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骸归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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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程莎突然说起那栋房子来。
“啊哟,小齐,你记不记得那栋房子了?后来,你有没有再去过哪儿?找到那个家伙了吗?”
正在开车的老单耳朵特别灵敏,听到坐在后座上程莎的话。
他回过头问:“你刚才在说啥,啥房子?”
就这么几秒的工夫,前面驶过来一辆大货车,我们的车已经压过的黄线,眼见着迎面要和大车撞上了。
“老单,车!车!”我惊惧中狂喊。
千钧一发,老单猛地右打轮,大车擦着我们车呼啸而过!
我们的车头斜着,直冲向路右边的护栏!
老单下意识地再次向左打方向…。。
伴着刹车片刺耳的声音,车整个横了过来,原地转了一圈儿,终是停了下来。
好险!生死一瞬间!
三个人须臾间,惊出一身白毛汗!
“老单,能不能上点心,哥儿俩的小命可全捏在你手心儿了。”我惊魂未定,有气无力地对老单说。
“我艹他妈的!那栋鬼屋真他妈的丧气,一提就出事!真要把爷我给惹急了,开推土机平了丫的!不就是一水泥砖头房子吗!”
老单大骂着那房子,气全撒在房子上了,一边重新调整方向,继续开车前行。
程莎没吱声儿,涂着指甲油修长的手,从小包里拿出湿纸巾,递给我一张。
“这么说,单大哥你也去过西北郊那栋房子了?”他撩开长发,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从后视镜里看着老司机老单。
老单,这回,就是借他个胆儿,也不敢再回头了。
不过,他的嘴可没准备要闲置起来。
“程老弟,你快说说,那所鬼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程莎把用过的纸巾方方正正叠起来,慢条斯里地甩了甩他那头飘逸的长发,下巴指向我:“问他…。”
老单又想回头,他终是忍了忍,粗大的喉结一咕噜,咽了口唾沫。
“哎,我说,小齐,你小子为啥把所有人的都往哪儿引啊?程莎也是你领过去的?”
一直以来,老单对那栋房子保有着两种心情:害怕和好奇!
打上次回来后,他多次拐弯抹角向我打听过那房子,我一惯是顾左右而言他。
他没能如意地从我嘴里套出来任何信息。
店铺一忙,他似乎把这码子事儿给忘了。
方才被程莎的话,这么一勾搭吧,好奇心噌噌地长,眼看着要结果儿了。
“嗳,小齐,我说过多少回了,你小子肯定了解那地方儿,有啥不能说的呢?不相信你老哥,是咋地?”
“你专心开好你的车吧,我不比你知道的多!”我就知道,他又开始追剧了,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完了的。
我就把第一次和程莎在河边散步,怎么遇到那个黑影,为了追他,又怎么在奔跑到草甸上,夜里看到的那座房子说了一遍。
不过,我没有说里面的人,是我和程莎认识的关文明,也没有提黑影儿,是我要找的人!
我把那件事儿说成是无意中产生的。
有关哨所的事,任谁我都不会说的。
程莎和我是有默契的,我们跟着关文明去癸末村的事,他也不想对外人说。
程莎虽然没有接话,我看得出来,他对老单和那所房子的事儿,也很感兴趣。
老单开着车,嘻嘻哈哈地,把我们引着那七个人,去了那地方儿事说给了程莎。
但是,他也不想让程莎知道有关帛书的事情,所以他只是说,我和他在北京做买卖得罪了同行,对手派人一路狂追我们,准备痛扁我们…。。
我的心里直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
老单若有所虑,吧唧着丰厚的嘴唇,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我,说:“这么说,小齐原来你也不清楚那房子的症结……”
“你们看,我来分析一下,房子里有灯,说明里面不管是人还是什么,肯定住着东西的。”
“大白天的,能把一个活人给吓疯了,一定有一个可怖的东西。你们说对不对?”
“七个带着家伙的歹徒进去后,一个也没能出来,这里面有一个极其厉害的东西。”
“我这么说,是不是思路就捋清楚了……”
“捋清楚什么啦?”坐在后面的程莎问。
“嗳?合着我刚才白说了?那我这么说吧,那栋房子里有一个可怕的东西!”
“老单,这还用你分析啊?我们都知道里面有个可怕的东西!”
老单颇有些尴尬,自圆道:“那能一样吗?你们说,有灯光的屋里有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男人,我说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那男人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程莎又在开始揶揄老单…。。
…。。
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趁他俩话锋停歇,我问老单:“你这次回北京,不去吴大姑娘家坐坐吗?上回人家好歹有礼有节的,请你过家去认认门,你不吭不哈,拍屁股走人了,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
“我说,小齐,你不会是狐狸给鸡拜年,安一肚子花花肠子吧?”
“老单,你真够龌龊的,你放二百个牛心吧,吴大姑娘是你的,她的风格和年纪不对我的胃口,我他妈的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就当我没说!”
我确实是想让他,和那位多年不见的吴大姑娘走动走动,帮我打听打听老太太有没有一个儿子……
“老单,你看上去五大三粗傻呵呵的,其实是个老奸巨猾,心眼子塞了一肚的狠角色。”我打趣他。
“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一路上那么严肃干嘛。不过,小齐,程老弟,说句儿正经的,咱有空儿是不是再去探探那栋房子?”
和老单出门,一点儿都不寂寞,他总能找到让大家不寂寞的话题。
“哼!要去你们去吧,我可不去,我想多活几年。”
程莎直接怼了回去,态度鲜明决绝。
“要我说呀,这栋房子值得探探,是人是鬼总要弄明白不是嘛,啧,那七个人,到底出没出来…。。”老单兀自叨咕着。
……
到了北京,先找了家宾馆,老单掏的钱,给程莎要了间客房,老单把车停在了宾馆。
我和他叫了辆出租车,回到他的四合院儿。
…。。
关爷在家,四平八稳地坐在八仙桌前,正等着我们。
出发前,老单已经跟关爷打过招呼了:我随着老单会一起来。
关爷一手提着一只茶壶,给桌子上的三只盖碗里倒茶。
见我们进了屋,朝我们点了点头。
他的气色不错,正如老单所说,身体看上去没毛病。
关爷让我们全坐下,把刚沏好的茶水端给我们。
我接过茶碗,这么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
我手里这只盖碗儿,它的盖、碗、托三部分,形线流畅,釉自然留旧,画工细腻,盖儿呈碟形,有个高圈足,有个提手;碗大口小底,下面是低圈足;托儿的中心稍稍下陷,整个托呈现的是一个浅盘状,下陷部位正好与碗底相扣吻。
这些个日子我兢兢业业,虽说是入行浅,只学了点皮毛,但是,真的东西、好的东西,我还是能有些分辨力的。
这,是清代的瓷茶的精品!,景德镇出品的老物件儿!!
第93章 被偷的孩子()
关爷品着热茶,缓缓地说,这些天他解析出了帛书残片的十五个字,上面是卜辞,记录着一件天大的事!
他要去寻找卜辞上,发生了大事件的地方,卜辞上寥寥几个字,没有写具体的位置。
但是以他的推测,应该就是他将要去的地方。
他说,此次一去,生还的机率几乎微乎其微。
……
我忍不住问老爷子:“关爷,您明知道凶多吉少,怎么还要前往呢?”
关爷啜了一小口茶,放下盖碗,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那只瞎眼:“跟它有关……”
“这么说,您是去了过那个地方了?”我又多了一句嘴。
“没有,这只招子眼睛,是在另外一个墓里毁了的。那个墓,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凶险的大墓。但是,和我要去的这个地方比,它的凶险程度不足后者的十分之一。”
“这个地方,也和我的师父有关,他一生都在对抗它、想战胜它,但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命终是丧在它的手里了……”
“我这辈子,福浅,没能有缘收个徒弟,单家独苗,我绝不能把他带到这行当上,一直没个帮手。如今岁数大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趁现在还有热乎口气儿,要尽快去解决两代人的愿望。”
我越听越糊涂,老爷说得颠三倒四的,我完全没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和关爷算上这一次,才见过第二回,过多的打听显得不礼貌。
“您是准备一个人去吗?”老单接过话头来,问关爷。
“不是我一个人,有一帮子人跟我去,我的作用就是给他们引路,把他们带到那个地方……”
合着人家关爷也有队伍。
“关爷,您和这伙儿人是去淘值钱的东西吧?啥东西这么精贵,值得您冒这么大险?是战国的墓还是汉墓?”老单的的意图,是找机会劝劝关爷不要去盗墓了。
“不是去淘物件儿,是去找它……”老爷子若有所思,不住地用盖儿轻轻刮去漂浮茶沫……
“它?它是啥?”老单又问道。
“它不是人!”关爷声音虽然不高,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呀,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叫来回来,是有几件事情和你交待一下。”
关爷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画满了龙的圆筒。
“这,这,这不是康熙云龙帽筒吗?”老单看到这只圆筒时,两只眼都直了,人也站了起来。
“别一惊一乍的,坐下说话。”
老爷子打开圆筒,从里面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老单。
“这上面的物件,一部分存在了南房的窖子里,还有一部分存在了陕西临潼老金家,他们家的地址也写在这上头。”
“好东西存在人家家里,您又没留字据,这年头,见了宝贝,谁会痛痛快快儿地承认呢,别说交出来了。”老单翻看着那卷羊皮纸,听了关爷的话,他反驳道。
“他和我是至交,替我保存的东西一定会物归原主的,这你不要担心。”
“光是南房窖子里的那些个物件儿,够你吃几辈子的了。有些是我淘的,有些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个,全都留给你。”
“唉,这么多年了,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虽说不舍,但我必须得去,以后啊,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回北京吧,这儿,是你的根儿。”
关爷说这些的时候,我看到老单眼圈泛红。
“您说您吧,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消停点儿?好好的,在家享福不好吗?非要去冒险,就您留下的这些个,够咱爷俩吃两辈子吧,那还要出去干嘛?您听我一句劝,打消去干活儿的念头吧。”
老单一口气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我也赶紧附和:“就是的,关爷,您干了一辈子了,到退休的时候了,把机会留给年青人。老单生意也不错,您二位生活不愁。您没事干听听戏,逛逛公园儿,闷的慌,去报个老年团到国外旅个游,至于那些危险的活儿,金盆洗手别干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地违心,让老爷子到国外旅游?他老人家没准儿有案底,能不能办下来护照来,还两说呢。盗墓这种违法勾当,留给年青人……说得我自己都牙嵾。
“别劝我了,我意已定。不过,我有一件事求你帮我去做。”关爷说完了,又从圆筒里摸出一张打卷儿了的老照片,递给老单。
我凑过去看,一张五寸大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一名年青的女子怀时抱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子约摸三岁的样子,两人都穿着厚棉衣,显然,从照片的背景看,这是在照相馆儿照的。
“帮我找找这个孩子,我找了一辈子,一直没找到。唉,你继续帮我找找吧,不然,我死了都心不安呐。”老人的一只眼睛里笼着一层雾,看上去有些混沌。
“关爷,这是谁呀?”
“他是我的儿子。”关爷仿佛回忆着过去。
“您,您有儿子?您不是一直没成过家吗?”老单眼睛睁得溜圆。
“年青时候的事儿啦,孩子他姥姥是我家里的丫鬟…。。”
“打小儿,我和孩子妈就认识,我比孩子妈大整十岁,孩子生下来不到三岁,被人偷走了,从那时候起,我踏遍了千山万水,不停地找他,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
“要是他还活着,今天四十岁了。腊月生的。”关爷垂下眼皮,一只手拨拉着盖碗儿。
“丢的时候才三岁,现在已经四十岁了,怎么找啊?三岁的孩子也不记事儿,这可难了,关爷,现在好像DNA能验亲,头发啥的都行,在公安局备个案,寻找失踪儿童。”老单看看照片,再抬头看看关爷。
“孩子有个特征,他天生锁骨软骨化,与常人不同,这种病全世界都没几个,看上去像没琵琶骨。”
老爷的话一出口,一口茶呛进了我的肺管子里,我一阵剧咳。
刚才,我没有听错吧?
关爷的儿子锁骨软化……
我的天呀!
全世界都没几个?
我的脑子充斥着无数的乱麻…。。
难道,锁骨男就是关爷丢失的儿子?
老太太的三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无巧不成书,那是书,可这是真实的生活!
我从老单手里抽出来照片,仔细端详着那个孩子,照片上的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头上扣着个兔子耳朵棉帽子,我无法确定孩子和无锁骨男到底有没有相像处。
关爷继续同老单交待着什么,我没心思听下去,脑子里全是这些事情:三儿、老太太、哨所、无锁骨男、雪地、贮藏室地下的黑洞、灰白色的崖壁黑色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