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婚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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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含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从未想过,甚至连那个血腥的画面也被他刻意埋藏了,只是见到雪兰的骨灰盒后,那场景瞬间冲脱桎梏,在脑海里前所未有的鲜明起来。
他从不信什么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可就在他将偷偷拍的合照嵌入那个吊坠两个月后,便真与雪兰阴阳两隔了,这条链子正如奶奶断言的一样邪气,可他却将它缠在了手腕上。
最初缠上的那一瞬,他想的竟是:如果当真有彼岸花的存在,那么他和她一定还有相见的一日——哪怕是在地府!
施洛辰失神了,手劲渐渐放松,安柔微微缓和过来,又虚弱的补问了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她?死寂的房间里,这突兀的一句如同晴空霹雳,瞬间将施洛辰从回忆里唤醒,倏地加重手劲,扼得她再也无法出声多嘴一句。
他冷笑的看着她濒死的痛苦表情,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当初乖乖的死了,我偶尔会想起你,可惜,你还死乞白赖的活着,这样也好,只要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早晚有一天,我能让你们安家欠我的,连本带利还给我!”
死亡的气息是这样的清晰深刻。
她见过施洛辰的叛逆、放纵、张扬骄傲,而今遇上他玉石俱焚的疯狂,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她想告诉他,掐死她,他也完了。
可她无法出声,意识渐渐抽离,恍惚明白,如果这样死掉,就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的可能了。
借尸还魂原本就是有悖自然规律的,如果让一切复归原位,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洛辰,你疯了,快放手!”
陷入黑暗前,隐约听见一声凄厉、惶恐的呵斥,是个苍老陌生的嗓音,她不知是谁。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老座钟的滴答声将安柔唤醒。
这是安柔住进施家后,寂寥深夜里,唯一打发清冷的响声。
本以为是在劫难逃,可还能劫后重生!
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柔自嘲的笑笑——后福什么的,与她绝缘。
夜色深沉,偌大的房间,只她床畔的壁灯散着寡淡的幽光。
深吸了口气,一阵呛咳后,安柔从床上坐起,施洛辰甩在她脸上那些照片已经被整理好,端正的扣放在床头柜上。
安柔伸手取来,一张张的翻看,上面的李恩妮最多照了个侧脸,却将安柔略透着嘲讽的表情收纳了个一清二楚。
安柔心知肚明,李恩妮的卖力表演是要留给施洛辰一个美好的念想,所以雇来的摄影师选择的角度绝对是最适合彰显李恩妮的‘被逼无奈’。
028我不会和安柔离婚的()
那个疏忽的摄影师将自己的身影映在了李恩妮身后的玻璃墙上,被安柔看的清清楚楚。
眼前这叠照片应该与李恩妮无关——李恩妮也不敢再来挑衅攥着自己把柄的安家。
更不会是施洛辰让人偷拍的,如果是施洛辰,绝不可能三天后才来找她算账。
安柔摸出床头柜抽屉里的打火机,起身下床,赤足走到通往浴室的廊道,廊道拐角处安放了个人高的古董花瓶,据说是施洛辰最喜欢的宝贝之一。
站在花瓶前,点燃照片,将火苗直窜的照片投入花瓶,安柔觉得这个奢侈的垃圾桶很好用——可以装很多废物。
既然嫁给了施洛辰,见不得她好的绝不可能只李恩妮一个,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别有居心的。
感觉又渴又饿,游魂似的光脚晃出房间觅食。
厨房在楼下,走廊的灯没闭,安柔一路通畅的向楼梯口走去。
从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断续传出了交谈声,安柔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是白天叫停了施洛辰的那个苍老声音,此刻更显疲惫的说:“洛辰,你曾经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过不会像你爸爸那么糊涂,为了个女人把命葬送了,既然这么讨厌她,她爸爸亲自登门来接她回去,你又何必拦着?我是喜欢柔柔,可她那心脏……这草率的婚事我原本就不赞同,是静萱宽慰我说柔柔不适合生养,未必代表我们施家断后,我才放下了芥蒂,可今天的事情实在叫我无法安心,这件婚事就算了吧,明天我就去跟安家交涉。”
安柔伸手捂住揪跳着的心口,老半天才等来施洛辰漫不经心的回话:“奶奶,我不会和安柔离婚的。”
他说身为施戴投资总裁的他,刚结婚就离,恐怕有损企业形象,离婚是必然的,但肯定不是现在。
施奶奶长叹一声,她说自己老了,年轻人的事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所以,安柔还顶着施太太的名分继续住在施家的滨海别墅里。
施洛辰还说眼不见心不烦,虽没能把安柔掐死,但是解脱了自己,没人再逼着他回来恪守一个丈夫的本分,他乐得逍遥自在,结婚与否对他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走了一个李恩妮,又来了夜场小太妹、风骚老徐娘、刻板男人婆,甚至还有站街应招女,似乎只要是个女的,施洛辰就来者不拒。
安柔觉得施洛辰胆子很肥,这么饥不择食的穷折腾,都不怕得病的;但更叫安柔好奇的是,究竟哪位比她这个原配更专注于抓奸,看那相片的角度和清晰度,如此一目了然的将施洛辰的出轨过程呈现在她眼前,足可见跟踪者的专业性以及设备的先进程度。
每每接到这种照片,安柔皆是一笑而过,有时候连看都懒得看,直接点燃丢进施洛辰“高大上的垃圾桶”里。
但裴雄夫妇可没有安柔这么淡定,三番五次登门要将她带走,全被施奶奶打太极似的搪塞回去。
029只要能给洛辰生个孩子()
在安柔面前的施奶奶慈爱友善,对她呵护有加,和当年拿钱要求厉泰昌将雪兰送走的表现判若两人。
当然,施奶奶最初看安柔的目光中也是隐隐透着疏离,后来见安柔对施洛辰的刻意冷落不置一词,这才慢慢的卸了心防。
安柔的学识和从前的小公主自然不同,她最初很担心被施奶奶看出端倪,可没想到相处的久了,竟得到施奶奶赞不绝口的推崇,因为不管施奶奶说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包括企管的理论与实际操作。
二十天后,适逢施奶奶回国外复检的日子,她有些舍不得安柔,说要带安柔一起走,权当出去旅游散心,被安柔婉拒了。
离开前,施奶奶拉着安柔欲言又止,安柔含笑看着,并不追问,最后施奶奶只叹息一声,转身上了施洛辰派来的车。
事后,贵婶偷偷的告诉安柔,施奶奶常在她面前念叨:“洛辰是被他爸爸那件事刺激了才会变成这种性子,可柔柔和以前不同了,如果她的心脏没问题该多好,只要能给洛辰生个孩子,就算洛辰再对安家有意见,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慢慢平息的,自然就能看清现在的柔柔多么适合他。”
听了贵婶的转述,安柔顿觉酸涩,不因施洛辰到底能不能放弃对她的偏见,而是重生前后,她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理所应当的存在不会在意,可众人皆有,唯独自己没有,才会愈发的关注。
过去的八年里,雪兰时常会在半夜惊醒,当年那桩旧事梦魇般的缠着她,让她极没安全感。
那年雪兰只有十五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黑又瘦,看上去好像不足十三岁。
厉娜说雪兰是被厉家收养的弃婴,厉妈妈活着的时候,对雪兰还算不错的,五岁那年,厉妈妈死了,之后她就成了厉氏父女的小保姆。
十五岁那年,厉娜迷上了芭蕾舞,央求她爸厉泰昌让她去学芭蕾舞,说女孩子学芭蕾舞可以形体优美,气质优雅,那样将来就能钓到金龟婿,让厉泰昌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不过厉泰昌挣的钱连生活都难以维系,又觉得厉娜说得很对,就将主意打到了雪兰头上,瘦弱的雪兰为了能继续上学,课间兼了三份工,赚钱给厉娜缴芭蕾课的学费。
那晚雪兰在路边烧烤店刷盘子,一群混子样的少年走进了店里,雪兰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听见一个少年怪声怪调的说谁敢把个十四岁以下的妹妹玩,就是他们的老大,他们还会合伙出钱让他去睡市里最豪华的娱乐城——纸醉金迷才来的十八岁娇花。
那时雪兰以为这群少年在开玩笑,不曾想他们是玩真的,而那个被他们盯上的倒霉小妹妹就是她。
雪兰在他们眼里是个好下手,又很幼嫩的小女孩,后半夜雪兰下工后,被施洛辰堵在了死胡同里,她哭过求过,可施洛辰还是在小混子们的尖叫、口哨声中毫不迟疑的扯掉了她的底裤……
030不会下蛋的小母鸡()
事后雪兰下身流血不止,被送去医院,命虽保住了,却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雪兰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厉娜就带着刚勾搭上的小地痞去她病房嬉闹,当着那个满脸流气的小地痞的面指着雪兰的鼻尖说:“瞧瞧我小保姆这副死不烂颤的鬼样子,你还有性欲么?前几天你说想试试她是不是处了,我不让你动她,可不是我心胸狭隘,见不惯男人疼她,实在是她天天在外头鬼混到半夜,谁知道搞什么飞机,万一有梅毒、淋病什么的,传给你可怎么办?不过这会儿我可以告诉你,她确实是刚被搞完,还被搞成了不会下蛋的母鸡,你还想试不?如果想,我给你看着门,你上。”
小地痞表示他看到雪兰那要死不活的德行就反胃,还搞个屁——当然,那个小痞子也知道那时的雪兰万一碰了,非死不可,他才不会傻傻的为了个黑瘦的二手货摊上人命官司。
随后就在雪兰眼前,色迷迷的把手探入厉娜的衣襟,捏弄着厉娜发育未完全的胸,满口下流话,十五岁的雪兰不是处女了,而厉娜比她更早就开始和男人鬼混。
再然后,厉娜就张口闭口的‘不会下蛋的小母鸡’唤雪兰。
那年施洛辰已满十八岁,这罪名一旦落实,他就彻底毁了,不过他有个十分心疼他的奶奶,而且他家有钱有势,他奶奶拿了一大笔钱去厉家。
厉泰昌收了钱,跟被“打点过”的警察说雪兰和施洛辰处朋友,小孩子不懂事,你情我愿才搞成那样……
之后厉泰昌遵照施洛辰奶奶的意思,将雪兰送到离家千里的外地读书,雪兰的卖身钱有很多,可厉泰昌只给她缴了一学年的学费和两个月生活费就再也没了下文。
受厉家父女要求,雪兰回去参加厉娜订婚宴,听人说厉泰昌父女用那笔钱过得十分滋润。
不过金山银山也顶不住厉家父女那么祸害,前年已经捉襟见肘,厉泰昌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不愿意回头再去给人当司机。
厉娜也没钱买化妆品,只好去酒店上班,认识了纸醉金迷的老板张小山。
张小山比厉娜整整大了十五岁,为了厉娜和上一任老婆离婚了。
厉娜订婚把雪兰叫回去,不过是想向她显摆自己要嫁给有钱的男人罢了,因为雪兰自食其力也能从名校毕业,又进了施戴投资集团,这让在酒店当礼仪小姐的厉娜抓狂了很久。
厉家养了雪兰十五年,那几百万的卖身钱足够偿还了,雪兰在厉娜订婚后转天就离开了小镇,那一对父女叫雪兰越来越无法忍受。
订婚当晚,厉娜就和张小山在客厅沙发上毫不避讳的做那事,叫的惊天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恩爱”。
而厉泰昌居然躲在连接客房和客厅的走廊拐角,兴致勃勃的偷看,看到兴起,一身酒气的踹开雪兰所在客房的房门,脱掉裤子要她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031算当初的旧账()
雪兰已经不是当年的十五岁女孩,从那晚之后她总会随身带着折叠刀,见厉泰昌向她扑过来,雪兰只是不紧不慢的掏出折叠刀,展开,眼睛都不眨一眨的扎进了厉泰昌的大腿。
厉泰昌尖声咒骂,厉娜和张小山赤身裸体的跑过来,雪兰只轻蔑的笑,笑过后告诉厉泰昌父女,他们可以报警,当然,报警后她的律师会和他们一笔一笔的算当初的旧账。
在厉泰昌父女震惊的目光中,雪兰抬头挺胸,拎着小行李箱走出了厉家的大门。
面对那对父女,她已经可以泰然处之,可那年那时的阴影,却黯淡了她的人生。
而今,雪兰重生为安柔,依旧不能生养,怎能不伤感?
施洛辰喜欢孩子,从前的雪兰没资格生他的孩子,现在的安柔有资格,可照样无法生养,想来,就算施洛辰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也会被认为是再正当不过的吧!
从前施洛辰不讨厌身为雪兰的她,可即便近在咫尺,一个月也难得见上几次。
而今施洛辰巴不得她随时心脏病发,相见只能是伤害,不见倒也轻松。
在旁人眼里,身为女人,不幸莫过于此,可她没那么多闲工夫用来郁郁寡欢,现在的安柔活得很充实。
施奶奶离开后,夏婉淑实在太想安柔,时常过来看她。
第一次登门就瞧见安柔拎着碎花布裙的下摆,在花园里的喷泉池沿上与一只小狗嬉闹追逐。
炎炎夏日,夏婉淑居然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惊吓到安柔,使她从不足尺宽的池沿跌下来。
后来还是拖拖先发现了夏婉淑,冲她汪汪的叫,安柔这才停步,身手利落的从池沿上跳下来,抱起拖拖,眼睛黑亮,双颊红润,迎着夏婉淑笑嘻嘻的打招呼:“妈,你来了。”
夏婉淑看着安柔,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反复的说不看紧她,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再次要求带安柔回去。
安柔不应,夏婉淑连连叹息安柔太痴,安柔默不作声的听着,其实她不走,只是因为在这里更自由些。
虽然暂时没工作,可安柔不习惯无所事事的生活,回归从前规律的作息时间,看书、绘图,她已经绘了不下百幅荼靡花的草稿,把传说中的式样全落实在了纸上。
画累了就和拖拖在阳光下嬉闹,偶尔在贵婶的陪同下逛逛街,买几身从前喜欢的休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