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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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种可能变成了此时帝君活下去的可能。
“咕咚”帝君的喉头动了一动,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之间,那颗黑色丹丸,终于被帝君咽了下去……
——想来,这便是为君者与他人的不同吧。忍常人不能忍之痛,做常人不能做之事,他人皆放弃,却唯有他再苦再累也不放手,便是毅然走到了最后。
这位大赤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能一中雪虫毒多年而不死,靠的,绝非是什么运气。
花遥见帝君如此作为,便是一阵欣喜,她急忙将手中剩下的晨曦微露小心翼翼地喂进帝君喉咙之中,再是将那竹筒一扔,再是以右手握住帝君手腕,以三根手指轻触帝君腕上命脉,再以金针刺三下帝君人中穴、天灵两个穴道。
靖榕在一旁慢慢看着,便也是一声大气也不敢出,花遥此番动作做完之后,靖榕替她擦了擦脸上留下的汗水。
如今乃是近秋时节,无论如何也是发不出什么的汗的,花遥此时额头冒的白汗,乃是因为聚精会神的结果,虽是只施了几针,可每一针都要求恰当好处,不偏不倚,不能有丝毫差错。
见花遥停下,靖榕才轻声开口问了一句:“如何?”
花遥初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何意。
“我且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全拼帝君的心……”花遥这般解释道。
花遥该做的,确实全都做了,可靖榕却是该做的,还有一样还未作,而这未尽之事在她胸口猛烈跳动……
“若是有那一滴心间血……”靖榕问道。
花遥做了这偷坟掘墓的勾当,去开了一贺的棺材,再割了一贺骨肉,做成一枚丹药,可这枚救命良药却是少了一味药引。
——心间血。
若是无这心间血,想来这丹丸药效也不会太好。
可……
又是谁赶在花遥之前将一贺胸口之中的心脏挖去呢?
宫中之人多是知道一贺身中雪虫毒的,可知道要用一贺骨肉与心脏来解毒的又有几人?加之花遥办事极快,又有御林军跟随,又是谁,赶在他们之前将一贺心脏盗取?
若是盗墓贼,为何只投心脏而不偷钱财,若是野狗,这一贺尸身完整,并无一丝啃食痕迹。
那便只有人为了……
那个人,是那个希望帝君早早死去的人,偷走了一贺的心脏!
可又是谁?
靖榕这样想着,想的出神,连是花遥在叫她,她都未有多少听到。
“靖榕是累了吗?”花遥看靖榕这幅魂不守舍模样,便是关切问道,“你这身体也未大好,便要你陪着我,想来也是极累的。”
靖榕摇摇头,对花遥微微一笑,可心中却是有着莫名的担忧……
“若是无这心间血,这丹丸配出来,只有三成机率,帝君许是能够痊愈,可哪怕痊愈了,也需要至少十年的调养,人才会慢慢好起来……雪虫之毒怪便怪在它会改变人体,将人体内的器官衰败掉,却不至于让人很快死去……”花遥解释道。
“那若是有这一滴心间血呢?便是有万全的可能,能将帝君身上的毒治好吗?”靖榕急急问道。
花遥听完一愣,便是叹了一口气道:“这世上,哪有药能一定将毒医好的。况且帝君中毒已深,便是有这一滴心间血,也不过是多了两成活下去的可能而已……”
此时花遥给帝君喂下去的丹丸竟是只有三成救活帝君的可能……
“成败,便在今晚了。”花遥看着眼前如死尸一般的帝君,这样说着。
若是能够解毒,那今晚,帝君必然是耳聪目明,可动可吃,若是今晚过后,仍旧一丝也不能动,那便是……那便是失败了……
靖榕与花遥满是期盼地看着床上的帝君容颜,可站在一旁的侍人的眼神,却冷漠的吓人……
一个夜晚,看起来很长,但其实短的很。
月生,月落。也不过只有四个字,四个时辰而已。
靖榕与花遥两人从满是期盼到心境平和,从心境平和到微微失落,从微微失落到开始绝望,而月,终于快要消失在夜空之中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醒……”花遥看着帝君的容颜,一次次问着,她一次次地将金针扎入帝君头顶大穴,可终究没有一丝用处……
“这不是你的错……”靖榕张了张嘴,最后说出的,却只有这一句话。
是了,这本不是花遥的错,是那个下毒谋害了帝君之人的错……可,要一个医生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在眼前,永远地失去希望,那又是一种多么恶毒的见证啊。
“胡国,又打过来了……”
“这一次带队的,是郝连城钰,十万大军压境,大赤已经丢了五座城池了……”
“大赤……需要你……”
花遥看着眼前这个清秀淡漠的女子,一遍遍地在帝君耳边诉说着什么……国家危难,百姓孤苦,朝纲不稳,党羽林立。
——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大不敬的话,若是被旁人听到,想来是活不到走出去病宫了。
可她每说一句,帝君那脉搏,便是越快跳动一分……
也许……也许帝君真的还有救……
靖榕一句句说着,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个故事,这故事里,需要有一个主角,而那主角却不在医院。
花遥摸着帝君的脉搏——那脉搏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悸动……
可帝君,却为何不醒?也许,也许他需要一件让他必须醒来的事情!
这时候,靖榕在帝君耳边,说了一句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也许()
这几日,西陵禅院里倒是格外热闹。
西陵禅院乃是后宫之中一处修禅之地,里面供奉着一尊三人来高的观音,往日里,这西陵禅院也算不上香火鼎盛,只是这些后妃、贵人们若是无聊,便如逛御花园一样来这里走走。
且这西陵禅院里只有一个院主与一个女尼,这院主倒是个修禅之人,平日里也不多与那些后妃、贵人们来往,倒是像极了一个出家人该有的模样,只是她那个小徒弟,虽是没了三千烦恼丝,可凡心却不减,也是与几位后妃、贵人玩的极好的。
“妙心,怎的这几日你这里香火盛的这么多?”明凌来到这西陵禅院后,见里面香火鼎盛了很多,便是问了这么一句。
往日里,西陵禅院的香火只是寥寥菩萨面前三炷香而已,可这几日,却是香气缭绕,远近都能看到。
“这……”那名叫妙心的女尼支吾了一声。
明凌见她这幅模样,也是了然,便是看着左右无人,往她怀里塞了一锭银子。
妙心摸着那银子光滑质感,倒是眉开眼笑,对那明凌恭敬说道:“因是帝君醒了,有所好转,所以各位妃子、贵人们便前来祈福。最先来的,是皇后娘娘,这皇后一来,旁人也便都来了,所以这西陵禅院这才香火如此茂盛。”
“原来是这番道理。”明凌喃喃自语道。
“明贵人不若也替帝君来上香祈福吧。”那妙心提议道。
明凌一想,便是应允下来,她染上三株香,跪在那眉目清明的观音娘娘面前,面上倒是一副诚心模样,只是心里想的,却是不能与人说的怨恨——她如今贵为贵人,可心却还同往日一样狭窄,只是人好在是聪明了点,知道这西陵禅院人多嘴杂,万一闯进什么人来,听到了自己的想法,岂不是糟糕。
那妙心接过明凌手中三炷香,恭恭敬敬插进香炉之中,问道:“明贵人许的可是保佑帝君健康长寿的愿?”
明凌一听,回答道:“那自然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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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病情好转的消息从宫里面穿了出来。
众大臣听完这个消息后,便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帝君转醒,国事有望,这胡国还能再嚣张否,而悲的是……
“父皇转醒,多少老狐狸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此时在品华楼中,花魁幽静房间之内,二皇子秦筝拿着百年陈酿,坐在陆廉贞面前,品着好酒,赏着美人,可嘴里面说的,却是再丧气不过的话。
“莫非你没打着如意算盘?”陆廉贞轻轻一笑,便是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闻了一闻后,再是一饮而尽。
“闻什么?你这比恶鬼还可怕的男人还怕我在酒里下毒?”二皇子看陆廉贞如此动作,便是讥讽问道。
“二皇子且是不知了,这品酒之品,非是用嘴去品,这鼻子之品酒之香气,也是品味的一种。”陆廉贞淡淡说道。
这杯中美酒、百年陈酿,如二皇子一般牛饮,倒是暴遣天物、牛嚼牡丹了,只是这百年陈酿与今春新酒在他眼里,倒也是没什么不同。
“说我打的如意算盘。你还真以为他们值得让我去争吗?”二皇子冷冷一笑,那认真的表情,倒是骇人的很。
“你倒是一副好打算。”
“我那母妃一心想当母后,我那外公又是想外戚干政,我便只能当这痴痴傻傻,酒色均沾,不理世事,嘴巴奇毒的二皇子。否则……这皇位我便是不想上去,也会有一群人想把我推上去吧……”话一说完,他便又将一杯酒灌进嘴里,可却又觉得不痛快,便是拿起酒坛,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你说的是你,还是说的三皇子秦萧?”陆廉贞看着秦筝微醺模样,问出这样一句话。
“三弟?他也是可怜,却又是个不懂得拒绝的人,她母妃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也不管自己快不快乐,愿不愿意……”群臣眼里的三皇子,那该是做储君最好的人选了,可在秦筝口中,那秦萧却是个可怜人,是个可怜的玩偶。
“各有各的路而已,你也未必明白三皇子心意,也许,他确实想得到那把龙椅呢……”陆廉贞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这样说道。
“自古长幼有序,父皇若是真相把皇位传给秦萧,倒也需要找出些借口来。”这所谓的“借口”便是找出一些前面两位皇子不适合当储君的“证据”。“我若还好,便是这花花模样,加上平日里斗鸡走马,想来在外人眼里浑浑噩噩,想来也不是个做储君的样子,倒是我大哥……”
陆廉贞看着二皇子醉醺醺的模样,也不插话,那花魁见秦筝醉了,也不劝酒,只是微微站起身,向两人行了个礼,再是微微一笑,便是走到帘子后面,帘子后架着一架古琴,那青葱玉手放在古琴上,弹拨出的曲调却是悦耳动听,仿佛天上来。
“大哥虽是忠厚老实,可他越是这样毫无缺陷,又是中庸,才更让人讨厌吧。”秦筝如此说道。
“此话怎讲?”陆廉贞虽是问着,可语气里却没问的语气,只是仿佛在陈述一句话而已。
“我便是最讨厌你这样明知故问的模样。”二皇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摇了摇面前的酒坛,里面已经一丝酒也没有了……“若是父皇有意将皇位传给老三,那大哥就成了阻碍,他身上无一丝缺点,可他偏偏又是‘大哥’,你猜,父皇会怎么做?”
陆廉贞回答:“帝君心肠,我不敢猜测。”
“你不是不敢猜测,你只是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而已,可你却又偏偏不说。在江山和儿子之间,一个明君一定会选择前者,更何况,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而是有三个……”
帘子之后的乐曲悠悠扬扬,又时快时慢,仿佛流水,又仿佛微风,听的人心旷神怡,又昏昏欲睡……
“父皇如今病情好转了。想来死过一次,也该做出些什么重要决定了。若是他能舍得了大哥,想来,也会能舍得了我的……”他一面说,一面身子往后倒去,直倒在身后软榻上,昏昏欲睡过去。
这房间之中,唯有陆廉贞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里面的酒,已经没有了。
他便是遗憾地说道:“也许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乏术()
“唯有三成把握,竟然成了……”临夏阁内,靖榕为花遥添上一杯茶后,如此感叹着,“你的医术,想来已经超过了你的师兄了。”
花遥坐在靖榕对面,依旧是一副清丽模样,只是她脸上带着薄纱,让人有些看不清——花遥似是许久未睡好了,眼下有些乌紫痕迹,人也倦怠的很。
寻常人听到别人赞扬,想来会是一笑的。
只是花遥听完靖榕的话,却依旧是一副满面愁容的模样。
“怎的不开心?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吗?”见花遥这样,靖榕却是猜不到原因,她虽是聪明,但到底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帝君之病,我并未治好……”此言一出,靖榕一听,却是一愣。
“帝君病了许久,只凭一颗丹丸便能治好,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帝君能够如常人一样活下去,或是比常人活的更坚信一点,也终究是好事。”能活下去,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了。
花遥却是摇摇头,眉心的褶皱越发的深了。
靖榕看花遥这幅模样,倒是心中一紧,花遥乃是悲天悯人心肠,可为医者需要的,便是果决干练,病患犹豫时,替对方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如今看她犹犹豫豫又悲伤无奈的样子,倒是奇怪的很……
见花遥这幅模样,靖榕也不逼她,前些日子她也是累的紧了,她想说,便自然会说。
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靖榕品茗着杯中莲子茶,静静等着。
许久之后,花遥终于开口,她声音酸涩且暗淡,带着一点淡淡的愁丝——这是靖榕从未见过的模样——此时帝君的雪虫之毒已经治好,她为医者该是最欢欣雀跃的,可见花遥这幅模样,倒仿佛心里藏了一件不能说的大事情一样。
“帝君的病,我未治好,非但未治好,还……”
雪虫之毒竟未治好!靖榕一听,放下手中茶杯,可又怕自己动作太过明显惊吓到花遥,便是轻轻将茶杯放下。
“治好的几成?八成?五成?三成?”靖榕一句一句问,可花遥却只是摇头。
“莫不是一成都……”靖榕站了起来,走到花遥面前,那双漆黑的眼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