可唯独你这个小小的姑娘家敢当我的话如过耳的风,该让你有些记性才行!”
“大人饶过小女子山野村姑,不懂规矩,小女子的爹爹和相——未婚的夫婿,还等着小女子去送吃的,晚了,怕饿坏了他们,就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去送吃的给他们。”
那人居然放肆的伸了手,轻轻的拂去秀蓉随风纷飞在面颊上的发丝,“你为何一定要说那个村夫是你的相公,他配不得你这般细致的人儿。”
“已然下了聘,三生石上刻了姻缘的,菩萨都给了个圆满的保证,为何不是夫家?”
“菩萨也给你与那村夫作保?菩萨是开眼的,你不会属于他,我跟你保证!”
“只差没过门而已,大人就不要难为小女子,且让我过了吧!”
那人低头看着秀蓉的脸,不理会秀蓉说了什么,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抓了秀蓉护在胸口的食蓝,扔出去老远,秀蓉才想去抓那食蓝,却被那人伸手扯回树前,随即压上自己的身体,把秀蓉紧紧的挤在了树上,他的动作着实吓破了秀蓉的胆,“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那人也不回答,直接欺上自己的唇,吞下秀蓉的话。秀蓉呆住,僵直自己的身体,心跳的不受控制,虽然隐隐的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陌生的悸动还是传遍全身,一并软了四肢!
那人由浅浅的吸允渐至猛烈,见秀蓉没有动作,甚至撬开了了秀蓉原本紧闭着的唇,探出了自己的舌……
“你?”
那人突然之间松开了秀蓉,拭去嘴角的血,目光清冷的盯着秀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那大人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良家女子,不是青楼里的姐儿,请大人自重!”
那人听了秀蓉的话,反倒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开怀的笑过后,欺近秀蓉的脸,秀蓉瑟缩的看着那人,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没想到那人只是用他那深邃的眼盯着秀蓉,伸手托起了秀蓉的腮,丢下句,“这次我尝了你的唇,下次见面,我要你的人,记住,我叫诸葛裕。”
话落起身上马,似驾风一般,迅速消失在秀蓉眼前,独留秀蓉僵在原地,桃花的瓣飘落在她头上,分不清刚刚是梦还是真。
“秀蓉,你这死丫头,送个饭也这么久,你要饿死我和春生么?”
陆父的话像炸雷一般震醒了秀蓉,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才想到那个食蓝被刚刚自称是诸葛裕的男人扔了,急忙去寻。
陆父已来到秀蓉身后,见秀蓉正蹲身捡着散落的干粮,顿时怒起,抬起自己的脚,对着秀蓉的后背狠狠的踢去,“你这个死丫头,一定又是来这桃林做梦了,等明个我就把这林都砍了,看你来总在这里发呆。送个东西都能撒了,留你何用,白白祸害了粮食!”
秀蓉的手在刚刚被陆父踢倒后擦在了石子上,血沿着嫩白的肌肤下滑着,可她依然含着泪,捡着地上的东西,嘴上小声陪着不是:“对不起爹爹,我刚刚不小心……”
“别那样可怜兮兮的,让春生见了,以为我虐待了你,收拾好了,就给春生送去。”
“爹爹你不吃?”
“掉了地上的东西,你还让我吃,当我是狗么?”
“那我回去换些!”
“你当自己家很有粮食么?”
秀蓉拎着收拾好的食蓝,咬住自己的唇,“可是这给春生哥……”
“果真女大不中留,还没进门呢,就向着人家说话了!”
“不是的……”
这样的情景,秀蓉再熟悉不过,爹爹就是这般的不喜欢自己,不管对的,错的,都是自己的不是!转身,拎着那些食物,一步步走向了春生的方向,罢了,食蓝里还有些干净的,想来是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