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夫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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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夏抬眼看着她娘穿上自己的布鞋,继续对程上加深笑意,“大姐,我已经嫁给杨家大郎了,也在杨家住了一晚,早就是大郎的人了,好女不嫁二夫,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程上眉头一皱,回头和张氏交换了个眼色,心下有了主意,“小妹啊,这李老二年岁大了点,说是不在乎这些的,小妹无须担心。”
“哼!”大花扭着身子站到程夏身边,看着程上挑挑眉,“那李家老二既然不在乎嫁没嫁过人,家里条件又这么好,大姐自己嫁过去享福不就好了。”
“你!”程上面上挂不住,还没等她出手,就看到张氏又脱了刚穿上的布鞋,朝着大花就招呼了过来,“你个挨千刀的,嫁到我家三年一个蛋都没下,还在这里乱嚼舌根。看你胖成这个德行,老娘非得饿你几顿不成,看我打不死你。”
大花身子笨拙,哪里比得上张氏灵活,生生挨了几个鞋底子,程夏快走两步挡在张氏面前,笑着看向她,“娘,你既然已经收了杨家的银子,我就是杨家的人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谁说都不好使。至于二傻子那边,娘也收了人家十两银子,就给人家还回去吧。就是不还,我也不管,谁爱嫁谁嫁,反正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程夏的语气严厉又干脆,张氏很是怔愣了下,良久,眼睛眨巴了几下才恍惚的说,“你是我闺女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娘,您都能把我嫁两次了,我如果还不改改性子,难道等着你们合伙把我嫁第三次吗?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程夏面色不改,看着刚从门内出来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藏青色的长衫,布料质地柔软,比庄稼人穿的好太多,不用想,这就是她大姐夫刘文了吧。
“看小妹这话说的,娘也是为你好啊。”刘文客气的说着。
“如果是为我好,那娘能不能告诉我,杨家给了娘十两银子,李家也给了娘十两,娘都给了大姐让外甥上学堂,是不是真的?”
第8章 请死人讲学()
“你从哪听来的?”张氏抄着鞋底子又要打,被大花壮硕的身子拦着才没能得逞,“你姐夫是个秀才,今年八月就要参加秋闱考试,你姐夫功底这么厚,中个解元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如今精忠都七岁了,早该上学堂了,你大姐家里困难,娘贴补点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有,我哪敢啊,”程夏连忙摆手,“在娘心里,大姐就是仙女,我就是那路边的狗尾巴草,不能比。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一般的孩子上学堂,不是说一年才一两银子加三斗米的束脩吗,怎么到了大姐这里就需要二十两了?”
张氏一听,狐疑的回头看了眼程上和刘文。
程夏可算是看出来了,她娘就是看中了刘文秀才的名头,便对大姐和大姐夫言听计从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考虑事情的真假呢。
这大姐和大姐夫如此拙劣的伎俩,骗骗张氏还行,想骗过她这个历史系的研究生,那可没门。
看到岳母狐疑的目光,刘文赶紧解释,“岳母,这学堂里的学生可是很多,夫子又只有一个,精忠怎么能学的好呢。”
“对啊娘,”程上接过话茬,“我跟夫君商量着给精忠请个夫子坐馆,这样也能让精忠早点中秀才,尽早孝顺娘。”
这一番话说的张氏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哦?”程夏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不知道姐姐姐夫给精忠请的夫子是谁,竟然需要花费二十两银子来坐馆?”
程上眼中的愤恨一闪即过,程夏却捕捉到了,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这就沉不住气了吗?
刘文笑笑,“小妹有所不知,我这次请的夫子啊,二十两银子还真是请不来,亏得我好说歹说叨扰了人家一个月,他才终于松口要教精忠一年。”
“这夫子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姐夫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姐夫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听过呢,你们也知道,杨家大郎也是个读书人,我昨个还听他说了几嘴呢,姐夫说说,不定我听过呢。”程夏势不松口。
刘文看着程夏追问个不停的样子,面色一狠,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得意的对着程夏炫耀,“小妹可是不知道,这次我请的可是当朝鼎鼎有名的大学士商辂,小妹没听说过吧。这商辂当年可是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啊,在朝廷可是当过太子少保、谨身殿大学士的。一般人可真是请不到他,我还是靠了恩师的名头才能跟商大学士接触的。”
张氏一听,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有这么个大学士给精忠讲学,还愁精忠考不上状元吗?到时候她就跟着精忠去京城,养几个奴仆,过一把老夫人的瘾。
张氏越想越有奔头,程夏却比张氏更想大笑一声,这姐夫也是仗着庄稼人不懂这些,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越这么看,程夏越觉得他们也不定拿了银子做什么去了呢。
刘文看程夏冷笑,心里一时气急,“小妹没听过吧,这不怪你,你姐姐也是在我身边待的久了才懂这些的。”
我呸!这脸怎么这么大呢。
他说的商辂当然厉害,自从隋唐开创科举考试,一千多年来,能取得乡试、会试、殿试第一名的,总共才有十五人,而明朝终其一朝,只有两人取得这样的成就,商辂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越是找厉害的人当借口,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程夏规矩的笑笑,“姐夫,我怎么听大郎说,这商辂大学士早就辞官赋闲回老家休养去了呢。他老家不是在浙江淳安县东南部的里商村吗,什么时候来的我们这里?”
程夏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清楚了,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建宁府崇安县的清献村,建宁府也就是福建的辖区了。
张氏一听就知道程夏在胡说八道,“你个臭丫头咧咧什么,你几时出过村,还懂这些了。”
张氏的话让刘文刚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但是看向程夏的目光却带了更多的探究。
程夏无所谓的迎视他的视线,不管张氏的吵嚷,继续说,“姐夫,我刚刚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商辂大学士去年八月已经去世了,当今陛下还特意辍朝一日以示哀悼。姐夫快要参加秋闱考试的人,难道勤学奋进到连这些都不知道了吗?姐夫莫不是要请一个死人给外甥讲学?”
第9章 我也去烧个香祭拜祭拜()
“你个臭丫头!你竟然敢诅咒精忠,看我不打死你!”张氏瞬间气血上涌,又开始满院子追着程夏打。
程夏一边躲着,一边看着程上和刘文两个人晴转阴转小雨转狂风暴雨的表情,切,啪啪打脸这事,她最爱干了。他们两个不知道拿了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但是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那她就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
“张氏,你做什么呢!”
程夏听着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猛地停下转圈的脚步,她娘跟着跑了十几圈,看程夏突然停下,瞬间失去了方向,身子一软,朝着前面就栽了下去。
程夏是想笑来着,但是到底忍住了。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大花就没能忍下,哈哈两声恨不能把人耳膜震破了。
“胡闹!”里正看着一院子的人,直接走到程夏身边,拿着拐杖小力气的戳了戳程夏的手,“还不把你娘扶起来?”
“哦。”程夏很是轻快的答应了,然后将气喘吁吁的张氏扶着站起来,“娘,您看您老是坐着,这身子骨就是不行,要我说啊,以后还得多运动一下。”
大花一听,瞬间又爆发了不可遏制的哄笑声。
“笑,笑,怎么不笑死你!”程上不客气的戳着大花满脸的肥肉,气咻咻的走到张氏身边,屁股一挤将程夏挤到一边,对着张氏关怀备至的问候。
张氏抚摸着程上的手,恨恨的瞪了程夏一眼,“还是上儿知道心疼娘,不像那些白眼狼。”
程夏全当听不到,只对着里正旁边的程右挤眉笑了笑,悄悄伸了个大拇指,小家伙瞬间眉开眼笑了。
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让程右去请里正,她治不了她娘,里正总能。
“张氏你又在胡闹什么?夏丫头已经嫁到了杨家,就是杨家的人了,你再敢动歪心思将夏丫头许配给别家,我就不同意。我说的你要是不听,我们就去官府走一遭,我老头子还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张氏一听,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程上含笑看着里正,“里正爷爷,这是我家小妹自己答应的事,不怪娘的。”说着对着程夏使眼色,眼神中的冷厉仿佛在警告什么。
切,当她是软包子随便拿捏啊,搞笑。
“姐姐,刚刚不是你跟我说嫌弃姐夫家里穷,看上了崩梗村二傻子家的青砖瓦房,想离了姐夫嫁过去吗?”比睁眼说瞎话,她会输?
“姐姐,要我说啊,姐夫虽然是个秀才,不如马夫、杀猪的赚的多,但是秀才好歹还是有廪膳费的,一个月也是一两银子,再加上每天还有一升米外加鱼肉油盐,也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吃喝了,可比我们这些庄户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强,姐姐你别想不开去嫁那傻子。”
她可没撒谎,按照明朝万历年间的物价,杀猪的一年能赚三十六两,马夫能赚四十两,秀才呢,廪膳费一年才十二两,差远去了。
程上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有心想给程夏一巴掌,但是里正在,她只能按捺着怒火说,“小妹别乱说。”
“那大姐也别乱说,里正爷爷说了,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再许给李家。娘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再还回去就是了。趁着现在里正爷爷在这,姐姐把钱拿出来让娘给人家送去吧。”
“不用你管!”张氏良久才憋出这么句话。
里正在这她不好多说什么,虽然两家孩子的亲事没成,但是当年她婆婆闹着分家的时候,里正可是帮了她家不少忙,这份恩她得记得。
程夏耸耸肩,不用她管最好了,谁挖的坑谁自己去填吧。不过她还是要感谢一下里正,这么大岁数,昨晚今天都过来帮忙,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娘,你看这一闹腾,这日头都上来了,爹和大哥去田里也得回来吃饭了,里正爷爷辛苦跑了一趟,中午就留里正爷爷在家吃饭呗。”
最好把家里粮食都给里正爷爷吃了,给自己这破遭遇出出气!
程夏想着,更加甜甜的笑了,“不用娘下厨,我给里正爷爷做,里正爷爷您觉得可行吗?”
“可行,可行。”里正笑呵呵的胡子都颤了几颤。
看张氏不情不愿的点头,程右屁颠屁颠的扶着里正进了门,程夏则大摇大摆的路过脸色铁青的刘文身边,小声的说,“姐夫什么时候把商辂大学士请到你家中,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烧个香祭拜祭拜。”
第10章 嫂子,我问个问题()
不多一会,程老爹和程左也下田回来吃午饭了,看到里正和程夏,很是错愕了几分,但是看张氏脸色不好,都就没多问。
程夏看了看厨房里的东西,有两条新鲜的鲤鱼,一小盆的虾,都还是鲜活的,一看就是程上今个来的时候带的。
假惺惺,从她娘这里掏银子补给自己家,然后再表示自己孝顺,给娘家带点好的,她娘就屁颠屁颠的觉得大女儿对她真好。其实呢,羊毛出在羊身上,再多的孝顺都是借花献佛充好人罢了。
程夏直接从盆里抓了一条鱼出来就要剁,程上在旁边看着不由得小声惊呼,“你干什么,这鱼是我孝顺爹娘的。”
程夏看了程上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冲着外面嚷了一声,“爹,大姐说鱼和虾是给您和娘吃的,不让我给里正爷爷吃。”
程上上前就要捂程夏的嘴,却还是慢了一步。
程老爹正陪着里正说话,程夏的嚷嚷让他面色一沉,对着里正笑笑,直接进了厨房,“瞎嚷嚷什么。”
“爹,”程夏语气好好的说,“大姐说只让我给里正爷爷拌野菜吃。”
“胡闹!里正老伯在这里,还不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程老爹说着瞪了自己最疼爱的大女儿一眼,“该花就得花,里正当年帮了我们家多大忙你不知道啊。”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梦里那絮絮叨叨的话里,程夏了解到,程老爹最是爱面子,俗称打肿脸充胖子,就是自己家人饿的要死,他也要让别人以为他们家过的很好。是以,他怎么允许不拿好酒好菜招待里正呢。
程上气的就要掐程夏,却被程夏躲开了,不由得火上心头,“小贱蹄子,再敢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咦”,程夏好笑的看着目眦欲裂的程上,“大姐别这样,你可是乖乖女,让爹娘看到就不好了,面子还是得要的不是。”
程上换上一副笑脸,咬牙切齿的看着程夏,“你就跟你那一只脚踏进棺材板的相公过日子吧,我等着你守活寡。”
咒骂?谁不会啊。
“那我也得提醒大姐一声,姐夫这辈子怕是永远没法高中了。就是高中了,依姐夫的品行,大姐也是下堂妇的待遇。”
程上气的要扇程夏一巴掌,却不妨程夏手起刀落一刀剁在鱼头上,鱼头直跳到程上的身上,血花四溅引来她尖叫连连,惊慌失措的退出了房间。
程夏将家里能做的吃食都做了个遍,院子里种着罗勒叶,程夏便做了个罗勒叶烧虾;她哥程左从林子里带回来新鲜的竹笋,程夏便做了个鲜油焖笋;厨房里有几个芋头,程夏干脆用腌好的鸡肉做了芋头烧鸡;至于鲤鱼,程夏弄了糖醋的,顺便做了素炒黄花菜和拍黄瓜,这一顿饭也就做成了。
看着程夏大手大脚的用油盐,直心疼的张氏跺脚。
程夏才不管她叨叨,只自己在嘀咕,这程家可真是比杨家富裕太多了。
杨家除了她那个病娇的相公,其他人都身强力壮的,怎么就把日子过成那样呢。
早晨洗脸的时候,她看二郎媳妇做饭,只有几个粗粮的窝窝头和一盆野菜,野菜还只是凉拌的,连清炒一下都没有,足可见日子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