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当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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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徐大人,是她花了多少功夫才拿下的,就差过文书了。周记换了锦绣布庄,当那徐大人是傻子糊弄不成?在她这女汉子面前,那俩老货装纸老虎装的好模好样的,就不知道到了卫所那群真老虎面前,这俩老货还不得全成病猫了。
她既然能拿下徐大人,还敢轻轻松松就被大姑母和五婶把这墙角给撬了,她自然是有后招等着呢。之前动不动跑到周记做棉衣的作坊里去指手划脚吆五喝六的,当她周朦胧是聋了瞎了?她早防着呢,徐大人那边,自然也是知会过了的。也正是想通过这回的事儿,让那俩老货明白,沾点小便宜她周朦胧只是不计较罢了,但是她周朦胧并不是谁想欺压就欺压得了的!
胃口好?呵呵,那还要看你牙口行不行!
紫苏眨巴眨巴眼睛,好似懂了,好似又没懂。但是看着姑娘精致的面容上只有惬意没有一丝烦扰的模样,她只得压住了心底的好奇。只要姑娘不吃亏,她心里的小火苗啊,就七七八八全灭了。
到傍晚,周翠银火急火燎来山然居拍门时,紫苏幸灾乐祸的就要手舞足蹈起来了,还是青黛一把按住她在房里,才一个人转身迎了出去。
“大姑太太安好。”青黛礼貌的请安。
第6章 周家巷6()
周翠银火急火燎的样子,走路都自带风了,指着青黛的鼻子就喊起来,“你们姑娘呢?卫所那徐大人怎么那么难说话的,快叫你们姑娘出来!”
青黛皱皱眉避开带着一股恶心味道的唾沫星子,“我们姑娘吃过午饭就出门了,大姑太太知道的,姑娘向来都忙的很,鲜少着家的”
“哼!”周翠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自顾自的往正屋主位上一屁股坐下,把那案几拍的“啪啪”作响,“就她忙!忙总要回来睡觉的吧,姑奶奶我就在这等着她周朦胧了!茶水呢?一个个都是死人啊!”
这时候紫苏轻飘飘托着托盘就进来了,倒是一反上午气鼓鼓的样子,笑得要多甜美有多甜美,“哟,大姑太太可别生气了。您啊,别说在这等到晚上了,就是住上几天都没问题的,想吃啥喝啥只管吩咐奴婢几个的就好。不过我们姑娘回来睡觉恐怕得十天半个月的了唉,五太太没知会您吗?这快入冬了,马上往南方进货就不方便了,这回姑娘亲自跟着车队走一遭,备下过年的货还得结南方那边的账目呢”
周翠银那敦实的臀部立马坐不舒坦了,就差跳起来了,“什么?你们姑娘跟车队去南方了?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怎么没人告诉我?!这可怎么好”
紫苏端着托盘往桌上放,也不急着泡茶了。反正这会儿大姑太太在堂屋中间跟个胖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十月的天额头都要急出汗来了,哪还顾得上没有人给她斟茶倒水的呢。
青黛眼看着紫苏要忍不住笑了,赶紧上前劝道,“大姑太太,要不您去跟五太太讨个主意?我们这一院子奴婢,也帮不上您什么的!”
周翠银脸都青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青黛和紫苏,这俩丫头片子一个文静一个跳脱,那肚子里都不是好货,主要是这会儿这俩丫头片子也不顶事儿,偏偏侄女又早走一步逮不到人,周翠银后槽牙磨得霍霍作响,一肚子怒气直冲周家巷北边那片宅子轰炸过去,五弟妹是猪脑子啊,住这么近都不知道侄女动向的,想着想着,周翠银又一阵风的往外头奔去。
前头周翠银刚跨出门槛,紫苏后头就斟了两杯热茶,悠闲的寻个位子坐着,还招手让青黛来喝,“快来快来,上好的银峰,不趁热喝可惜了。”
青黛一听,立马蹙眉,“大姑太太来你泡这银峰干啥?不知道给姑娘省着点儿的?”嘴里说着,她手里已经快速的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茶香。
紫苏裂开了嘴笑,“我就知道大姑太太不会喝才泡的不然你能有这口福。”说完她又摇摇头,“姑娘老不着家,这好茶放着也是放着,顶多就是放久点,最后也还是赏了你我的。”
青黛轻抿一口,对于紫苏的后半句话,她就悄悄在心底默认了。“姑娘真南下了?”她其实也就大姑太太进门前,才听紫苏说了一嘴的。
“那还有假!”紫苏眉头一挑,“前胡都跟着去了,刚刚就是前胡差人回来报信的。不过,只是去南边附近几个郡县的周记铺子走一遭查查帐的,半个月是要不了的,大概就七八天吧。”说到最后,紫苏忍不住吐吐舌头。这边关民风开化,姑娘做生意也是到处跑,像这回这样直接从铺子里走也不是头一回的。
青黛白了她一眼,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忧的,“那不知道大姑太太这头和卫所搭不上线,姑娘又不在,那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的”
紫苏这回倒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行了,咱啊,就守好这院子吧。咱又不像前胡,能跟着姑娘东奔西跑的,外头的事情咱也操心不上。若是没把握,姑娘就不会任由大姑太太折腾,更不会这时候还拍拍屁股就南下的。”
山然居里,俩个大丫头悠闲的在堂屋里坐着,喝着上好的银峰茶。而周家巷北边的老宅子里,已经吵翻了天,连那屋顶,都在咆哮声中瑟瑟发抖起来。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啥?都是猪大肠吗?你知道朦胧送信回来,说要出远门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周翠银双手插腰,指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惨白的吴氏骂的唾沫横飞。
外头可都是丫头婆子,大姑姐骂的这么不讲究,嗓门还跟破锣似的,吴氏脸上也挂不住了,“怪我干啥?上午朦胧不都答应你了,那我还管她下午要去哪忙活的?”
周翠银气不打一处来,“答应?她答应的有个屁用?!你天天不出门的,老娘我去卫所找那徐大人,可被吓得够呛,文书都没看到,明哥儿就被抓牢里去了!现在还没找着人捞出来呢!天知道跟这些当兵的做生意,人家还要查你祖宗三代的啊!”
吴氏撇撇嘴,暗暗在心里腹诽,谁让你那倒霉儿子上个月喝花酒不给钱还打架打出了人命的。那边死的正好是卫所的一个小旗,当时按下去这事儿就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这时候还找到卫所里去谈生意,不是送死是什么。
“那那这生意怎么办?还做不做了?”吴氏小声嘀咕道,明个儿进牢里了那是大姑姐家的无妄之灾,她顶多配合的唏嘘两声,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只是这生意,大姑姐打的可是两个人的旗号。
“做个狗屁!”周翠银后槽牙都要磨碎了,她也真够倒霉的,儿子犯事儿,没想到捞了一回还要捞第二回的。可是一想到徐大人那满脸胡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又免不了担心儿子在里头受罪。“徐大人吃错药了,竟然说要签文书,先把明个儿这事儿重新送去衙门审一遍的朦胧这死丫头,这时候怎么跑不见人了”
吴氏这下听明白了,看看地上的碎瓷渣子她心一紧,大姑姐一激动就砸了只海棠白瓷茶盅,这可是一套的,少了一只,一套凑不齐了也用布了了,“要不大姑姐还是回去跟姐夫想想怎么先把明个儿救出来的,这卫所都是男人,还都是当兵的,咱妇道人家也狠不过他们的,这生意咱接不了就算了”
第7章 川北客栈1()
“哼!要你教?你就天天在家坐着动嘴皮子,去卫所的时候你怎么不逞能的?”周翠银又开始新一轮咆哮,卫所那边她狠不过人家,侄女她逮不到人家,眼下看着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弟媳妇,周翠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吴氏额头生疼,得了,看在人家儿子都进牢里的份儿上,今儿就指着这套海棠白瓷茶具给大姑姐撒气吧,反正碎了一只跟碎了全套是一样的用不成了。
周家巷的丫头婆子们都在支着耳朵贴着门板听着五房那边的吵闹动静,而周朦胧,已经在马车中颠簸了好一会儿了。即便太阳落山月升星沉,除了吃饭和方便,她也没有在任何一个村落和镇子上多做停留,马车的轱辘和那拉车的马儿一样不知疲倦的朝着主人的目标进发着。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前胡从马车上跃下的动静才让朦胧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到了?”她揉揉眼睛撩开帘子,外面冷清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还没有亮透的空气里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是川北,紧挨着沥州的一个郡县。
“嗯。”前胡点点头,习惯性的问上一句,“先去客栈?”
“对。先去客栈。”朦胧点点头。周家盘亘在沥州多年,生意也都是从沥州往南发散铺开的,在川北,周记的铺子也不少,但是她习惯了自己落脚。
放下帘子,朦胧俐落的理理鬓角和在马车上窝这么久已经不太平整的衣裙。她在外面跑的日子都是不带丫鬟的,前胡虽然跟了她多年,非常了解她的习惯和脾性,但是到底是个小厮,她已经很习惯自己动手整理自己。
马车在前胡的指挥下拐了几个弯儿,来到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这客栈刚刚开门,小二模样的年轻人正打着呵欠拿着笤帚扫地,见大清早就有了生意上门,那小二立马咧了个笑脸迎上来,“两位客官可是住店?”
“一间上房。”朦胧从马车上拎了个小包袱下了马车,掏出一小锭银子,前胡麻利的牵了马车往客栈后院走。
过了半个时辰,朦胧从客栈跨门出来的时候,依然拎着那个黑布包袱,不过人已经焕然一新了。从头到脚都已经重新收拾过了一遍,刚刚的男装已经换下来,此刻正在她手中的黑布包袱里放着。
沥州是在边关,寻常女子也是可以经常出府上街的,有些胆大性子烈的着男装也不为奇怪。朦胧在沥州出门谈生意,也多是着男装,不过既然往南边来了,路上着男装的姑娘就显得很鹤立鸡群了。所以往往南下时她会换回女装,为了方便行事,也经常做妇人打扮,这样能省去不少探究的眼光和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她穿了身雨过天青色儒裙,在脑后挽了个妇人发髻,除了裙子上的云纹澜边,就只有发髻上斜斜一支白玉簪,整个人素淡得像是墙角的一支水仙般。
那小二地刚扫完,拖着拖把看着朦胧从他面前微笑着走过来说“退房”时,下巴不免张得老大,刚刚进门时他还睡眼惺忪的,以为是个文弱公子呢,这么一会儿出来,已然是位芝兰淡雅的年轻少妇了。刚开的客房,这么一会儿就结账,小二的错愕一直维持主仆俩上了马车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前胡驾了马车,直奔城中最大的一家周记绸缎庄,这是周记在附近三个郡县最大的一家铺子,也是三年前,周朦胧钦定的周记总店。从三年前开始,每到十月初,附近三个郡县周记铺子的大掌柜,都背着账本过来接受集体清帐。
“客官呀,东家您来了啊”刚下马车,那边还在卸门板的小二就招呼上了,只是一看到周朦胧带着前胡——这一东家标配,那小二嗓门立马就有些僵直了,门板也顾不上了,撒丫子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大掌柜的,大掌柜的,东家来了,东家来了”
周朦胧满意的忍住想要翘起的唇角。这就是她为什么要不放松的赶路,为什么要花银子随便找家客栈先行整理一番的原因。周家破铜烂铁般的产业,不仅交错着多少年的烂账坏账债务,更是盘亘着许多她这个空降东家都没法掌握于手心的家奴仆众。这些人,看着有些人是祖孙几代为周记卖命的,有些是世世代代家生子替主子看管铺子的,但实际上,可能也有周家现在的主子们不精庶务的原因,这些世代依附周家服役周家的人,却是应了奴大欺主的话。
这些人摸透了东家的脾性,就会变本加厉的放肆。她虽然还不能牢牢将他们掌握在手心搓圆捏扁,但是偏偏就不能让他们太过放松了那根两头牵着“主”和“仆”的神经。
从刚开始接手,周朦胧就没想着将这些蛀虫裁员或者跟他们清算老账。这些人追根溯源,都是从周家巷的主子身边出来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且她还嫌这些萝卜脏手呢,更别提那些烂泥了。
周朦胧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不过是先用自己的能力,从不屑庶务的老爹肩膀上接过让整个周家巷头大的家业,满足周家巷各房大大小小的开销日用,然后才是慢慢的在周记厚厚的债务簿子上一点点减轻那些让人头大的数字。哪一房有点小荒唐,那也没关系,还债的速度慢,那也没关系。她所要赚取的,不过是对自己人生的一个话语权。
她不过是不想被当作红墙碧瓦里一个木偶,被嫡母稀里糊涂嫁出去。如果朦胧眼底一暗。可能这辈子她就没有那个如果了。没有那就算了,与其从一个府邸到另一个府邸做一辈子的木偶,还不如这样,就算没有希望,就这样相对自由的,做这个周家巷的庶务总管吧。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周济绸缎庄就噼里啪啦的忙活开了。刚卸下还没安置好的门板又给装上了,门外挂了块“歇业”的牌子。内院里,粗使婆子和丫鬟们已经忙活开了,扫尘通风铺床叠被,虽然前几年东家来都不住铺子里,但是依然不敢做好这些该做的准备。
第8章 川北客栈2()
周朦胧在后院正厅的主位上坐着,案几上热茶飘香,点心精美,安置好了马车和行李的前胡,此时也笔直地站在她身后。下首坐着两个五十岁开外员外爷模样的男子,正态度和蔼的陪着说话。
“东家您看什么时候开始盘账?这账册,小的早就备着了,东家不妨先休息好,养足精神”上首的钱掌柜撸撸胡子小心说道,他们俩把周家几位主子问候了个遍,东家也不见挑个眉咧个嘴儿的,他们说一堆才回个几个字的,也不知道到底东家这次来是只例行查账,还是有别的动作。
下首的马掌柜也支着耳朵等着东家发话,他可是昨儿个下午刚到,还好来的早。不过,周朦胧并没有立马接话,而是端着茶盅,拿那茶盖有一搭没一搭的刮着茶汤上漂浮的茶叶,寂静的堂屋里只有那瓷器刮擦的声音,端的像是刮在人的心弦上一般。
总算将茶叶拨到了一边儿,周朦胧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