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札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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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古人酿酒,就是坛口泥封。不过从地里刨出来的这罐子,里面绝对不是液体。
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这里荒无人烟,还能有人在这埋东西?
况且刚才断掉的蛇头一直在上面跳,蛇血都沾在罐子上。
大烟袋用刀尖围着坛口旋转一圈,然后撬开第一层黄泥。黄泥之中,还垫着草纸。瞧历史,也不像是古物,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东西。
把封口一打开,还不等靠过去,里面就冒出一股臭气。那种臭味,熏得人头脑发昏,比狗屎还臭。胖子一脚踢翻黑罐,用铲子将黑罐敲碎。
等到空气换新,我们才敢看过去。黑罐子里面非金非银,也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具白骨。原本蜷缩在罐子里。现在罐子被打碎,白骨像是能伸展四肢,骸骨摊开一大片。
“呸呸呸,晦气”胖子吐了三口唾沫,又跺了三脚,希望把瘟神送走。
这罐子,分明是个死人罐,拿来埋人的,也不知道是谁埋的,也不弄个坟包。
现在可好,罐子被胖子给砸了,有麻烦了!
这是一种特殊的葬法。华夏流行入土为安,大多是土葬。
然而,秦岭附近,文化底蕴丰厚。各族混居交融,所以也有了这种罐葬。
但是,这种罐葬不利于风水和祖地,一般是给死于非命或者得了瘟疫的人准备。所以只有一个大罐子,连坟包都不堆。
瞧着罐里白骨不大不小,恐怕也是年少夭折,才埋在这。本来这也不是大事,骨头嘛,不打紧。就算挖出来,埋回去也就罢了。可要命的事,胖子把罐子给人家敲烂了,这和拆房子有什么区别?
况且刚才蛇头乱蹦,至阴的蛇血可全浸在罐子上。
抬头一看,刚才还和电灯一样的月亮,瞬间黯淡。
今天这晚,怕是不太平。
“这,这可惹事了,但愿这主去投胎了,不然咱们让它无家可归,他还不得跟我们没完?”
大烟袋那个急啊,像他这种岁数,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晦事。搜遍全身,好不容易才凑齐三根没抽的烟,没有纸钱,只能先拿香烟当香使。要知道,烟这东西,现在可是稀罕物。
“咋给死人用了,胖爷烟瘾正难受,还不如给我。你给人家,小孩还不会抽。”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但愿这主不要计较啊。”
“什么时候,朗朗乾坤!你要点香,我看。”
胖子奸笑一声,一把夺过大烟袋腰里的烟杆。
“依胖爷看,就拿你这烟杆赔罪,它肯定不计较。”
烟杆一拿,大烟袋的表情比丢了亲爹还惨,五官堆在一起,看上去惨不忍睹。
“不行,这玩意可是我的宝贝,这死人骨头,糟践东西。”
“行了,你们两个别闹,找点塑料把骨头捡一下,埋了得了。”
这事大家都别推,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三个人手上抓着塑料口袋,强忍恶心,将骨头装在一起,打算给对方埋回去。
大烟袋捡起一块骨头,拿在手电下细细看了一会。
“怎么,你还喜欢死人骨头?要选就选盆骨,就是这一块。”
我拿着在大烟袋面前一晃,大烟袋立马拔地而起,像是拥有绝世轻功的武林高手,一跃三尺。
“早知道不带这老货出门,实在丢不起这人。”胖子嘲讽累了,下手没轻没重,把骨头砸得碰碰作响。
“你们两个,自己看看这骨头,是不是发黑。”大烟袋凑上来,拿起一块指骨,放在我和胖子面前。
“别说,是有点。这人身前,吃了乌鸡白凤丸?”胖子的双下巴合在一起,咕噜出一声。
“真是气死我了,这人明显是中尸。”
大烟袋还没说完,就被我用捡过骨头的塑料袋捂住嘴巴。
“大晚上少说点这事,你以为我不知道,非得说出来。”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这具白骨生前,是中毒死的。
是什么毒呢?恐怕是尸毒!
“就是,大晚上忌讳点,胖爷又没瞎。指不定这人生前就是武大郎,喝砒霜死了,就不能发黑?”
胖子虽然嘴上还是不把关,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严肃很多,还警惕的往两边看了看。
“我说,咱们拿个开光的物件压一压这主。这里不能待了,收拾东西连夜走人。”
“你要哪件?”
大烟袋从后面一掏,拿出十几个物件摆在我面前。我
看得瞠目结舌,这人老了怕死可以理解,没这么乱来的吧?
我没好气的问了一句,“有基督教的吗?”
大烟袋翻找一阵,还真拿出个十字架。
我现在总算知道出门怎么就没顺过,感情是这孙子把世界上有名有姓的神全得罪了。虽说,救世主的胸襟和海一样宽广,但是朝秦暮楚的人,相信都讨人厌。
把白骨连带破罐子重新埋回去,胖子又踩了两脚跺实。
这时候,远处传来穿破树林的声音,吓得大烟袋原地一缩,连烟杆都掉了。
一个黑色的玩意突然从林子里飞出来,直取胖子这。
胖子见了,大喊一声壮胆,“什么鬼怪,看招!”
说罢,胖子举起铲子就对着拍下去。
这下子,胖子是用了全部力气,野猪都能被他拍哭。
工兵铲被胖子举过头顶,又飞速落下。在空中,正好砸中那个黑东西。
哐当一声。
胖子摔倒在地,说是把腰杆给扭了。
原来,飞过来的那东西虽然动静大,不过实质上轻飘飘的。胖子那一铲估计错误,就像打偏了打在空气上,力气一时收不住,反而摔了个满怀。
我和大烟袋上去把胖子从地里拽起来,瞧见飞来的那东西滚到我们脚下。
这让我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入坠冰窖,连手指都僵了。
我们看见的,是一件大红衣裳,上面裹着黑泥烂叶。可能是年月久了,衣服都开始褪色,一块黑一块红。黑的像墨水,红的像人血。
刚才从树林飞出来的,就是这件衣裳。
看衣带图案,有些类似于农村大姑娘出嫁,穿的那套新婚衣服。
不过这套衣服表面太狼藉,不像是嫁衣,反而像入殓的凶服。
“看看吧,刚才那主开始闹腾了。”大烟袋脚下一个劲的晃悠,也不知道是他扶着胖子,还是胖子搀扶着他。
我低头一闻衣服上的味道,好大一股死人的腐烂味。
这说明这件衣服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挂树上久了偶然飘下来。就冲着这刺鼻的尸臭,刚刚从棺材里扒下来的也不过如此。
好歹我是学考古的,这点味道还是能分出。
我都能想到,大烟袋和胖子自然也能。
难怪大烟袋的腿比筛糠还抖得勤,别说他,我都感觉腿肚子发软。
“这有啥,胖爷乃是正宗的摸金校尉,三岁敢一人下斗,四岁敢在棺材板上撒尿。不就是一件死人衣服,让胖爷给它点了,正好加点光。”
“慢慢,我们恐怕是冲着山鬼了,还是给它磕头道歉吧。”大烟袋想出一个主意,明显的馊主意。
第9章 风水寻龙()
“山鬼?胖爷还九歌。南方的东西怎么会跑到秦岭来,就算来了,它也得夹着尾巴!”
胖子打火机一按,将衣服就地点了。那衣服遇见火,蹭蹭就烧成灰烬。七月的夏天,天气闷热。
可衣服这把火烧起来,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那晚的后半夜,我们睡得很不踏实。
以至于一大早,天还刚亮,我们就收拾起东西上路。
无论是昨晚的棺材蛇还是死人罐,说明附近都是有人的。
中国的风水学,不仅仅是用在古墓,包括安居定宅,也要用到。要是深山里有什么村寨,用风水中的观山测土量水,就能确定地方。
选了一处高地,胖子俯瞰四周,一手拿罗盘,一手掐着口诀,看样子是正在观山望气。
所谓风水,也是望气之术。作为玄门的一种,倒斗的人可称得上风水专家,特别精通古墓风水,常以寻龙点穴定位。
然而,秦岭不是小山包,光站在一个山头,很难看清楚全貌的。
作为横贯东西的一条横龙脉,秦岭海拔千米,气吞万里如虎,茫茫浩浩。这种大风水格局,浸淫其中几十年的老手,也不能窥探出一角。
胖子只是半桶水,看了半天,也看不准到底有啥动静。
“难说,要是附近有古墓。胖爷不要多了,哪怕是民国时期的地主,下葬也是三等红木朱漆。挖着那种墓,金元宝也够我们捡的。不过这里山形密集,很难看出到底有什么。不过依照胖爷估计,这座山包被其它大山压着,我们换到那座高山试试。”
葬经曰:徒依山现龙背,四海归于一处。
意思就是墓葬通常修建在山上,特别是山梁的脊背那。因为一来山高可聚水流水,符合阴阳之道。二来山高近天,可收日月精华,人身可借山势,得到天灵庇佑。
当然,物极必反,不是说山越高越好。
能葬九五之尊、万乘之帝的天子。其陵墓前方必定一马平川,可拥万军。主墓地宫坐北朝南,四周有三百臣子墓伴驾,是为臣山。
此乃万臣拥护,众星捧月的尊贵格局。其山高而不尖,雄而不显。凸显天地之中,豪气万千。这才是真正的风水龙脉,帝王之宅!
秦岭腹地,必定有大墓。大墓附近,必定有极凶,用来拱卫古墓。
所以昨晚我们遇见的怪事,指不定是古墓里哪种防盗手段。
这座山包葬不得英雄,不过前面那座山的确高。高高的山脊连绵,中间不断。特别是山头位置,快要倾垂下来。
这种山势,按照寻龙点穴的说法,是有龙气的。龙脉到处有,有个山包,那也算个残龙。不过龙气不是常有的货色。龙脉就好比汽车,龙气就好比汽油。你要开走车,没油怎么行?
要几百年前,盗墓没这么容易。因为光晓得龙脉,你不知道龙穴,照样挖不着墓。好在李鸭子发明改造了洛阳铲。从此之后,盗墓这行,不懂风水也能糊口饭。只要找着龙地,哪怕不会点穴,凭着洛阳铲,照样能铲着。
中国的古老书籍之中,龙这种动物都是隐没于山川九霄之中。
所谓大道隐没消龙身。最开始的所谓“龙”者,其实是指山脉河流的“势”。
龙也分高贵低贱,有神龙土龙瘦龙病龙飞龙肉龙伏龙烛龙天龙地龙水龙等等。
以这些词汇,用来表述山川河流的“势”和“形”这两个字,也就是风水之术的核心。气运这说虽然虚无缥缈,但历代帝王将相对此都深信不疑。
周朝穆王时期,穆王问亚夫“今天下几何?”
亚夫回答,“王命四方,有九龙。”
所谓九龙,就是指周穆王时期,统治范围内有九座高山,高山的“势”都是神龙之资。
而我们要找到的,就是外形符合龙“势”和“形”的高山。
虽然山高不一定是真龙,但也好过一个矮山包,连个兔子都藏不住。
胖子选定的那座高山,是能看见的山里面最高的。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山上,我们说不准还可能会有新发现。
接下来,又是紧张的一天。现在已经进入秦岭的原始森林范围。
这里树林高大静谧,即使外面太阳比饼还大,落在树林里,也只有点小光圈。一进到这些原始森林,比开了空调还凉快。可想到昨晚遇见的邪事,更是感觉这里鬼气森森。
天垂西方,我们才来到那座高山的山脚。跋涉了一天,双脚疼得厉害。所幸现在不是雨季,不然脚底的皮都得脱掉一块。
“怎么,我们是在这休息,还是上山?”
刚才在下山的时候,我们隐约看见这座高山山腰,有一些房子。但是这里的树木太密集,惊鸿一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所以大烟袋才有此一问。
这座高山,地形确实怪。除了没有路以外,还有凸起的石头,一块块和刀砍一样,笔直的竖着。
大烟袋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泥,说这里灵气很盛,是个藏风纳水的绝佳去处。
尝土,这是倒斗行里的技术活,用舌头舔口土,土是什么土,埋过什么,全在舌头上。
大烟袋不是一无是处的奸商,至少他的鼻子和嘴巴,那都是潘家园的双绝。
“先上山吧,万一真有村子。昨晚那东西说不定还在暗处跟着我们,有房子当然好。”
胖子拍板,我们接着剩下的半口气,开始登山开路,从茂密的草丛里,开出一条小路。
这一走,时间仿佛也在赶。不一会,天已经成了黑锅底,打起电筒,都没什么光。
胖子在最前面开路,突然停下。
我还底着脑袋在走,和胖子撞在一起,接着,大烟袋也撞上来。胖子摔了个平沙落雁,跌在草堆里。
“死胖子,你停下来干什么?”
“小同志,明明是你们不地道。你们看,那点有光,看见没?”胖子怕那是幻觉,反复强调道。
我抬头一看,前面百米远的林木之中,缝隙之间真有一点光亮。那种光亮,应该是火光。
毕竟这里是原始森林区,不可能通电。
“看来,咱们这路没白走,之前没看错,真有个村子。”
想着能睡在床上,热乎乎的吃一顿。大烟袋蹿到胖子前头,说要抢先一步。
我依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个村子,至少有百口人,与世隔绝,附近又没有耕地,他们吃什么?就算以打猎为生,穷人家晚上都是不点灯的。这么晚了,村里还灯火通明?
进入秦岭之前,我们曾经询问过秦岭深处的环境。有个老头说,秦岭深处的确有村子,不过很多年前,在秦岭深处生活的人就全搬了出来,按理说不会留人。
可能是身体太累了,这么一点小疑虑,在心里,就选择性放弃了。能有个村子,能美美睡一觉,那就够了。红色的百元是敲门砖,只要有人在,这就是最好的通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