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冬月笙-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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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们永远不是孟小冬。
孟小冬似乎同他很熟悉，不仅没有对他的表情感到奇怪，反倒大胆地向他求教。
“大叔，最近有没有什么心得体会，说出来和我分享分享呗。”
此刻的她，笑得俏皮可爱，丝毫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高冷之样。
若教熟悉她的人看见，又要是一番惊讶。
杜月笙自然逃不过她的手心。
她不过是一笑，他边觉得山花烂漫，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眉眼间浓浓的爱意，他想去摸摸她的脸，哪怕一下也好。
“咔”
可是在最后，他还是强行抑制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感情，手杖被他握得咔咔作响。
敛去眉眼的情意，他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那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话虽这么说，孟小冬却是一些也不担心。
以前大叔也说过这话，不过到最后还是告诉了自己，他总是嘴硬心软。
杜月笙看出她的想法，有些诧异地挑挑眉。
他真的每次都是这样吗？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想装出冷淡的模样。
可是，他发现——根本做不到。
几次想冷下脸来，眼前却总是浮现她方才的甜美笑容，嘴角便不自觉弯起弧度。
他惊觉，已无路可退。
那便，顺其自然罢。
他笑笑，“呵呵，丫头你想啊，你如今成了京剧大家，我这个业余的票友，又怎么能再指导你呢？我怕你误入歧途啊。”
话里有些是对孟小冬芳调侃，却还带些叹惋之情。
孟小冬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便嗔怪道：“大叔，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教我，所以编的理由？”
她本以为杜月笙会想以往一般继续调侃自己。
却没成想——
他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她，眸中满是认真，“丫头，我是真怕影响你。”
我也不怨你。
你不懂得我对你的感情，自然也不明白我的顾虑。
如果，我今天教了你，那么我便再也无法忘记你。
我甚至可能做出一些过激的事，那样便会影响你的生活。
再说，一旦我教了你，我们的人生就会再次交集，来往可能密切，那更会影响你的生活。
孟小冬却没有察觉他话中的深意，听他如此严肃的口气，只当他真的怕耽误自己。
她便直接略过此事。
“大叔，大叔，你再给我唱一段罢，好久都没听你唱了。”
她兴冲冲地看着杜月笙。
他也想：是很久了。
“好。”
他爽快地答应，接着便要站起身，孟小冬赶忙上前止住他，语气颇为担忧，“大叔，你就坐着唱就可以了。”
他的腿，不会出事罢。
杜月笙知道她的担忧，便笑着摇摇手，“没事，适当的活动反倒有助于我的身体健康。”
他就想站着，站着再给她唱一次戏。
似乎是觉得他的话有理，又似乎是明白了他的不知名的坚持。
孟小冬点点头，转而便坐位自己的位置上，像个孩子一般，满是激动地看着他。
啊，又可以看到大叔的表演！太开心了！
杜月笙冲她露出一个笑容，继而笔直地挺起腰背，表情是随之而来的淡然。
一手握着手杖，另一手便做起动作来。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呐的人”
他再一次把私底下练习了无数遍的段子唱出口。
终于，他又一次在她的面前表演。
凝聚着他浓浓的爱意，无比卖力地唱着。
待到临近结束，他已是热泪盈眶。
他的阿冬，明明就站在他面前的阿冬，却永远不能属于他。
孟小冬却不懂得他的心思，只觉得大叔表演得有感情，她都要自愧不如。
抬起手刚要鼓掌。
没想到杜月笙又接着唱起另一段。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阿冬，我好想一直给你唱下去。
孟小冬也只是身子微怔，随即便又兴致勃勃地观看着。
大叔今天，精力特别足罢。
欧阳煜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优雅地擦擦嘴角。
转身刚要叫服务员，便被面前的小身影惊到。
小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脸颊还是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再怎么看也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此刻正掐着腰，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姚玉兰的女儿，来找我做什么？还这么怒气冲冲的？
欧阳煜俯下身子，询问着杜美如，“美如小姑娘，你来找我做什么呀？”
咱们的美如小丫头也是有脾气的人，对于欧阳煜的询问是理也不理。
冷哼一声，便径自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欧阳煜不仅没有因为小姑娘的不礼貌而生气，反倒是有些兴致勃勃的。
杜月笙的小姑娘，有点意思。
他也坐下来。
刚想客气两句问问她吃不吃东西，便听小姑娘质问起自己。
“说，你跟妈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抬首，小姑娘的眼神是那么犀利，完全不是个三岁小孩该有的。
隐藏的暴力小萝莉？
“你问这个做什么？”欧阳煜想探探她的底细。
杜美如根本不理他的问题，仍旧狠厉厉地道：“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煜见状，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纠结一二，终是答道：“如果当初没有杜月笙的介入，我会是你的父亲。”
他的语气那么肯定，不然丝毫的质疑。
无疑也在昭示：他还爱着姚玉兰。
话音落。
他们全都沉默起来。
第90章 ——探·迷（一）（）
“哎，陆清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下火车后，成小戚跟在陆清逸的身后走了许久。
她越想方才的事越觉得奇怪，最终按捺不住好奇心，快步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询问着。
的确是很匪夷所思。
先前陆清逸在火车上买盒饭的时候，那个丑陋的大妈还是一副白莲花的模样。
再等到即将到终点站的时候，那个丑陋的大妈又突然冒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她吓了一跳。
你以为就这些吗？
远不止如此。
那个丑陋的大妈还对火车上的乘客哭着喊着“我错了”，并且把她干过的所有坏事都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莫名的爽呢。
不过，她十分地怀疑，这是跟陆清逸有关系。
“小戚戚，你想得太多了我不就是个警员，只是个查案的，能有多厉害？”陆清逸的语气十分悠闲，仿佛这事真的同他没有关系。
“也是。”
成小戚轻念着。
不是他，那是别的和那个丑陋大妈有仇的人
不对！
她突然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瞪着陆清逸，眉眼间满是怒气。
陆清逸也是向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上来。
转过身，便见成小戚气势汹汹地冲向自己。
陆清逸轻笑着挑挑眉，他似乎已经猜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的笑声让成小戚的怒气蹭蹭蹭往上涌。
在他面前站定，小姑娘掐着腰，怒目圆睁地盯着他，接着便是一顿嚷嚷。
“陆清逸，谁允许你叫我小那个的，我跟你很熟吗？”
竟然把她叫得那么肉麻。
陆清逸心中暗笑，却是一本正经地反问道：“难道我们不熟吗？”
“哪里熟了！”
她毫不犹豫地反驳。
“我们不过就见过见过几次来着？”
于是她成功被她自己的脑回路打败，竟然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
“两次？哎不对，不对，好像是三次诶，又好像是四次。”
她算得还颇为认真。
陆清逸轻笑起来。
他的笑，七分宠溺，三分无奈。
小媳妇太笨怎么办？好想现在就把她抱回家养着，免得别人觊觎。
陆清逸实在是有耐心的。
成小戚已经算了一刻钟的时间，不知疲倦。
他也就陪她在骄阳下站了一刻钟。
成小戚的额头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却仿佛是不存在，仍旧兴致勃勃地掰着手指头算着。
陆清逸盯着她的额头，稍稍敛眉。
这样算下去，可就要把她累着了。
的的确确，成小戚一些也不心疼她自己，可是陆清逸心疼啊。
面对成小戚的执着，他欲言又止的。
最后折中取了个办法，他把他自己的礼帽脱下来，凑上前，将礼帽轻轻扣在成小戚的头上。
礼帽落在她头上的一刹那，成小戚似乎是恰巧地抬起头，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便兴冲冲地来了句，“我知道了！我们一共见过四次！”
爸爸呀，终于让她算出来了！谢天谢地！
陆清逸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愣了一秒，随即淡然自若地抽回手，淡淡地“嗯”了一声。
成小戚看着他的动作，才反应过来他和自己发生了肢体接触，觉得一定是他图谋不轨。
顿时炸毛地连连后腿几步，待站定后，纤细的双爪在身前群魔乱舞，一边耍还一边冲他嚎着，“陆清逸！你竟敢吃老娘的豆腐！登徒子！”
她现在很庆幸认识了玉儿姐，幸亏她教了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然今天就要亏大了。
在陆清逸看来，她却是只炸毛的小白兔，对他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是把他的心给萌化了。
“吃你的豆腐？呵呵，我对幼童不敢兴趣。”陆清逸偏要调侃她一番，目光看向她的某处不可描述的地方。
成小戚轻蹙眉头，满是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当她看见自己平坦如大地的前胸，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连忙防贼一般都护住胸口，恶狠狠地看向他，语气也不免带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陆清逸！还说你不是登徒子！竟然对老娘那处看！”
末了，她还为自己解释地吼道：“老娘的身材可好了！没眼光！”
然后她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个人都是不会相信的。
陆清逸微微一笑，他知晓再说下去小姑娘就会真的生气，于是便主动转移话题。
“那你把帽子还给我。”
“帽子？什么帽哎？”
成小戚本来还在疑惑他说的是什么，谁知往头上一摸，便发现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体。
应该就是陆清逸说的那个帽子罢。
虽然他这个人不咋地，但是他的帽子还不错，能遮阳，挺舒服的。
还有，难道他和自己发生肢体接触是为了给自己遮阳？
那自己刚才还那么对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成小戚想着对他道歉也没什么，可是转念又想，火车上到现在他欺负了自己多少次，不过是被自己误会一下子，应该没什么罢。
想着还不放心，便偷偷瞥了他一眼。
他似乎也没有怪自己罢。表情也挺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至于这顶帽子，就当是他给自己的赔礼了。
哎，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大度呢。
成小戚已经在心中给自己树立成无比高大的形象。
宽容、大度、善良诸如此类。
“陆清逸啊，这顶帽子就当作你给我的赔礼，之前你欺负我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成小戚非常大气地挥了挥手。
她方才偷偷瞟过来的一眼，陆清逸自然没有忽略。
“行了，给你就给你，我们现在赶紧去找冯幼伟老先生。”
不等她作答，陆清逸就径自向前去。
得了他的好处，也没有受他的脸色。
成小戚的心情自然好，想也没想便跟上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久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
陆清逸轻念着，随即收回地图，便要上前敲门。
成小戚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眉头紧蹙，颇为疑惑地问：“我不是要回家的吗？怎么跟你跑到这来了？”
她再一次被她自己的脑回路打败了。
而且，还把自己给卖了。
第91章 ——探·迷（二）（）
陆清逸的敲门的动作一顿，因为背对着成小戚，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对方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再转身，仍旧就是云淡风轻。
“你之前答应我的。”陆清逸撒谎，心不惊肉不跳的。
成小戚是更加疑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她的语气十分的不肯定，犹犹豫豫的。
这让陆清逸有机可乘。
他笑笑，“就在火车上的时候啊。”
“是是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记忆力差成这个样子了？
“有的，你就在我面前，我还能骗你吗？你好好想想，只不定就想起来了。”陆清逸奋力的一步步把她往沟里带。
成小戚想：也是，他就在我面前还能把我骗了吗？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个单纯的小白兔。
随后她便苦思冥想起来。
陆清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间，若是他的小白兔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在骗她，那又是一顿闹了。
“咚咚咚”
他毫不犹豫的扣门。
朱色铁门锈迹斑斑，历经风雨的磨砺，朱漆已然斑驳。门环扣在铁门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所到之处，虫鸟尽退。
待回音几近消失，门内才传来一声高喊：“来喽？”
“咔”
似乎是门栓被打开。
伴随着悠长的吱呀一声，左半道铁门被缓缓拉开一道缝。
一位须发灰白的老人从中探出身子，有些警惕的看向他们，在将二人打量一番后，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来者何人？”
陆清逸向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老先生，您好。我叫陆清逸，上海分警局的警员，来这里调查一些事，这是我的证件，给您看。”
老人犹犹豫豫地接过证件，在确认无误后，才向陆清逸露出久违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