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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帝业谱-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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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踱至朝房门口,袖手朝里张望,里面一片狼藉,想来是这两人嫌地方局促不能过瘾,于是便将战场转移到外面来了。

第289章 国公() 
我点点头,抬袖示意诸卿平身。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坐在了朝房的高门槛上,斜着上身歪倚门框,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一枚槟榔扔进嘴里。

    “要不朕开个赌局?一赔十五的利,朕赌姜中丞可赢,卿等以为如何?”我边嚼边说。

    文武卿相皆低首唯唯,无人胆敢应声。

    我怅然若失,要是斗鸭李三郎这时候在朝就好了,至少还有人能陪我玩。

    当此之时却有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请陛下注意言行。”

    “退下!朕已经很注意了!”我呵斥的同时循声望去,认出进谏之人是殿院侍御史欧阳戬。

    “臣启陛下”,御史大夫崔子梓躬身道,“臣以为欧阳御史言之有理!陛下将朝堂卿相比作斗鸡走马,言语轻慢,此为失礼!姜中丞和萧寺卿固然有罪,陛下可责、可杀,但不可辱!”

    他这话说完,诸卿惶然看我,尤其是崔煊,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我将槟榔嚼碎咽下,又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徐缓说道:“两位御史犯颜直谏,应予赏赐。欧阳戬赏绢帛二十匹,崔子梓赏灵霄炙一品、驰蹄羹一盏。此外御史台上下合赐纹银千两。”——最后一项赏赐,我是有意在替崔子梓邀买人心。

    待御史台谢恩后,我施施然指着依旧打得难分彼此的两位问道:“相国可知,萧池和姜逢因何事殴斗?”

    话音未落,我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冲过,难解难分的一团瞬间两下分离,仿佛被西王母发簪劈开的牛郎和织女。

    再定睛看时,却见刑岳正一手拎住一人的脖领,满面怒容瞪我:“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我慢悠悠嚼着槟榔,先不理会刑岳,去把眼看向萧池和姜逢。两人面容俱已破损,身上初夏新换上的纱质朝服泥污不堪,萧池左袖更是碎做条缕,只好用右手兜紧袖口。

    我撇撇嘴角:“朕也正在查问此事。”

    姜逢恶人先告状:“陛下,大将军!萧池出言不逊,诋毁老太尉与大将军”

    “刑天已辞去太尉一职,何来‘老太尉’之说?姜中丞请慎言。”丞相崔煊义正辞严指出姜逢言辞漏洞。

    我笑笑,看向刑岳:“姜逢告萧池诋毁威国公,大将军可要追究?”

    “如果有人上奏,臣将刺杀皇上、谋夺帝位,皇上也信?”

    刑岳直视我的眼睛,我喷出口中的槟榔渣,嘴唇轻碰:“不会。”

    “所以,人言不足畏。”他无声的笑了。

    那一刻的刑岳,自信自负、又带出些恰到好处的自我陶醉——把篡位弑君当成玩笑来开,在天子面前直接道出他那路人皆知的野心,只因他有这份实力!

    当一众臣工惶然色变之时,我勉强维持平和,转向崔丞相:“萧寺卿因何诋毁威国公?”

    崔煊早有准备,将一份奏表奉上:“陛下,威国公请以长孙刑岳袭爵,萧寺卿认为刑天待罪致仕,无权过问爵位承袭。姜中丞勃然大怒,恶语诟辱萧寺卿!之后就打起来了。”

    我心下一凛,刑天准备让刑岳正式袭爵,从此成为刑氏一族真正的族长?

    高祖立朝之初,曾封下“镇辅明威、定平安荣”八家从龙国公,剖符作契、丹书铁券。赫赫之威,荣极一时。

    然而话本上总把皇帝所言称之为“金口玉言”,那是因为金可熔、玉易碎,帝王之言不可信!

    高祖在册封勋臣后三年便自食其言,雷厉风行剿灭定国公、平国公全族。

    高宗一朝,与明国公同宗的安国公崔荃被迫自尽,因崔荃无子,高宗索性假痴不癫、故意无视“世袭罔替”四字,再未加封过安国公。

    及至本朝,八公之首的镇国公秦氏族灭。从那之后,曾经属于从龙国公的显赫,已成明日黄花、再无人羡。

    我重新提及,是因为我亲信的唐紫雕,恰好也是荣国公世子。高祖分封时与功臣约定,凡遇非常事、非常时,从龙国公可集相权、将权于一身,出将入相,统御边防军镇!

    我原是想借此预先埋下一步棋,可谁知被刑氏紧跟了一步,而且力图制住我的前一步棋。

    “大将军可愿承袭威国公爵位?”我漫不经心问道。

    刑岳朗声道:“家祖之命,臣不敢违;皇上圣意,臣不能悖。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我暗自磨牙,刑岳倒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可他表面上越淡然的东西,实则内心却在意的紧!

    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驳回才好。

    我求助地看看崔丞相:“相国之意如何?”

    “这”崔煊望天,“臣启陛下,时辰不早了,请陛下移驾御太极殿,临朝听政。”

    尔母婢也!这只老猫!

    “怎么?难道朝堂之外,朕就不能与相国咨议政事?”

    崔煊正要自辩,我却懒洋洋站起身,随手整衣正冠,而后再度坐回门槛。

    我双手平放膝上,正襟危坐:“既来之则安之,今日早朝就在这里。”

    此言才出,不出所料引来一片蝇飞嗡嗡。

    刑岳以为我又在任性撒泼,皱眉道:“陛下说笑!这里连御座都安放不下,如何早朝?”

    我正色道:“朕怎会拿朝事说笑?朕在哪里与诸卿议政,哪里就是朝堂!朕坐于何处,何处便是御座!”

    我的话说得掷地有声,百官的窃窃私语声逐渐消弱,丞相迟疑着站到了我的左手边。

    有了百官之首的垂范,其余文武群臣依照往常文东武西的排班序列,依次站好。起居郎也从旁布置好笔墨,准备记录我的言行。

    眼前的两行文武朝班,因地方局促而扭成了麻花,可我却很是满意——那些朝规仪礼只能锦上添花,而我真正看重的是实质的权,是不拘何时何地的令行禁止,是政由帝出的唯我独尊!

    “朕不惯仰面视人,诸卿且坐。”

    初夏换服,众臣都穿着簇新的纱袍,一时无人舍得坐在泥土地上。

    我点点头:“敬惜物件是好的,不过这二卿已成这副样子了”,我指了指萧池、姜逢,“卿等不妨甘苦与共!至于袍服脏污需重新裁制,就每人给银十两,如何?”

第290章 斋戒()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户部管鎏及盐铁司商家子弟为官者齐齐跪坐于地。

    我心下好笑,果然商人本性重利。

    文武群臣相继坐下,直到我面前除了内宦与侍卫再无站着的人,我继续含笑对崔煊:“现在相国可以说了么?”见崔煊支吾,我好心提醒,“关于威国公奏表袭爵一事。”

    崔相沉吟了下,说道:“陛下,凡遇大事依礼需三请三驳,方可准奏。陛下也曾明谕,荣国公请以世子袭爵时,连上三道奏表,陛下方才允其所请。”

    我嘿然,崔煊明显是在借仪礼和稀泥。

    “陛下!此事不妥!”萧池叩首,“荣国公多病缠身,且又远离京畿重地,才会以世子承爵。可威国公所在的胜业坊与宫城近在咫尺,陛下若有诏命片刻可到,何须子孙承藉?”

    我点点头:“萧卿说的有些道理,此事待朕请示过太皇太后再从长计议。”我顿了顿看着萧池和姜逢,“二位卿家政见不合,大可具表奏闻,何至于拳脚相向!今日回去后闭门思过,待脸上伤痕平复后,再来上朝。”

    两人跪叩谢恩。

    “诸卿有事禀奏者,可递上奏表!”我依例问道。

    鸿胪寺和礼部官员趋前禀奏:“臣启陛下,南梁迎亲使梁誉将于三日后卯初抵达明德门外,臣等请示圣意如何?”

    “怎不早说?!”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想笑忙又忍住。

    一时之间君臣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姜逢,既有同情更觉好笑。

    原来约定俗成,朝廷遣嫁宗室或公卿望族之女和亲,其父兄都可充作送亲使,送自家女孩最后一程和亲路。

    可眼下姜逢这副鼻青脸肿的尊容,自是无法充任送亲使了。

    “卿等安排馆舍,准备款待南梁使节及随从。礼成后另外委派公卿为送亲使,送临琼郡主至石头城和亲。”

    我原想宽慰姜逢两句话,但当我看清楚姜逢脸上表情时,我感到一阵心慌、竟忘了言辞。

    姜逢有片刻的失神,随后目光凄惶的仰望即将坠落的晨星,眼中隐有泪意。但都只一闪而过,姜逢旋即露出如释重负的妩媚笑容。

    那时候我以为他这古怪神情,只是不舍次女蓉润远嫁所致。直到后来萧池向我道出真相,我才明白——姜逢的笑,是平生不负托、一死酬知己的释然之笑。

    。

    礼部和鸿胪寺报上的梁使来朝之期,正是四月初四,夏可文的典刑之日。

    怎会这般凑巧?

    我看看管鎏,管鎏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我再看唐紫雕时,宗正寺卿已趋至御前跪下,奉上奏表时笑容满面:“臣谨为陛下贺!宗正寺治下崇玄署敬启陛下:兹奉太皇太后懿旨,由东光长公主亲自督造的敕建宝应寺耗时九年,如今终于落成!此为无上功德,神佛必会庇佑大夏社稷、庇佑大夏天子!”

    太皇太后笃信佛法,所以内廷女眷多信奉之。我虽不甚关心,可偶尔往慈寿宫请安时,也会听太皇太后与诸位太妃太仪、公主郡主论及宝应寺的修建。

    “释道之教,助王化于治道,这是好事。”我接过汤圆转呈的奏表,随口敷衍。

    宗正寺卿请道:“因系敕建之寺,依例该由陛下亲临拈香礼佛后,宝应寺才敢大开山门,接纳四方善男信女。本月初八恰逢浴佛节,佛院将备下五色香汤,盛事浴佛斋会!恭请陛下在宫中斋戒七日,于时驾临宝应寺。”

    “七、七日?!”我舌头险些打结,“就算朕不入后宫,可这茹素七日,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啪”的一声,起居郎惊得摔了手里的笔,臣下有人偷笑。

    我探身捡起笔管,笑着还到起居郎手上,却朝下面随手一指:“朕看大将军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要不就替朕走一遭?”

    “皇上知道,臣一向不信神鬼之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故意这样问——宝应寺位于道政坊,正与东市毗邻。当听到宗正寺卿提说起宝应寺,我就已猜到这是唐紫雕的授意,所以我才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宝应寺既是东光公主督造,那么公主驸马前往拈香,才算一桩美谈。”

    我执意再劝,惹得唐紫雕向我频频使眼色,示意我见好就收。

    紫雕怎就这般沉不住气?我老神在在瞟他一眼,我自有把握刑岳绝不会去。

    然而就在我君臣二人眉目暗语之时,刑岳缓声道:“臣倒是不惮斋戒七日”

    什么?

    我耳尖轻动,身子一震,险些从正坐着的门槛上滑跌到地上。

    刑岳在说什么?他愿意斋戒七日,替我前去礼佛?!

    我动动耳尖,玩大了!这可如何是好?

    眼前冕旒剧烈抖动,玉质旒珠相互碰撞发出凌乱之音,昭示了我此时内心的慌乱。

    我视线通过冕旒间的缝隙望出去,发现刑岳也正试图观察冕旒后我的反应。他在故意试我?

    心中才一动念,我即刻猛跳起身,吓得起居郎倒仰在地。

    内心惊慌顷刻转为面上的惊喜,我抚掌数声,竟对着刑岳揖手为礼,雀跃道:“如此,石奴谢过表哥!”

    刑岳:“”

    崔煊轻咳了下:“呃陛下!”

    刑岳微怔了下,退后一步跪地:“皇上恕罪,臣还没说完。臣虽是不惮长日持斋,可东光长公主嗔怨臣杀生不计其数,身上戾气过重,不宜行走佛门。”

    “这样哦!”我怅然叹息,身上早已汗透层衣。

    “臣启陛下”,司天台监稳重起身行礼,“臣以为,陛下不必斋戒七日,三日即可!”

    “卿之意是”我抚一抚胸口,这人怎比我还沉得住气?这场戏我眼看就要唱不下去了!

    司天台监言道:“浴佛斋会为佛家盛典,宝应寺初建成,京中百姓莫不期盼在浴佛节前往祝拜。御驾入寺降香,不若提前至四月初四,这一日恰逢佛国文殊师利菩萨圣诞。况且司天台察得此日星象大吉,宜礼佛、游幸、迎远道。”

第291章 宝应() 
我欣然应允。

    “适才礼部和鸿胪寺禀奏,南梁迎亲使也是四月初四抵达长安。朕在宝应寺礼过佛后,刚好可以顺路前往明德门,亲自迎接南梁使节。”

    礼部、鸿胪寺领命,司天台监唯唯而退。

    “列位臣工中有笃信佛法想去发愿的,今日回府也斋戒三日,至期随朕御驾同往。”

    诸卿领旨谢恩,当日朝会就此散去。

    翌日,午膳时候。

    饼饵快步走进宣室殿,彼时我正坐在食案前,手持朱笔在白麻纸上涂涂抹抹,而我面前的素膳几乎没动过几筷。

    饼饵禀道:“主君,东市紫气邸店发生盗窃,店主损失严重,万年县已接手此案,右金吾卫应县令所请,遣兵士包围住邸店。”

    我搁笔:“传话给馎饦,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主君是担心梁誉会狗急跳墙,放火烧了邸店,借火势遁逃?”

    “南人多惜命,朕不过多个心眼,提防那梁誉是个另类罢了。”我将白麻纸卷好,递给一旁侍立的鹿脯,“这份诏敕,午后移送中书省。”

    昨日承蒙崔丞相提醒,凡遇大事,皆须三请三驳。所以我在敕书上依礼驳回了刑天所请,如不出意料,刑天会立即再次上表坚持以长孙袭爵。在这往返的驳与请之间,总可耗上旬月功夫,能让我有隙可乘。

    “怎么霜橙香橘还没回来么?”我拾起手边的奏表。

    “还未见”驼羹正说着,忽听外面天井响起香橘笑语。驼羹伸长脖子望望,笑道,“主君,她们回来了。”

    说话间,他击掌三下,霜橙和香橘即忙入内。

    后宫向例,每月初一供奉帝后上殿及诸主位的宫份月俸,初二发放各宫嫔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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