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嫁豪门:病猫夫君太可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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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夫”她苦笑着,“您没有哄骗小妇人吧?我夫君虽然体弱,好好将养着,也是能活下去的。你凭什么当着患者的面,就断定活不过十载!你这是算言语恐吓,还是心理暗示?是想从心态上就击溃我夫君痊愈的信心吗?”
柳絮第一次遇见这样讲话不婉转的大夫,当下被他嘴中的定论,气得有些丧失理智,就差没破口大骂对方是庸医了。
“患者身体真实情况如何,想必晏公子比老朽清楚的多。”袁大夫看了看一旁依旧云淡风轻的晏归尘,神色颇为惋惜,只诚心诚意道,“恕老朽无能,虽能判断晏公子如今的身体状况,却难以追根溯源,查明原因。这似病,又非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不过靖安县鹤松堂就是老朽的医馆,夫人若是信得过,不妨照着老朽诊方,到鹤松堂抓药。定期复诊。别的老朽不敢保证,至少,能减轻晏公子这最后十年的些许痛苦。”
柳絮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先前那种讨要到抚恤金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这就好像她拼命努力,想要在这陌生的环境扎根,过好日子。却发现扎下去的根,不是莽莽大地,只在一方瓦罐之中罢了。
斗志满满的情绪,在顷刻间陷入颓靡,消极情绪仿佛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晏归尘一直静默着,专注于柳絮脸上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
他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甚至,比袁大夫知道的更为透彻。
一年前他就该死了,是无数人以血肉之躯,换得他的苟延残喘。若不活着,对那些牺牲的人,不公。可若是活着,他也只能活在黑暗中,还寿命有限。
李老头是晏归尘最后一位想要感激的恩人,他的离世,让晏归尘绝望,难过,却莫名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如柳絮感知的那样,他的确没剩下多少求生意志了。
但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一个两只野兔肉买回家的冲喜媳妇,会将他这么个病秧子完全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中,甚至为了他这么个算是陌生的夫君,牵动着喜怒哀乐。
晏归尘眼中满是迷茫,几乎下意识地,他就抬手,掩住了柳絮隐忍着百种情绪的眼眸。
“夫人的眼睛,带着笑,才最好看。”晏归尘轻轻浅浅地说道。
柳絮湿润的眼睫毛,长长卷卷地刷在他微凉的手心中,泪水决堤而出,在刹那间,悄悄然爆发着内心的不安、恐慌和委屈。
晏归尘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藏在他的手掌下无声落泪,便一直陪着,便一直等着。
袁大夫轻轻叹口气,摇着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写诊单。
柳絮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本来就不是悲观主义的人,虽然被袁大夫十年寿命的死亡定论吓懵了,但转眼一想,至少还有十年可以努力,总比不知道晏归尘那天莫名闭眼不醒的好。
她深呼吸好几次,这才抱着晏归尘的手,放了下来。
柳絮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和鼻尖都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兮兮。
晏归尘牵过她的手,拉到袁大夫面前,轻声道:“大夫,有劳您为拙荆瞧瞧身子。”
袁大夫点点头,开始为柳絮把脉。
柳絮有些呆愣,她身体好好的,需要把什么脉呀。但想到这具身体之前一直卧病在床,说不定有什么隐疾,当下心里,也突然生出几分忐忑来。
袁大夫把完脉后,微微点点头,又是一脸喜庆的笑容,“夫人这身子,亏损的厉害。想必早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柳絮点头,她也感觉到了,这具少女身子,有些营养不良。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多进补进补,平日里加强锻炼。好在夫人年纪轻,养养就好了。”
袁大夫的一番话,让柳絮和晏归尘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身体没出什么原则性的毛病,那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好消息。
“不过,有一点,还请晏公子和晏夫人注意。”袁大夫话音一转,吓得柳絮和晏归尘一起盯着他,洗耳恭听!
“夫人如今已年满十六,却月信迟迟未至,身子也较同龄人发育更为迟缓。”袁大夫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絮,吓得她赶紧双手抱胸。虽然胸口也没啥肉肉,但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身子养好之前,切记不可同房!”袁大夫尴尬地清咳两声,一本正经道:“另外,这是老朽为晏夫人开的方子,好好调养一番,争取早日同房,就可生个大胖小子!”
柳絮红着耳朵,窘迫地接过方子,悄悄瞥了一眼晏归尘,却见他神色如常,清清冷冷,似乎根本没想过那方面的问题。
第12章 012:进城()
柳絮和晏归尘走出王家庄园时,日头已经渐渐西沉,天气也凉爽不少。
“幸好围观的村民都散去了。”柳絮扫视一眼清清静静的大门口,没有找到大娘和大牛等人的身影。
“晏公子,你别怕,咱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靖安县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所谓的能人异士,大抵如井底之蛙。等咱们赚钱了,我带你去皇城看病!放心,一切有我!”柳絮豪气冲天地拍拍她硬邦邦的胸口,里面揣着五十两银子,两张药方,一张雇佣契约。
她脸上还挂着风干的泪痕,但嘴裂得大大的,眼睛眯成月牙儿,浅浅的梨涡荡漾开来。
“那就有劳夫人费心了。”晏归尘揉着她枯黄毛躁的头发,心里也悄悄有了安排。
柳絮拖着他的手,一边往靖安县城的方向走去,一边细细讲述她在厅堂内发生的事情。
包括那五十两银子,以及她死皮赖脸要来的雇佣契约。
“从今儿个起,我柳絮也算是有固定工作的人了。以后翠屏山的物产,就由我来守护啦。”作为新一任的守林人,她对自个的第一份工作十分满意,不过皱皱眉,又可惜道,“就是没想到工钱这么少。一个月才二两银子。如此看来,老夫人给我五十两银子作为抚恤金,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晏归尘:“守林人的工作,十分艰辛,又处处充满着危险。你对翠屏山的环境不熟,此举实在冒险”
“打住!”柳絮比了个暂停,“不带这么泼冷水的。这翠屏山能有多危险,是有老虎还是有山匪啊?李伯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都干的了的事情,没道理我这种青春靓丽美少女搞不定。再说了,有句话不是叫富贵险中求么?”
“你若是缺钱,我可以”晏归尘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柳絮跳起来捂住了嘴。
“你少操心!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了,甭管日子怎么样,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给我活着!关于赚钱养家,那是我的事!”柳絮态度很是强硬。
晏归尘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宛如男子般,有种顶天立地的气势,当下有些惊愕。只得无奈一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逆着夕阳,一长一短的身影,并肩向着靖安县城的方向走去。
“哒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一辆青顶马车。
柳絮赶紧拉着晏归尘退到一边,却不想马车在他俩旁边停了下来。
“请问是晏公子和晏夫人吗?”驾车的少年咧嘴一笑,“我是鹤松堂袁大夫的徒儿,今日赶巧要回一趟城。若是不嫌弃,还请晏公子和晏夫人同行,一起做个伴。”
柳絮知道从槐柳村到靖安县城距离不短,步行得要一个时辰左右。可天色将黑,他俩上山也不成,村里更是无亲无故无处落脚,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赶路,想在宵禁前入城投宿。
这位鹤松堂小学徒的出现,简直让柳絮感激得不知怎么表达才好了,只傻傻站一旁笑着。
“如此,便有劳小兄弟了。”晏归尘扶着柳絮,让她先爬上车。自己再跃上马车。
“甭客气,都是师傅交待好的。晏公子和晏夫人,坐好咯,这就启程呐!”小学徒一甩马鞭,马车轱辘快速转起来。
柳絮这是第一次坐马车,她撩开车帘,好奇地望着外面走马观花般的景致,兴致勃勃。
乡间的道路并不平整,马车颠簸得厉害。晏归尘伸出手,不动声色地圈在柳絮身后,有意无意地替她缓解着车厢内的撞击。
不过这一切,兴奋看景的人,自然无从察觉。
马车在最后一抹阳光落入地平线前,就驶进了靖安县城,一刻钟后,停在鹤松堂的门口。
柳絮和晏归尘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就听见小学徒说道:“晏公子、晏夫人,你们身体要紧,不如先抓药?”
柳絮点点头,道了一句谢,就和晏归尘一起走进鹤松堂。
鹤松堂门面不大,里面却有两层,看诊的,候诊的,抓药的,功能分区很细致,装饰淳朴简单,但整齐干净,四处都弥漫着药草香气,既不苦涩,也不浓郁。
柳絮走到柜台前,拿出怀里的两张药方,要抓药。
“请稍等。”药童收过方子,开始麻利地抓药。
柳絮心里不禁敲起鼓来,她以前脸上长痘痘时,抓过中药调理过一段日子,药费可不便宜。
怀里那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此刻有些发烫,对这个时代物价一无所知的柳絮,悄悄求神告佛地保佑着,千万别因为钱不够,抓不起药啊。
不大一会儿,药童就拎着长长的两串药包搁置在柜面上,说道:“红绳扎的,是您的药;黑绳扎的,则是这位公子的药。煎制前,先凉水浸泡药材半个时辰,再大火煮沸后,改文火。约莫三碗水熬制成一碗水便可。”
“谢谢。请问一共多少银子?”柳絮拎着春联那么长的两串药包,有些震惊到了。
“抹个零头,共十五两银子。”药童答道。
柳絮庆幸地吁了一口气,刚从怀里掏出银子,就瞧见先前去停放马车的小学徒跨进门来,冲到柜台前就对药童嘱咐道,“平子,师傅有交代,晏公子和晏夫人的药钱免了。往后这二位进鹤松堂取药,也一律免费。”
“是,师兄。”药童将刚到手的银子,又塞回柳絮面前。
“你收着呀!哪有看病抓药不要钱的!”柳絮将银子强行塞进药童手中,提着两串药包,三步退开,远离柜台,说道,“麻烦二位转告袁大夫一声,他的好意我们夫妻二人心领了。但是没有平白受他老人家恩惠的道理。如今我柳絮尚且给得起药钱,往后,也一定会努力给得起药钱。请袁大夫无需担忧。谢过!”
似乎怕鹤松堂的人继续纠缠不休,要免费施药,柳絮几乎以着落跑的速度,抓着晏归尘远离了鹤松堂。
“袁大夫是一番好意。”晏归尘见柳絮气鼓鼓地走了好远,都一直噘着嘴,便开口解释一句。
“我知道。”柳絮一仰头,停下脚步,“可是无功不受禄。袁大夫的同情怜悯也好,医者仁心也好,如今我怀里有银子,断然有能力自食其力。这人啊,虽说能屈能伸,但腰杆子弯习惯了,什么都伸手求人,久而久之,就再也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了。”
晏归尘神色黯了黯,顺手替柳絮接过药包后,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道:“夫人所言的,可是为夫这般无能之人?”
第13章 013:一声夫君很顺耳()
柳絮找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冷清,又毫不起眼的低档客栈投宿。
要了一间最便宜的屋子,一晚上五十文。虽然价廉,不过挨着牲畜棚,关上门和窗,都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柳絮多加了十文钱,要店家准备两桶沐浴的热水来。
第一桶自然是让晏归尘先洗,毕竟第二桶的水温会凉许多。
晏公子倒也没客气谦让,只阴沉着脸,目光复杂地径直走进屏风后,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晏公子,我就在屏风外,你有什么需求,知会一声,我就进来。”柳絮搬来小椅子,坐在屏风旁边,全神贯注地偷听着身后的动静。
晏归尘的身体太弱,柳絮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屋中沐浴,若是不小心晕厥过去,又溺在浴桶中,不就提前见阎王了嘛。
不过她的好心,现在似乎成为了晏归尘的一种负累。
柳絮也能理解,男人作祟的自尊心很脆弱,尤其是这种男尊女卑时代的古代男人,所以今天她在鹤松堂附近的那番话,明明不是含沙射影说给晏归尘听,可隐隐,又让那男人莫名入心了。
唉。
柳絮现在有些头疼了。她很明白,晏归尘这人,求生意志比自己薄弱的多,而且很明显,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比起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他眼中那股子沉寂和绝望,才更令柳絮担心。
她可以救一个求生的人,可她很难救一个求死的人。
柳絮捏着怀里剩下的银子,遣词酌句很久,才开口道:“夫君,以后我就靠你了。好吗?”
说完这话,她莫名鼻子一酸,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投入了感情,还是一种异世太孤独的寄托感作祟。
屏风那边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晏归尘拧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轻缓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这一声,竟让柳絮的心跳,离奇加快不少。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至少她活着,晏归尘就不会刻意求死了。
等晏归尘沐浴后出来,柳絮正在铺被褥,“我找店家要了两床被子,夫君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晏归尘听着柳絮越叫越顺口的“夫君”二字,郁结于心的愁绪散去大半,轻笑道,“省的你半夜又摔下床。”
柳絮挑眉一愣,咦,她什么时候摔下过床啦?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睡相很是淑女的。
“”柳絮不明所以地嘟嘟嘴,抱着换洗衣物,转身走进屏风后。
好在是夏季,山下的气温又比山上高许多,沐浴的水虽然不算烫,但也绝对不凉,温度适宜,很是舒服。
柳絮坐在浴桶中,热气熏的她迷迷糊糊,安逸得简直不想离开水了,就这么想着,她竟然差点睡过去,还是晏归尘在屏风外故意大声的咳嗽,才让她悠悠转醒,赶紧从渐渐变凉的水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