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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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把这门亲事向许南蓉说起,许南蓉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女儿今生非三郎不嫁,若三郎真的遭遇了不幸,那女儿就终其一生陪伴着父亲,永不再嫁。”
许世儒身承古训,自幼以孔孟之道为真理,听完女儿所言拍案而起:“自古儿女亲事,父母做主,你母亲早亡,我一人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今日全不听为父之言,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许南蓉见父亲动怒,忙施礼道:“父亲,非是女儿不孝,我坚信三郎他一定会没事的,有一天他一定会象以前一样重新站在女儿面前,为女儿弹琴谱曲,一切都和以前一样。父亲,三郎于国于民都有莫大功劳,还请父亲原谅女儿,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胡闹,已有人亲眼看见他坠落悬崖,此事杭州城已是妇孺皆知,女儿啊,我知你对三郎一往情深,我又何尝不是怜惜三郎那孩子,可是你也要面对现实啊,他既已去又怎能回返?”
许世儒几经柳玉庭在耳旁吹风,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对笑雪风坠亡之事已是深信不疑,他又哪里晓得这一切都是柳玉庭导演的呢?
许南蓉见父亲如此执着,“扑通”跪倒,悲切道:“父亲,请原谅女儿,我一定要等到三郎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今生今世我许南蓉非笑三郎不嫁,他若真的去了,女儿就一辈子陪着父亲。”
许世儒气得身躯乱抖,点着自己女儿道:“糊涂!你……你气死我了。”
他气冲冲地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暗忖道:“自己这个女儿虽是骄弱,却是个外柔内刚之人,当年笑雪风家中遭遇不幸,若不是世外高人聂隐娘救助,恐怕……,哎,也罢,我就宽限她几日,给她个台阶下。”
想到这,他语重心长道:“女儿啊,非是为父不体谅你,是你当局者迷,不能面对现实,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一月内三郎还未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哼!”言罢拂袖而去。
许南蓉回到绣房,刚刚恢复的女儿芳心本就脆弱,今日又逢父亲逼迫自己嫁给柳玉庭,伏在寝帐之内免不了又是一番痛哭,雨打梨花……
眼看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哪有笑雪风的影子,许南蓉焦躁不安,提着宝剑来到后花园内一阵狂舞,舞了半天又觉无趣,“当啷”将宝剑摔在地上,高喊道:“春兰,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贴身侍女春兰为了小姐的事也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听小姐又叫自己,硬着头皮走过来道:“小姐,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呀。”
“你平日里鬼主意最多,怎么一到用你的时候就没办法了,给我在这想,想不出来不要回房了。”说罢气呼呼地进了绣房,遭殃的是身后的房门,经她一摔,“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
春兰一脸委屈,站在那里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突然他一拍素手,高兴道:“有了。”一溜小跑进了屋子。
“不是说想不出办法不要进屋了吗,你怎么进来了。”许南蓉嗔怪起来。
“小姐我有办法了。”她神神秘秘地凑在许南蓉耳边一阵嘀咕。
许南蓉眼睛亮了起来,“好办法,我们赶紧准备,马上动身!”
许南蓉对春兰的办法一阵赞许,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忙活起来。
第097章 大儒之死()
主仆二人匆匆用过早膳,带了些女孩出门常用的衣物、首饰、花红之类,直奔府门。
行至门前,守门的老家人许忠迎过来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出门去寻笑公子,烦请许叔叔转告我爹一声,我就不向他辞行了。”
“小姐,那怎么成,你一个女孩子去外边,让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那就随你了,反正我一定要走。”说着,许南蓉拉起春兰径直往外走。
“小姐,小姐……”许忠连喊数声许南蓉也不理他,他见拦不住小姐,忙跑回内堂,去通报许世儒。
“南蓉,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是不是太急了,总应该跟恩师他老人家说一声吧。”
许南蓉轻抬粉颈,见说话之人正是柳玉庭。
原来柳玉庭早料到许南蓉可能会不死心,故早已向许世儒提醒,许世儒也让他多看着许南蓉,以防他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辱了许家门风。
许南蓉见是柳玉庭,粉脸一沉道:“让开,关你什么事,我们许家的事你少管。”
“南蓉,我是奉了恩师之命在此守侯,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的事恩师可是已经首肯了,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柳玉庭振振有辞,面露得意之色。
此时的许南蓉看着他说不出的厌恶,但见他把父亲抬出来压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恨恨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告知父亲,然后再走。”
“蓉儿,哪也不许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许南蓉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急道:“爹,你就让我去吧,找不到三郎我就是不死心。”
“不行,为父会让玉庭去寻找的,快回去。”许世儒满脸不悦。
“爹……”许南蓉急的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许世儒也已气急,断喝道:“回去!你若敢踏出门槛半步,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我也没你这个不孝的女儿。”言罢大袖狠狠一甩,恨铁不成钢地转身回了大堂。
春兰拉拉小姐的衣角轻声道:“小姐,别跟老爷怄气了,我们回去吧。”
许南蓉气呼呼地运了半天气却也无可奈何,父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说的出来做的出来,腐儒倔强的很。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又回到闺房,身后留下的是柳玉庭得意的脸庞和阴险的冷笑。
当你期盼快乐的日子快些来临时,她却姗姗来迟,你越是希望时光停顿,她却匆匆而过。转眼一月之期已过,许南蓉焦躁不安,丫鬟春兰也是黔驴技穷。夜色深沉,两人毫无睡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面愁容。
“蓉儿,睡了没有。”门外响起许世儒苍老的声音。
真是越怕啥,越来啥,声音虽是柔和却把许南蓉惊的浑身一抖,不知该如何是好,楞在当场。
“蓉儿,我知道你没睡,为父有几句知心话要跟你谈谈。”慈爱的话语飘进许南蓉脆弱的心房,她感觉父亲的声音竟是苍老了许多,这些日子来自己尽是想着三郎的事倒是忘了在父亲面前多尽孝道,三郎是父亲最爱的弟子,他如果出了事父亲又岂会不难过?
“爹……”许南蓉觉的委屈,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春兰上前,支呀呀……,房门开启。许世儒因国事、家事操劳,爱徒夭亡,须发花白,瘦削的后背已微微有些驼背。
他踱进房内,沉声道:“兰儿,我跟小姐说些事情,你先出去!”
春兰裙裾摇曳,环佩叮当步出绣房,回身轻轻掩上房门,伫立在屋檐下等候。
许世儒怜爱的望着许南蓉,语重心长地道:“女儿呀,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三郎他已不在人世了,听为父一句话,不要再惦念着他了。”
“不!父亲,我不相信三郎会这么容易就……”她不忍心说出不吉利的话,加重对笑雪风的诅咒,只因她心中仍在稽盼。
“蓉儿,玉庭那孩子有什么不好,知书达礼,至尊至孝,尤其对你又是百依百顺,家境更没得说,你嫁给他将来一定会幸福的。”许世儒加重语气,他倒是对柳玉庭极为看好。
许南蓉粉颈低垂,喃喃道:“父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他的,请父亲体谅女儿的苦衷。”
“啪”的 一声,许世儒一掌拍在桌案上,脸色紫青,愤声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早已是待嫁之人,我若大年纪还能等到几时,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父亲的苦衷吗?”
见女儿沉默不语,他强压怒火道:“你说,你说你有什么苦衷,我就不信还有比出嫁更大的事。”
许南蓉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和笑雪风之间的事再也不能隐瞒,捋了捋鬓边发丝,低垂粉颈轻声道:“请父亲原谅女儿不守妇道,我和三郎……”
“你和三郎怎么了?”许世儒站起身来,似是预感到女儿和笑雪风之间必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我……我和三郎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父亲!女儿不孝,让您失望了。”许南蓉几乎把粉颈埋到怀里,艰难地吐出了真相。
许世儒受儒家思想熏陶已经根深蒂固,女孩子家尚未婚配便作出这等事,在他看来乃是奇耻大辱,祖宗八辈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让他以后如何在别人面前抬的起头?他气得浑身哆嗦,颤声道:“你……你竟然做出这等违背常伦之事,让我有何颜面再见祖宗啊,你……你这个不肖之子。”
许世儒说着话四处寻视,找了半天没有可手之物,一抬头便看见了许南蓉挂在床头用来练武的长剑。
“我……我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气冲斗牛,奔向床头,一把扯下长剑,“苍啷”长剑出鞘,青光缭绕,映着烛光更是夺魂摄魄,他向前奔了几步踉跄着向许南蓉一剑砍了下来。
许南蓉跟随武林异人聂隐娘学过几年的功夫,功力已然不弱,见父亲怒极,知道自己若不躲开,以父亲对节守的看中,定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忙跳身闪开,拽开房门奔出门外。
“你还敢躲,我不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就不姓许。”许世儒哆嗦着拎着宝剑从后面追出来。
他本就老迈,加之气极,腿脚不便,踏出房门之时竟一脚踢在门槛上,你说怎么这么巧,长剑脱手,剑尖冲上,宝剑尚未落地,许世儒跌倒的身子迎着剑尖扑了上来。
“噗……”
“啊……”
许世儒喊声未尽,嘴角便溢出鲜血,他勉强挣扎着,奋力抬起右臂,指着许南蓉仍在奔逃的身影:“你……”
“扑通!”无力再抬起的头砸在地上,右臂缓缓垂下,挣扎了几下再也没了声息,可怜一代大儒、朝廷一品大元,文渊阁大学士就这么糊里糊涂去了,唇枪舌辩的朝堂上永远不会再有他的踪迹。
许南蓉听得背后异响,忙转回身来观看,见父亲摔倒在地,腹下压着半截长剑,长剑另一端已穿透后背,腹下鲜血喷如泉涌。
“爹!爹……”许南蓉转回身来抱住父亲声嘶力竭地悲呼不止,一旁春兰也奔过来,惊叫道:“老爷!老爷……”
第098章 红妆梦碎枫月庵()
不觉秋风至?萧萧落叶沉。晚来红楼下,伊人最丢魂!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大丧过后的刺史府终于平静下来,一条纤细的身影悄悄打开房门,在院中稍一张望,便飞身上房。
借着明淡的月光,见此人面容娇丽,却略显憔悴,一袭黑衣,鬓边挽一朵白色小花,臂上缚一圈黑纱,将整个人衬托的竟有些凄凉孤寂之美。
她转过身来,望着清净的许府宅第,潸然泪下,却又强忍心中悲痛,不肯哭出声来,以免惊动他人。
抽泣了片刻,她忽然转身疾驰而去,奔驰了一段复又回头张望,萧萧的秋凉中香肩剧烈抖动,泪如秋雨,飘零不止。又是片刻的痛哭之后似是心意已决,再度转过身来飘然离去,曼妙的身姿宛若深夜里的一抹秋风,转眼消息的不见踪影。
姑苏城外枫霞山距杭州近三百里,位于上塘河北岸,与寒山寺隔河相望,自唐代张继一首“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之后,寒山寺的钟声便享誉古今,同样也给枫霞山下的枫月庵带去了庄严,肃穆的禅音。
“请师傅为弟子剃度,弟子已决意永伴我佛。”一位妙龄女子伏拜于观音座前,切切恳求。
身侧一慈眉老尼稽首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观施主尘缘未了,望施主详作思量,再作决定不迟。”
那女子似是心意已决,幽幽道:“师傅,弟子已考虑清楚,愿永伴青灯,常颂佛卷,以赎我今生之罪孽。”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度人既是度己,我若能缓解施主心中怨苦,也不失功德一件。”
老尼到观音座前上了一柱香,转回身道:“佛门苦修,需六根清净,方能参得无上佛法,修缮己身,度化她人,如今施主满含怨气、愁思,又怎能做到六根清净?”
她上前搀起那绝美的女子道:“我赐你法名慧尘,你可暂带发修行,一年后如若你仍愿意皈依我佛,我自当为你剃度。”
“多谢师傅!”女子稽首合十,满目贤静。
自此,枫月庵中便多了一位带发修行的娇美女郎,她便是许南蓉。
晨钟暮鼓,岁月悠悠,许南蓉眼中的泪水,没有一天是干的,她比别的尼姑修行更苦,操劳更勤,像是想借这些肉体上的折磨来消除精神上的苦痛似的。
但是每当夜静更深,人们如果经过这小小的枫月庵的后院,就会发现这苦修的妙龄女子总会在院中练习着内家精深的武功,或者是在庵墙外山间树梢上,练习着武林中一流的轻身功夫。
每当花好月圆之时,良辰美景之下,她又会独自踯躅在月光之下,幽幽叹息,满腹的思念都寄托给了明月,像是她对人世间,尚有许多未能抛下之事。
她不能原谅自己,纵然这行为是在无意中造成的,责任并不全在她,但是她的良心却不允许她宽恕她自己,父亲慈祥的面容每每浮现在她眼前,他便痛不欲生,而每每心中佳郎的身影浮现,如水的月光下又掩不住她的无限相思之情。
但是这寂寞的时日是漫长的,永伴青灯古佛,长诵黄卷,她一个妙龄女子能忍耐得住寂寞、忍受的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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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岭峰古洞之内,笑雪风正欲全心研读“凄风心法”,突然又闻洞口轰隆巨响,四壁也跟着摇晃起来,笑雪风端坐不稳,几欲摔倒。
慌乱间不及多想猛然以左手抚地,摁住凄风刀刀鞘,右手苍啷拔出宝刀,顺势向地上插去,他本是慌乱之中无意之举,没想到那凄风宝刀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