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春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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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到官衙一趟,请县令大人一定要严惩那些贼人,为我爹爹出气~”
“抓,抓住了?”叶向荣身子一抖,“你说真的?”这下可坏菜了,万一那些人嘴不严再供出他来,叶向荣恨不得立马找大儿子去打听清楚。
叶睐娘平静的一笑,好像感觉不到叶向荣的慌乱,“是啊,不然我和爹爹怎么能够平安回来?”
看着叶向荣仿佛被人抽了筋一般,叶睐娘心里舒服了一些,叶向荣草草的进屋看了叶向荃一眼,便带了小赵氏仓皇离去。
“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李妈妈看祥云接手服侍叶向荃喝药,过来问道。她刚才一直在帮祥云安置叶向荃,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叶睐娘折腾了一天,又受了惊吓,浑身酥软,任晴雪服侍她洗了个热水澡,恹恹的倒在床上,“没什么,李妈妈,有人想害我和爹,只是没有成功。”
“天爷~是那个千刀万刮的?是…”李妈妈向东边几不可见的伸了伸手指,看到睐娘点头,唬得捂住了嘴,半天才道,“这些杀材,他们就不怕遭报应?竟然还敢腆着脸过来看老爷?”李妈妈赫然捂了嘴,这是在看自家老爷死没死啊~
“要有报应他们早就万劫不复了,”叶睐娘冷冷一笑,她不信报应这种事,这世上该遭报应的都好好的活着,该被保佑的却一个个辛苦挣扎,前世的她也是如此,“妈妈,以后咱们可要当心了,你和常妈妈盯着点咱们西院的人,这次我和爹出去,怕是有人提前报了信儿。”不然也不会有“劫匪”等在路上要他们的命了。
“还有,你去看看那个赶车的保根回来了没,他是叶家的奴才,应该不敢跑了,若是回来了,就让人把他也看起来,和连枝母女关在一起。”
李琎的人过去后,保成和保住都回来了,只是没有看到保根,叶睐娘回忆着当时保根的表现,越想越蹊跷,她吩咐桃子不要说是谁家的车,保根就在车上坐着,不可能听不见,可是他却抢先告诉劫匪是叶家的马车,还有自己吩咐保根往前冲时,他身体的反应明明就是想跑下马车,这人一定有古怪。
李妈妈半塌的皮中闪过一丝欣慰,自己老了,又不认什么字,见识也少,如今小姐已经有了心眼,她也算是放下心来,“老奴这就去办。”
“睐娘来了,”张氏看到叶睐娘进来,心疼的将她拉在身边,叶向荃昨天醒了过来,她做为寡嫂不便去看,只命叶志恒和叶书夏过去请安,“你爹的病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伯母,”叶睐娘倚在张氏身边,“我好累,我爹…”叶睐娘说不下去,这两天她见了叶向荃的大夫,又细问了叶向荃平时的症状和平日的饮食,中药她不懂,但从症状和叶向荃的情况看,父亲的病应该是后世的肝硬化,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她详细分析了叶向荃的病因,他没有营养障碍代谢障碍循环障碍方面的疾病,最有可能的就是父亲所说的当年曾经被人下药勉强活下的事,应该是肝细胞发生中毒损害,引起肝硬化,现在到了晚期,就算搁到医学昌明的现代也只能熬时候了。
就算知道了病因,叶睐娘对叶向荃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只得按自己的记忆细心的调理叶向荃的饮食,每日看着叶向荃吃药,希望能够延长父亲的生命。
张氏了然的抚了抚叶睐娘的肩膀,叶向荃曾将自己的情况隐晦的跟她提起过,现在又听儿子女儿回来的描述,心里大概也有了些数,“睐娘,你虽然年纪不大,但并不是等闲的小女儿,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心里要有个数,改天你爹身体好些,我去见见他,不能让你没个依靠。”
叶睐娘点点头,这不是她生活的时代,自己是第一继承人,只要她头脑明白,没有人可以来打她的主意,现在自己就是抱了金疙瘩的三岁小儿,人人都在觊觎,一个万一,连命都可能丢掉的。
五十九、来 访
五十九、
“二伯母,睐娘和爹爹那天是得李公子想救才得以逃命,”叶睐娘说明来意,“所以我想请三哥帮我向李公子致谢。”她找李琎一来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家,不去道谢太缺礼数,二来那几个匪徒还在他手里呢,长房这几天上窜下跳的,恐怕也是为了这几个人,叶睐娘得把他们掌握在自己手里。
“李公子?”张氏也只是听说被人救了,至于是谁还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张氏思索着她认识的姓李的人家。
“是咱们在开封时见过的襄国公家的李琎公子,”叶睐娘解释道,“他来洛阳碰巧遇上了我们。”
襄国公李家?张氏颔首,那就真应该去走动走动了,“好吧,你知道不知道他的落脚之处?我让恒哥儿带了管事去走一趟,张家和汤家也是老亲了,按理要请他到府里来坐坐的。”
叶家人很是隆重的招待了李琎,叶老太太根本没闹清楚辅国将军是个什么样的官,但当年李岩红娘子跟着闯王打江山的故事她自小就听过的,知道是他家的后人,只叫着要开了正门,若不是张氏拦着,都要以府里张灯结彩了。
叶向荣应付着母亲喋喋不休的嘱咐,心里却像油煎似的,他听叶睐娘说抓到了劫匪,连夜让人去洛阳县打听,却说并无人来报官,让儿子去联络那匪首,却被大骂一通,说自己消息不准叶家三房明明带了帮手却不告诉他们,害得他们折损了几个弟兄,叶向荣又被对方以将事情捅开相要挟,虽然事情没成,银子必得全付,而且那两被抓的若是回不来,还要另给安家银子,一通交道打下来,叶向荣算是知道这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这两日下来,叶向荣也没有打听到那两个劫匪被抓到了哪里,赶车的保根是他好不容易买通的,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叶睐娘那儿也不敢明着去问,只觉得头发都白了不少,今天李琎递贴子来拜访,他才算是明白原来那两个人还在他的手里,不由汗流浃背,思索着这事情怎么才能按下来。
金安堂上的女人们却不知叶向荣的心思,赵氏和小赵氏愣愣地看着李琎。今日李琎一身浅蓝色绣银丝竹纹的交领长衣,腰束一条暗银缀玉腰带,腰带上垂了只玉珮,乌黑的头发用玉冠束了,整个人秀逸非凡,尤其是那双眼,浅浅扫来,饶是小赵氏一把年纪一颗心也突突直跳,更别说这金安堂里服侍的丫头,一个个都是满面娇羞,眼珠子恨不得长到李琎身上。
赵氏不由暗叹这贵人家的孩子真真是她们这待庶民不能比的,自己的宝贝孙子在人家面前连根草都算不上,而小赵氏则自己将女儿嫁的太早,若是早知有这样的机遇,她没准还能当着贵公子的丈母娘呢,“二弟妹,怎么不见书夏?家里来了客人,快让夏妞儿出来见见?”
小赵氏迅速做了决断,这样的人物既然到了叶家,就不能让他跑了,“看这孩子,啧啧,真是,原想着我家远哥儿达哥儿就是好的了,咯咯,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
真是无知者无畏,张氏听得小赵氏说的不堪,尴尬的朝李琎笑了笑,“内宅妇人没见过世面,公子莫要见怪,不知道李夫人一向可好?”
李琎也在诧异叶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他原以为能教出叶睐娘这样的女儿,叶家就算是小门小户,应该也是有些见识的,“伯母身体还好,时不时和张家夫人聚上一聚。”
听到嫂子的消息,张氏一喜,“我哥嫂身体可好?檀哥儿怎么样了?楠哥儿可有消息?”
“这个…”李琎让她问了汗起,下意识的望着门外,叶睐娘这丫头怎么还不来?他中了进士后襄国公确实是常常叫他到府里说话,但李夫人在内宅,他已经成人,见的自然就少了。
“看我,听到哥哥的消息就失礼了,”张氏自失的一笑,“公子莫要见怪。”
“咳,李公子,”叶向荣整理个思绪,拱手道,“听我那侄女说你救了三弟他们?叶某在此谢过。”
李琎冷冷的看着叶向荣,那两个劫匪没打两下就招了,待听过他们的口供,李琎才明白叶睐娘为什么嘱咐他不要报官,他生长的大家族里,家中子弟为了利益勾心斗角,谄害暗算的事也看了不少,但看到叶向荣那痴肥的嘴脸还是一阵恶心,“叶先生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听说您还抓了两个人?”叶向荣被李琎逼人的冷硬气势压的有些弯腰,心里暗暗发虚,“不知李公子准备怎么处置?不才印都依洗螅谷幻挥姓展撕萌埽媸切呃⒛训保骨肜罟咏饬礁鲈羧私桓徊糯χ茫叶ㄒ兴侵酪都业娜伺霾坏茫 �
赵氏老了但不糊涂,看到儿子忽然这么积极心中一凛,再看大孙子也是一脸的焦急,“原来是李公子救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媳妇,快扶我起来给公子道谢,”赵氏做张做致的要起身给李琎行礼,“那两个贼人您可一定要交给叶家,看老婆子怎么收拾他们,敢在叶家头上动土,不怕李公子笑话,叶家虽然入不了你们贵人的眼,但在洛阳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
张氏已经在叶睐娘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现在看这对母子的作派,再也没有怀疑,为了家财竟然连兄弟都要置之死地,张氏心中打鼓,如果三房的产业到了他们手里,这些人就会放过二房?“母亲您快坐下,李公子虽是贵人,但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再者说了,三叔还好好儿的呢,这事就让三叔看着办吧。”
“是啊,叶老太太,以行在开封时与叶三先生有一面之缘,现在不知道他身体恢复如何?还请叶老板带以行过去看看,”李琎不想去叶家长房纠缠,如果不是路上救了叶睐娘,他到洛阳是想不到来拜望张氏的。
“我那可怜的三哥自遇劫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叶向荣怎么能放李琎去见叶向荃?佯做试泪道,“以行你也不是外人,老叔跟你说句实话,他现在也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吧,向荃实在是经不起事了。”
“就是,就是,他,”小赵氏现在才回过味儿来,想随着叶向荣与李琎拉关系,但还是被他身上傲人的气势逼的将那句“他大侄子”给咽了回去,“您还是不要过去了,没得沾了晦气,再坐一会儿让远哥儿陪你聊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个饭,我们家书夏想来您也是见过,最是聪明不过,让她陪您逛逛我们叶家的花园子。”
“大嫂,”张氏一声厉喝打断了小赵氏的话,刚才她说什么叫书夏出来张氏已经很是不悦,李琎过来拜访已经很给叶家和张家面子了,而叶书夏明年就要及笄,接着就会说亲,怎么可以再见外男,但有外人在,张氏心里不满也只能当做没有听到,现在被小赵氏如此轻佻的说出来,若是李琎多心,自己和张家还有兄嫂的脸面往哪儿搁?“李公子这次来就是看望她三叔的,而且劫匪的事情也没有了结,西院是苦主,就算她三叔身子弱,还有睐娘呢,至于书夏,我们叶家的姑娘,自然是养在深闺,她与李公子并未谋面,何必要见?”
“恒哥儿,你带李公子到西院去吧,李公子是忙人,咱们耽误不得,”张氏也不理赵氏和叶向荣的脸色,现在她明白了如果一味忍让,估计三房的遭遇就是二房的明天,这次李琎进京,她一定会让他帮着给兄嫂带消息,若是能离了这叶家,才是最好的。
“老太太,三小姐来了,”门外红玉打帘请睐娘进来。
“这丫头消息到是灵通,这个姑娘家来个外人凑什么凑?”赵氏心里怨恨张氏不跟她们一条心,嘴里喃喃骂道,自古商人想保生意无虞,最通常的做法就是将女儿送与官家做妾,自己的孙女正当年,又是知府之女,若是能说给眼前这位李公子,指不定叶家就会又有一番新景像。
“母亲说的哪里话?李公子救了睐娘,她过来见个礼道声谢是应该的,咱们怎么能让人说失了礼数?”张氏笑道,“快让睐娘进来,这丫头什么时候都那么守礼。”
“睐娘见过祖母、见过大伯父,大伯母、二伯母和三位哥哥,”叶睐娘听到李琎来府,可是半天不见有人喊她过去,心里着急,她也惦念着李琎抓到的那两个人的后续,因此便自作主张过来了。
“嗯,”赵氏也不能再把叶睐娘赶出去,“睐娘,刚才李公子说抓了那两个抢你们的贼,你爹身体不行了,你年纪也小,这些事就交给你大伯吧。”
“是,睐娘明白,”叶睐娘微微福身,“小女见过李公子,”说着盈盈拜下,“谢公子救了小女一家的性命~”
六十、往 事
六十、
现在是初春天气,叶睐娘还为母亲服着孝,加上还要服侍病中的叶向荃,操持西院的家务,人生生瘦了一大圈儿,再也没有在开封时那俏娇明丽的模样,只是一双眸子依然清澈如水,透着看透世事的了悟,李琎心中莫名一软,自己幼时常常自怜身世,现在看看叶睐娘,真成了“为赋新词强说愁”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叶小姐大礼,我李家与张家是世交,以行与佳木还有志恒小弟都有些交情,那日的事任谁碰上了都不会袖手。”
“那两个贼人小姐看怎么处置?是报官还是…”他根本不理会赵氏的意思,若不是有张氏和睐娘在,就这赵氏,还没有自家三等婆子体面,根本不用他开口。
“报什么官?”叶向荣抢着说道,旋即又觉得自己太过急躁,赔笑道,“李公子您是贵人,不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烦难,我们遇事最好就是私了的,惹是进了官府,有理都成了没理,唉~”
若是进了官府,他和叶志远做下的事就包不住了,自己又家财不菲,到时这家业能不能保住还要另说,“睐妞儿,你还小,不知外面的艰难,就听大伯一回,”现在跟这小丫头说软话,待这难过了,叶老三再一死,立时找个人家把这小娘皮给打发出去。
叶睐娘怎么会看不明白叶向荣是只披了羊皮的狼,“睐娘自然听大伯的,李公子,这事儿就不要再跟官府提了,这也是我爹的意思,反正温知县也知道了,咱们也算抓到了人,您就将人交给大伯处置吧。”
洛阳县令已经知道了?叶向荣眼前一黑,自己多次与这个温县令套交情,可就是热络不起来,还是叶向荃与那温知县不知怎么的扯了上关系,因都是一个“叶”字,自己这边的铺子也没少沾光,现在县令知道了,跟官府知道了有什么区别?“咳,既然你爹这么说了,好吧,我原是想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