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女司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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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笑道:”我们这里是专生野猪的地方,野猪窝数之不尽,捣毁这个,还有那个。“
“事有急缓,计有一时之计、长久之计,此是急事,需用一时之计。救急后待事稍缓,可复议长久之计。”
“不知有什么长久之计?”
岳飞笑道:”不瞒老管家,小子现在无名无份,需给个名份,讲明月薪,我好为老板效力。“
老管家笑道:“这个无须担心,老夫已先行替你向老板汇报了。”
第15章大槐井琼林宴()
“哟,上面的小哥哪里来的,好帅好帅,要来我们这里干活吗。到我们这里干活有个规矩,都要认我们作干娘的。快下来,干娘好疼你。”
田里一群出阁妇人正在干活,见岳飞十来岁生得白白净净,好欺负,便要拿他作耍,把言话调戏他。
老管家见之,喝道:“不要拿他作耍。他是老夫的朋友,在他面前要守老实的本分。”
那些妇人方才止口,自去干活。
待岳飞走后,见新来的张氏在那里拔草,闲着没事去戏弄她。
”小丫头,听说你是辽人?”
“我们宋人最恨辽人的!”
“就是,你为什么是辽人啊!小杂种!”
“听说你们辽人都流行髡顶。你怎么不是光头啊。我们给你剃一个吧。”
说着便一哄而上,拿把刀要给张氏刮光头。
张氏哭倒在泥里,周围全是稻苗,倒里面外面根本看不见。
却见老管家带岳飞溜一圈又转过来了,赶紧捂住张氏的嘴,闷住她的哭声:“老管家来了。快干活。”
老管家喝道:“直娘贼,这些老泥鳅滑得紧,刚走就作闹起来。撅个腚,趴那里狗吃屎么!干什么的!”
”没干啥,我们捉虫,捉虫子,老大一条虫。哎呀,捉住了,老管家你看。“
说着那些妇人举一只虫出来。
“再让我发现一次,今天的工钱三倍扣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再不敢了。”
“小哥,你怎么不走?”
岳飞道:“好像听见哭声,莫不是她们在欺负谁。”
“老夫耳背听不见。快走吧,要请你吃饭呢,菜都齐备了。”
“飞哥哥救我”
“你看,我又听见有人叫我了。”
“哎呀,看你武大三粗的,怎么像个抠门的书生。快走快走,再不然要凉了。”
韦家田产百亩,分工明确,有专门管事的田官,专门的田城,类似朝廷皇城。田城内以韦家宅第为中心,其他官第众星拱月建在周边。
韦家的田城虽是个村中村,但是建筑除了少数土坯房,多用杉木。阡陌交通,石砖铺路。城门有一丈多高,大漆朱门,两边有拿粪叉和钉钯这类农具把守的卫兵。
老管家领着岳飞进到田城里,里面有专明庆功的地方,类似于朝廷的琼林宴,设在‘大槐井’。因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旁边一口废井,都是先秦时的古物,所以把高大上的群官宴摆在这里,自古都叫‘大槐井’。
到了那里,其他田官早就到齐,有管田的田正和底下的甲长、户头。
”老管家,到了。”田正为首,领着甲长、户头像老管家揖手。
老管家还礼:“大家坐吧。”
岳飞见众人看不上他,都不理他,好尴尬,只能跟在老管家后面,随老管家坐了。
岳飞一看桌上摆的酒食,大吃一惊,他曾在童贯的庆功宴上吃过,虽然是军队里的庆功宴,由于食材有限,不大齐整,但是怎么说也是普通人眼里一流的,但是到了这里,却大吃一惊,比童贯的庆功宴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但见桌上美食,炒的煮的,蒸的烤的,还有冷饮果盘,随便几样,都是岳飞这辈子都没指望吃上的。
炒煮蒸烤哪几样:炒兔、葱泼兔、金丝肚羹、乳炊羊肫、脆筋巴子、虚汁垂丝羊头、排蒸荔枝腰子
还有冷饮冰糕: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水晶皂儿、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
这些东西连汤带水的不好捎带,岳飞抓了一些果盘,有哪些:旋炒银杏、胶枣、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川乳糖、狮子糖之类。
袖在怀里,想着带回去给张氏吃。
不过这些东西除了他想带走,席上其他田官也要带走。
农家谓之”遮菜“,即打包。
那个田正最为霸道,席上纵使有老管家护着岳飞,岳飞也差点没带走这些果盘。
”他一个刚来的小子,凭什么和我抢!我还要捎回去给我家小孩吃!“
田正瞪眼。
老管家劝了好久,让岳飞把袖好的东西分七成给他,才肯作罢。
岳飞奇怪,老管家怎么也算是朝廷里内廷的丞相吧,怎么怕一个六部的外官,领田的田正?
老管家对岳飞道:“田城里还没有适合你的官职,等老板批了官,会给你花钱起一个好官第。你且先住在这里,不要嫌弃简陋。”
又给了岳飞一个腰牌,是出入田城的凭证,好好保管。
岳飞被安排在一个以前废弃的官第里,不过让使女打扫一遍,还算齐整。
岳飞送走老管家,出城到了甄氏家门口,叫了半天没人应。
“叫叫叫,大夜半叫什么叫!”甄氏开门便泼出一桶涮马子(马桶意)的脏水,岳飞闪得及,不然泼一身屎。
“怎么又是你,干什么来的!”
“我带些果盘,看看丫头。”
“什么果盘,我带给她。“
岳飞不肯,怕甄氏私下自吃了。”要自个进去看看。“
”看看看,看什么看!不稀罕你!“
甄氏砰一声关了门。原来是她作贼心虚,白天教唆一群女佣工,说张氏是辽人,拿刀给张氏剔个光头,怕岳飞亲见了,要找她麻烦。因此砰一声关门。
岳飞吃了闭门羹,心里生气:“这个大嫂好无礼,不让我进,我翻墙进去。”
岳飞绕一圈,见后面土墙塌一半,墙矮正好手能够着,便要翻墙进去。
忽然退缩了。”不要惹事,被发现当贼经官就麻烦了。”
正要走,却听到哭声。“哎呀,这声音好像丫头。“
岳飞望见后墙一个烟囱,这是锅屋啊,怎么在这里哭上了。
心里着急,翻墙刺溜下去,好在甄氏平时抠门,没有养狗看家。
岳飞溜到锅屋里,借着月光看到张氏。
小手污黑,小脚光着,没穿鞋袜,沾满田泥。小脸全是黑泥,眼泪冲出几道清渠,露出里面娇嫩皮肤。可怜一个娇儿,弄成这般模样。
见岳飞站在门口,吓得鸵鸟一般,没处躲藏,最后拿一个舀水用的水瓢捂住脑袋,不知什么缘故。
“丫头不认得我了?怕什么的。我是岳飞,你飞哥哥啊”
第16章强龙也怕地头蛇()
张氏不应声,只用手捂着脑袋上的水瓢,脸背着岳飞坐在草窝里。
岳飞奇怪:“怎么了这是。顶个水瓢作怪。”
岳飞要拿掉张氏头上的水瓢,张氏咬着牙不让拿。
“不行不行!”叫嚷起来。
岳飞尴尬:“不要叫,被你婶婶听到,我就完了。带些吃的给你。我走了。真是的,几日不见都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岳飞把袖里的果盘一股脑倒在张氏脚边,转身要翻墙溜走。
张氏拉着他:“飞哥哥不要走。”
“刚才不理我,现在拉我干什么。”岳飞不悦道。
”飞哥哥,我“张氏说着,便抽抽答答地哭起来,哭得两道清水鼻子。
岳飞赶紧拿袖子给她擦了:”丫头,哭什么。飞哥哥不走。”
张氏用手擦眼泪,身子抽噎时上下颠动,脑袋上顶的水瓢便嗵一声掉在地上,岳飞一看,哎呀,怎么是个光头。
紧赶问,“丫头,你头发呢?”
张氏只是抽噎,半天说不上一个字。
好久才道:”婶婶白天让我到韦家干活,告诉别人我是辽人。我好好在这里拔草,她们就拿刀要刮我的头发。”
岳飞把果盘拾到瓢里,递给张氏:“丫头别哭,拿着吃。”
心下暗暗咬牙:“这个屙血的贱婆娘,把自己好好的侄女作贱成这样!”
正气得太阳穴冒火,正好遇着甄氏听到锅屋里有动静,心想着有贼,拿个粪叉走在前面,让丈夫跟在后面搭手,要到锅屋抓贼。
到得锅屋,看到岳飞的影,便拿粪叉朝岳飞刺来,一面刺一面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岳飞抓把锅底灰把脸涂黑,让甄氏认不出来,夺过甄氏手里的粪叉丢在一旁,将甄氏一把推倒,要胖揍甄氏一顿。
哎呀!
甄氏肥墩墩的身子摔在地上,屁股摔得开花。
后面的张小九见打起来的,吓得股颤:“娘子撑住,我去叫人叫人。”一道烟走了。
“老娘和你拼了!”甄氏吃了亏,气得嘴里呲牙带涎地直骂,脱了脚上鞋底,拿在手劈头糊岳飞几鞋底。
真是强龙也怕地头蛇,岳飞暗道:“这婆娘凭厉害!“
随后又抓又咬,把岳飞打得狗急跳墙。
“让你欺负老娘,老娘让你吃屎!”
甄氏从茅房里端出一马子屎,要来泼岳飞。
岳飞见了,吓得赶紧抓住甄氏的手,这要是泼身上,那还了得。
甄氏与岳飞你推我攘,不敌岳飞力大,被岳飞一把推倒。
”哎呀,这个挨千刀的屙血货!泼老娘一身屎!”
要抓岳飞时,岳飞早翻墙跑了,在外面吓得心脏突突跳,听到甄氏鬼哭狼嚎地骂他。
岳飞到溪边洗把脸,把脸上锅灰洗掉,暗叫不好。
“要是那个婆娘把气撒在丫头身上怎么处。”
不放心溜到甄家墙跟仔细听里面动静。
“你这个挨千刀的软巴蛋!白长几根毛在嘴上!看到老娘跟人打架,你一道烟先走了!”
“快烧水,老娘要洗澡!我的祖宗啊,弄这一身屎可咋整啊。”
岳飞听了心里好笑。甄氏忙着烧水淘洗,暂时不会找丫头麻烦,放心回去了。
夜下田城,韦宅静悄悄,败子先生与老管家夜话。
“不知老板深夜找老奴什么事。”
败子先生道:“我听说今天有几个女佣工干活期间生事,把一个新到的佣工刮了光头?”
“确有此事。这等小事不想惊动了老板。”
“为什么不按规矩处罚那些女佣工?”败子先生语气平和,却吓得老管家出一额头汗。
“只因这些佣工都是田正的亲戚,所以平时里霸道些只能由他去”
“我还听说,今天在大槐井吃饭,他一个田正倒给你脸色看,让你老人家苦求他半天,才肯分些果盘给岳飞吃?这也是属实吗?”
“属实,这样的小事”
“这不是小事了!区区一个田正算个什么东西,眼里还有我韦家的家法吗!”
“老板息怒!”老管家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败子先生将老管家扶起:”老管家快起来,我不是冲你发火。“
老管家方敢起身:“老板,田正暂时还动不得。他是村里的里正(古代里正或管一个村,或管多个村,所以可能是村长也可能是镇长),我们刚到这里,全靠他的关系上下打通关节,才买得这些地,眼下尚还有许多纠纷官司未撇清。这里地主不止我们一家,佣工不好找,就算是日薪比别家30文,我们也争不过那些根深地固的老地主。况且还有水塘开闸放水浇地一事,那些老地主要想欺压我们,说按顺序浇地,我们也是没办法不是。果真如此,恐怕轮到我们时水塘里水影也不剩了。所以现在还动不得他。”
“老管家放心,我有办法剥他的权,明…升…暗…降!”
“按之前岳飞说的计,明天叫他去捣野猪窝,一定会失败,到时候我们按计划一步步弄他。”
第17章怎么不还手()
“你听说了吗,刚才老管家宣布老板的意思,说按村里的老规矩,我们田里要开始选今年的新田正了。”
“村里是有这个规矩。走个过场而已。虽说咱们佣工也能参加,可是谁敢和李四胡争,最后田正还不是他的。他可是咱们村的里正。”
“你不知道,那个刚来的佣工,叫什么岳飞,不知死活,要和李四胡争田正的位子呢。”
“哎呀,这可是大消息。不过人家毕竟有些本事,不然这不是找死吗。”
“是有些本事。昨天老板请到田城吃饭呢。而且在田边上还和老管家朋友相称,大谈什么兵法。”
”好笑。抓野猪也能用上兵法了。”
稻田里正在干活的妇人,正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胡说我一定连任田正的事!选举是一件很公正的事,不到最后是谁都不知道结果的,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田正李四胡一般不会出现在稻田里,为了拉选票,了解民意,或许说给佣工下马威,今天出现在田边。身后跟着甲长与户头。
“哎呀,田正大人,我们哪敢胡说啊。除了您还能谁是田正。那个有句话叫啥来着,舍什么来着。”
“咳咳,叫蛇我气谁!几个大老粗,这都不知道!”李四胡严肃地说道。
”哎呀,瞧我们这笨脑子。”几个妇人敢紧迎合。
甲长与户长站在田边吆喝:“所有老少爷们大姐大妈们,都注意了。田正过来了解民意了,有什么话尽管过来说。”
几个与田正沾亲带故的女表妹,拿个锄头在那里锄草,见田正来了,配合田正,故意跌一脚。
李四胡赶紧扶起:“哎呀,这位女工,你怎么了。快坐下休一会儿,我来帮你锄草。”
“田正爱民如子!有这样的田正是我们的荣幸。”众佣工欢呼。
李四胡手拿锄头,在杂草丛生的稻田里专锄稻苗,一苗一苗地锄倒在地,杂草丝毫不损。
“真是好锄法。”
李四胡见众人追捧,诗性大发:“突然偶感而发,要吟诗一首。不知诸位有兴趣听吗?”
“要听要听。”众佣工拍马道。
李四胡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