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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法网真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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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芳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女红做得特别好,别说同监室里的女人们,就是外面值岗的干警,有个什么缝缝补补的活计,也都喜欢找她帮忙。她平日里说话细声细气的,非常有女人味,如果是在外面,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女人居然是个诈骗犯。

    “邵琪清!”

    “到!”

    这个患甲状腺肿大的女孩子才19岁,长得极端瘦小,像是发育不良,两只眼珠子使劲凸出眼眶,从侧面看过去,都让人替她的眼珠子捏一把汗,像是随时都要脱眶而出了。

    重新逐一巡视了下女号里关押的这八个女人一眼,确认无误后,吕文军返身向下一个监室走去。

    看着吕文军离开,史莉莉偷瞄了眼秦良玉,见她低头在想着什么事的样子,就凑到林妮跟前小声说:“昨晚我跟你讲的话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又看见她眼睛放绿光了。”林妮语气嘲讽地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算了,不说了。”

    见林妮这个态度对自己,史莉莉有些烦躁了。

    今天秦明月跟樊医生一问一答所说的那些话她可一字不落地都听进耳朵里了,那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说的话,结合昨晚她见到秦明月眼睛的样子,她非常肯定自秦明月被樊医生宣布死亡,接着又莫名复活后,这里面准有问题。

    史莉莉突然一个激灵,后背凉飕飕地直犯冷,她想到一个可能,这秦明月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而此时的秦良玉还在继续研究着自己所处的这个环境。

    这地方看似简陋,但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们那个年代所没有的。像屋顶的灯,早上洗刷时用的水龙头,窗户上的玻璃,还有早起洗漱时用的牙膏、牙刷等等,这些都让秦良玉好奇不已。

    秦良玉这边在琢磨着这些问题,而那边的林妮则在心里掂量着是否将秦明月的反常现象报告给小吴,因为昨天小吴来的时候还刻意嘱咐过自己要随时将秦明月的情况报告给她,可是林妮担心一旦秦明月的事引起小吴的特别关注,会不会将秦明月给叫出去单独问话?那样的话,万一她将昨晚自己跟李国良的事说出去了可就麻烦大发了。

    考虑来考虑去,最终林妮做出先隐瞒着小吴的决定,心想着先观察秦明月几天再说。

    点完名后,邵琪清便跑进厕所蹲大便,甲状腺肿这病最大的症状就是吃得多、消化快、排泄多、饿得快,一天光大厕要跑好几趟。

    蹲完大便,她又感到了饥饿,匆匆冲完厕所就直接去找林妮。

    “林妮,你能不能再给我个馒头,我有点饿了。”她不敢直视林妮的眼,低着头局促地说道。

    “吃吃吃,我辛辛苦苦弄来的那几个馒头,成天不够喂你这头猪的!”

    林妮没好气地说,边说边从通铺底下自己的快餐杯里拿出一个馒头丢给邵琪清。

    “吃完了去把我的内裤洗了!”

    手也没洗的邵琪清高兴地接过馒头,三两口就吃进了肚子里,意犹未尽地扫了眼林妮放在通铺下的快餐杯,然后蹲下身,乖乖地拿起林妮放着内裤的水盆往厕所走去……

    “哐当!”一声,门上的小窗口被打开,今天值岗干警的四人之一迟先涛正对着小窗口喊:“邓洁!接判决!”

    对自己的生命不抱任何希望的邓洁,上诉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晚死些日子。当她在听到这声喊时,脸一下子蜡黄,紧张到四肢发颤,戴着脚镣的双腿软到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边回着“到!”邓洁边颤颤巍巍地从通铺上往地下挪。就在她将双脚放进拖鞋准备站起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被脚镣绊着了,一个趔趄直接往对面的墙上撞去……

    就在大家以为邓洁非撞个头破血流的一瞬间,秦良玉极速滑至邓洁身前,赤足站在地上,双手扶住邓洁的双肩将其身形稳定住。

    两个人面对着,挨得极近,看着邓洁悲哀到有些涣散的双瞳,秦良玉低低地叹了口气,附在邓洁耳边轻声道:“尔之大限未至,勿需担忧,但可释心前往。”言毕,穿上拖鞋往厕所走去。

    对于刚才秦良玉的话,邓洁似懂非懂,她一边往走廊外走,一边回想着,反复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快到提审室门外时,她才勉强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告诉自己,自己现在还死不了。

    “难不成这二审能给我改判?”邓洁怀着一丝希翼迈进提审室大门,那里法院的办案人员正手持二审判决书等着她……

    一直到邓洁戴上手铐被迟先涛带走,脚镣的声响渐行渐远至模糊了,女号里众人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谁也搞不懂平时柔柔弱弱的秦明月,刚才是怎么做到以那么快的速度扶住邓洁的。

    邓洁的身高接近一米八零,而秦明月的身高才一米六八,这么悬殊的身差,她是怎么做到以让人眼花的速度将一个女汉子稳稳地扶住的?

    从厕所冲完脚出来的秦良玉,无视所有人的眼光,径直坐回自己原来的地方,继续着她的新环境研究课题……

第六章 放风() 
樊医生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各个监室里所有在押人员的病例记录,当看到秦明月这个名字时,他停下手里翻看的动作,凝神陷入沉思。

    樊医生是一个受过高等院校正规教育的医学高材生,是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对于鬼神论他始终是持反对态度的。

    对于昨天秦明月死而复生之事,他反复想通过各种医学论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记得当时秦明月面色苍白、心跳呼吸均已停止,躯体已逐渐呈现冰冷、僵硬状态,明显已无生命体征。难道她当时真的是处于医学上所说的“假死”状态?

    “假死”又称微弱死亡,是指人的循环、呼吸和脑的功能活动高度抑制,生命机能极度微弱。这种现象比较罕见,感受不到呼吸、心跳、脉搏,四肢发凉,像是死了,其实生命活动并没有停止。只是极其微弱的心跳、呼吸等,只能用医疗仪器如脑电图、X光机透视等手段才能检测出来。

    但是她复活清醒后的言行神态上的改变又从何解释?樊医生越想头越大,索性不去探究。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刑警大队的马依风。

    “喂,汗血,这不靠中午不到晚的,给我打电话不是要预约请我吃饭呢吧?”

    马依风因为姓马,又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作风严谨,平时做什么事总是雷厉风行的,而且他那种职业不危险的时候流汗,危险的时候流血,所以得了个汗血的绰号。当然这也就朋友圈的人敢这么叫他。

    “我说老樊,你这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吃货?接个电话直接就惦记着吃饭。还别说,我找你还真要请你,不过不是吃饭。”

    “挂了啊,不请吃饭的电话我不接的,哈哈!”马依风的电话让刚才还在因为秦明月死亡事件而困扰烦闷的樊医生瞬间心情大好。

    “行了吃货,今天周末,下午有时间吗?咱哥俩出来喝个茶,我请。”

    “改天吧,今天不行,老郭老婆病了,他请了假在家里伺候,我这在所里替他的白班岗。”

    “那就晚上吧,你晚上可以不用替岗的吧?别等着有个越狱的或者暴乱什么的,就你那小身子板,还不让人给折那了。”

    “你这不巴不得的吗?我折了,你不就不用失业了吗?”

    “行了,不跟你叨叨了,说好了晚上啊,我六点半准时在老地方等你。”

    “喂喂喂,我说兄弟,你不是真的要请我喝茶吧,这大晚上的,你让我失眠呀?”

    “哦哦,呵呵,忘了,那行,晚上我去你家吃。挂了啊。”

    说挂就挂,樊医生对着电话瞪眼,“这绕来绕去,成了我请你?”

    樊医生把电话拨给他的老婆,一个在市儿童医院任护士长的好脾气女人,通知她晚上马依风到家里吃饭,让她先去买菜,到时候樊医生下了班回家再做。

    樊医生做得一手好菜,这在朋友圈里那是人尽皆知的。逢着周末来他家蹭饭的人总是不断,当然,来的最频的当属这马依风了。

    将手机收好,樊医生从办公室里出来,既然是替班,那就要有个替的样,也不能总赖在办公室里清闲着,得隔段时间出来溜达溜达巡视一下。

    刚来到走廊,恰巧遇到接了二审判决返回的邓洁。

    邓洁一见到樊医生,便裂开嘴笑着打招呼,“樊医生好!”那笑容别提多阳光,多明媚了。

    樊医生扫了眼邓洁的脚下,脚镣不见了,随即明了地回赠一个笑容给邓洁。

    “嗯,你也好啊邓洁,改判成什么结果了?”

    “改成死缓了樊医生。”邓洁双眼亮晶晶的。

    “那好啊,捡回一条命,这以后可得好好表现呀,有盼头了啊。”

    樊医生心里暗叹,一般判了死缓的人都是耷拉着脑袋萎顿地回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邓洁却欢喜成这样,真是怒其不争啊,何苦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偏要走极端,现在这社会谁离了谁不能过?

    “是!樊医生,我一定好好改造,您放心!”说完邓洁迈开她那两条大长腿向监室走去。

    没有脚镣的羁绊走路就是爽,想迈多大的步子就迈多大,还是做个正常人好呀!她在心里高兴着。

    这可苦了押送她一起回来的迟先涛了,迟先涛的身高一米七多点,又是个典型的腰杆子长腿短的人,跟在邓洁的身后,一路上快差没小跑着回来了。心里抱怨着:一个女人家的长那么高干嘛?这不是浪费布料吗?

    进到监室,卸下手铐后,大伙见邓洁的脚镣被解除了,都替她高兴,就邵琪清不合时宜地问了句,“邓洁,你的脚链子呢?”众人都没理会她的蠢问题。

    “改成多少了?”林妮用她那一贯的懒散傲慢的腔调问。

    “死缓。”说着,邓洁往秦良玉的位置看了眼,结果秦良玉似乎并不喜欢跟风热闹,大伙都围着邓洁问东问西的,就她一个人对着北窗口发呆。

    林妮得知了邓洁的二审结果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赶明儿自己的案子一旦判的重了,她也要让家里人为她上诉,指不定也能有这样的好运。

    正在这时,始终如老僧入定般正对北窗口坐着的秦良玉,回头用轻蔑的眼神撇了林妮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白日做梦!”,接着就又转回头去。林妮没来由地一哆嗦……

    因为没有活干,中午给的饭更差了,菜汤里什么油水都见不到,平时还能分到一块两块的肥肉膘子这会也没了影,成了真正的清汤寡水了。

    秦良玉看着手里的饭菜,实在不明白秦明月之前在这里都怎么过的这四个月,难怪她现在的这具身体里怎么都感应不到一丝劲气。

    据阴司判官讲,她在这里尚有数年的牢狱之灾,如若以后总吃这些,这具身体可就废了。

    她扫了眼林妮,依然是那个狗吃食的姿势趴着,跟史莉莉俩在分一块真空包装的肉。

    收回视线后秦良玉心想:“为能让此具身体的丹田之气早日融会贯通,看来我也要为口腹之事谋划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邓洁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瞄着秦良玉,她在等待单独跟她说话的机会。在这个地方就这点不好,想跟哪个人说个悄悄话都难,尤其还有个爱告状的丛华玲在,看来只有等下午放风的时候了。

    夏天一般下午放风都是选择在2点以后,可今天这刚吃完饭没多大一会,值班的闵卫就过来了,挨个监室通知准备放风晾晒被褥。

    所有监室里的人在接到这个通知后都跟炸了营似地,呼呼隆隆地忙活起来。

    看守所是个常年不见阳光的地儿,那被褥睡在上面总是感觉潮乎乎的,大伙都盼着能多晒晒。人见不到阳光,让这被褥见见阳光也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以闻着阳光的味道,睡得也格外踏实。

    厕所里有一扇包着铝皮的门是直接通往放风笼的,只有放风的时候才被干警从外面将锁打开。

    闵卫通知完各个监室后,与一起值岗的迟先涛俩带着五六个比较机灵的劳动号,从外墙根的甬道绕到放风笼。开了放风笼的铁锁进到院子,再将厕所与放风笼相连的门上的锁打开。

    里面的在押人员将各自的被褥拿出来,几个劳动号手脚并用地爬到笼子的上面,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笼顶的铁栏杆上,将带着汗臭、脚臭味的被褥平展开晾晒。忙活完一个监室就锁上放风笼的门再到下一个监室。

    虽然放风笼里的阳光被晾晒的被褥给遮住了,大伙也高兴,毕竟一天就能放一次风,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好不容易盼来了开门的迟先涛,女号里除了林妮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秦良玉坐在通铺上,其他人都抱着各自的被褥,拥挤在厕所和厕所外的过道上等着开门。

    迟先涛将厕所门刚一打开,就被欢天喜地冲出来的女人们给挤得差点摔倒,气得他边匆匆往外走,边对着已经挤到院子中央的女人们喊:“一群疯女人,瞎着急弄么?作死啊!”

    这群女人根本无视他的吼叫,跟一群花蝴蝶一样飞到放风笼外,也不用劳动号,嘻嘻哈哈笑着,抓着铁栏杆自己就往上爬。惹得两边的男号们吹着口哨,使劲抻着头透过铁栏杆的缝隙往这边瞧。

    因为就这么一个女监室,就这么几个女的,跟一群活宝似地,物以稀为贵嘛!所以平时每逢晾晒被褥,好脾气的迟先涛也就由着她们胡闹,不出大格就行。

    史莉莉是个身手矫捷的女孩子,身材长得也纤细小巧,所以每次都是她带头先爬上去,咋咋呼呼地喊着下面的人将被褥往上丢。她一边展开被丢上来的被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旁边监室里正仰头对着她行注目礼的男号们,逮着个英俊点的,还适时抛个媚眼什么的。

    自昨晚被秦良玉给吓得恹头耷脑的史莉莉,这会儿终于又像以前一样欢快、嘻闹起来。

    邵琪清将林妮的被褥丢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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