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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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铭记一生!
这七八年来,夏育真的做到了多读书、少喝酒,他原本就是极聪明的,是军政俱佳的全方面人才。读书读得多了,渐渐地很多原来想不通的事儿也都想明白了,正因为如此,他看明白了时下的局势,也看明白了大司马吕布的路数。
正在这时,门帘一掀,一个面色黑红的大汉走了进来,正是典农中郎将彭脱。彭脱的三十万青州兵遍布鲜卑草原,从东到西绵延数千里。他只得坐镇中部草原,不时地巡行东西两部,实在是忙碌极了。
这七八年来,两个人见了数次,早就是知根知底儿的老朋友了。当下也不用客气,彭脱自己坐下来找茶壶茶碗,倒上满满一盏凉茶一饮而尽。“你好歹有一座大城可以遮风挡雨,我却得四处奔波,人比人,气死人呀。”彭脱伸直了双腿,躺在榻上,他可不习惯盘腿而坐,一坐浑身都难受。
“去去去!把你的一双臭脚挪开!”夏育笑骂道。“臭吗?我昨晚刚洗了澡的。”彭脱当真了,低下头去用鼻子仔细闻了闻。“你个老兵痞,竟然敢血口喷人!青州兵可是有条例的,夏日三日一沐,冬日七日一沐,你还别说,澡洗多了,病可真就少了!”
夏育点点头:“是呀,不但是洗澡,并州的一切都在改变,简直一日千里!就说我这东受降城,方圆百里的大城,用了水泥,竟然半年就修得有模有样,木材都省了九成!还有工曹篆那边送过来的粮食蔬菜种子,只要按照条例种植,亩产竟然翻了三番!”
彭脱坐起来,这次是正襟危坐了。“要说种地,你不如我。鲜卑的土地肥沃,连区种法都不用,轮作法就行,亩产竟然超过了六百石!是在颍川时的两倍,弟兄们做梦都不相信,现在都高兴地合不拢嘴儿!”(这里的石是小石,六百石合582斤。)
夏育有些争强好胜了。“六百石算什么?我这边有个老农,亩产年年在八百石以上,我曾问过他有何秘籍,他笑了笑,说个十六字决:不竭地力,高低耕作,细浇漫拢,时时留意。后来我命令手下办了个学习班儿,给他千石的俸禄,手把手地教学,今年的亩产还要高些。”
“我说老兵痞,大司马据有并州、鲜卑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兵精粮足,数月之间可以聚百万雄兵,他会老老实实地做并州王吗?朝廷会继续让他做并州王吗?”彭脱看着夏育,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毕竟他是降将,有些话出口之前装饰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夏育的双眼立刻就睁大了,放出了一股虎虎生气,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彭脱许久,这才开口了。“老家伙,你这是在给我挖坑儿!你担心大司马一旦去位,你这两百五十万黄巾就成了后娘养的!不过,我也给你交一句实底儿!你都想到了,朝廷能想不到吗?朝廷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你的青州兵都有想法了,我的部下能没有想法吗?有些事儿,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了。”
“最近我听到一句话,十二年前,大司马送张奂老爷子离开九原城的时候,张老爷子曾经说了一句话。大汉不死,你便是霍骠姚!你把我这句话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大汉不死,你便是霍骠姚,可是,若是大汉死了呢?
“哦!”彭脱终于明白了。大司马吕布的行事,从来都是天马行空,神鬼莫测,总是用最少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北征鲜卑如此,东征乌恒如此,南下剿灭黄巾也是如此!西征西凉叛军估计也是如此!谋定而后动,时机一到,以雷霆之势迅速锁定胜局。
看着有些疑惑的彭脱,夏育缓缓开口了。“最近几年,我颇读了一些书,很多事儿才想明白。你是黄巾降将,我是半路投奔而来,比不得高顺、侯成、成廉那些老人儿,便是魏越也是张老爷子的老部下,是踏着五彩祥云来的。”
“论亲疏,论功劳,论能力我们俩和人家都没得比!可是,唯有一颗忠诚之心可昭日月!老哥儿,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夏育两眼定在彭脱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明白了!明白了!老弟一言,点醒梦中人呀!”
彭脱大汗淋漓了,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显然,他刚才吓得不轻。“好了,老哥儿,明白了就好!我观大司马,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老老实实,任劳任怨,一个列侯是跑不了的。你看,去年年末,我不是还得了一个亭侯吗?”
“若不是大司马,这两百五十万黄巾早就让朝廷砍头了!还哪有什么军屯,民屯?如今日子过得好了,百姓们感念大司马的恩德,都在四处建造他老人家的生词,逢年过节都要去烧香磕头呢。”夏育一听就明白了,你老哥儿真聪明,这个弯儿转得真快!
“老哥儿,现在我们来聊聊正事儿,有三万青州军是不是在渔阳郡边境以北屯田?”彭脱想了想:“是有这么一支队伍,主官叫做刘雄,人称刘伯,有三万战士,十万眷属。”夏育随手取出一副地图,随手点在右北平上。
“数月以前,张温征发幽州乌恒三千轻骑征讨西凉叛军,前中山国相、渔阳人张纯请求统领这些乌桓骑兵,张温没答应,让涿县县令,辽西人公孙瓒统领。这样一来,梁子就从此结下了,张纯怀恨在心,阴谋作乱,可是没有实迹,我无法出兵清剿。”
“两个月前,乌桓骑兵因为粮饷拖欠不发,多数人叛逃,返回乌桓部落。按照军法,这些人应该作为逃兵处置,因此,人人心存不安。张纯便利用此事,与同郡人、前泰山郡太守张举和乌桓部落首领丘力居等联盟,意图谋反。”
“刺奸将军马忠、司闻曹都探知了此事,我也早已行文幽州,提醒他们未雨绸缪。可是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终等人置之不理,看来要酿成大乱了。”说到这里,夏育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正月十五,我就率领三万步骑秘密南下,预备应变了。你老哥儿正好来到此处,不如和我一起南下,在此之前,先传令让你的青州兵早作准备。一旦张纯叛乱,我们也好聚而歼之!”
“此言大善!”彭脱一拍案几:“我这就传令!”
“韩遂终于下决心了?”吕布霍然而起了,他走到那一座凉州沙盘前,仔细观看着。侯成伸手拿起一支木杖,指点着冀县和上卦之间。“冀县,马腾已经停止了进攻,最后一战,傅南容差点儿没有挺住。最后还是小将张辽,率领八百突骑,扛住了西凉叛军的进攻。”
“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韩遂担心冀县一旦落入西凉叛军之手,上卦的汉军就会尽焚辎重,乘船逃跑。所以下了决心,率领八部二十万骑兵倾巢而来!先锋是梁兴、候选,他们俩个负责攻陷上卦。张横、马玩、杨秋向南警戒,韩遂率领本部人马,连同阎行、成公英,预备将大营设在上卦城南十里处。”
韩遂竟然以为汉军会尽焚辎重逃跑?这个消息委实令诸将大笑,可是无论如何,韩遂这支千年老狐狸终于上钩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儿!吕布在中军大帐中踱了几步,转过身来问道:“侯成,韩遂的二十万轻骑预计何时到达?”“预计在两个时辰后!”
啪!吕布一拍案几:“传令!今晚酉时,大军向上卦秘密运动!并州水军秘密返回,在明日辰正十分抵达战场,与韩遂的二十万西凉叛军展开决战!”
第291章:东窗事发()
正月初七,未时,洛阳城,未央宫。
大将军何进迈着大步急速走来,后面的小黄门气喘吁吁,早就跟不上了,可是又不敢说出来,只得跑几步歇几步,喘着粗气勉强跟随。过了前殿,转过几道弯儿,眼看就是椒房殿了,何进才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小黄门,早就累瘫在地上了。
看见何进到来,门外的小黄门连忙大声通报:“启禀陛下,大将军何进到!”“宣!”椒房殿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回话。自从去年年末,皇帝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于是就搬到了椒房殿。之所以叫做椒房殿,是因为宫殿的墙壁上使用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进行粉刷,墙壁的颜色呈粉色,具有芳香的味道,还可以防蛀虫。
相传窦漪房窦皇后在世时,常常在椒房殿里休息,也是因为墙壁上的花椒粉末对人有好处,所以窦皇后在世时间也很长,身体健康不说,还为自己的丈夫汉文帝,为自己的儿子汉景帝做了不少事。
就因为存着这样的一丝希望,有祈福的意思在内,皇帝才搬到了椒房殿。他希望自己借上一丝半丝的福气儿,使得日渐羸弱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再坐上几十年江山,把汉家的天下拾掇得像样一些,也好传给子孙。
何进进殿,大步走上几步,撩衣跪倒行了大礼。“臣大将军何进,叩见陛下!”皇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起来吧,你我份属至亲,就不必闹那些虚礼了!”何进这才起身,太看看了一眼皇帝,几日不见,皇帝似乎苍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深入鬓角了。
不但如此,皇帝的脸上充满了倦意,肤色苍白地可怕,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就像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和两鬓都有些斑驳了。“陛下!”何进的眼眶立刻就湿润了,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滴滴答答都落在了胸前。
“遂高,何至于此?何至于此?”皇帝动容了。“莫哭!莫哭!我还没有死嘛!”这句话是很重的话,何进只得用袖子擦擦眼泪,重新坐下。“看到陛下清减如此,臣五内俱焚,以至于君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落寞地望着殿顶。“不光是你看着害怕,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害怕!这不,我让他们把大大小小的镜子都搬走了!太医们开了一大堆儿药方,唠唠叨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能喝酒,不能吃太多,不能整日里研究辞赋??????”
说到这里,皇帝啪地一拍案几:“他奶奶的!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知道吗?他们竟然不允许我亲自数钱!哎呀呀!最后一点儿乐趣儿都被剥夺了,我现在是心如死灰呀!早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何进心中暗自摇头,腹诽不已,可是话到嘴边,却换了一番言辞。“陛下春秋鼎盛,不过偶感不适而已,若是善加调摄,圣体必定强健如前!到那时想干什么不行?臣以为,陛下忍一时,日后定能收获百倍千倍!以今日之小忍,换明日之快活,可乎?”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遂高,你这话我爱听!以今日之小忍,换明日之快活,可乎?好句!好句!当浮一大白!拿酒来!”服侍的小黄门连忙奉上盛满西域葡萄酒的水晶杯,皇帝举杯一饮而尽:“再来!”这一杯就拿在手中细细品尝了。
“遂高,说说大事儿吧!”皇帝终于平静下来了。何进上前几步,铺开一副地图。“目前,最大的外患就是羌乱。凉州刺史耿鄙征调六郡郡兵四万人,前去剿灭王国叛军。不想走到狄道附近,凉州治中程球激出兵变,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凉州别驾成宜一齐造反,耿鄙、程球被杀,偏将军马腾在胁迫之下被迫造反。”
“耿鄙。程球该死!”皇帝大吃一惊,把酒杯放在一边,在地图上仔细地寻找着,终于,他的脚踩在了一个地方上:狄道。“看来韩遂、马腾、王国要合流了!这下冀县就危险了,傅南容手下只有七千郡兵,如何守得住冀县?”
何进站起来,手中的木杖点在狄道上。“陛下所言极是!韩遂、马腾、王国已经合流,还结为异姓兄弟,王国居长,韩遂第二,马腾最小。西凉叛军三十万,号称百万,正在猛攻冀县!昨天刚收到的战报,冀县危在旦夕!”
“傅南容要是战死了,一日一夜之间,西凉叛军就会到达长安城下,三辅这下完了!”皇帝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愤怒的踱来踱去。“董卓呢?董卓在哪里?让他顶上去!还有,得派个军界耆宿去镇守长安!”
何进苦笑了,他不是没想过派个宿将,可是凉州三明只剩下老张奂了,八十五岁,早已垂垂老矣!即便他肯出山,他的关门弟子大司马吕布能让他出山吗?放着清福不享,去长安打生打死,傻子才愿意去!剩下的就是皇甫义真和朱公伟了,朱儁母丧在家守制,皇甫嵩又得罪了张让,十常侍炙手可热,现在不好和他们决裂。
“陛下,董卓是跋扈惯了的,如今西羌只有他一支孤军,还不能对他下重手。只好温言抚慰,哄着他顶上去!”何进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了。“只有如此了!”皇帝长叹一声,他是严重缺乏决断力,可是这不等于他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儿。
“臣还有一事启奏陛下,请陛下恕臣专擅之罪!”何进忽然撩衣跪倒,伏地行起了大礼。这下皇帝有些疑惑了,何遂高玩得是哪门子花样?难道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不成?“遂高,起来说话,你可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一听这话,何进越发不敢起身了。“陛下,二十日前,臣手书给大司马吕布,说明了朝廷的苦衷和傅燮坚守汉阳郡的不易,恳请他出兵救救傅南容。没想到大司马回信,即日起兵,于数日前到了上卦!”
“这是好事儿呀!什么专擅之罪?又不花朝廷的钱粮,又不用朕出中藏钱,省了钱办了大事儿,遂高,高人也!”皇帝大喜了,那一张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了潮红。“快指给朕看看,上卦在哪儿?”
何进手中的木杖适时地点在上卦上。“上卦,在冀县以西一百二十里!”皇帝仔细地看了半日,才抬起头来。“这么说傅燮死不了了?韩遂等人要倒霉了?”何进抬眼看了一眼皇帝。“陛下所言极是,大司马吕布应该有办法让韩遂。马腾吃个大亏!”
“好!很好!非常好!”皇帝大笑了,心情愉快多了。“以后有用得着大司马的时候儿,你何遂高就修书一封好了!”何进尴尬地笑笑,皇帝尚未驾崩,他大将军何进还没有独掌朝政。此时此刻,大将军勾连外臣,尤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在本朝是不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