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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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说道:“皇宫里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都是韩大哥出谋划策才能化解的,我相信韩大哥这件事也一定能想出办法!”
牟惜影虽然不知道小翠说的话有几分把握,但是还是心中宽慰了不少。不一会功夫,皇宫内便开始乱了起来,整个皇宫内的侍卫都出动了。她们被关在房内,不允许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事情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才知道华贵妃越狱逃跑了。
牟惜影这时迫不及待地带着小翠,向韩力的房中跑去。敲门之后,竟然见房内没有动静,便推门进去,进去之后,又见里面空无一人,顿时心生怀疑。
这时小翠发现桌子上留着一封书信,便跑过去,取了书信,交给牟惜影。牟惜影忐忑不安地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写道:“牟姑娘,你我今生相遇,便是有缘,然而却没想到有缘无份,只得缘尽于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聚!”
看完之后,牟惜影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没想到韩力走的这么快,这么急。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有跟她打,就这么悄悄地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幻想着韩力会想出什么方法,带她离开这里,从此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但是现在看来,她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在韩力心中,有很多事情比牟惜影重要,而在牟惜影的心中,韩力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第81章()
小翠看了书信,也恨恨地骂道:“真没想到韩大哥竟然如此薄情寡义,遇到一点困难,便匆匆离开,真是看错他了!”
听了小翠的话,牟惜影更加伤心,大声哭了出来。
小翠知道自己多话,便从旁安慰,一直到清晨十分,牟惜影哭声不止,一夜未眠,她多么希望韩力忽然回来,但是他却没有。
到了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太后又命人来传牟惜影。
牟惜影身心俱疲,无精打采地去见太后。奇怪的是,杨隆演也在当场。太后看到牟惜影一副憔悴的样子,便问道:“看来牟姑娘昨夜定是为了嫁去吴国的事,一夜未眠!”
牟惜影没有说话,跪在当场。
太后看了杨隆演一眼,又对牟惜影说道:“我已经跟皇上商量过了,明天就下圣旨,为二皇子和牟姑娘赐婚。二皇子因为吴国有要事,明日接了圣旨之后,便要启程回到吴国。等皇上为牟姑娘准备好嫁妆之后,便随后送去吴国!”
牟惜影此时已经心神俱损,没了主意,只是呆呆地跪着,不说话。
杨隆演却赶紧走到殿下,跪地叩谢道:“多谢太后,小王一定会善待牟姑娘,不辜负吴越王的一片心意!”
太后笑了笑,说道:“二皇子请起!”
但是杨隆演看到牟惜影迟迟未表态,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太后。太后笑道:“牟姑娘是女儿家,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就请二皇子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迎接新娘子吧!”
杨隆演大喜,说道:“小王这就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
说完之后,杨隆演眉飞色舞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太后和牟惜影在房内。
牟惜影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而太后却双眼直直地盯着她,说道:“你也不要觉得委屈,这次让你去吴国,并不是为了别的,恰恰是为了保住你全家。”
牟惜影楞了一下,仍旧没有说话。
太后又说道:“昨晚华贵妃越狱,而韩力无故失踪。韩力这人来历不明,你又与他过往甚密。华贵妃越狱一事,会不会跟韩力有关,现在还尚未可知。若是真的韩力牵扯在内,只怕你也难逃干系。趁事情未明朗之前,你先嫁去吴国,做了王妃。即便是日后查明真的与韩力有关,皇上也会念及你的身份,酌情处理。是去是留,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太后便站起身来,在小太监的搀扶之下离开。
牟惜影独自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静的令人害怕,而她的心却冰冷到了极点。直到小翠见她许久未归,到中宫询问的时候,才见牟惜影依旧直直地跪在那里,面无血色。
小翠心疼,便拉着她,回到房中。而牟惜影只痴痴地对小翠说了句:“我想回家!”
小翠按照牟惜影的要求,张罗了轿子,准备送牟惜影回家。牟惜影经过了一夜的煎熬,此时已经受不住了,晕了过去。小翠赶忙让轿夫加快脚步,往家中赶。
牟惜影被送至家中,她脸色苍白的样子,让父母一见,面面相窥,十分心疼,心中不免七上八下。
由于受了颇多打击,牟惜影已经身心俱疲了。
小翠一一答谢了轿夫,然而令她惊讶的是,送她回来的一行人中就有韩力。她当即吃了一惊,正要说话,韩力立即向她使了个眼色。小翠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打赏完轿夫之后,单独留下韩力,说道:“你留下帮小姐把东西搬进去,其余人可以回去了!”
第82章()
韩力便趁机进入了牟府之中。当牟惜影躺在粉红帐内,父母让下人请大夫来看时,韩力情急便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来到牟惜影床前。
牟惜影的父亲牟英权牟中郎看到一个轿夫打扮的人忽然进来,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韩力。
“这位是?”牟夫人讶异的打量着韩力,惴惴不安的问。
牟中郎也甚奇怪,之前还以为他是伴轿而来的侍从,现在看他眉清目秀,俊朗的面孔上锁着一丝担忧,想必和女儿有什么关系?又见他身着破旧的衣服,与那副魁梧身架显得格格不入。忽然想起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牟惜影与乞丐的事情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
“牟大人,牟夫人,”韩力对他们好奇与挑剔的目光投去恭敬的一礼,说道,“在下名叫韩力,与令千金有数面之缘;眼下离别在即,特来与牟姑娘道别,请二老成全!”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家影儿?”牟夫人立即露出感激之色,但和蔼的脸上依然有种掩不住的忧虑。
牟中郎说道:“如果真是这样,还得多谢壮士相救!如需要任何酬劳,老夫子当如数奉上,道别就免了吧!”牟中郎说完之后,便转身望着自己的女儿,不再看韩力。
韩力也并不在意,“二位不必言谢,对习武之人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然而”韩力又转向床榻,略带忧伤的明眸盯着帐中似花似般沉睡的美人儿,说,“我这一离开,只怕此生难与牟姑娘再相见,惟求今日一别!”
牟中郎叹道:“壮士,你别也别过了,现在我女儿身体虚弱,你就离去吧!”
韩力满脸凄然,小翠在外面看到韩力的样子,心想:“倘若小姐醒来,定会希望见到韩大哥。若是老爷这般阻挠,韩大哥就此离去的话,小姐一定会遗憾终生的!”想到这里,便上前说道:“小姐现在身子虚弱,只怕有生命危险,只有韩大哥才能救她!”
“生命危险!”父母异口同声,惊忧不已。
韩力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小翠的用意,重重点了下头:“我们在山洞里躲藏之际,牟姑娘受了那五步蛇的毒,在下”他猛然顿住,有深深的顾虑,明净的脸颊上泛着一股热腾腾的涟漪。
话至此,牟中郎和牟夫人已经幡然明了,想那一夜之间在吴越各个酒楼茶馆掀起的流言蜚语——“吴越第一才女与乞丐”的故事,那书中所说的乞丐,无疑就是眼前这个韩力!
“七步毒蛇毒性诡异,虽然此前太医已经为牟姑娘解毒。表面上看似无事,然而实际上另有暗毒潜藏在体内,七日之内如果不将暗毒化去的话,就会毒发,所以”
牟中郎老口虽然不知道韩力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事关女儿性命,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勉强答应,让韩力为其救治,两人退了出去。
韩力坐在床边上,痴痴地望着牟惜影,泪水流了下来,他喃喃说道:“惜影,我又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但是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可不报。当年,我一家三十余口,惨遭朱温杀害。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才五岁,可是”
韩力说道这段伤心事的时候,痛哭流涕,泪如雨下。
第83章()
“我本以为自己就此了结一声,浪迹天涯。但是老天让我遇到了你,我的生命开始有了意义。我多想能跟你做一对神仙眷侣,从此不问世间事。但是我做不到,我永远忘不了我的儿子笑着叫我爹爹,每当我想要与你远走的时候,就会梦到我的孩子,血淋淋地伸着小手,跟我说:‘爹,你要为我报仇!’还有我的妻子,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妹妹,我的管家,仆人,他们一个个血肉模糊,被朱温那个狗贼”
韩力哽咽着,眼睛里冒出恐怖的火花,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恶魔,狰狞而又恐怖。
“我选择离开,也是迫不得已。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只会连累你。就连你的全家,都会受到牵连。只有我离开,你才能活的更好!”
这时,牟惜影的眼角似乎动了动,韩力赶紧止住哭泣,迅速地转身,向屋外走去。
小翠看到韩力出来,双眼湿润,便说道:“你不走不行吗?我们小姐不能没有你!”
韩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小翠说道:“我必须要离开了,以后你们小姐就有你好好照顾了!”
说完,韩力便转身向着牟府大门走去,因为害怕连累牟府上下,所以连跟牟家二老打招呼都没有去。
牟中郎和牟夫人回屋时,下人正领着大夫从走廊那边过来,几人便一块急忙进了屋;拨开珠帘,只见牟惜影欠着身子,一只胳膊探在帐外,神色尤为虚弱,口中发出呻吟似的低语:“不要走不要爹,娘”
“影儿!”牟夫人低叫一声来到榻前,坐在床边抚着牟惜影的双手,两人眼中含泪。
“娘,刚才韩力是不是来了?”牟惜影有气无力的问。看到韩力不在房内,有些失望。
牟夫人觉得为难,特转移话题说:“大夫来了,快躺下吧!”牟惜影还想再问些什么,牟夫人身子已经撤出床榻,一个看上去中年样的大夫走了上来,她只好顺从的躺下。
大夫看过为牟惜影把脉之后,证实并无大碍。牟家二老还以为是刚才韩力为女儿解毒所致,心中大为安慰。大夫开了几季凝神补气的药之后,说道:“牟姑娘需要好好休息!”
琼花夫人得知太后要吴越王赐婚给杨隆演和牟惜影的消息之后,大为震惊,立即来找杨隆演,在杨隆演跟前大进谗言:“二皇子,你听听这大街小巷,都把‘吴越第一才女与乞丐’的故事编成歌谣了!这种名誉败坏的女子,怎能嫁到我吴国皇族?”
杨隆演听了这话,心中自是难受,遂问:“姨母,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琼花夫人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几分愠怒,事已至此,杨隆演居然还不肯相信,说明牟惜影在他心里的地位着实是重要的!“难道还有假吗?二皇子,牟惜影和韩力在一起属实,吴越人们口中所传唱的亦是属实,如果二皇子还对牟惜影存有希望,那可就是自欺欺人了!”她抑制着怒火,竭力平和的说。
杨隆演的面容微微扭曲了,闷哼了一声,走出大殿。琼花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谲的笑。宛如天边翻涌着的乌云,时不时地闪现一道白光。
杨隆演见了钱鏐,钱鏐正于案前拿着水晶杯盏独自饮酒,见杨隆演前来,双目含喜,站起身来,应是前去。“二皇子,这次来访所谓何事?”钱鏐问道。
第84章()
杨隆演闷闷不乐,叹道:“陛下,牟惜影与韩力一事”钱鏐不等他说完,已猜出大半,遂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说:“二皇子,依朕想,牟姑娘心性宁静,且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韩力乃在她被劫掠之时仗义相救罢了,只不过种种巧合,产生了牟姑娘清誉被损的假象。”
“陛下的意思是,牟惜影和韩力之间是清白的!”杨隆演道。
钱鏐点头道:“不错,牟姑娘乃吴越第一才女,不比那一般才疏学浅的女子,自然更是看重贞洁,绝不会随随便便跟一个市井之徒在一起的!”
“我也这样认为,陛下,我这就去牟中郎家!”杨隆演喜形于色,转身欲走。
钱鏐道:“二皇子慢走,这次朕有心撮合牟惜影与二皇子,却不想半路出了这样的岔子,扰了二皇子的雅兴,实感愧疚啊!”
杨隆演站住回过身,满脸喜色,说:“皇上不必如此,牟惜影途中遭遇匪徒,不知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还请吴越王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才是。”
虽然他口中这么说,不过是表面上跟钱镠客套几句而已,其实他心里怎会不知道是琼花夫人所为,只不过他明日便要回吴国,料定钱镠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罢了。
“二皇子请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如果是匪徒,那是朕管理吴越国不善,若不是,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查出凶手的!”钱鏐说的非常坚定,近乎是一种承诺。
杨隆演点头不语,出了王宫。径直来到牟府。
此时牟夫人让小翠去厨房端来了药膳,给牟惜影喝,希望她早已康复。
“影儿,小心点儿!”牟夫人扶牟惜影坐起来,小翠端来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汤药喝毕,小翠退了出去,牟夫人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拭嘴角,牟惜影抬眼看了她一下,说道:“娘,你不用守着我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先前是中了蛇毒,还有暗器所伤,现在又晕了过去”牟夫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说到蛇毒,牟惜影想起在山洞里韩力贴在自己手臂上,用嘴为自己吸毒血的那一幕;她不由得脸红了一下,但是想到韩力的不辞耳边,揪心的疼痛,手放在胸口,说:“娘,女儿不孝,让您为女儿这么操心。”说着,也不禁眼睛模糊了。
“傻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牟夫人轻微的责备,“你平素那么随和温柔,待人宽厚,你爹在外也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你看他们当时,主要是针对钱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