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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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他们去了。这才安步当车,转了三五个弯儿,便来到一座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前。这一座“庆阳春”,在先帝在世之时便不声不响儿地开起来了,据说是暗影的产业。监国体制确立之后,便归到吕安名下了。
庆阳春原来位于西阳门以西,白马寺以东,后来移到了永安宫以南,中东门以西的赞善里了。这里紧邻南北两宫之间的中央大街,位置极好,在东贵西富的洛阳城中,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往南便是三公的府邸,左右是洛阳世家大族的豪宅,每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四层巨宅拔地而起,在寸土寸金的洛阳城颇为招摇。酒肆的一层二层是寻常散座,每层都有百余张桌子,三层是一个个间隔开的小间,四层则是达官显贵出入的场所。庆阳春饭菜洁净美味,丰俭由人,在一层只要花上十枚肉好五铢钱便可一饱。若是肯再出几十枚肉好五铢钱,就可以找个风情万种的胡姬陪饮。更令人惊诧的是,只要有钱,可以畅饮各种美酒!
“来了,您老!四楼雅间儿!”庆阳春的伙计,个顶个儿都是聪明伶俐的,一看刘和的举止气度,立刻便判断出了他的身份,定是两千石的高官无疑。自从大司马秉政以来,朝廷厉行节约,讲求艰苦朴素,那些看人下菜碟儿的家伙儿们可以休矣!现在是凭眼力赚钱之时。
刘和也不答话儿,径直登上四楼。这庆阳春他来过多次,一到四楼,拿眼一看,心中便八九不离十了。“原来是刘侍中!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乎?”一个身材绰约,举止颇有大家闺秀气度的女子以手掩唇,满脸惊诧地问道。刘和定睛一看,这位美人儿有数面之缘,正是庆阳春的待客花满衣花姑娘,连忙拱手示意。两人略略寒暄了几句儿,这才说起了正事儿。
“刘侍中可是一个人来的?新任权河南尹黄琬黄大人正在一人独饮,看样子颇有些郁郁之意,您和他应该是相熟的,若是方便的话,倒是可以共饮。一人向隅,举座不欢,若是有相熟的朋友在旁边儿,定然可以一解愁肠,开怀大笑的。只是不知刘大人意下如何呢?”
花满衣不愧是庆阳春的待客班头,对朝中显宦、新贵红人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一开口就搔到了刘和的痒处儿。不但如此,她的言语之中,处处都在为客人着想,听在耳边,看在眼里,刘和不由得频频点头了。方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了。
花满衣是极聪明的,一眼望去,便知道刘和满心欢喜了。于是乎,她福了一福儿,在前面引路了,三转两转儿,便来到了一所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华屋之前。“花姑娘,你方才说,黄子琰是新任权河南尹?原来的河南尹不是王司徒的兄长,户曹篆王隗吗?他升迁了吗?升作何职了?”刘和突然诧异地问道。“哦!刘大人刚到京师,有些事儿怕是怕是还不知道。”
花满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拉开了房门。“黄大人,您看看谁来了?”她柔声说道。“噫!竟然是刘侍中?别来无恙乎?”正在喝闷酒儿的黄琬猛地抬起头来,惊诧地问道,他的双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子琰兄,我今日刚到的京师,方才去寻陈长文,不料却已然赶赴军中了。百无聊赖之际,便想来这庆阳春中散散心,顺便儿打探一下朝中消息,不成想竟然遇到了子琰兄,真是无巧不成书呀!”刘和一边和黄琬揖让见礼,一边儿微笑着答道。
“唉!如今的京中,真是昨日黄花物是人非呀!”黄琬长叹了一声儿,双眼抬头望了望楼外的苍天,满脸寂寥地说道。“这些且不去管他!你我再次相逢,今日不醉不归!花姑娘,还要烦劳你安排美酒佳肴。”黄琬伸手指一指面前案几上的美酒菜肴,颇有感慨地说道。
“诺!”花满衣微笑着应了一声儿,转身便出去了,腰下的裙幅却只是微微颤动。
庆阳春的盛名,果真不是盖的,片刻之间,便重整杯盘,美酒佳肴,罗列满案了。花满衣坐在旁边儿相陪,亲手为二人斟酒,再加上屋中的暖炕,立刻便满室皆春了。“子琰兄,你现在是权河南尹,原任的河南尹王隗王大人,可是升迁了?升做何职呀?莫非是三公?”
饮了几盏酒之后,刘和又提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怀的问题。“噫!你竟然还不知道?”黄琬放下手中的酒盏,抬起双眼,定定地望着刘和。“这就是我在此处,用烈酒浇我心中块垒的原因!几日之前,就在南阳郡的郡治宛城,李傕、郭汜、樊稠举兵作乱,王司徒一门四口,阖家罹难!噩耗传来,老家主王述激愤之下,也驾鹤西去了。便是王使君也命不久矣了。”
“竟有此事?”刘和只觉得眼前一黑,满眼全是灿烂的金星,噗通一声,竟然晕过去了。
第992章:即便是做天子,也是该当的!()
“这么说?太原王家怕是要衰落了?”刘和背靠在一堆儿枕褥之上,口中幽幽地问道。方才的他,不过是急火攻心,庆阳春聘请的神医一针下去,便平安无事了。花满衣坐在他的背后,用两支柔弱无骨的小手儿,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双肩。刘和这才觉得一路征尘尽洗了。
“情况儿你都知道了,大致就是那些事儿。这太原王家嘛,衰落倒是谈不上,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接连没了三个顶梁柱儿,已然伤筋动骨了,怕是得沉寂个五六年喽!”黄琬长叹一声儿,大有深意地看了花满衣一眼,这才箸下如雨,对着面前的一鼎羔羊炖下手了。“两位大人请慢坐,妾身去看一看其他客人。”花满衣收了手,躬身福了一福,起身去了。
“王家的第三代中,王凌如今是常山国相,王翰是九卿之一的太仆,王晋在外做太守。按照才干秉性儿来说,王翰、王晋是数一数二的。王凌嘛,嫩了一些,不够成熟,兼之颇有些大少爷脾气,在王家旁支儿之中,怕是难以服众的。以子琰兄之见,谁会是下一任家主呢?”
直到花满衣的身影儿消失在门外,屋门轻轻关上了,刘和这才端起酒盏饮了一口说道。
在洛阳朝廷之中,拥汉派的领袖便是司徒王允,如今王司徒骤然崩逝,阖家罹难,太原王家对拥汉的态度,便值得一探究竟了。刘和的先父刘虞便是赤胆忠心的拥汉派,只可惜被公孙瓒攻杀了。刘和的心中,一直是一个铁杆儿的拥汉派,能成先父之志,也是他的梦想所在。如今关东群雄西向讨吕大败亏输,天下已然粗定,天子回銮一事,便成了重中之重了。
“唉!下一任家主,怕是王凌喽!无它,王凌作为嫡子,在王家第三代之中,一直是被视为领袖的。便是王凌本人,也一直是以太原王家的继承人自居的。虽然从才情能力上说,王翰和王晋更胜一筹,胜过王凌多矣。可是,他们毕竟是旁支儿,是绝对不能做家主的!”
黄琬又饮了一盏酒,长叹了一声儿说道。刘和想表达的意思,他大致都能猜得出来。刘和是天子坐困长安之时,最信赖的朋友。而他黄琬,则是王司徒麾下,拥汉派的骨干之一。王家连丧三大顶梁柱,自顾尚且不暇,如何有余力关注朝局?这拥汉一事儿,在日后三五年之内,怕是得不到太原王家的助力喽。若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王凌做了家主,便大事去矣!
“这样吧,明日我俩去河南尹官邸,去探望一下王曹篆吧。”刘和长叹一声儿说道。“唉!也只能如此喽!尽人事而知天命吧。”黄琬也长叹了一声儿说道。说是探望王隗,其实不过是向听一听太原王家对后事的态度,譬如谁来做家主,是否还会继续拥护天子,中兴汉室。
此天子并非彼天子,乃是平舆天子无疑。就在三言两语之间,两个人便达成了默契。
“子琰兄,如今天下大势粗定,大司马已然成为天下第一诸侯。平舆那边儿,想必也该认清时势了,所求大概不会过于奢侈。若是天子只想做一个太平天子,这回銮一事,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若是天子还想着中兴汉室,还于旧都,这回銮之事,大概就会有麻烦了。”
刘和饮了一杯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终于开门见山,说出了今日相会的主题。“照现在的局势看,即便是平舆那边儿想做太平天子,也要看大司马答不答应。即便是大司马答应,还要看并州诸将、大司马的潜邸旧人,身边儿的从龙之臣答不答应。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还有,早在关东群雄西向叩关之时,天子的那一篇讨吕诏书,可是给大司马惹了大麻烦的!并州诸将之中,在就有人大声疾呼了,要那劳什子天子作甚?如何大司马不能做?”
黄琬自幼便以聪慧善辩著称,是有名儿的神童。及长之后,博览群书,久经宦海,更是练就了一双慧眼。他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至理名言,真真说中了问题的症结儿。若是在关东群雄讨吕之前,天子回銮一事,洛阳朝廷和大司马必定是欢呼雀跃,像迎接真正的天子一般,,迎接平舆天子的。可是,关东群雄大败亏输之后,还是有着极深的成见之下,再提起回銮一事儿,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和着你平舆天子是墙头草呀?哪边儿风大你靠哪边儿呀?
“子琰兄,你说得对,在并州诸将的眼中,天子,不过是一个牌位儿罢了,如何大司马不能做?他们出身草莽,不知道本朝泽被天下四百年,培养出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世家大族。再者说来,你我身为世家,累世深受国恩,总不能因为此事极难措置,就远远躲开不管吧。”
黄琬的话语之中,隐隐有郁郁不平之气,还有些“望天地之悠悠,独创然而泪下”的寂寥之气。刘和素性忠直,一听这些话儿,心中很不舒服,可是想一想身负中兴汉室的重任,便不得不按捺住性子,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了。于他而言,世家大族便是中兴汉室的基石。
“哼!就别说那些世家大族了!一个个儿只想保全宗族,长享富贵,看到谁占了上风儿,就会一股脑儿扑过去抱住粗腿。再看看那袁本初、曹孟德、袁公路等人,哪一个不是心怀异志?哪一个不想逐鹿中原,奄有天下?只不过是实力不如人,拳头不够硬,只要眼馋罢了!”
一提起世家大族,黄琬便没来由的一肚子气,在州郡太守的任上,他可没少受世家大族的气儿。自从跟随朱儁返回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以来,沿途的所见所闻,再加上担任地方官之时所遇到的重重阻碍,使得他的眼界大开,已非吴下阿蒙,颇知大司马新政的精妙之处了。
“此言大善也!天下大势如此,夫复何求?此次幽州之行,沿途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已经使我深知,大司马的新政,实在是本朝小民百姓之福也!可是天子东狩平舆,朝不保夕,有时竟然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你我累世深受国恩,促成天子回銮,做个太平天子可好?”
虽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凭着一颗中兴汉室的忠心,刘和不得不磨破嘴皮子和黄琬掰扯。“若是皇帝决意做个太平天子,这回銮一事儿,还是有五六分把握的。只是,世易时移,已然错过了回銮的最佳时机。现在从头捡起来,麻烦就太多喽!你我慢慢儿努力吧。”
黄琬重重地点点头儿,以示赞同。可是,在他的心中还有着极深的疑虑。皇帝的性子,他是非常清楚的,是典型的少年心性,还没有完全定格儿。即便是现在迫于时势,做个太平天子就满意了,可是,一旦有了机会,他会不会隐忍不发呢?到时候儿,可别生生害了大家。
“来!你我共饮一杯,为天子寿!”眼见得在推动天子回銮一事上再次达成了一致,刘和不由得有些有些热血沸腾了,他双手举起酒杯朗声说道。“为天子寿!”黄琬也整肃衣冠,双手举起手中的酒杯,以大袖遮面,满饮了这一杯凛冽的赵酒。无它,为天子寿总是对的。
“子琰兄,这大汉的未来,究竟会如何呢?”一连几杯凛冽的赵酒下肚,刘和不由得有些微醺了,他斜倚在一堆枕褥之上,醉眼迷离地望着黄琬说道。“这天下,自然还是天下,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明日之宇内,究竟是姓刘,还是姓吕,亦或是姓袁、姓曹,那可就说不定喽!你我虽是汉臣,要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为中兴汉室奔波一生。然,孟子曰:民为贵,君为轻,而社稷次之。比起一家一姓的际遇,天下亿万百姓的生活,才是最要紧的!”
说到这里,黄琬忽然变得激昂起来了。他以掌击案,声若惊雷,朗声说道。“从平舆回到洛阳之后的这段时日,我眼里看到的,耳边听到的,都是对大司马的称赞之声!让司并幽凉四州的数百万百姓吃饱穿暖,过上安定温饱生活的,是大司马!剿灭群盗,兴修水利,劝农桑麻的,是大司马!深入不毛,平定鲜卑、东羌、西羌、乌恒、匈奴的,还是大司马!”
说到这里,黄琬猛地一拍案几,大声吼道:“这样的人,即便是做天子,也是该当的!”
一时之间,偌大的屋子之中两个人都愣住了。黄琬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自己的嘴巴,可是他的嘴巴张得极大,看上去惊骇之极。刘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右手食指直直地指着黄琬,嘴里嗬嗬连声,却什么话儿也说不出来,好似突然哑了一般。
就在这极度的静逸之中,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开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时代。
黄琬口中的那个应该做天子的人,究竟做没做天子呢?
在一片劝进声中,他又会如何措置呢?
他的妻子、儿女、麾下诸将又会经历什么呢?
第七卷终
2018年11月15日
第993章:如今南阳无主,将军岂有意乎?()
大汉初平三年,十一月一日,申时,荆州,南阳郡的郡治,宛城。荆州军攻城甚急。
说文解字有云:“宛,屈草自履也,从宀、夗声。”,其义为“四方高中央下”。屈草是一种草,也是一种草药,茎直立,带紫红色,有纵棱,多分枝,被短柔毛。做草药时,唤作掌叶蓼,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