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田园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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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送去了?”
“送去了,兄弟几个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打心里高兴,不像是为人搬货的力巴,倒有种给自己干活的感觉”
“那是的,都盼着年底分红哩”
萝涩笑了笑,又扫了一遍外卖单,有一家地址她看着有些熟悉,便点出来问牛长庚:
“这家是……”
“哦,这是驻防将军府,是何老将军点的外卖!”
何爷爷?
萝涩竟把他老人家给忘了,打从牛家村搬到铺里后,她每日忙着开铺、重整茶馆、建立外卖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倒没有正经去瞧过他一次,枉她还喊他一声爷爷呢。
心下有些愧疚,她照着外卖单子,重新取了一份零食,用精致的竹篾篮子装好,打算亲自送一趟去驻防将军府。
第38章 再遇霍良 神秘箱子()
驻防将军府,西院偏门。
萝涩手里挎着竹篾篮子,除了娘子大人零食铺子的零食外,她还亲手做了不少臭腐乳、臭冬瓜装坛给老将军一并带来。
到了院门外,两顶青色小轿停在门外,几个轿夫高挽着裤腿,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歇息。
萝涩疑惑一眼,觉得这几个人略有些眼熟。
不等她想起来,院里传来声音,萝涩细细分辨,竟是霍良霍秃子的说话声!
萝涩本能的避到一边拐角的墙后,只探着脑袋探看一番情况。
虽然好些日子霍秃子都没有再寻她麻烦,半夜也没有杀人放火这些桥段,可她总归是提着心,一直提防着他。
除了霍秃子,萝涩发现,当日码头来的那个年轻相公也在。
他们两人并肩从院门出来,相送的是萝涩名义上的干娘,何藻的母亲姜氏。
说话声远远传来——
“檀先生远道而来,妾生妇道人家,不能好生招待,实在过意不去”
“何夫人多虑了,在下亦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来的,若能办好了差事,立即便要回京复命,一番辛劳,还得仰仗霍大人和夫人了”
说罢,捧着折扇作揖行礼,面带着疏离的笑意,径自坐回轿子里去了。
霍良见人先上了轿,涎着脸上去握女人的手,轻声附耳说了些话,萝涩隔着远儿,一句也没听清,但见他两人形容亲密,不由心下惊诧:
难不成上次牛保山说的是真的?说霍良是何藻的干爹,何家少爷纵欲过度,早没生孩子的本事?
莫不会姜氏背着公公丈夫,和霍良私通,才生下何藻来吧?
姜氏对霍良态度冷淡,她撇开他握上来的手,四处环顾了一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霍秃子的脸色尴尬,便松手回去了。
他走时不忘关照一声:“把东西尽早烧了,好叫檀先生早日带回京去”
等院门外彻底消停了,萝涩才猫身出来,她拾级而上到了门房外,请司阍老头代为通报一声。
“唷,是萝涩姑娘来啦,不巧,咱家老爷病着,现下都不见客啦,你这手里啥东西?我我替你转交吧”
病了?萝涩不禁纳罕,老爷子身体那么好,怎么说病就病了?
“我想去探望一下,大爷您给个方便吧”
“哎,不是我不让哟,是少夫人说的,谁都不要去打扰咱家老爷,现在家里都是她当家咯,少爷成日宿在外头不着家,哎……”
颦眉一蹙,萝涩心里现在对这个姜氏打了极大的问号。
那日她拆穿牛杏花的伎俩,萝涩一度觉得她面向慈和,温顺恭良,万不是能做出私通外男举动的人啊。
“那我去见见夫人吧,东西托她转交”
萝涩谢过司阍大爷,径自往姜氏的院子里去。
将军府很大,前头是议事的衙门,西边才是女眷居住的院落,听人说这何少爷有十八房姨太太,还是娶进家门的,外宅更是不计其数。
他的床炕可以躺下七八个人,底下有个抽屉,每次**一个黄花闺女,都用新的娟帕擦拭身体,用完的娟帕他要收起来,年底的时候清点数量,与人吹牛攀比。
这等荒银无道的儿子,何老将军恨之入骨,故而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孙子何藻身上。认下萝涩当干孙女,也是为了她淳朴实在,能够好好管带何藻,不走他父亲荒唐的路。
姨太太的院落太多,萝涩竟迷了路,她从抄手游廊步出,不知为何,竟到了一处荒废的院子。
竹草丛生,废弃的箩筐堆在墙脚,墙面也是经久失修的,屋子里门掩着,不像是有人居住。
内心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鬼使神差的,推开了屋门,轻步走了进去。
堂内摆着一口大楠木箱子,不染一丝尘灰,和周边积着厚厚灰的桌椅几案相比,更显得簇新干净。
这是新搬来的箱子。
萝涩心里有些发慌,觉得这屋里寒意渗人,后脊背上攀上凉意,她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愿意再行探究,她扭头欲走——
此时,箱子缝中一片衣料入眼,她不由地伫步,定睛一看,便恍然:
这不是昨日穿越女的衣衫裙摆么?
难不成这穿越女竟也是何府众人?是若干姨太太中的一个么?
萝涩上前,抖了抖箱子口上的锁,发现只是虚掩的,她犹豫片刻,还是将箱子打开了。
见到箱中情景,萝涩立即捂上自己的嘴,将尖叫声闷在喉头,她脚下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
人、人已经死了!
穿越女还穿着昨日的衣衫,袒胸露乳,光洁的肩头上都是指印按下的淤青,她七窍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泛起白翳,一副惊恐地死状!
她身边塞满了稻草芦苇梗,身上湿漉漉的,一股火油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萝涩不禁想起方才霍秃子的话,他说,要姜氏把什么东西烧了……
火油味让萝涩记起那个大火冲天的晚上,她和兜子从火场逃生。熟悉的紧迫感让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腿脚发软,萝涩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失魂落魄的冲出屋子,头也不回往院子里外跑去!
她不能留在那里,可能是同为穿越而来的关系,她的心中起了滔天般的恐惧。
穿越不代表金刚不坏,呼风唤雨,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也不为任何人的命运主宰,她微如芥子,贱若浮游,她会因为贫穷而饿死,也会因为别人的蓄意谋害,而惨死!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霍良会追杀她这个小小的丫头,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份也暴露了?那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有一个专门捕杀穿越者的猎人,他们静候在暗处,只等有人惊绝登场,暴露了自己,下场就只有死……
她不懂,如果死在了这里,是会被穿越公司提前送回去现代,还是说,她会永远留在了这里?现实中沉睡的自己,也将不复苏醒?
脑海中设想过万种可能,但谁也不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一路横冲直撞,直到撞上了姜氏,才瘫软在地上。
“萝涩?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了?”姜氏见到萝涩,眸中惊讶一闪而过,转瞬后,又是温柔和顺的目色,她弯身,扶着人起身,关切道:
“怎么这般汗涔涔的?可是病了?”
萝涩缓过几分,下意识甩开了她来搀扶的手,后退了一步。
姜氏面色无碍,也丝毫没有与她计较的感觉,一派雍容华贵,端庄温和之色。
萝涩垂眸,向她福身行礼:“民女见过何夫人”
“都是我认下的义女了,还这么生疏客套,叫老爷听见免不得说你几嘴,来吧,上我那儿坐坐,喝碗茶再走吧”
“何、何夫人,听说何爷爷生病了?”
“恩,往日沙场上攒下的旧伤,年纪大了一时不慎便复发了,好在无甚大碍,要安心休养便是了”
“我能去瞧瞧他么?”
萝涩抬了抬手腕上的竹篾篮子,挤出一分笑意,解释道:“这是老爷子点的外卖,我给他送来”
姜氏伫步,她凝视了萝涩一番,启唇柔声问道:“是谁来传得话?”
“是鸽子,这是我想的主意,用鸽子送信息的法子来点外卖,昨个才收到何爷爷的外卖单,故而今日过来一趟,没成想他却病了”
姜氏半阖着眸子,良久,才勾起一抹笑意,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不提萝涩是否可以去探病,只径自往堂屋里走去。
萝涩只好跟上,姜氏的屋子里熏着香饼子,可还是难掩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夫人,帐子熏好了”
婢女穿着杏色春薄衫,见姜氏回屋,便从里屋出来,朝她行礼。
萝涩看去,见这婢女挺着个孕肚,不免诧异,难不成是何少爷的通房丫头,可不是说他生不出娃娃么?
待婢女抬首,四目相对,萝涩心下一跳,竟是牛杏花!
牛杏花看着萝涩,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垂着眸子绕过了她,往外头院子里洒水扫地去了。
但萝涩肯定就是她,她虽然面上装着冷静,可袖口里紧紧握着的拳头,完全暴露了她此刻的恨意。
李县令被免了职,灰溜溜的带着原配回老家了,牛保山一家被发配充军,流放漠北,却独独不闻牛杏花的去处,原来是被姜氏接到何府了。
“我见她可怜,想让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你不会怪我吧?”
姜氏见萝涩神色有异,便温声细语的解释一番。
“噢,不会,孩子是无辜的,况且我也与她没那么大的仇恨,非逼死她才肯罢休”
萝涩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那便好,我调制了些香,薰过帐子后可以防蚊虫,你不妨也拿些去,快近夏了,也好有个准备”
姜氏走进里屋,拿出一包东西来,温笑着与她道:
“艾草熏蚊,生苗姜驱壁虱,铺椒还能去跳蚤,本是麻烦,我尽数调和在一起,制成香饼,便宜行事多了”
萝涩接过同她倒了声谢,心想告辞,尽早离开这个让她极不舒服的地方。
“你先别忙,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姜氏扶上她肩膀,让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面值三百两整,她微微一笑:
“你别误会,我听说你很有经商的头脑,那零食铺子和外卖跑腿的生意我很看中,想入些份子与你,你可往别处开几家分铺儿,这些是与你的本钱”
萝涩此刻满脑子浆糊,她盯着银票,摇了摇头:
“抱歉何夫人,我现下精力有些,能管好手头的事已属不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姜氏似乎知道她会推辞,面上不动声色,将银票往她跟前推了推:
“萝涩,我很想与你合作,或许以后你会发现,现在这个选择是最明智的”
收回手,萝涩仓猝地福身:
“对不起何夫人,我该走了”
说罢,不等姜氏说话,她扭头便走,步子狼狈散乱,像是逃一般。
第39章 生病卧床 暧昧入骨()
奔走在大街上,萝涩浑身发着虚汗,叫着傍晚边的冷风一吹,等她哆哆嗦嗦回来铺子里,已是头昏脑胀,目眩神离。
牛长庚第一个瞧见她不对劲,上前搀扶,关切道:“萝涩,你咋啦?身上咋这么烫哩!”
萝涩扶着桌沿儿坐下,接过长庚倒来的热茶,还来不及喝,先问道:
“后来送去驻防将军府的鸽子,有没有再飞回来的?”
牛长庚摇摇头:“没有,鸽子倒是送去了,只是不见回的”
萝涩眸中一暗,八成那鸽子已叫人煮了吃了吧,她点点头,追了一句:
“这几日你帮我盯着些,三日若没消息,再送一只去,替我打探一下何将军的病”
“这、这咋啦?你今天没见着老将军么?”
萝涩虚弱的摇摇头,眸中透着一丝担心,估摸何爷爷是叫那女人软禁起来了。
何将军声名赫赫,在朝中分量极重,可姜氏经营府中多年,连十八个姨太太都能收着服帖,想必何府上下现在都只听她的了。
她像一张柔韧沾粘的蜘蛛网,在何嵩不经意之间,从内部腐蚀,一点点的掌握了整个驻防将军府,且借着何家威名,在童州城中说一不二,连霍秃也成了她的走狗。
“哎呀,你先别管别人了,我去给你喊大夫!”
牛长庚面色焦急,他转身要出门请郎中,却又觉得应该先扶她回屋休息!
进退犹豫之间,梁叔夜倒是悠闲踱着步子,从自己院子遛弯过来。
他本掐算着时辰,到了点儿,亲自来抓小厨娘回去做饭吃,老远处见萝涩坐在铺子里,便开口调笑道:
“又偷懒了,早晚扣你工钱——诶,你,这是怎么了?”
他本闲适慵懒,还不忘打趣萝涩几句,可见她面色泛红,额首不住渗出冷汗来,不由沉了脸色。
萝涩昏沉,哼哼两声,越发觉得冷起来。
梁叔夜快步上前,果决地将她打横抱起,抬步就往自己宅院里走去,见牛长庚要阻拦,沉声道:“你拦我做甚么?快去请郎中啊”
牛长庚挠了挠头皮,闷声不肯的往医馆冲去。
将萝涩放到床榻上,梁叔夜打发桑柏去烧热水去,又翻出厚厚的棉被给她盖上。
这天儿昼暖夜凉,一不谨慎吹着了凉风,说病就病了,她本说是去何府探病,怎么自己染了一身回来?
梁叔夜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与其让牛长庚和酸书生照料她,还不如自己来呢,大不了等她清醒了,挨一耳光受顿毒打,也就罢了!
将她剥了干净,只剩一件素白的里衣,搅着帕子替她把脖子上的汗擦了擦。
另灌下许多热水下去,梁叔夜替她掖着好被子,只等牛长庚请了大夫过来。
郎中一番诊治后,也说没什么要紧的,可能是受了惊悸,吹了凉风所致,静卧几日,吃得稍稍清淡些,三五日按着方子抓药吃,便就好了。
梁叔夜付下诊金,又给牛长庚一个银锞子,差遣他去买些热汤热面儿来。
牛长庚不干了,他顶了了一句:
“我又不是你仆人,为啥老差遣我去买?我要带萝涩回去铺子,哪能歇在你家?”
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