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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清史通俗演义-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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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臭味相投的朋友,穆彰阿要害林则徐,琦善自然竭力帮忙。况且这班奸臣,屈害忠良,是第一能手,欲要他去抵御外人,他却很是怕死,一些儿没能耐。

    相传义律到津,直至总督衙门求见。琦善闻英领事来署,当即迎入。义律取出英议会致中国宰相书,交与琦善。琦善本由大学士出督直隶,展开细瞧,半字不识,随令通事译读。首数句无非说东粤烧烟,起自林、邓两人。春间索偿,被他诟逐,所以越境入浙,由浙到津,琦善听了,尚不在意。后来通事又译出要约六条,随译随报。看官!你道他要求的是什么款子?小子一一开录如下:

    第一条赔偿货价。

    第二条开放广州、福建、厦门、定海、上海为商埠。

    第三条两国交际,用平等礼。

    第四条索赔兵费。

    第五条不得以英船夹带鸦片累及居留英商。

    第六条尽裁洋商(经手华商)浮费。

    琦善听毕,沉吟了好一会,方向义律道:“汝国既有意修和,那时总可商议。明日请贵兵官来署宴叙便了。”义律别去。次日,琦善令厨役备好筵宴,专待客到。约至已牌时候,英国水师将弁二十余人,统是直挺挺雄赳赳的走入署中。琦善接入,见他威武非凡,不由得心头乱跳。(见了二十多人,便已畏惧,若多至十倍百倍,定然向他下拜了。)英兵官虽不能直接与他谈论,然已瞧透他畏怯情状,便箕踞上坐。命随来的通事传说:本国已发大兵若干万,炮船若干艘,即日可到中国。若中国不允要求,请毋后悔!这番言语,吓得琦善面色如土,忙央通事说情,愿为转奏。英将弁眉飞色舞,乐得大嚼一回,吃他个饱。

    席散后,琦善便据事奏陈。当由穆彰阿一力推荐,道光帝便命琦善赴粤查办。琦善闻命,即与英领事义律,约定赴粤议款。义律等徐返舟山,琦善入京听训,造膝密陈,廷臣多未及闻知。迨琦善出京,部中接山东巡抚托浑布奏报,略称:“义律等自津回南,路过山东,接见时很是恭顺。(大约为自己写照。)今因琦中堂赴粤招抚,彼亦返粤听命”云云。嗣又接到伊里布奏本,据说:“与英人订休战约,愿还我定海”等语。部臣方识琦善、伊里布,统是一班和事佬。有几个见识稍高,已料到后来危局,然内有穆彰阿,外有琦善、伊里布,内外朋比,说亦无益,还是得过且过,做个仗马寒蝉。(这也难免误国之罪。)

    这且慢表,且说林则徐方加意海防,严缉私贩,每月获到贩烟人犯,总有数起,则徐一一奏闻。起初接到廷寄,多是奖勉的话头。一日,传到京抄,上载大学士琦善奉旨赴粤查办,则徐不禁慨叹。正扼腕间,又接批发奏折的朱谕道:

    外而断绝通商,并未断绝;内而查拿犯法,亦不能净荆无非空言搪塞,不但终无实济,反生出许多波澜,思之曷胜愤懑!看汝又以何词对朕也。特谕。

    则徐览毕无语。幕友在旁瞧看,不禁气愤,随道:“大帅这般尽力,反得这般批谕,令人不解。”则徐叹道:“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古今来多出一辙。林某自恨不能去邪,所以遭此疑谤。现既奉谕申斥,不得不自去请罪。”随即磨墨濡毫,草拟请罪折子,并加附片,愿戴罪赴浙,投营效力。当下交给幕友誊清,即日拜发。甫发奏折,又来严旨一道:

    前因鸦片烟流毒海内,特派林则徐驰往广东海口,会同邓廷桢查办。原期肃清内地,断绝来源,随地随时,妥为办理。乃自查办以来,内而奸民犯法,不能净尽;外而私贩来源,并未断绝。本年福建、浙江、江苏、山东、直隶、盛京等省,纷纷征调,糜饷劳师。此皆林则徐办理不善之所致。林则徐、邓廷桢,着交部分别严加议处。两广总督,着琦善署理。未到任以前,着怡良暂行署理。钦此。

    越数日,大学士署理两广总督琦善到任,此时粤督印信,已由林则徐交与怡良,怡良复交与琦善。琦善接印在手,别样事不暇施行,先查刺林则徐罪状。怎奈遍阅文书,无暇可摘。随召水师提督关天培,总兵李廷钰等入见,责他首先开衅,此后须要格外谨慎,方可免咎。关、李等气愤填胸,只因总督系顶头上司,不好出言辩驳,勉强答应而退。琦善摆着钦差架子,也不出送。

    忽巡捕传进英领事义律来文,琦善忙即展阅。阅罢,急下令将沿海兵防,尽行撤退;并旧募之水勇渔艇,一律解散。还是怡良闻着此信,赶到督署探问。琦善把义律来书,交与怡良瞧阅,口中却说道:“兄弟并不是趋奉洋人,只圣上已经主抚,不得不从圆一点。照英领事的书中,要我退兵,我只得把兵撤退。推诚相与,方好成全抚议。”(明明是畏敌如虎,反说得与已无涉。)怡良道:“夷情叵测,不可不防,还求中堂明察”。琦善拈须笑道:“兄弟在直隶时,已与义律面约休战,还怕什么?”怡良无可再说,随即告别。

    琦善方欣欣得意,专等义律来署议款,等了数日,毫无消息。只有属员来报,或说是获住汉奸,或说是捕到私贩,或说是英舰出入海口,侦探虚实。惹得琦善性起,大怒道:“好好一个中国,都被这等混帐东西,闹成这种模样。(是自己说自己。)此后若再来尝试,定不姑贷!”属员碰着这个钉子,大家都回到衙中,吃着睡着,乐得安逸,不管闲帐。

    琦善又招了一个粤人鲍鹏,作为翻译官,差他往来传信。鲍鹏曾向西商处,充过买办,为义律所藐视。琦中堂偏当他作奇材看待,言无不听,计无不从,因此义律越知琦善无能。日夜增船橹,造攻具,招纳叛亡,准备再战。琦善却一些儿不防,一些儿不备,只叫鲍鹏催促义律复音。

    这日,鲍鹏带来复文一角。琦善即命鲍鹏译出,内说:“前索六款,统求准议。还请割让香港一岛,畀英国兵商寄居。是否,限三日答复!”这封书,便是外人所说“哀的美敦书”,是挑战的意思。琦善顿足道:“这都是林则徐闯出来的祸祟,他既要我准他六款,还要什么香港一岛,如何是好?”鲍鹏道:“香港是海口荒岛,就使允给了他,也没甚要紧。”(分明是个汉奸。)琦善道:“这个却未便照准。”鲍鹏道:“书中限期,只有三日,三日不复,他便要率兵进港来了。”琦善道:“你却去对英领事说,叫他静心等候,待我出奏,再行答复。”鲍鹏应命而去。琦善却令幕宾修了一个模糊影响的奏折,拜发出去。

    隔了两宿,鲍鹏回报义律不肯遵命,说是:“且开了仗,再好议和。”琦善大惊。正在慌张,沙角炮台守将陈连升,赉文请援。琦善不愿发兵,仍遣鲍鹏赴英舰议和。鲍鹏阳虽应命,暗中却往别处耽搁了好几天,琦善还道他磋磨和议,不加着急。忽由飞骑来报:“陈副将连升,与英兵开战,轰毙英兵四百多人,后因火药倾尽,力竭身亡,连升子举鹏与千总张清鹤,统已阵殁。沙角炮台,已失陷了。”琦善道:“有这么事?”(竟像作梦。)接连又报:“大角炮台,亦被英人陷没,千总黎志安,受伤出走。”琦善皱眉道:“我已着鲍鹏去止英兵,怎么鲍鹏不来,英兵只管进攻。”

    语未毕,署外传进手本,乃总兵李廷钰求见。琦善道:“我没有传他回省,他来做什么?”(真是昏蛋。)传递手本的巡捕,答称李镇台说有紧急事情,因此进省禀见,琦善方命传入。相见毕,廷钰禀道:“沙角、大角两炮台,俱已陷落,英兵已进攻虎门。请大帅急速发兵,由卑镇带去把守!”琦善道:“我奉旨前来议抚,并不是与英开战,怎好添兵寻衅?”(梦人说梦话。)廷钰道:“英兵不愿就抚,奈何?”琦善道:“我已着鲍鹏前去相商,谅无不成。明后日便可没事,老兄不必过虑!”廷钰道:“大帅不要过信鲍鹏,鲍鹏前曾私贩烟土,犯过罪案,倘再被他通洋舞弊,恐怕祸患不浅。”琦善闭着目,只是摇头。廷钰下泪道:“虎门系粤东门户,虎门一失,省城万不能保。廷钰等死不足惜,大帅恐亦未便。”说到这一句,琦善方张目道:“据你说来,是必要添兵的。现调兵两百名,给你带去,可好么?”廷钰道:“两百名不够分布。”琦善道:“再添三百,凑成五百,想总够了。”(好像买卖人论价,可笑之至。)廷钰方起身告辞,琦善又道:“老兄带了五百兵出去,只可黑夜中潜渡。若被英人得知,责我添兵,那时万不肯就抚了。”廷钰又气又笑,告别出外,急赴虎门守威远炮台去了。

    琦善正遣发廷钰出署,见鲍鹏进来,好像得了宝贝,忙问:“抚议如何?”鲍鹏答称:“义律必欲照约,方许退兵。”琦善道:“你如何今日才来?”鲍鹏道:“卑职前日奉命前去,义律只是不见。守候数日,方得见他,磋商许久,仍无成议。只是请大帅允准要约,非但把炮台归还,连定海亦即交付。”琦善道:“你再去与他商议,前六款中,烟价偿他若干,广州可以开放,香港亦可婉商,余事待后再谈。”鲍鹏去了一会,又回报:“义律已经首肯,请大帅出订和约。”琦善道:“话虽如此,但我尚未奏准,如何与他订约?”鲍鹏道:“可去订一草约,然后奏准未迟。”琦善从鲍鹏言,借查阅炮位为名,与义律会于莲花城,愿偿烟价七百万圆,并许开放广州,割让香港。义律亦许归还定海,乃沙角、大角两炮台。双方议定草约,琦善还署,即咨伊里布接收定海,一面即据义律来文,说出不得不抚情形,奏达清廷。

    道光帝未经大创,安肯遽允?即命御前大臣弈山为靖逆将军,提督杨芳、尚书隆文为参赞大臣,赴粤剿办。并降旨道:

    览奏,曷胜愤懑!不料琦善怯懦无能,一至于此!该夷两次在浙江、粤东肆逆,攻占县城炮台,伤我镇将大员,荼毒生民,惊扰郡邑,大逆不道,复载难容!无论缴还定海,献出炮台之语,不足深信。即使真能退地,亦只复我疆土,其被戕之官兵,罹害之民人,切齿同仇,神人共愤。若不痛加剿洗,何以伸天讨而示国威?弈山、隆文,兼程前进,迅即驰赴广东,整我兵旅,歼兹丑类!务将首从各犯,通夷汉奸,槛送京师,尽法处治。至琦善身膺重寄,不能声明大义,拒绝要求,竟甘受其欺侮,已出情理之外;且屡奉谕旨,不准收受夷书,胆敢附折呈递,代为恳求,是何居心?且据称同城之将军、都统、巡抚、学政,及司道府县,均经会商,何以折内阿精阿、怡良等,并未会衔?所奏显有不实,琦善着革去大学士,拔去花翎,仍交部严加议处。钦此。

    琦善接旨,不由得身子发抖。又闻伊里布亦奉饬回任,料知朝廷变了和议,将来如何答复英人?惶急了数天,忽又接到京中家报,说是家产都要籍没了,心中一急,昏晕倒地,不省人事。(家不可忘,国恰可卖。)正是:

    内家而外国,义本同休戚;

    误国即误家,身败名亦裂。

    未知琦善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焚烟之举,虽未免过激,然使省省有林、邓,则善战善守,英何能为?且但患畏葸,不患孟浪,本出自宣宗之口,林、邓两公,不过奉上而为之耳。何物穆彰阿,敢行炀蔽,妨贤病国,纵敌殃民,弛一日之大防,酿百年之遗毒,不知者谓鸦片之祸,起自林文忠,其知者则固谓在彼不在此也。琦善奸党,内穆外伊,隳车实,长寇仇,莫此为甚,读此回,令人惋惜,又令人愤激。虽本事实之不平,亦由抑扬之得体。

第53章 关提督粤中殉难弈将军城下乞盟() 
却说琦善闻家产籍没,顿时昏绝。经家人竭力施救,方渐渐苏醒,垂着泪道:“早知英人这样厉害,朝局这样反复,穆中堂这样坐视,我也不出来了。”(悔已无极。)于是再召鲍鹏密议。鲍鹏道:“大人不必着急!总叫得英人欢心,不与大人为难。后事归后人处置,大人即可脱然无累了。”琦善思前想后,亦没有救急法子,只得搜罗歌女,摆列盛筵,时常请英使享宴,迁延时日。这英领事义律,及英将伯麦等抱着始终不让的宗旨,外面却与琦善周旋,大饮大吃,酒酣耳热,还抱着歌女取乐。(广东咸水妹,想是从此而起。)正在花天酒地时候,朝旨已下。琦善接读朝旨,方悉家产籍没的原因,实是怡良一奏而起。小子先录登当时的上谕道:

    香港地方紧要,前经琦善奏明,如或给与,必致屯兵聚粮,建台设炮,久之觊觎广东,流弊不可胜言;旋又奏请准其在广东通商,并给与香港泊舟寄祝前后自相矛盾,已出情理之外。况此时并未奉旨允行,何以该督即令其公然占踞?览怡良所奏,曷胜愤憾!朕君临天下,尺土一民,莫非国家所有,琦善擅予香港,擅准通商,胆敢乞朕格外施恩。且伊被人恐吓,奏报粤省情形,妄称地理无要可扼,军器无利可恃,兵力不坚,民心不固,摘举数端,危言要挟,不知是何肺腑?如此辜恩误国,实属丧尽天良。琦善着即革职拿问,所有家产,即行查抄入官。钦此。

    琦善读毕,眼泪复如泉水涌下。随道:“我与怡良,无仇无隙,如何把我参奏?且他的奏稿中,不知说的什么话,真是可恨!”(责人不责己)。当下着人到抚署中,抄出怡良奏稿。回报琦善,由琦善接瞧道:

    自琦善到粤以后,如何办理,未经知会到臣。忽外间传说:“义律已在香港出有伪示,逼令彼处民人,归顺彼国”等语。方谓传闻未确,蛊惑人心,随据水师提督转据副将禀抄伪示前来,臣不胜骇异。惟大西洋自前明寄居香山县属之澳门,相沿已久,均归中国之同知县丞管辖,而议者犹以为非计,今该夷竟敢胁天朝士民,占据全岛?该处去虎门甚近,片帆可到,沿海各州县,势必刻刻防闲;且此后内地犯法之徒,必以此为藏纳之薮,是地方既因之不靖,而法律亦有所不行;更恐犬羊之性,反复无常,一有要求不遂,必仍非礼相向。虽欲追悔从前,其何可及?伏思圣虑周详,无远不照,何待臣鳃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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