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重生:一品嫡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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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双儿疼。。。。。。”
小男孩一直在说话，可是从未有人回应过她。
顾倾城颤抖着手推开房门，黯淡的天光冲进房间，将眼前的一幕照的分外清晰。
只见倒塌了的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不。。。。。。应当说是女尸才对。她身上的衣服破旧的看不清颜色，裸露的肌肤布满了尸斑，看不清容颜的面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灰蒙蒙的，双睿О枷荩仙淖彀驼诺拇蟠蟮模闪艘桓龊谄崞岬亩础�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满身是伤的小男孩就跪在一堆烂木头前，将手里发黑的包子掰成小块，嘟着嘴吹了吹，然后放进女尸的嘴巴里。
许是食物的香气太过诱人，女尸的嘴巴里竟爬出一只黑漆漆的尸虫，张牙舞爪的模样骇人至极。
沁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再也忍不住，冲到一旁剧烈的呕吐起来。
顾倾城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定定的看着跪在女尸身边的小男孩，他的脸上虽然满是伤痕和尘土，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燕语！
一模一样的燕语！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一把将小男孩抱起。小男孩受了惊吓，拼命的推搡厮打，挣脱不开，干脆一口咬在顾倾城的肩膀，狠狠的用力。
顾倾城噙着泪，却不肯松开手，倔强的抱着小男孩走出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打的累了，牙齿也酸了，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似乎没有恶意，便松开了嘴，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顾倾城拼命忍住泪，指着屋子里的女尸道：“她是谁？”
小男孩一愣，半晌才道：“我娘。”
“她已经死了。”顾倾城语气生硬。
小男孩又是一愣，倔强的辩驳：“我娘没死，我娘只是睡着了。”
“她死了。”顾倾城忍不住低吼，小男孩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她那闪烁着莫名光彩的眸子，竟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顾倾城忍不住也哭，但她始终不肯松开他一下，任凭他如何挣扎，她都绝不松手。
沁珠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不明白顾倾城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有心上前劝一劝，可不知怎的，一看到顾倾城那双含泪的眸子，便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只能感觉到，此刻的主子，似乎悲痛到了极点。
终于，小男孩哭累了，他愤怒的看着顾倾城，脏兮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你是肚子饿，才去偷包子的吗？”顾倾城放柔了语气。
小男孩不回答。
“你很饿，可是再饿，包子也要先给你娘吃，对不对？”
“娘病了，要吃包子，才有力气。”小男孩语气依然倔强。
顾倾城眼睛酸的厉害，硬着心肠道：“可是你娘已经死了，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小男孩愤怒的瞪着顾倾城，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顾倾城不再说话，轻轻拍着小男孩的后背。小男孩依然抗拒她，却没有再挣扎，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女尸的方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第124章 闹鬼宅子（）
天色逐渐阴沉，不多时便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沁珠前去收集关于双儿的信息，顾倾城看着双儿脏兮兮的可怜模样，便忍不住心疼。决定先将他带回顾家，好歹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
回程的马车不疾不徐，顾倾城的心却一直紧张着。
双儿在确定母亲的确已经死亡之后，便放弃了挣扎，顾倾城提出带他回去时，起初他并不愿意，直到顾倾城许诺会给娘亲找一个干净的地方睡觉之后，他才勉强答应。
直到离开那间宅子时，双儿的眼睛都一直注视着女尸的方向。
眼底的脆弱与无助还有对娘亲的浓浓依恋让顾倾城心针扎似的疼，忍不住攥紧了双儿的手，心中暗暗发狠，若是有人处心积虑害了这母子，她必定让那人血债血偿！
半个时辰后，丝萝居，碧桃和海棠正在收拾屋子，一见到双儿，都惊的合不拢嘴。
“准备热水，新衣裳，还有一些吃食，记住。。。。。。料子要最好的，吃食清淡一些。”顾倾城没有解释她们的疑问，只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局促不安的双儿进了房间。
碧桃愣愣的看着泥猴似的双儿，低声问道：“海棠，你说这小孩子什么来头，小姐好像很重视。”
“岂止是重视，没听小姐说吗，料子要用最好的，吃食也不能差了。”海棠凝眉瞧了一阵，然后拍了拍还在发呆的碧桃，笑着道：“别发呆了，你去准备热水，顺便让小厨房做些清淡好吃的食物，我这就去街上买衣裳。”
屋内，双儿不安的捏着衣角站在顾倾城跟前。
顾倾城也不嫌弃他脏，取了自己的手帕沾了水，一点点擦拭着他的面颊，动作轻柔如同羽毛。双儿面上青紫伤痕交叠，看的顾倾城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双儿虽然疼，却一直忍着，只是免不了时而龇牙咧嘴。
“疼吗？”顾倾城轻声问道。
双儿点了点头，又忙摇头：“不疼，双儿不疼。”
还不疼？
她只是无意间碰到他额头的青紫，便感觉他浑身一抖，红了眼眶。
“你多大了？”
“三岁。”
三岁！
和燕语一般大呢！
顾倾城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敛眸问道：“你爹呢？”
听到这话，双儿突然沉默了，垂着头不说话，可是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却分明在颤抖。
他在害怕？
顾倾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追问。
不多时，碧桃已经备好了热水，顾倾城领着双儿前去沐浴。顾倾城本欲为双儿脱衣裳，双儿却不肯，死死捏着衣角不撒手。
“别怕。”顾倾城语气尽量温和，眉眼染了一层淡淡暖意。
双儿看着她，犹豫了半晌，才松开了手。
当顾倾城脱下他的衣裳时，眸光狠狠的沉了沉，凛冽杀机从眼底划过，转瞬即逝。
原本双儿裸露的脖颈双手还有小腿上已经遍布伤痕，顾倾城以为这便是全部，没想到他身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
除了掐痕，棍伤，擦伤，竟然还有许多烫伤。
瞧那形状，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的，皮肉都缩成了一团，紧紧黏在一起，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虫子纠缠在一块，看起来着实可怖。
顾倾城忍住鼻酸，指尖轻轻略过伤痕，低声道：“这些伤，是谁弄的？”
双儿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惧怕：“是。。。。。。凤姨娘。”
凤姨娘？
顾倾城没有再问，抱着双儿放进浴桶。她事前已经放了一滴玉液在浴桶中，双儿浸泡在其中，很快便放松的睡了过去。
顾倾城弓着身子抱着他，一刻也不肯松手。看着他安宁的睡颜，她一下下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湿发，眼底尽是爱怜与疼惜。
这时候，沁珠回来了。
她看了熟睡的双儿一眼，紧接着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顾倾城一边听着，一边轻轻抚着双儿的面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如何，可那双眸子却幽暗如厉鬼，带着森寒的杀机。
“这孩子名为宋无双，父亲宋成武是京中小有名气的富户。四年前一眼相中了出身书香世家的柳氏，百般讨好后终于抱得佳人归。但这宋成武是个花心好色的主，短短几个月便厌了柳氏的温婉文静，恋上了鸾凤阁的凤仙姑娘，花重金将她赎回家中，抬了姨娘。”说到这里，沁珠顿了顿，似在梳理自己的情绪。
半晌才继续道：“起初还好，可那凤仙是个善妒之人，又见柳氏诞下一子，自己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便设计陷害柳氏，让宋成武误以为柳氏偷人，宋无双也不是他的儿子。他本欲休了柳氏，凤仙却不肯，逼着宋成武将这娘俩关在宅子里不给吃不给喝，要活活的饿死他们。”
沁珠再次停顿，语气有些激动：“不止如此，她还将自己一连几年不能怀孕的过错都算到了柳氏的头上，隔三差五便是一顿毒打，甚至。。。。。。用烧红的烙铁折磨柳氏，连年幼的宋无双也不肯放过。”
“后来，宋成武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银子，便带着凤仙在京都凤吟巷购了新宅子。原本凤仙打算将老宅子卖掉，可是却无缘无故穿出闹鬼的传闻，柳氏又惨死在内，这宅子便无人问津，闲置至今。”
顾倾城一直静静听着，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柳氏已经死去大半个月，适才奴婢命人将她抬走时，身子骨一碰都烂了，流了一地的尸虫。难以想象，这大半个月宋无双是怎么活下来的，守着娘亲的尸身，每日偷两个肉包子。。。。。。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沁珠感慨不已，神色动容。
顾倾城忽然将双儿一把捞起，取了柔软的袍子裹了搂在怀里。双儿睡的很沉，安宁的眉宇间终于可见一丝属于孩童的天真无邪。
“可查出那宋成武与凤仙的住处？”顾倾城声音冰凉。
沁珠用力点了点头。
“不知用烙铁烫皮肉的感觉如何，那凤仙对双儿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手，想来这滋味必定痛快至极。”顾倾城淡淡低语。
沁珠一愣，而后笑着道：“奴婢这就去准备，那宋成武，主子打算怎么处置？”
“他不是喜欢女人吗？想来一个顾子俊并不能满足那群寡妇，将他扒光了扔进去，这一次。。。。。。不死不休。”
第125章 血债血偿（）
沁珠得了顾倾城的吩咐，欢喜的去准备了。
宋成武与凤仙此刻正在榻上缠绵，根本不知道噩梦正在降临。
顾倾城抱着双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屋，便听得碧桃前来传话，母亲让她去一趟正厅。
想必是为了双儿的事！
顾倾城让碧桃守着双儿，便去了。
走进厅内时，林向晚正站在厅中，愣愣的出神。
“母亲。”顾倾城上前行礼，语气也神态都是淡然的，看不出情绪波动，也看不出往日的亲密模样。
林向晚也不在意，满脑子只有适才青芜告诉她的消息，大小姐上街回来后，带回来一个小叫花子，不仅命人购买新衣准备吃食，更亲自给那小叫花子沐浴，瞧那模样是要留那小叫花子在身边！
“城儿，那小叫花子怎么回事？”林向晚近日对顾倾城颇为怨怼，劈头盖脸便是责问。
顾倾城认真答道：“他叫双儿，不是叫花子，女儿想将他留在身边。”
“你疯了！”林向晚一愣，急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怎能留一个孩子在身边，若是被外人知道，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你赶紧将那小叫花子送走，赶紧！”
顾倾城凝眉，沉声道：“母亲，他叫双儿，不是小叫花子。”
林向晚皱紧了眉头，怒道：“我管他叫什么名字，你赶紧将他送走！顾家是他这样的人能随意来的地方吗？你怎么这样没分寸！”
顾倾城迎者林向晚责备的目光，轻声道：“母亲叫女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若没别的吩咐，女儿便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
林向晚有些傻眼，看着顾倾城冷漠的背影，忽然有些怔忪。
这真的是她的女儿？
她却是不知，别的事或许还可商量，但在双儿这件事上，顾倾城绝对不会退让半步！
这一日，雨越下越大，到了晚上时，已是倾盆大雨。
顾倾城一直陪在双儿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她的心好似也跟着安定了下来。暖暖烛光中，她素来清冷的面容终于变得温柔宁静，像是枯木发了新芽，终于焕发了生机。
虽然知道双儿的身世之后，她知道他并不是她的燕语。可这并不妨碍她将对燕语的思念和愧疚都放在双儿的身上。
她想做他的父母，做他的依靠，照顾他一辈子！但凡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只要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顾倾城便会由衷的生出一种此生无悔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混合着雨水的冰凉冲入鼻腔，顾倾城丁点睡意也没有，她第一次觉得老天爷对她尚有一丝眷顾，将燕语重新送回到她的身边。
就在顾倾城伴着双儿享受难得的静谧安宁之时，舒雅苑中，昏迷已久的顾子俊终于醒了过来。
苏姨娘在一旁险些哭瞎了眼睛，如今见到顾子俊睁眼，她欢喜的扑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感谢老天爷开眼。
听闻顾子俊醒了，顾长风从云姨娘的榻上爬了起来，匆匆去了舒雅苑。云姨娘靠在床头，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眯了眯眼，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顾长风赶到舒雅苑时，顾子俊正靠在苏姨娘的怀中泣不成声。
“娘，你一定要给儿子报仇啊，娘。。。。。。”在苏姨娘的记忆中，顾子俊自打懂事之后，便从未在她面前淌过一滴泪。
他从来都是让她骄傲的好儿子，可是如今顾子俊毁了，毁的彻彻底底，便是她想救，也没法子救。
“子俊，娘的好儿子，别哭别哭，你放心，娘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你放心。。。。。。”苏姨娘眼泪都哭干了，此刻憋红了眼眶，却硬是流不出一滴泪。
治好他？
顾子俊一愣，从苏姨娘怀中爬起来，怔怔道：“娘。。。。。。治好我？我得了什么病？为何你要这样说？”
苏姨娘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良久，顾子俊忽然瞪大了眼睛，颤声道：“难道我。。。。。。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完，他推开苏姨娘，挣扎着下了床，刚走出没两步，却因为腿软倒在了地上。
苏姨娘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可能。。。。。。我才十二岁，我还有大好年华。。。。。。不可能。。。。。。我不信。。。。。。”顾子俊仿佛疯了一样趴在地上喃喃自语，眼泪顺着面颊痛苦的滑落。
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