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蝼蚁的璀璨人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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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以往的经验，韩璐总是对这类信息特别感兴趣。
二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机会。
当然，做这样的事儿背着叶晓松，那是一定的。
现在是信息时代。每天海量的信息，什么内容都有。但是，一定不要放过对自己有利的任何信息，哪怕一点点。吴一嫡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什么事儿，都多个心眼，多注意观察。然后，将收集到的信息，运用到极致。
D·T公司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人里面，她见过的多了。高学历、海归、多年奢侈品行业经验……这些，都不是成功的资本。当然，如果用“能够留下来”论成败的话。
吴一嫡从没有放松过。在D·T的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活的辛苦。哪儿哪儿，都不如人家风光。但是，每当想到有那么多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不得不离开公司，而自己却是这么幸运能够留下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些离开公司的人中，当然也包括被自己“设局”挤兑走的几位非常优秀的同事。在吴一嫡眼里，她们最大的缺点就是能力强过自己。
她们的存在，就像定时炸弹，随时能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一旦有谁令她不安，那么这个人最近在D·T一定会有不开心的事儿寻上门儿。哪怕是最微小的事儿：打印个文件、开水间打水、取个快递……甚至是某个令人想像不到的犄角旮旯都会有令你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摩擦的结果，吴一嫡早总结好了：
第一种：主动出击的吴一嫡遭遇强敌后表面服软、逢迎，背后再寻找制胜的机会。假如想尽一切办法仍然无法“攻克”对方，那就彻底放弃进攻转而投靠对方。
这类人里，韩璐就是一个；
第二种：双方“战斗过”以后，势均力敌，则从此两相安，互不干涉；
第三种：对方屈服于吴一嫡，从此受制于她。这类人里，叶晓松算是一个。但叶晓松屈服于吴一嫡，实在是出于无奈。内心，是挣扎的。
还有一类人，屈服于吴一嫡之后，成为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慢慢过度，最终成为吴一嫡攻击别人的帮凶。郝玉梅，属于这类人。
第四种：或主动，或被迫，对方离开D·T。
所以，一旦锁定某一个目标，这个猎物是无处可逃的。吴一嫡只要盯住了，她会跟你死磕到底，不吃不喝不睡她也一定要千方百计将对方置于第三、第四种情况。杨路见她这样，虽然不屑但表示理解：“没办法！这社会竞争太激烈！”
吴一嫡趁机向杨路表示感激之情，讲还是杨路好，这么体谅人。吴一嫡清楚，自己在D·T算什么呀？什么都不是！不管如何包装，多年前，她就是一个国企下岗女工。这点，她自己最清楚。之所以能顺风顺水地呆在D·T这么多年，当然是自己“能干”。
当年，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事经理最后不也屈服于她吴一嫡吗？吴一嫡批评她的话堪称经典：
“就你？！还当人事经理呢？你招人的标准是什么呀？你别跟我提什么为公司好，你看上的‘人才’们来了，请问：你去哪儿呀？我去哪儿呀？我们大家都去哪儿呀？你爱公司，我可以理解，但是首先你得是公司的人！我说的对吗？……”
也许是吴一嫡的某句话触动了大家的神经，“共鸣”就这样产生了，言语之间倾向吴一嫡的是多数。
一席话，问的人事经理当场傻了。
“你……你……你怎么……”
最后，“你”了半天却没有下文。而吴一嫡，早在她的同党簇拥下飘然而去。
人事经理知道，如果当面跟吴一嫡冲突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因为吴一嫡人多势众。
对于这个人，老板纪尔雷早有定论，翻译成汉语就是：制衡！
此话一出，把向他反映情况的几位前任经理们惊呆了：没想到啊，这老外做生意的，不就一商人吗，还精通帝王术啊！？小人可以制衡君子，君子亦制衡小人。连老外都懂这道理，想来，这小人不分国界，哪儿哪儿都有。不过，悲催的是D·T人事经理最后还是被“逆淘汰”了。此乃D·T前传，略过不提。
随着这位人事经理的离职，D·T珠宝公司有个“吴制衡”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业内就传开了。
君子斗不过小人，可不是D·T独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胜者王，败者蔻！小人也有令人佩服的地方：撒谎的技巧、颠倒黑白的功力、瓦解对方阵营的方式方法、溜须拍马的手段、脸皮的厚度、无缝插针的心机……
最重要的，是虚伪的外表！这可是常人所学不会的。
小人身上有诸多优点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可惜很多人不屑于此。
世界因为有了小人，而变得丰富多采：吵架的多了、打架的多了、拧巴的事儿多了……世界因此少了些许宁静，人间多了些纷争、咒骂和怨恨。
吴一嫡给韩璐打这么个电话，就是在做着她最擅长的工作：拴事儿！
这种事儿，她以前经常做，现在正在做；将来，照样还会做。她要让自己阵营以外的所有力量相互死掐。惟其如此，她自己和她的团队才相对安全。可是，韩璐的电话打不通，吴一嫡心里非常着急。她希望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赶紧传递出去，以便这信息能够及时发挥效用。
韩璐的电话时断时续，根本无法完整地表达一个简单的意思。最后，不得不结束通话。放下电话，吴一嫡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自己放在椅子里，全身往后仰躺，伸展一下四肢。她打算暂时放松一下。
这么多年，每天家里家外的，实在太累了！
多年前，随着自己供职的那家国企的倒闭，一大批员工“被下岗”。近千人，手里拿着仅够支撑家庭几个月开支的补偿开始在社会上自寻生路。
惊恐、迷茫！
“被下岗”的老公就是这个时候，随着出国潮举债去了曼哈顿。
人，至今未归，生死不明。
年迈的婆婆、还在读书的孩子……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有一天睡着了再也不用醒过来，那多好！身上沉重的担子就可以完全卸下去，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就再也不用过了。再也不用上班，再也不用每天人前人后的演戏，再也……
乳白色的天花板精心处理过，浮雕工艺般精美。
只是，吴一嫡心里乱乱的没心思欣赏。用手捋捋头发，仔细想想，又确实没什么事儿。拉开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瞅瞅，看有没有新增添的白发。
“唉，真是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了。”她自嘲地摇摇头，叹息。
镜中的自己，娇美的容颜早已不再，当年那个远近闻名的“校花”，如今也在岁月里洗去颜色，变成了黑白底片。两鬓偶尔惊现几根白发，触目惊心！每一根白发，都会令吴一嫡惊慌一次。自发现的第一时间起，赶紧、马上、及时处理掉！
办公室抽屉里，随身的包儿里，随时准备着一面小镜子。
“我‘老’不起呀！”吴一嫡内心酸楚！无人诉。
并不是她多么爱美，只因身上的担子无人分担。生活的苦，自己独自吞咽。
叶晓松有一次半开玩笑：“吴会计，您说说，您一地道的北京土著，都不懂得享受生活！我妈跟您年龄差不多少，她每天就想着怎么开心怎么享受。都辛苦一辈子了，人总得善待自己。您是本地人，有根儿有派的，不像我们，从外地来京，像浮萍一样没根儿没派，不拼命不行。您呀，也得对得起自己，别太跟自己过不去。这世上的钱呢，是挣不完的！”
吴一嫡知道叶晓松是嫌她碍事。言外之意：你赶紧退休走人吧，都奔5张儿的人了，还是个本地人，偏偏跑出来跟我们抢饭碗！
这话，叶晓松早就在其他场合公开说过，只不过，后来还是传到了吴一嫡的耳朵里。“嗨，我这人呢，命苦！一歇着呀，这浑身不得劲儿，今儿这痛明儿那痒的。这不，我也没辙不是嘛！”。吴一嫡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笑容。心里，是苦的。她的家庭情况，从不在人前抖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提，她怕自己经受不住来自于外界同情的眼神。
“要说，更年期也早过了，怎么回事呢？”吴一嫡拧紧眉毛苦苦思索。
第24章 小野兽（）
最近这些年总是这样，一阵阵的焦虑，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为了哪件事儿。将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一下，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心里虚空，像飘在半空中的云一样，摸不着，抓不住，总是觉得还有什么事儿没了。心里吊吊着，就是消停不了。
“哎，杨陆，你说说，这回纪尔雷来北京，该有好戏看了吧？”
吴一嫡自己呆着烦闷，跑到杨陆办公室。最近，经常神秘失踪的杨陆倒是准时准点地呆在办公室。
“有戏咱就看呗！爱谁演谁演，反正我就是一观众。呵呵……”
杨陆可不像吴一嫡，对这类信息不是很敏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说的对！要我说呀，80后脑子就是好使，转的那叫一个快呀！要不，怎么你是‘卧底’我不是呢？这事儿，让你一分析，倍儿清楚。我那儿都晕菜了，还跟自己较劲瞎想呢。”
吴一嫡看着被自己驯服的“小野兽”，满脸高兴。嘴里，适时地送上“礼物”。内心涌起的，是一种成功的自豪感。
可不是吗？职场既战场，让这些80后们乖乖地跟着自己的指挥棒儿，随时出击，指哪儿打哪儿，可不是谁都能够办得到的事儿。在吴一嫡内心深处，她亲切地将这些“归顺”她的职场80后们称为“我的小野兽”。
自她的小集团慢慢强大以后，每逢战，必胜。
凯旋归来，吴一嫡都会以各种形式奖励她的小野兽们，或口头、或物质、或由她开发并私自拦截的某种公司福利。
在她看来，职场中70后、80后们个个儿都有个性，爱憎分明。凶猛起来，个个儿都酷似小野兽！被小野兽们攻击过N多次以后，她就开始研究对方的心理。
求解。
这么多年，慢慢摸索，竟然有不小的收获，屡战屡胜。频频得手后，遂将此法普及推广适时运用到其他年龄层次的人身上，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种职场感觉如此美好，很有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意味。这，可是吴一嫡从未敢奢望的。
最初，她搅浑职场只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
这两类人，70后们因为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不好被驯服，最令人头痛，如果不付出实质性的东西，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敌人；80后们，她有足够的自信将其“控于股掌之上”，而杨陆，只不过是再次证明了吴一嫡“驯兽有术”。
“聪明，回答正确！”杨陆听了这话，很受用的样子。脸上，微红。
人有七情六欲，还有这癖那瘾的，这杨陆有个怪毛病，她对恭维话上瘾。只要过一段时间没听到类似的话，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非得听上几句像样儿的话，心里才算舒服。
这个时候，吴一嫡准会适时地登台表演。这事儿，她拿捏的非常准。
“艾，杨陆，你说……这回纪尔雷来北京没提前告诉你呀？”
“这还用说呀？不明摆着的吗？这次北京搞活动，肯定得来。哪次像点儿样儿的活动他没来呀？上回那次，就戛纳电影节活动他不也去了吗？这次拍卖，政界、商界还有不少重量级人物呢。为这拍卖会，老雷还从总部带模特过来了，他特意安排的，说中国模特只负责宾馆门口迎宾、嘉宾签到和现场服务。T台上走秀的，都是法国总部来的模特。你真不知道？”
“也是，你哪有时间关心这些呀，整天忙的脚不离地儿的。”杨陆刚说完，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样啊。对，之前好像听她们说过。我呀，一忙就给忘了。”
“那他这次怎么没让你去机场接他呀？原来，不都是你去接机的吗？”
吴一嫡看杨陆愉悦的表情，知道还可以聊聊。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进一步试探着，看还能“探”出点儿什么有用的小道消息。
能够“被信任”，这是至关重要的。不管“套”谁的话，吴一嫡都会万分小心。最好的境界是能让对方主动向她“交待”。
“哪儿呀！这次不是公开来北京吗？原来我去接老雷，他都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不是因公。嗨，咱们不操那心，这都是他们股东之间的事儿。他不让说就不说呗，谁让他是老板呢。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咱们谁都得听老板的。”
“PI！听老板的？老板纪尔雷的小脸儿一年在北京才露几天儿呀？他走了，北京的事儿，还指不定听谁的呢！我呸！呸！……”
吴一嫡嘴里应和着杨陆，心里却暗自盘算着自己在D·T北京呼风唤雨的地位。
――――――
“喂，吴会计。我韩璐，你找我？”
吴一嫡心里正美滋滋呢，韩璐的电话回过来了。
……
“哦，这事儿呀？‘怂儿’开会的时候提过，说纪尔雷要来，但没说具体是哪天。好的，谢谢你呀吴会计。我在外边办事儿呢，这就立马回店里，让他们也都准备准备，好以积极的面孔迎接老板的到来！”
私下里，她们将叶晓松称为“叶怂儿”，很多时候直接叫“怂儿”。意指她无能、办事儿不力。
“怂儿”这俩字儿，发音的时候舌尖抵住牙齿，声音自上、下齿缝之间发出之后舌头迅即往后一卷，回去了。
“你还别说，这京腔京味儿，它就是好听啊！”
几位外地经理，下功夫学了学，还是不像。一出口，总是被吴一嫡、韩璐、周建伟之流京籍人员嘲笑。
“璐璐，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啊！咱俩谁跟谁呀？跟我客气，那不就见外了吗？你放心打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