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江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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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被呛了一下，也就笑笑地在桌子对面坐下。回来做饭给你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就不允许男人下厨房。就是洗个饭碗，也是要被奚落的。颜暮雪有个古怪理论，说下厨房的男人做不成大事。真不知道她这个理论出自何处。

　　　　凌然可是有意较真了，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回来住，给你做饭。现在的上下班自由。”

　　　　颜暮雪看了凌然，说：“别啊。跟你说吧。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倒是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倒是挺好的。兴趣来了，约几个人，去逛街，再不，去看看儿子。哦。儿子说了，想你了。你要是腾出时间，去看看他。”

　　　　“行。这个，明天就去。”

　　　　“他上学呢。”

　　　　“晚上。要不，我们一道。”

　　　　“一道不行。明晚，单位有一个饭局，生孩子的，人家可是提前打了招呼，不去不行。你也知道的，这种饭局，看似没什么。可是对一般工人来说，你去，是给面子的事。这关乎到工人的工作情绪。”

　　　　因为说到原单位，凌然想起来这里的事，就有了一个苦涩的笑。

　　　　颜暮雪注意到凌然的这种表情，问：“怎的啦？”

　　　　“你不会想到。为了单位的发展，一个人辞职了，说是起带头作用。可是呢，到头来，为了这个带头作用所付出的，婚，离了。里外不讨好。被单位开除的，每个月不用辛苦不用做事，可以按时领三百多元。”

　　　　颜暮雪愣了一下。头一回听说。她的基本工资也才这个数。没事时，逛街时，跟环卫工人聊天时问起过，一个月辛苦，也才二百多元。现在，居然有这事。

　　　　“你在哪听到这个小道消息？”颜暮雪不相信啊。

　　　　凌然就把今天遇到的事，说了。

　　　　还真有这事。颜暮雪却笑了。

　　　　凌然甩了一个斜视的眼神，说：“我遇到这种事，你还笑的出来？幸灾乐祸，是吧。”

　　　　颜暮雪说：“我想起你曾经说过的话，也是你写到文章里的一句话。”

　　　　“什么话？”

　　　　“自己写的，反倒忘记了。你说，世上的事，有些合理，却不合法；有些合法，却不合理。”

　　　　凌然想起来了。当时写那个的触点，是什么，不记得了。这话，确实是他写出过的，也说过的。似乎是做人的思想工作时，也用到过。可是，现在到了自己身上，却成了过不去的坎。一个结，解不开，只有苦笑。

　　　　颜暮雪说：“瞧你，这个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凌然就眨巴眨巴眼，起身。算了吧。这事，说也说了。再坐在这里，彼此都有些尴尬了。颜暮雪不是事件中人，没有这种身在其中的独一份感受。

　　　　凌然默默地，出门去了。

　　　　沿着这条街的街边，凌然就是在散步了。天色已经黑下来。前面桥头，已经热闹起来。晚上的热闹，不同于白天。白天，这里有一些摆地摊的。晚上，摆地摊的收了，出现的是一溜边的小吃摊点。都是临时拉出来的电线，用一根竹杆挑着，有的摊点上用了可收起的棚子，有的没用，就是露天一盏灯下面一张小桌子。

　　　　这一处地方，不是城中心，城市的边沿，管理上也就松多了。

　　　　在这些小摊点中，包括白天摆地摊的，有一些是效益不好企业的工人，有些就是下岗人员。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重压，他们必须挣这个钱。手上没有多少钱，只能做这种小本生意，赚些蝇头小利。这一现象，被一些人理解为人人都想当老板。

　　　　凌然想着心思，走路时，也就没有抬头。迎面过来两个人，小年轻，浑身酒气。这就差点撞上了。凌然已经躲让，却还是被对方骂了。

　　　　“想死啊。你差点撞着老子了。”

　　　　凌然赶紧双手抱起，虚拳致歉，“对不起，对不起。”

　　　　“长了眼睛，像个瞎子。”两个人嘴里咒骂着，过去了。

　　　　这时，凌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林李德吗？是的。五分厂的工人，大家送他外号老黄牛。这个人，凌然太熟悉了。他不仅是企业的劳模，还是行业的劳模。他的事迹，就是凌然执笔发稿，可是上了行业报的。

　　　　林李德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八。一个男人，长的这样的小巧，却力气很大。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仅要挣钱供女儿读书，还要照顾瘫痪在铺上的妻子。企业效益好的时候，他拼命干活，拿到的工资加奖金，也就把一个家撑起来了。

　　　　现在，企业效益大滑坡，听说，有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想到这，凌然就想笑、笑那个牛皮大王段正，原单位的一把手，自诩在他手里，不会有人下岗，不会发不出工资。可是，现实呢，掴他的脸，不知道，有没有痛的感觉。

　　　　凌然走进了林李德的摊点。这里卖的是馄饨。凌然的手在林李德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呀。凌部长。”林李德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像是要从口袋里掏香烟。

　　　　凌然按住了林李德的手，说：“晚饭吃的少，没吃饱。来一碗馄饨。”

　　　　“中，中。”林李德拉了桌子前的一张塑料凳子，让凌然坐下。

　　　　凌然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到林李德手上，说：“先付钱，后吃馄饨。”

　　　　“不就是碗馄饨，我老林还是管的起的。”

　　　　凌然起身，说：“你知道我的脾气。历来办事，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收钱，我走人。”

　　　　林李德只好把钱收着，找了零钱。他把一碗馄饨端到凌然面前时，却说：“部长。我不该在这摆小摊子的。单位给了我那么多的荣誉，现在，到这里摆摊子，丢单位的脸。”

　　　　凌然摇头，“老林啊。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你要养家糊口，你不挣钱，孩子的学费，从哪来？”

　　　　这碗馄饨，就是林李德女儿下的。馄饨下出来，没有下一个客人，孩子就又拿了书本，凑在很弱的灯光下看书。凌然知道，林李德的女儿，今年上初三。

　　　　离开林李德的馄饨摊点，凌然有了一声喟然长叹。他看天空，有繁星点点。突然间，他有了一股浩然正气。他想，尽快的把生意做好做大，有条件时，把原单位的一些人收拢过来，包括林李德这样的劳模。

第93章　商量行不（）　
陈小妹接手陶洋的那个区域后，感到越来越棘手。前两天，由凌然陪着，熟悉这个区域。酒店主没有给宝伊达公司经理多少面子。

　　　　这也难怪，之前接触不多，没有情感基础。到了由陈小妹一个人来打理时，情况就越发的糟糕。酒店主几乎就是同一口径，不卖s品牌酒，有的还要陈小妹把货撤回。

　　　　这可是很让人没面子的事情。之前，合作好好的，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局面。

　　　　不用说，这事出在陶洋身上。陶洋在这个区域奔跑了大半年，再不咋的，与酒店主混个熟人脸，这也应该是起码的了。

　　　　陈小妹不认为这个区域欺生。她拦到了陶洋，说：“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谈。这种局面，对我们大家都不利。”

　　　　陶洋给了陈小妹一个不屑的眼神，说：“你不配。”

　　　　“怎么就不配了？”

　　　　“不对等。你不是经理。要谈，也是宝伊达的经理来跟我谈。”

　　　　“哟。了不得了。我怎么忘记，面前站着的是陶总。”陈小妹的话中明显的带了嘲讽的味道。

　　　　陶洋是听出来这话的异味，却一个冷笑，说：“不服。是吧。那也没办法了。你想办法，成为宝伊达的经理，再来跟我谈。”

　　　　陈小妹就呵呵笑了。她笑对面这个人，真的不知道天有多大。

　　　　陶洋也确实不知道陈小妹的来路。他要是知道对面这个女生是尔东地产老板的千金，可能说话也就不会这样的狂了。不过，这也难怪陶洋。一个那么有名气的地产商的千金，怎么可能屈尊到一家小公司，而且是跑销售，平时也就是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宝伊达公司对没有自行车的人，提供自行车。这些自行车，不是去车行买新的，而是从修车铺三十或五十元一辆买来的。这种自行车有一个大的优点，就是业务员骑着，到了要办事的地点，随便那么一扔，一般人，不会上眼。说白了，这种车的丢失或失窃率几乎就是零。这种已经诱迹斑斑的破车，谁要啊。

　　　　不过，大老板的千金，骑这种破车，也是一种体验，陈小妹还就喜欢骑这种破车。也是，她的穿着就很普通，牛仔裤上甚至弄出了两个窟窿。上了年经的人会可怜这丫头，家里穷啊，穿不起新衣服啊。

　　　　感叹陈小妹穷的老年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看起来破的裤子，是才买的。穿着貌似破裤子的陈小妹，再骑上这种破旧的车，也很搭配。只是，这样子，很让小人看不起。陶洋就是这样以貌取人的。

　　　　陶洋转身离去时，丢出一句话，“要想谈这个区域里的事，你回去，给凌然带个信。只有他，才配和我谈。”

　　　　陈小妹回到宝伊达，就把陶洋的意思转达了。凌然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陈小妹一眼，就又笑了一下。

　　　　“凌总。你去同陶洋谈吗？”陈小妹要知道结果，要明确这个事的走向。

　　　　凌然让陈小妹在线路上再看见陶洋后，带个信，让他到宝伊达这边来谈。

　　　　陈小妹见到陶洋，就传了凌然的话。陶洋却是嘿嘿一笑，挺老成持重的样子。也是，他现在已经是经理人了。

　　　　“有什么好谈的。要谈的，无非就是我减小些力度，让s酒好销售。”陶洋说到这，貌似豪放的哈哈了，说：“商战如战场，这是凌然说的。所以呢，没有什么好谈的。大家各做各的，谁的本事大，谁做。不行的，认怂。”

　　　　陈小妹死死的盯着陶洋的脸。

　　　　陶洋也意识到了，刚才用字不当。对面说话的不是男生，是个女生。这个字，是不能随便用的。

　　　　陈小妹说：“陶洋，你这个人，不仅流氓，还有点不厚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到宝伊达的时候，什么也不懂，凌总可是手把手教会你许多，还让你有时间多看看市场与营销。有句话说，喝水不忘掘井人。”

　　　　陶洋这个时候，已经让经理人的身份膨胀到忘乎所以，哪里还听得进陈小妹说的这些话。

　　　　陈小妹提醒，“是你要和凌总谈的，说是对等。现在，怎么又不想谈了。”

　　　　陶洋说：“他没有诚意。有诚意的话，不是叫我去宝伊达，而是在某个茶馆里。这样，我和他才可以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陈小妹就越发觉得面前这个人，好笑。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于是说，“好吧。我让凌总备下八顶大轿，来抬你。”

　　　　陶洋已经转身走了的，听到这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小妹。这丫，杵我是吧。还别说，凌然要想我去宝伊达公司谈，没有八顶大轿，我还就真的不去呢。

　　　　自然的，陈小妹会把这个结果转告凌然。

　　　　凌然只好去找陶洋。他去的时候，是和陈小妹一道的。

　　　　陶洋看着凌然，心里可是几分的得意。现在，自己已经是经理人，可以与以前的老板平起平坐，可以这样的谈判了。这样，挺好，挺爽。

　　　　只是，陶洋没有给凌然面子。他是一如既往的狂、狂到一只脚的脚后跟不着地面的颠着。

　　　　凌然不想这个区域里的事搞的太僵。和气生财，都这么说。即使有针尖对麦芒的竞争关系，也不必弄到刀尖见红吧。

　　　　“陶总。你看，这样，行不行。在这个区域里，我们按常规销售，都不做挤兑的事。你做你的h酒，我做我的s酒。只是，其它的手段，就不要用了。我们让消费者来体验，他们要哪一种，我们就提供哪一种。”

　　　　陶洋可是笑了。你凌然倒是精明。以为我傻呀。s酒，是品牌酒，h酒，无名小辈。两种酒往那一摆，肯定是s酒赢。h酒要想拼出一条路，只有用手段。再说了，你s酒，不就一直在用手段。不用手段，你能把s销到了这个程度。

　　　　陶洋说：“很简单的事。这个区域，是我陶洋做起来的。我走，这个区域，当然就得跟我走。我做什么酒，这个区域里就应该卖什么酒。”

　　　　凌然看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今非昔比。再谈，没有多大意义。再想办法吧。想到这，他就转身，对陈小妹说：“我们回吧。”

　　　　陈小妹咬起了小嘴唇。行啊。陶洋啊陶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们斗。好，咱们就来斗一个会合。

第94章　出手不凡（）　
陈小妹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她做销售，为的是锻炼自己的能力。她不为钱而工作。再说白一些，她只为自己的心情工作。她不缺钱。她的身后有尔东地产。

　　　　尔东地产，其实是开发商，搞投资的，不是具体做建筑的。拿下一个项目后，前期的路网建设由路网基础公司来做。楼宇的建筑前期由桩基公司落实。再下来，几个建筑公司带资入驻。

　　　　围绕巴结尔东地产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公司。可以说，合作方众多。这一块的吃喝招待量比较大，涉及到土地、房屋技术监督，以及建筑监督和监理。反正，方方面面，关系多了去，需要先由吃喝招待打点和通融。在法制还不完善的时候，只能是这样来应付。

　　　　陈小妹虽然不在尔东地产上班，可她是股东也是理事。给总裁室主任打个招呼，相应要求的事，就坚决照办了。总裁室主任，其实就是陈小妹老爸的咽喉，对下面各相关单位说一句，提个醒，什么都ok了。

　　　　本来，是不想惊动尔东地产的人。可是，陶洋太自不量力了。好好跟他商量，不行。他还以为自己是谁，了不得。好吧，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吧。

　　　　陈小妹有了这个心思，就有戏好看了。

　　　　这个区域的大小酒店，相继来了一些新的客人，不是中午，就是晚上，招待用酒，一律要s品牌酒的高档酒，即使有人想要八大名酒中的老大或老二，酒店老板就是有，也不敢拿出。因为，有人来打了招呼。

　　　　来作客的，有几个会为喝什么酒较真？何况，s酒的这个品种里，有玉镯。就冲这个，主客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