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笔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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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渐渐过去了，我除了坐在火堆前沉思以外，便是不间断的往着火堆里添“干柴”。虽然是秋天，天气有些凉意，但是好歹是烈日盘旋在头上，身前又是一堆篝火，我还是觉得温度有些高了。
好在它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的半个时辰，衣服便已经干了，我迅速将它套在身上，而后将篝火弄灭，起身便回到了休息地。
随手将地上的包裹都搭在肩上之后，我刚准备去喊她的时候，只见白虎一脉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我身后，冷不丁的开口说道：“要继续赶路了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更稳定一些，而后开口说道：“是啊，我刚准备去喊你，没想到你已经来了。”
“那就走吧。”她淡淡了说了一句，而后率先在前面走着。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次从尊仙殿出来后，身上的包裹多了一些，除了背着的木剑之外，还有一些玄奇送的防身物品。不过，天机老人当时拿出来的那枚捉鬼圣教颁布的通缉令玉佩，此时也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圣人将它交到我手上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他觉得这个东西与我相关，就应该交给我处理吧。我曾想了很久，有一天聚集十枚关于我的通缉令玉佩，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捉鬼圣教，将玉佩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随即在所有捉鬼圣教入镜境界高手面前，大步离开，却没有人敢阻拦，敢有多么的爽快刺激。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了，或许哪一天我能达到爷爷（四世奇人何景阳）的那个境界，突破入镜，还有可能做到那一步。
而此时，我不过是一个刚小众的捉鬼人，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所以那枚代表着捉鬼圣教的通缉令，此时也只能放在包裹里，当做一枚普通的玉佩。
我带的行李很多，而对比妖族少女小蓉，她带的东西却很少，近乎于轻装上阵，仿佛什么都不需要似的。
不去想这些零碎的东西，脚下的这条小路尽头不知道通向何方，可能是鬼山，也可能是别的地方。而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
或许有人会说，这条路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因为牺牲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性命，只为了成就我。
可是以牺牲别人来成就自己，这样的成就，我拿来于心不安。方圆百里，茫茫山脉，山脉的尽头，是海市蜃楼，还是茫茫沙漠，亦或者又是一片山脉；反复循环，根本没有尽头。
其实每一个人的人生，何尝不如这山脉中的小路，你永远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却还是要走下去。
第107章 心境的转变（）
茫茫山脉之中，寻一丝个向，哪里有路人，可询问鬼山在何方？可否有人回答，你心底最阴沉的地方，便是那鬼山的所在。
曾有古人言：万里之行，始于足下。如今我看着脚上一双有些脏兮兮的草鞋，竟有些想法，认为很可能将这布鞋踏破，也找不到鬼山。
一位老者曾经告诫过自己的后生，他说人这前半辈子运气一定不要太好，不然会将你后半辈子的运气都用掉，那样的话，就会活得很辛苦。
我想了想自己活的这十四五年，还真没什么运气可谈，但仔细想想也真的有很多运气所在；比如有一个神秘的师傅，又比如能够生活在青鸯楼那样的地方，再比如可以认识柳梦涵。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事情，除了还没有见过那生我的亲生母亲，还有留给我竹剑和梆子的亲生父亲，此生看样子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情。
不过现实还是比较残酷的，如今我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所以绝对不能有那方面的想法，不然会影响自己的心境。
看着身后这个比我低一个头，长相十分可爱、却板着一张脸的女孩子，我不由会心一笑，随即继续赶路。
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于是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你笑什么？”我脸上的笑容不由顿住了，过了一会才舒展开，嘴上说着：“偶尔发点神经，别介意。”
妖族少女小蓉精致的脸庞上眉头慢慢皱起，但下一刻便松开，不再理会我。我尴尬的笑了笑，目光不再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前方无尽的山路，我突然有感而发，于是说道：“前路漫漫，突然有些想家了。“”嗯？“小蓉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从嘴里吐出一个音节。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我沉默了半晌，继续说道，“小蓉，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小蓉看向我，有些愣神，脸上哀伤的神情更盛了。我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对不起，让你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的目光与我对视在一起，一双晶莹的眼睛里有些泪光，在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那是由心而发的。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泪光，还是想到了自己的从前，只觉得心很寒冷。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心情有些压抑，或许是积久的情绪，一旦有了机会发泄，便停不下来。我在看着她，表情很凝重，她在看着我，神情很忧伤。
“你。”我刚要开口。她却说道：“我是在深山里长大的，那是我的第一个家，曾经那里有我的很多族人，父亲、母亲、姐姐。之后，那个村子，便是我第二个家。”
我沉默片刻，躲过她的目光，而后说道：“我只有一个家，也永远只有一个家。”这回，倒是她愣住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你的事情，姑姑都说了。”
“哦？她都说些什么了？”我突然来了兴趣，随口问道。小蓉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我，缓缓说道：“她说你是一个值得相信，值得托付的人。”
“值得相信，值得托付？”我不禁一愣，心里的某一根弦在一瞬间被拨动，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在别人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小蓉没有理会我的失常，继续说道：“她还说的，就算这世间只剩下坏人，你也会一直保护着我。”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但神情始终很凝重，很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傻傻的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许久、许久，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在脸庞上，又落了下去；一双稚嫩的手迅速的接住那滴眼泪，缓缓的将它抬起。
“听说人真诚的眼泪是甜的。”她说道，而后在我诧异的眼神中，将那滴眼泪轻轻的放到唇边。她闭上眼睛，仿佛在轻吻着那滴眼泪，整个人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意境之中。
突然，她额头上的白虎印记若隐若无的闪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息从那枚印记中释放出来。我退后一步，眼神极其平静的看着她。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所有的气息全部消散，那滴泪珠也从她的手心消息。再次看向她精致面庞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仔细一看，那瞳孔里的忧伤之色，竟然消失不见。
一滴泪珠，一个身世可悲的少女，一条通往不知道哪里的山路；一个在迷惘中渐渐走出来的我。我看向她，目光里所有复杂的情绪渐渐散去，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
“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我笑了笑，尽管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自然一些。
她也笑了，笑得很甜美，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我也这么觉得。”
“你笑的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以后别老想不开。前路光明，会一切顺利。”
我笑了，这次更自然一些：“倒是让你说教了。”她很认真的说道：“我这种活了几百年的人，什么大风大雨没有经历过。”
“不知道是谁刚离开家的时候，神情显得很复杂。”我板着一张脸，也很认真的说道。
“是谁？不会是你吧？”她睁圆了眼，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显得很滑稽，或者说很可爱更贴近一些。
风依旧在吹，只是带来一些暖意。眼前的路，不再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前方隐隐显现。一个土堆，在前面不远处，本该是选择跃过它的前脚，很自然的踩在它身上，而后用力的向下一蹬，走了过去。
尽管那只脚因为踩踏土堆，深陷在泥土之中，但是抽出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说不出的痛快。
我看向身旁的这位，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少女，用凝重的神情，低沉的声音，极其认真的态度，慢慢说道：“谢谢你。”
第108章 你抓鸟，我做饭（）
“谢谢你。”一句诚恳由心而发的声音在不大的山路上响起，久久而不散。洋溢着微笑的两人面庞，其中一人轻轻吐出一个声音：“不用谢。”
声音很洒脱，带着几分调皮的气息。我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向前走了两步后，我突然回头看向她：“去鬼山，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怕的话，我也不会跟着你来的。而且姑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听到她提及大娘，我不由有些沉默，随即歉意的说道：“村里的事情，我非常的抱歉。”想说很多话，在开口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说什么，随即又是沉默。
“不关你的事情，要怪就怪命运不公吧，从一百年前白虎山发生的那件事情后，我就想明白了。”笑容收敛脸上的神情，随即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你不用自责，这两天来我已经想通了，生死不过一线之间，又何必纠结在其中。”
我刚要说话，她却继续说道：“从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在眼前死去的时候，我早就该想明白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才从中走了出来。”
我看到她偏过去的脸上落下了一滴泪珠，再次转过头时洋溢着会心的笑容，只是那眼角落下的两道泪痕，让人心里不由有些难受。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说道，随即目光慢慢坚定了下来，缓缓出声：“既然你们都相信我，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此行鬼山，可能三十余里，也可能三百余里，更可能这一生，都在寻鬼山。鬼山在何处，没有人知道，只凭着一颗真心去寻觅。但愿下一个转角，便是天山。
捉鬼人五弊三缺，看着身边的人都是有着凄惨的身世，我不由发出一声长叹。就当我要进入深层度的沉思时，身后的人打断了我的思考，说道：“你烤鱼的技术还真是不咋滴。”
“我。”我睁圆了眼睛，用复杂的眼睛盯着她看，随即有些委屈的说道，“那你还把它都吃了，一个都没留给我。”
“我是看你烤了半天的鱼也不容易，就索性做一次好人，替你消灭它们，免得你下不了台。”妖族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由无语的看向她，发出了一声长叹之后不再理会，默默的向前走着，心却在滴血。这一刀，可真够狠的，把我幼小的自尊心给伤个透彻。
。。
又行半日，黑夜即将来临，我们又越过了一座山脉，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这里风景尤其的好，只是天色有些阴沉，再加上饥饿来袭，哪有什么心情欣赏。
我们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小蓉顺势倚在树干上，一脸惬意的模样。我看向她，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累吗？”
小蓉瞥了我一眼，随即缓缓说道：“累什么，你以为我们妖族都像你们人类，连续走个十天八夜，照样蹦蹦哒哒。”
我有些无语，目光从她精致的面庞上慢慢往下移动，最后落在她的腹部。那被白衣遮挡的身躯，腹部有些干瘪，我眯起眼睛说道：“那你的肚子怎么在一直响。”
小蓉听完此话，脸上出现一抹红色，随即不自然的用手挡住肚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我不由更加的无语，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用力的呼吸了一口山林间的气息，望着远方的天际，直接说道：“想吃什么？”
“吃好的！”小蓉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继续问道：“什么叫好的？”
身后没有了声音，小蓉陷入了思考之中，许久才说道：“只要是荤菜，什么都行！”
“荤菜？”我不由哑然失笑，而后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吃肉？”
小蓉朝我翻了个白眼，而后说道：“你有见过不吃肉的老虎吗？”我想了想，回道：“没有！”
小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不就得了。”我不由诧异的看向她，那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的，显得十分可爱；犹豫了一会后，这才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说道：“但你是老虎吗？我看像只兔子还差不多。”
小蓉不由握紧拳头，一脸委屈的看向我，额头上的那道专属于白虎族的印记慢慢的浮现；她朝我扬了扬拳头，而后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看着她这幅霸道的模样，我不禁笑容更盛了，突然想起在村里时见到她的第一面，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怕生的小姑娘。这下可好，把她放进了大自然之中，马上就野了起来。
我摸了摸鼻子，随即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觉得挺像兔子的。”
小蓉顿时暴跳如雷，扬着娇嫩的小拳头打在了我的肚子上，幸好下手没有太狠，不然估计今晚我就得睡在这里了。
连续接受了她“温柔”的几个拳头之后，我连忙说道：“还想不想吃饭了？”
小家伙顿时安静了下来，收起了拳头，连忙点了点头，连声说道：“想！”
这回倒换做我继续苦恼了，这茫茫山脉里到哪去给她找肉食，如果碰上了头厉害的野兽，估计就有麻烦了。天色这么黑，去找条小河抓鱼也有些不切实际。
小蓉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而后大方的说道：“你想吃什么？”
听她这么一问，我下意识的说道：“我啥都想吃！”小蓉不由向我翻了一个白眼，而后说道：“吃货！”
“喂，你才是吃货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