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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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湃也是听不下去了,便索性起身,将不谷的哑穴给点了。
便见得不谷张着嘴不停地说着什么,可就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叫不谷实在难受非常,一时神容大苦:“……”
彭勃、彭湃二人这岁月静好地吃饱喝足,十分麻利的将桌子收了干净,半点油腥酒渍也未沾。
终于,便等来了询玉。
询玉轻撩了衣摆在桌边落了座,一双深邃凤眸盯着面前被兜在网中,悬于梁上的周不谷看着。
彭勃恭谨地将一只托盘奉上。
询玉淡淡扫了一眼,盘中一只酒葫芦,一把短匕首,一只火折子,一条细绳索,还有一块与之格格不入的佩玉。
那佩玉分明,询玉觉得甚是眼熟。
当即伸手拿起那块佩玉来瞧,见是雪白通透,玉白穗黄,温润可鉴,绝美无俦,精雕细琢,巧夺天工。
玉上还篆了个“玉”字。
询玉哪里能不认得这块玉的,只是一眼就已知分晓。
自他下诏寻玉,地方州县纷纷送呈了所谓宝玉不计其数,可又有哪一块能跟他这块玉媲美的。
询玉亲自将自己的佩玉寻了回,便觉得十分的圆满。
淡淡启口,也不看人,只是看玉,分明在问不谷,“这块玉,你是打何处得来的?”
彭湃便上前将不谷的哑穴给解了开。
不谷哑了好一会儿,这会儿能够说话了,却反倒觉得有些不甚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调整了一下自己。
又听询玉问他,“是你偷的、抢的、还是她送给你的?”
不谷听询玉竟然问他是否是偷的抢的,遂想起自己走了一遭凤城后这段时日无端就背上了个什么飞天大盗的罪名,便十分愤慨道,“小爷我行得正,走得端,何时鸡鸣狗盗过了?”
这么说,那便是瑾然送给他的了?
询玉等了一等,果闻不谷道,“自然是小十一送给我的。”
小十一?
在凤城初逢妙锦,妙锦确然是打着人家断肠谷诸葛十一的名头,故而询玉知道,不谷口中的“小十一”,所指分明就是他的瑾然。
询玉便有些不悦,沉声问道,“她为何要将这块玉送给你?”
旁的玉不送,偏偏就选了这块玉来送的。
不谷甚是得意道,“因为小爷我救了她一命,这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她原本说她无以为报,想要对我以身相许的……”
不谷话没说完就叫询玉狠狠瞪了一眼。
不谷遂有些心虚,“可后来她却居然嫌弃我太老,所以就送了这块玉与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这块玉的。”
言下之意,是他更想要瑾然对他以身相许了?
便听得询玉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同时,也想起了断肠谷中银笛初九与诸葛十一曾告诉他,瑾然是被一个叫做周不谷的人给救下的,否则,断肠谷中魂断红颜,早便香消玉殒,玉碎瓦全了。
询玉知眼前被他吊在网中的人便是瑾然的救命恩人周不谷,那嫌恶之心不由骤减,遂道,“你救了她,为何不继续留在断肠谷中,而将她带到了凤城来?”
不谷一听对方居然提起了断肠谷,不觉惊了一惊,讶异道,“你知道断肠谷?!”
不谷想起自己送妙锦一行至凤城后,再返回断肠谷中之时,确然听银笛初九与诸葛十一告诉过他,他离开期间曾有不速之客闯进断肠谷中来寻妙锦的,对方称自己是凤城城主童绍民,还说自己是妙锦的夫君来着。
不谷听着觉得纳闷非常,遂又抽空跑来凤城找妙锦一探究竟。
街头泼水那日,分明听到妙锦跟童绍民说话生分,不像夫妻,可不知怎的又冒出了个询玉来。
不谷厘不清当中关联,只问询玉道,“那日闯入断肠谷中寻人的不速之客就是你?”
询玉点头应下,“正是在下。”
不谷云里雾里弄不分明,他对询玉的身份浑然不知,只亲眼看到过询玉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童绍民的面将淋了一头洗脸水的妙锦抱进了官轿之中。
今日房中,还跟妙锦说了一堆叫人不堪入耳,肉麻非常的情话,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被网了带到了这西院小屋来。
却原来,询玉抱着那“小十一”说情话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他藏在床底下了?
询玉把他当成了情敌?
所以,那情话是故意说了来给他听的?
不谷这般思忖了一阵,不觉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询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其实是想问,询玉是否当真是妙锦的夫君的。
询玉未答,只是摩挲着手中的佩玉。
不谷盯着询玉手中的那块玉,猛然想起诸葛十一曾告诉他,“这是块上等的羊脂白玉,而做工这般精巧细致,当数极品,天下间怕是找不出第二块来。”
“能轻易拿得出手这佩玉的人,定是非富即贵。而这玉上刻‘玉’,怕是大有来头,这么好的玉,无人会胡乱篆刻,而当今天子名字里头正巧有个‘玉’字,这块玉便极有可能正是皇帝下诏要寻的那块宝玉了。”
“……”
不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俄而,颤抖着问询玉:“莫非,你是皇帝?”
询玉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就是这块玉的主人。”
不谷心中已然分明。
可是,妙锦已然将这块玉转送给了他,难道现在这块玉不应该是他的了吗?
不谷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断不敢跟询玉这般说的。
询玉问,“你闯进这凤城府来找瑾然,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正门?”
不谷道,“我去哪里从来都不爱走正门,走正门太过张扬了些,像我这么低调的人,怎么适合走正门呢?”
询玉:“……”
询玉顿了顿,又问,“那你今日为何要躲在瑾然床底下?”
不谷道,“那是瑾然……”
觉得自己实在不习惯叫妙锦作“瑾然”,便改口道,“那是小十一叫我藏进去的,她说我那么大只,没有别处可藏,那只能把我藏在床底下了。”
第60章 男儿本色()
不谷觉得自己实在不习惯叫妙锦作“瑾然”的,便改口道,“那是小十一叫我藏进去的,她说我那么大只,没有别处可藏,那只能把我藏在床底下了。”
居然这般实在的!
再听询玉问他道,“你为何三番两次来找她?”
不谷答,“因为她是个小弃妇嘛,而且她那么笨,很容易吃亏的,我不放心她,所以我没事就来串串门,顺便看看她。”
询玉不觉有些阴郁,“谁说她是‘小弃妇’了?”
不谷道,“自然是她自己说的。”
询玉道,“莫不是你听说她如今是‘小弃妇’了,故而对她存了非分之想,遂自作主张将她带到了这凤城来?”
真是叫他一顿好找!
不谷道,“冤枉!我虽在听她说要对我以身相许之时生了些非分之想,但却断不是因为这个就把她带到凤城来重新开始的,确然是她自己央我定要把她带到这凤城来的。”
询玉听说是妙锦自己要到凤城来的,遂问,“她为何要来凤城?”
实在非常的不谷,十分简省地回答询玉道,“她说凤城有青楼,她要到凤城来找工作。”
询玉:“……”
询玉确然是听映月告诉他,妙锦在谋划着要出去找工作,说他是靠不住的,她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故而询玉是相信妙锦有想要出去找工作的打算的,可映月并没有说妙锦想要去哪里找工作,这猛然听不谷说妙锦要去青楼找工作,询玉不由盛怒。
瑾然九岁入宫,之后一直在他身边长大,纵是他偶尔将她带出宫来闲逛,也一贯将她保护得很好,她哪里会知道什么青楼的。
询玉断定,这青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必然都是不谷教给她的,除此之外,实在不知当作如何解释。
难怪他的瑾然如今竟能说出“人家说男人终归是要等女人的,不是等女人穿衣服,就是等女人脱衣服”这般的话来。
居然敢教坏了他的瑾然!
询玉遂十分生气与不谷道,“你居然敢糊弄她去青楼找工作,你真好大的胆子!”
不谷百口莫辩,“你别胡说啊,哪里又是我糊弄的她,我又不是青楼的老鸨,分明是她自己说要去的!”
询玉哪里信的,立时吩咐左右,“给我饿他三天。”
不谷:“……”
不谷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询玉已然离了座,便赶忙后知后觉道,“喂,你要不要这么狠的?我这么瘦小,很不经饿的!”
询玉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径自走出了门。
不谷哀伤非常道,“三天太长了,要不,我们商量一下,打个折怎么样?”
直到看不到询玉的影子了,不谷不由绝望地哀嚎了一声,“小十一,快来救我啊,你再不来可就见不到我了……”
这饿个三天就能生死永诀了?
那他们行军打仗迷途之际饿了三天三夜不也照样人不卸甲,马不歇鞍的。
彭勃、彭湃相视一眼,便觉得十分的无语:“……”
午睡醒来。
妙锦伸了伸懒腰,简单梳洗了一下。
映月给她切了一份水果拼盘,另外沏了壶好茶。
妙锦便坐在园中的临湖小亭里,一面看着湖景,一面吃着水果,再喝两口香茶。
询玉自西院小屋出来后,径直寻到园中小亭来找妙锦。
妙锦正用细小的竹签子挑了块水果,正预备往嘴里送,询玉忽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抓着妙锦的手轻易转了个方向,妙锦手上的那块水果就到了询玉的嘴里。
妙锦明显呆了一呆。
却看询玉皱了皱眉,“怎么是酸的?”
妙锦顺口说了句:“秋收冬藏,多吃点有酸味的水果有利于健康。”
说着,又拿手上的竹签子挑了块水果往自己嘴里送。
询玉瞧她吃得甚是自然,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抗拒他嘛。
余光瞥见询玉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后知后觉的妙锦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此时正是跟询玉用的同一根竹签子。
妙锦的脸忽然就红了一红。
可再一忖,那竹签子上还扎着水果呢,人家询玉吃的是水果又不是竹签子,所以根本都没有碰到竹签子的好吗?
妙锦自己将自己说服了之后,立马又镇定了下来。
询玉瞧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生有趣,可就是不知道那短暂的一刻里,她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询玉端起映月给妙锦沏的茶,浮了浮茶沫,正预备要喝。
妙锦赶忙阻止道,“那杯茶是喝过的!”
询玉闻言便掀眸来瞧她。
妙锦便看着他,好心道,“那茶我已经喝过两口了,你叫映月再给你沏一杯新的。”
询玉便问,“你喝过的,我就不能喝了吗?”
好吧,你高兴……
妙锦被问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看着询玉竟果然将她喝过的茶端起来喝了,便有些尴尬地缩在一旁继续吃着水果,一面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未名湖。
询玉忽然凑近了她,道:“我问你一个事情。”
妙锦难得听询玉说要问她一个事情的,那好奇之心骤然生发,忍不住也靠近了询玉一些些,问,“什么事情呀?”
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教的,但说无妨啊!
询玉一见妙锦那忽然生出的勃勃兴致,不由认真看了看她。
妙锦一时被看得有些莫名,“怎么了?”
询玉移开了眼,似是左右瞧了瞧,而后压低声音问妙锦道:“你知不知道,青楼是做什么的?”
青楼?
妙锦为询玉忽然问及青楼而有那么一瞬的诧异,但转念一想,食色性也,何况这男儿本“色”嘛,人家询玉虽是皇帝,可人家毕竟也是男人嘛。
看来询玉这离宫离得久了,便有些耐不住了,兴致来了自然是得寻个地方解决解决的。
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说的宫外还有青楼这么个绝佳的所在,正好可以满足满足他。
唉,想询玉一天天待在皇宫里,想必这信息何其闭塞,却居然连青楼都不知道的,实在是弱爆了。
妙锦似是没来由的从桌子底下变出一把扇子来,展开那折扇摇了摇,看着询玉不由嫌弃道,“青楼你都不知道啊,你怎么这么土!”
询玉:“……”
妙锦勾了勾手指,示意询玉再凑过去一些,而一双美眸流转,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际,见在陪的顾轩、顾宇等人皆十分庄严地看着亭外,并不看他们,遂方与询玉道,“我跟你说啊……”
询玉看着妙锦那一双美得动人心魄的眼睛,还有那俏皮十分的天真模样,闻着她如兰的吐息,强忍住自己想要吻上她的冲动,做出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来听妙锦说话。
妙锦道,“你不是有三宫六院吗?这青楼啊,就跟你后宫那三千佳丽一样……”
居然敢把那青楼跟他的三宫六院相提并论?
简直,岂有此理!
她是忘记了,自己也是他三宫六院之一了吗?
询玉明显的有些不悦了。
妙锦未察,只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要怎么说,就是说那青楼里头住着许许多多的美女,环肥燕瘦,形色不一,有的端庄大雅,有的妩媚多情,有的才华横溢……自古而今,青楼这一席之地,引多少英雄竞折腰!”
话毕,问询玉道,“你知道别人都管青楼叫什么吗?”
询玉便摇了摇头,“不知道。”
妙锦遂颇有些得意道,“历代文人墨客,他们都管青楼叫的什么‘温柔乡’啊、‘英雄冢’啊、还有‘销金窟’什么的。”
继而十分友善地提醒询玉道,“有诗云,君不见,床头黄金尽,丈夫无颜色。所以,你若是去青楼,可得把那银子多带些,否则,你就要脸上无光了。”
说着,伸手轻轻在询玉脸上拍了拍。
询玉:“……”
妙锦觉出不妥来,又赶忙将拍询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