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凤谋江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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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想着,却不认命,依旧用仅剩下的力气不断挣扎着。
——那蛇,已经开始吞噬她了,从脚开始。它上下颚巨大的压力压在她的脚上,让她动弹不得,它的脖子开始慢慢变宽,而靖榕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名字,我还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里……”她这样想着,她是这样的不甘心,这样的不耐着,可命运哪里会听人的诉求呢?
“就要这样孤孤单单的死去了吗?”想到这里,靖榕竟是用尽力气嗤笑了一声,“竟是这样可怜。”
可就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听到一声清朗的叫声:“阿舍,你在干什么,快吐出来……”
但下面的话,她却怎么,也听不见了。
第十章、遇成()
“阿舍,你在干什么,快吐出来!你那东西吃了最脏了,你会生病的。”忽的,从顶上洞口跳入一个少年,那少年身体消瘦,却手长脚长——踏月而来,迎风而动,一跃跃入池中,可奇怪的是,蛇群并未围攻他,不但未围攻他,更似一群宠物一样,围着他打转。
少年有着一头栗色长发,不似赤国人一般把头发扎起,而是披散在后面,额头上围着一圈黑色缎带。
他从池子里爬起,抖了抖身上的水渍,当他那如湖水般湛蓝的眼睛看着那巨蛇吐出来的人的时候,那少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乖乖,平时你吃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糙汉,今天怎么吃的是细皮嫩肉的美人儿。”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将躺在地上的靖榕扶了起来。
那时月色正明,天朗气清,泉水清澈,美人正迷。时间,地点,人,都对了。而在那一瞬间,当那少年看到了靖榕的脸的时候,他突然尖叫了出来:“啊,阿舍,阿舍,这个人,我要这个人做我的媳妇儿,陪我回胡国去!”
昏迷着的靖榕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开始慢慢开始移动,自她遇到这个人的那一刻起,命运,就一往无前地将她往前推着,不允许她走慢一步。
可是,此时她不过只是一个十岁年华的少女而已,怎么懂得这么多。
——————我是逗比男主的分割线(﹃)小美人啊,么么哒————————
当陆靖榕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只看到有一团红色的火在徐徐燃烧着,而那火光边,似乎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旁边盘踞的那团黑色的东西,不是伤到她,并想吃了她的巨蛇吗?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啊,美人,你醒了?”看到靖榕动了,那少年擦了擦嘴边晶莹的口水,把她扶了起来,“我叫阿成,是胡国人,你看我眼睛的颜色就知道了。是我从阿舍的嘴里救了你,你们赤国人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泉水我有的是,你以身相报就够了。”
那胡国少年倒豆子一般说着话,可靖榕现在眼睛迷离,耳朵不明,倒没有多少听进去了。只是迷迷糊糊地听到那少年似乎救了他,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提醒少年,那巨蛇还在身边,却被少年按住了身子。
名叫阿成的少年脸色严肃地说:“你现在还难受着,先不要起来。”
……
靖榕脸色发白,因为她看到阿成身后那巨蛇动了一动,那蛇慢慢直起了身子,慢慢向阿成游曳过来——仿佛一个潜行的刺客一样。
靖榕脸色发白,四处摸索着簪子,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那蛇,却离他们越来越近……
虽生即死说的便是靖榕此时的心情,她本以为自己被眼前少年所救,可以逃出生天,可下一刻,却要连累那少年同自已一起赴死。她浑身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那蛇靠近,可眼前的少年却浑然不知。
那夜月色很好,那蛇的影子将少年完全笼罩,可当靖榕觉得那蛇将要袭击少年的时候,那巨蛇竟然将头靠在了阿成的脖颈边,如一只玩犬一样,摸索着对方的脖子。
“哈哈……阿舍,我好痒……好痒……你别蹭了……”在少年面前,那噬人的巨蛇竟如一只家犬般温顺。
靖榕呼出心中一口闷气,那如动燥鼓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是我舍,是我养的一条蛇,啊……”似乎记起了什么,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我其实是一个舞蛇人,所以特别明白怎么侍弄蛇类。”
他将靖榕扶了起来,喂了一口水后,靖榕才终于能缓过一口气来。
“你……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她的声音很小,只有靠的很近才能听清。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少年脸上带着一点尴尬的神情,“我从小方向感就不是特别好,总迷路……”
对于这名叫阿成的少年时迷路来到这里的话,靖榕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她现在重伤,性命都握在对方手里,加之对方还有一条巨蛇环肆,想要打赢对方,难如登天。
好在此人是敌非友。靖榕默默想着,却也不能完全相信对方。
安福能以侍人之名杀死秀女数名,一个自称自己是舞蛇人的人为什么又不能是要杀死他们的人呢?
靖榕大口大口地喝着少年递过来的水,当喝完之后,才终于有了一些力气。阿成看靖榕有些清醒了,就拿起火上的兔子递给她:“呐,这是阿舍捕来的兔子,阿舍吃了你的兔子,现在再陪你一只,我们算是两清了。”
“谢谢。”靖榕结果少年的兔子,却撕扯下兔子腿交给阿成,“你也尝尝吧,此时你必然也饿了。”
那阿成也不推测,拿起兔子腿就吃了起来。
靖榕见阿成吃了兔子腿后没什么中毒反应,也试探地吃了起来。
兔肉吃到一半,圈在地上的阿舍突然动了一下,旁边的枯木堆里猛地窜出一个人来,那人身量不高,头发披散,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狼狈不堪地挥舞着,时不时大叫:“靖榕,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丑蛇,我和你拼了!”
奈何气势有了,动作却狼狈,阿舍看了一眼那人之后,就又圈在一起,动也不动。
她见没人理她,周围又没有动静,才终于停了下来,将眼前的乱发撩了起来后,却发现一男一女两人都在看她。
男的手中拿着一只吃到一半的兔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嘴里的兔肉嚼了一半来不及咽下,而那少女,则是皱了皱眉。
“靖榕,你原来没事……我以为……我以为……”那狼狈少女,原来是文音。
文音一下子就扑倒了靖榕怀里,大哭了起来:“我以为你死了……为了救我……我真没用,太没用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强一些呢……”
她又是哭又是叫的,虽是闹了一点,却是真情流露。她真真以为靖榕是为救她而死,只留她一人独活。此时天大地大却没她的容身之所,哥哥虽是御林军首领,奈何虽在同一皇城之内,却是万里之遥,此时只有靖榕一人陪在身边,爱她、护她……
如今她几乎已经把靖榕当成文杨,想到靖榕可能已死,人一醒来,便疯了似的想要找那蛇报复,却没想到,靖榕竟没死……
靖榕替他擦了擦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傻瓜,哭什么,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一句话,阿成听见了。
可还有一句,阿成并未听见。
靖榕说:“危险犹在,近在眼前。”
第十一章,骗()
你是谁?”文音警惕地看着阿成,她此时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污脏和泪水,看不出一点本来面目。
“哼,哪来的小叫花……快从美人儿怀里出来!”阿成虽是这样说着,但却没有动手去拉扯文音。
文音一听反而在靖榕怀里缩地更紧了。
“你在不从美人怀里出来,我放阿舍咬你。”阿成威胁着文音,而蜷缩在一旁阿舍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直起了身子,不过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它竟像一个觉得无聊的人一样,摆了摆尾巴,又继续蜷缩了起来。
文音本以为会受到巨蛇袭击,哪知那巨蛇竟只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顿时由惧转乐。
“好了文音,别与他斗嘴了,是他救了我们。”靖榕出声制止两人,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对方道谢,可却被两人异口同声地制止了。
“美人儿你别起来了,先好好休息一样。”
“你别起来,都是因为我……”
“对了,美人儿,你姓什么?”几人说了许久的话,阿成从文音的嘴里知道了靖榕的名字,却不知道她的姓氏。
“我姓陆。”靖榕回答。
“陆?你叫陆靖榕?你和鸠阁阁主陆廉贞是什么关系?”与原本略微有些懒散的模样不同,少年那湖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睿智而坚定,而那一层睿智与坚定下却涌动着一丝极不明显恨意。
——仿佛换了一个一样。
靖榕知道,陆廉贞乃是天下文明的侩子手,授于皇命,杀人而无罪,死在他手下的人,多如牛毛,这胡族少年,恐怕与陆廉贞亦是有仇怨。
若是让他知道了靖榕乃是陆廉贞名义上的女儿……
文音头上忽地出了一丝冷汗,可当她回头看向靖榕的时候,却发现靖榕脸色没有一丝变化。
靖榕回答道:“我是宣抚使陆贺之女。”
她答这句话的时候及其随意,既不刻意回避对方的眼神,又并未想要让对方完全相信似的看着对方的眼,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语气亦平静如水。这宣抚使乃是朝中三品大员,司管巡视战后地区及水旱灾区。这阿成既是胡人,哪怕认识陆贺,也不知道陆贺家中子女情况,且陆贺家中确有一女。
“原来你是陆贺的女儿啊。”像是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阿成的语气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听陆靖榕这么一说,文音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便是指着鼻子问:“你问了靖榕是谁?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野人?”
胡国与赤国两国长年交战,胜有之,败有之。胡国居北,赤国以南。胡国地广物稀,草原辽阔,牛羊丰硕,却物资贫乏。与这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赤国刚刚相反。
胡国人暌违赤国土地许久,常常侵扰赤国边境,而赤国人亦是奋力反击,两国之间刀伐不断,民不聊生。人民之间互相仇恨,战胜后所抓获的战俘常被卖至官宦人家,充当下奴。两国之间,以蓄养他国的人民作为下人为乐。
文音家中虽未有胡国奴隶,但在她心中,却丁点也不喜欢阿成,哪怕靖榕告诉她,是阿成救了他们。
“野人?”阿成的语调微微上扬着。他此时头发微湿,两边头发微微贴在脸颊上,脚边虽带着一点泥渍,但也并不肮脏,略旧的布衣虽然有些潮湿,但并没有破损——这样一个英俊而健朗的少年,除了他不是赤国人这一点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将其称作是野人的。
——只可惜,他是一个胡人。
——一个铁蹄踏过赤国国境,抢夺赤国资源的野蛮之国的国人。
“哥哥说过,你们胡国人是最穷困的,也是最野蛮的,你们国家没有粮食,就到我们国家来抢,你们国家没有女人,也到我们国家来抢,你们国家没有金子,也到我们国家来抢,你们胡国人从骨子里就流着强盗的血,你们,是一个强盗的国家!”文音本是一个大家闺秀,若她是一个文臣的女儿,自然不知道这个,也不会在乎这个,可是,她却又是御林军统领文杨的妹妹。
文杨与文音两兄妹幼年流亡,他们本是胡国与赤国交界处一个城镇中的两个普通孩子,可那一年冬天,胡国的铁骑踏过这个边陲小镇后,他们,就变成了孤儿。流亡的日子是文音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记起的回忆,只是那时候还小,那记忆虽痛,却始终都是淡淡的。加之文杨对她又爱护有加,除了那一段流亡的日子,就再也没让她吃过一丝苦。
——只是,当今天看到了这个褐发蓝眸的英俊少年的时候,那些伤痛,终于被一丝丝地唤醒了回来……
她只觉得心很痛,仿佛有什么压抑在心中的东西被一点点抽离了出来,化成一只茧,可惜里面躲藏着的,不是漂亮的蝴蝶,而是丑陋的吞噬着理智的恨。
就是他啊,就是他的国人杀死了我的母亲,就是他,就是骨子里留着和他一样血脉的胡国人杀死了我的父母,就是他们胡国人,我和我的哥哥才颠沛流离,就是他……都是……
那一丝丝彻骨的寒意从脊椎里渗透出来,她只觉得身很冷,心很冷。
我杀不了他……为什么我杀不了他……为什么他比我强……为什么我比他弱……她这样反反复复问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圈。
就在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上了她冰冷的脊背。
“文音你怎么了?你……在颤抖……”那声音算不上清脆美好,亦不是让人能一下子就记住。只是越听越觉得温暖。文音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像是一只手,把她从越陷越深的泥潭里拉了出来。
她一下子扑到在靖榕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如他强……”文音哭的伤心,只是阿成却挠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比我强?奇怪……”文音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气,先是讥讽,后是怒骂,到后来,竟是莫名其妙哭了起来。
靖榕亦是不知其中缘故。
只是默默地,任由对方在自己怀中哭泣。
——女孩子哭,得要找出她为什么哭的原因,才好对症下药,若是下错了方子,只会适得其反,若是找不出症结所在,便只好任由她发泄。发泄出来便好了。
果然,文音哭了许久,哭累了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她从靖榕怀中微微把头抬起,看着靖榕那关切的目光,想了一想,便在靖榕耳边把缘由说出。
靖榕原以为她是被阿成气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症结。
她勉强站起,来到池子边,将宽大的袖子微微用水沾湿,那底下黑蛇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