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殇-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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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彤叹道：“哎，那也只能祈求一路平安无事了！”

　　　　一行人缓缓走着，到了第七日上，终于进入了吴越边境。虽然离开吴越才没多久，但是牟惜影却感觉像是离开了几十年一样漫长，当踏上祖国的土地的时候，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故国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是她看到这片土地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变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为文采，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并且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已久的人了。所以看问题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单纯。

　　　　牟惜影叫住马车，小彤掀开轿帘，她跳了下来，望着远处，叹道：“终于又回来了！”

第307章（）　
这时，却见远处有一对兵马疾驰过来，马蹄声很急，溅起滚滚烟尘。

　　　　谭铮打手望了望，对牟惜影说道：“这是哪里来的兵马，服饰那么古怪！”

　　　　牟惜影也远望去，只见那些人穿得都是白色带着青色花边的衣服，看上去似乎是某个边赛民族的服饰，但是吴越国地处江浙，怎么会又少数民族呢？

　　　　转眼间，那一队人便到了近前，当谭铮看清那人时，吓了一跳，惊道：“你是赵员外？”

　　　　那骑马在前面的人，正是赵员外。

　　　　牟惜影也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施礼道：“赵员外，您怎么会来此？”

　　　　刘员外看着牟惜影，打量了一回，喜道：“这不是牟惜影牟姑娘吗，听说你嫁去了吴国，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牟惜影笑道：“刚刚成婚，这次是回家探望父母！”

　　　　她见赵员外身穿异族服装，身后的大汉也个个着装怪异，便又问道：“赵员外怎们会这番装束！”

　　　　赵员外叹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当年我儿与刘家千金成亲，但是刘家千金在婚礼现场被杀，可怜我那儿子，入赘进入刘府，还没享受夫妻之乐，便要为亡妻守孝三年。我在当地无法见人，便远走塞外，收了一支少数民族作为自己的地盘。这几日正好闲来无事，就带着他们到处走走，不想在这边境上遇到你们！”

　　　　说道当年的案件，牟惜影和谭铮均是一怔。牟惜影又试探问道：“当年的案子告破了吗？”

　　　　赵员外气道：“都怪那个王文潭，竟然联合江湖中人，越狱而逃。当晚牢房中的犯人，几乎全部逃走了，县令周海吓得不敢再去上任，连夜递上辞呈，回老家去了。而刘员外女儿之死，无处伸冤，便怪罪于我儿子，说我儿子是不祥之人。我儿子这几年在他们刘府，也是受尽委屈！”

　　　　牟惜影又问道：“难道这几年，再也没有其他官员接收此案吗？”

　　　　赵员外说道：“这件案子早已有了定论，便是那捕头所为。现在捕头跑了，杳无音讯，说不定在就逃到别国去了，怎会有官员无缘无故再去找这麻烦！”

　　　　赵员外似乎并未认出一旁的谭铮，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赵员外便又骑着马，带着手下一帮人，向着远处奔去了。

　　　　牟惜影上了马车，跟大队伍一起，继续前行。没过多久，便见来往商旅渐渐多了起来，已经到了离杭州城不远处了。

　　　　因为牟惜影一早便派了人去京城牟府中报信，这时牟英权夫妇已经在城外等候，远远地见女儿的轿子来了，牟夫人再也忍不住，泪水沿着脸颊，哗哗地落了下来。

　　　　牟英权在一旁，双眼湿润，看着牟夫人，说道：“看你这把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别让孩子看到了，免得担心！”

　　　　牟夫人赶紧擦干泪水，说话间，牟惜影的马车已经到了近前，牟惜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来，还未看到父母，却早已泪流满面。

　　　　当她看到母亲苍老的脸庞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娘”牟惜影只说了一个字，便哽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个字，也足以令所有人都泪流满面，感动不已。

　　　　牟惜影一下子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牟英权也早已忍不住，落下泪来。一家三口立刻哭成一团，所有在场的人也都为之感动，潸然泪下。

第308章（）　
哭了一会，牟惜影才哽咽问道：“爹，娘，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可好吗？”

　　　　牟英权夫妇练练点头，擦着泪，说道：“好，都好！”

　　　　这时，牟府的管家阿旺赶紧上前，边哭边笑，说道：“老爷夫人，小姐，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先回府上再聊吧！”

　　　　牟英权说道：“对对对，先回家，先回家！”

　　　　牟惜影陪着母亲一起，步行向着牟府走去。经过城中的时候，成千上万的百姓前来围观，知道吴越第一才女归来，无不高兴万分。

　　　　到了府中，牟英权早已吩咐下人做好了酒菜，还专门去米香居定做了牟惜影最爱吃的油棕子。牟惜影小时候，最爱吃粽子，每次闻到粽子的香味，都恋恋不舍。

　　　　所有跟随牟惜影回来的下人，牟英权也都一一赏赐，并且好酒好肉，当晚一起招待。

　　　　整个牟府中顿时热闹起来，张灯结彩，像是府中有姑娘出嫁一般。

　　　　牟府中有一个打杂的伙计，叫阿四。阿四受了牟英权之命，去一一给追随牟惜影而来的人赏赐银两。下人赏赐，与主人家不同。主人给你三两，你最多只拿给对方二两，而且对方还要表示会做事，另外再拿出一两孝敬这赏赐之人。

　　　　也就是说牟老爷好心没人赏赐三两银子，实际上这些人拿到手的只有一两，另外那二两被这些下人吃了回扣了。追随牟惜影回来的这些人，多半是在江湖上滚打的，不太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但是谭铮却不一样，他在官场混了多年，对这其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再加上他以前是何等的威风八面，这么一个牟府打杂的，居然还对他吆五喝六，心中不服气，于是便没有从自己的二两银子中拿出一两孝敬阿四的，因为他觉得那人不配他孝敬。

　　　　阿四见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就是这个谭铮对他爱答不理，心里自然不痛快。本意是想找茬争一争谭铮。于是当夜多喝了几杯，便去谭铮房间闹事。

　　　　可走到谭铮房前的时候，却见黑影一闪，谭铮穿了一身的夜行衣，速度及快，外出而去。

　　　　阿四虽然多喝了几杯，心中却不糊涂，他想：“这人只不过是从吴国来的，在这里又没什么亲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出去了。即便是出去，大摇大摆地走也就是了，为什么鬼鬼祟祟，还穿着夜行衣呢？”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打算去看个究竟。

　　　　一路尾随谭铮，只觉得谭铮脚下速度极快，阿四跌得撞撞地好不容易才跟在后面。只不过当时街上人还挺多，谭铮并未发现自己被跟踪。

　　　　只见他一路往东，穿街过巷，最后在一个小胡同里停下。

　　　　阿四跟到这里之后，心中开始嘀咕：“不对呀，他怎么赶来赶去，到了我家来了！”

　　　　阿四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只见谭铮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吱呀一声推开门，进去了。

　　　　阿四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一脸惊愕地看着谭铮的背影。心中疑惑：“他怎么会进我家去了？我媳妇可是自己在家呀！”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不动声色，慢慢地绕到后院。这毕竟是他自己的家，熟悉的很，知道从哪个地方呢看到里面的情况且不被发现。

第309章（）　
但没事没想到谭铮似乎比他更了解自己家的状况，一进去之后，径直向着一个阴暗地小角落里去了。

　　　　谭铮进去，小心奕奕地往前走。这家的院子并不大，进门是三间土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里面种些果果蔬菜之类。谭铮望着眼前的残旧的房屋，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痴痴地望着堂屋前的一刻小松树，许久，竟然渐渐落下泪来。

　　　　这时，屋子里面有声响，一个女子端着脸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院子里面有人，随即惊叫着喊了一声：“是谁？”

　　　　谭铮并没有动，而是慢慢地抬起了头。当女子看到谭铮的脸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是王大哥？”

　　　　说出“王大哥”三个字的时候，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哽咽了。

　　　　“小娟，是我，我回来了！”谭铮含着泪说道。

　　　　那个女子全身一颤，当啷一声，脸盆掉在地上。

　　　　“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小娟声音颤抖，似乎充满了怀疑，也似乎充满了喜悦。

　　　　谭铮使劲地点了点头，忽然，两人想着对方飞奔过去，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

　　　　小娟哽咽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你一去就是五年，这五年来，我没日没夜地等你，只盼望你能早日回来。可是每日都是空等。你临走之前，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你当真好狠心！”

　　　　谭铮说道：“不是我狠心，只是我当时走的时候，生死未卜，我也不想连累你，若是连累了你。我心中更加不忍！”

　　　　两人浓情蜜意地说着，此时在后院某处躲着的阿四却听得格外清楚。他心中不禁一颤，惊道：“原来这人就是小娟当年的未婚夫呀，这么说来，岂不是当年那个逃犯？”

　　　　又见两人搂搂抱抱，阿四更是怒火中烧。

　　　　自从谭铮走后，小娟每日苦等。但是却始终等不到谭铮。这时，又有媒婆上来说媒：“那王捕头已经是逃犯，即便再回来，你能跟一个逃犯过一辈子？还不如由我老婆子再给你寻觅一个好的归宿！”

　　　　小娟死活不肯答应，但是没破还是将在牟府打杂的阿四介绍了来。阿四自然身份上与谭铮无法相比，但是毕竟阿四身家清白，又在富人家里做工，好歹也算是有个谋生的手段。而小娟虽然生的俏丽，但是毕竟是被人抛弃的女子，自然身价大跌。像阿四这样条件的男子，不嫌弃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阿四一直在小娟家里帮忙，百般讨好。小娟一开始并不答应，但是小娟的哥哥因为身体不适，做不了活，有些事情又不得不仰仗阿四。没过多久，小娟的哥哥去世了，她彻底没了亲人，也没了依靠。就在这时，阿四趁虚而入，提出自己愿意入赘小娟家，为他们陈家继承香火。

　　　　小娟听后，十分感动。自己大哥并未娶亲，所以未留下子嗣。而大哥已死，自己莫说是为陈家后继香灯了，就算终日打发那些浮浪子弟的骚扰，只怕也是难上加难。无可奈何之下，值得答应了阿四。

　　　　因为阿四是入赘，便直接住到了小娟家里，两人算是正式结婚了。

　　　　但是结婚没到半年的时间，谭铮便来了，就在此刻，竟然出现在小娟家里，跟小娟抱在一起，阿四又怎会不羞恼？

第310章（）　
阿四越想越觉得窝火，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把心一横，暗道：“你不仁我不义，你可别怪我！”转身悄悄溜出后院，沿着大街，径直向刘员外家走去。

　　　　谭铮和小娟此时尚且不知道事情危险已经就在眼前，仍然相拥而泣，互诉衷肠，聊叙别后之情。聊了一阵子之后，两人又回到屋里，这时，谭铮发现了屋内竟然有男子的衣服鞋子，不禁吃惊，问道：“你这屋里怎会有男子物品？”

　　　　小娟哭道：“你还说，你一走就是五年，你走后三年，我哥哥便生病死了。死前看病，欠下一屁股债，我一个女人，又没了依靠，所以便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也好有个照应！”

　　　　谭铮叹道：“你既然已经嫁为人妻，我那这次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小娟说道：“你有武艺在身，到哪里也能混饭吃，不如你带我离开这里，咱们道一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去，幸福岂不是很好？”

　　　　谭铮迟疑了一会，说道：“这么做，始终有些不妥！”

　　　　小娟急道：“还说你是为了我才回来，莫不是回来玩耍一趟，便又离开了吧？”

　　　　谭铮说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嘛，怎会这般冤枉我？”

　　　　小娟说道：“不是我怨我你，是你没诚意，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嫁给那么个男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能给我带来安定的生活。哪知自从跟他结婚之后才知道，他这个人，赚钱不多，却是一个吃喝嫖赌，好吃懒做的人。专门在大户人家家里克扣点小钱，钱还没到手里，便已经进了赌坊了。我跟了他，非但日子没有过好，还白白糟蹋了我这清白之身，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谭铮叹道：“我也知道你委屈，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已经结婚，所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又能如何？”

　　　　小娟冷笑道：“如今这世道，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不愿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尽管带我走便是了。你还是逃犯呢，怎么不甘愿受死，反而越狱而走呢？”

　　　　谭铮被她一番话说的回不上来，值得低头不语。

　　　　小娟又说道：“你若是带我走了，咱们远走别国，找个安稳的地方，平平淡淡度日。你有一身的武艺，隐姓埋名，却财主家做护院也好，再去县衙做捕快也成，怎么都有咱俩的容身之地！”

　　　　谭铮皱眉思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忽然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谭铮警觉，当即说道：“不好！”小娟还不知所以，问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

　　　　谭铮急道：“外面有人来了，我得赶紧离开！”

　　　　小娟冷笑道：“没想到你也是哪负心薄幸的人，你尽管离开吧，走了就别再回来，我与你恩断义绝！”

　　　　谭铮焦急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在外面有人来了，我先离开一会，等风声过了，我再来找你。”说着便要走。

　　　　小娟骂道：“你上次一走就是五年，这次又要多少年？不管如何，今日只要你敢走了，那边不要再回来！”

　　　　谭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出了一头冷汗。就在这时，又听见前后左右都脚步声四起，像是有大批的人马，将整个宅子包围了一般。直到此刻，小娟也开始觉得诧异，惊道：“怎会来了这么多人，他们要来做什么？”

第311章（）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