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盛宠:一品女婢-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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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鸽子的叫声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璇玑阁的红血蓝。
她没来由的心中一阵莫名心悸，手上滚烫的参茶顿时洒了满手。
“呲”
她回过神来，匆忙将茶盏甩到了地上。
一声瓷器碎裂声骤然响起，不远处的信鸽顿时警觉的扑扇着羽翅，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宫二！抓住那只信鸽！要活的！”
“遵命！”
一条黑影掠过，朝着信鸽飞离的方向追去。
她端起重新沏好的参茶，轻轻呼散着热气，慢慢浅啄。
待她再次放下茶盏的时候，手上多了封用火漆加密的信函。
红色？犹记得最近一次动用红色信笺，还是陈留内乱之时。
她压下内心的惊骇，将密函打开阅览。
信上内容似是言简意赅，瞬息之间她就阅完，她的指腹来回摩梭着薄薄的信笺，面色复杂。
“宫二，将这密函上的火漆复原，这信鸽你先拿下去养三天，第四天一早再放出去！切记！今日之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宫二垂着腰沉默的接过了被拆开的密函，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回廊再次恢复静谧之时，她的唇角抑制不住的绽开了一朵笑魇。
“我只是想好好的披上嫁衣，当一回新嫁娘，不算过分吧？”
乌托庄中，秦胤在冬夜入睡前都会用药汤泡脚。
一阵阵淡淡的青梅馨香，顺着半开的窗棂钻入房中。
忽然一阵白光呼啸而来，带着声声鹰戾。
他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白色香囊揣进怀里，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白色的凶猛鹰隼顿时如温顺的绵羊般，夹着翅膀，讨好的一路小跑到了秦胤的身侧
“应离！我要下山回天曌！现在！马上！”
“啊？！公子你说什么！！”
在耳房候命的应离以为自己幻听，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冲进了房中。
“恩！速速准备行装！我现在就去南山先生那里辞行！今夜就启程！”
秦胤说完，步伐匆匆的就要去问菊堂。
“公子您还没穿鞋呢！”
他低头一看，湿漉漉的脚上还带着淅淅沥沥的药汤。
尴尬的转身将鞋胡乱套在了脚上。
“公子您的鞋子穿反了！”
应离不忍直视的遮住双眼，公子这是怎么了？竟然像个毛毛躁躁的毛头小子般。
“咳咳，知道！”
秦胤将鞋子穿好，直接运起轻功飞身离开了房中，留下一脸茫然的应离。
“小白！你怎么回来了！”
“啾啾啾！”
这白头鹰是公子和江炯钰联络的信使，他顿时醒悟。
“我就知道！普天之下，就只有关系到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公子才会如此失态！”
第120章 ——为她，镇压这红尘乱世（）
问菊堂中，南山先生正短衣负手，在廊下散步，他每日饭后都要在回廊中练一会儿太极拳，就算遇到严寒冰雪，也从不穿长衣。
“先生～”
“怎么今夜有空来老朽这串门？”
“我要回天曌了，特来向您辞行，先生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秦胤没齿难忘！”
秦胤垂首双膝跪地，虔诚的行着谢师礼。
南山先生微微一诧异，他收回掌风，俯身将秦胤扶了起来。
“虽然有些遗憾，你不能继承我的衣钵，将无极学院发扬光大。但你们母子能打开十五年的心结，化干戈为玉帛，老夫深感欣慰”
秦胤的面色僵了僵，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白头峰是无极山脉最高的主峰，峰上常年云雾缭绕，冰雪万年不化，此时秦胤跪在一块墨色的墓碑前，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对着墓中的父亲倾诉。
“爹，我要走了，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你不要怪我！”
“胤儿心中有了想要用余生保护的人，虽然。。。虽然此生注定不能以我的姓氏，冠以她名，但她过得安好，便足以慰我寥寥余生！”
“对不起，爹，您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放弃与那人的仇恨，我没有做到，而现在。。。”
“修罗鬼医已死，从此这天下只有天曌帝国的太子胤，只为她，镇压这红尘乱世！”
他跪在山巅那座藏在雪峰中的墓碑前，哭的像个流离失所的弃儿般，任咆哮的北风将眼角还未干涸的泪光吞噬。
孤零零的墨色墓碑旁，立起了一方小小的崭新墓碑，上书：修罗鬼医秦胤之墓。
天曌慧明十六年，正月二十三，天曌帝国晓谕四国，宣布在外游历了整整十五年有余的天曌太子胤，正式回归。
同日，秦胤以大陆第一强国——天曌帝国明圣太子的名义，毫无征兆的对大燕宣战！
大燕驻天曌盛京的使节猝不及防，四处打探战争导火索无果之后，只能寄希望于进行一系列的外交公关，表示强烈谴责天曌帝国这一师出无名的挑衅。
天曌的节度使闻此讯息后，只是轻蔑一笑，不置可否。
至于以什么名义？
“打就打了，难道还需要焚香祷告，斋戒沐浴，选一个黄道吉日不成？我天曌帝国，不管打谁，都不需要理由，想打就打！”
不愧是大陆第一强国，自国君到臣民，骨子里都流露出一股睥睨苍生的傲然风骨。
大燕节度使只得默默的垂泪，谁叫自己没有底气，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第一时间将天曌对大燕宣战这一噩耗传回国内。
正月二十三日巳时，李轻眉正在伺候司空阙梳洗，再有两个时辰不到，就要开始和谈了，今日司空阙换上了代表大风皇室的紫色蟒袍。
他昨夜没有回李轻眉的营帐中，她知道他的营帐昨夜灯火通明，直到破晓时分还未熄灭。
无论她如何刻意的放慢整理的速度，司空阙终于还是穿戴整齐，准备跨出大帐了。
“阙，你等一下，谈判这种事情耗神费劲，你先喝一盏参汤再去！”
“我没什么胃口，你先用小火煨着，等我回来再喝好吗？”
“我刚才已经盛出来了，现在喝温度刚好，我昨晚熬了一夜，眼皮都肿了。。。”
李轻眉一脸失落的抿着嘴唇，满眼的委屈。
司空阙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颊，端起桌上的参汤，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剩下的等我回来喝！”
这才见她露出笑意，他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眼前一阵眩晕，他的意识忽然渐渐模糊了起来。
“轻眉，你给我喝的什么。。。。我”
他的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李轻眉扶着司空阙，将他放到了床上，细心替他掖好了被角。
“天底下最难写的，就是自己的名字，签在这辱国条约上，就是千古骂名，阙，你还年轻，路还长着，让我来吧！”
她拧眉望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轻轻俯身，将上面似是泪珠的水渍吻尽。
“阙，不要流泪，我可以用我满身的鲜血来换你此生不流泪。如果一定要流泪的话，换我来！”
第121章 ——不做第二个旭凤（）
她决绝起身，不敢回头，疾步走到屏风后换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王妃正装。
掀开门帘，漫天是缟素悲切的银白。
“下雪了”
她摊开手指，任刺骨的冰晶葬入掌间，轻轻捻起，雪花在掌间消融，她的内心也瞬间如斯悲凉，寒彻入髓。
“丫头，按照你的要求，我亲自起草的和谈文书，你需要过目吗？”
屠山半夏早已候在帐外多时。
他的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仿佛这世上所有不能承受之重，在这一瞬间齐齐堆砌，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有劳老爷子！”
她接过一式两份的国书，细细的斟酌推敲了每一个有可能产生歧义的字句。
良久之后，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很满意，希望今日我们能马到成功！”
她不假思索的执起朱笔，在代表大风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日之后，李轻眉这三个字将成为大风帝国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贬义词。
她无法克制内心的凄楚，将“李轻眉”这三个字潦草的挤在一起，即虚弱无力，又辛酸悲苦。
很明显，她在此时想的是：一定不要以大风顺亲王司空阙的王妃名义，来签订这个耻辱的条款。
一定要将一切可能对司空阙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至于她自己？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更多了。
“王妃！王爷若是醒来，知道您擅作主张！您该如何解释！不行！我必须去将他叫醒！”
风斩一个时辰前，就被江炯钰借口切磋武艺支开了。
知道真相后他进退两难，此时终于决定站在自家主子那头。
李轻眉抽出腰间的青冥剑横亘在帐门口，拦住了他的步伐。
“没用的，这是秦胤特制的千日醉，三日之内，谁都无法将王爷唤醒！”
“王妃！你怎么能！”
“风斩，我仔细查阅了一下关于麻衣卿相旭凤的密档，原来他被愚民拖尸，直到尸骨散尽的前一日，就已经病入膏肓”
“听说他在东山条约上签字回来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太医诊断为胃血管破裂，这是因为精神压力超过负荷，许久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才会引起的顽疾。”
李轻眉没有理会风斩渐渐煞白的面色，依然绘声绘色的说着三百年前那位佞臣旭凤的往事。
“而且密档记载，就算是他临死前那日，天曌帝国节度使仍然以条约附录不详尽为由，站在他床头逼迫奄奄一息的他，在重新起草的文书上签字。”
“背着卖国贼骂名这个黑锅，想来他也是想早点解脱。所以他在濒死之际，为了保全在乎的人，才会在风口浪尖，民愤最甚之时出现在神策街头自戕。”
“风斩，我不能让王爷步旭凤的后尘！”
“风斩听令！”
“属下属下在！”
风斩红着双眼，铿锵有力的答道。
他高亢的声线瞬间引来了众多士兵的注意。
李轻眉清了清嗓子，提高分贝，确保能让更多的人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王爷实在不愿对残害大风子民的燕贼低头！然皇命难违，这几日他始终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早已经心力交瘁！就在刚才！他急火攻心！吐血昏厥了！”
“此次和谈！由本妃代表大风帝国全权出席！”
第122章 ——万岁与无极（）
她掷地有声，一扫眼前的阴霾，剑指苍天。
“将士们！虽然很不情愿，但总有人要担负这个骂名！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吾以吾血荐轩辕，希望日后你们能自强不息！让本妃成为大风历史上最后一个卖国贼！”
“大风子民万岁！”
场间陷入沉默，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听到了什么？大风子民万岁？
历来不都是陛下才能配得上千秋万代的万岁尊称吗？这位顺亲王妃竟然说的是大风的子民们万岁？
在天潢贵胄眼中，他们这些平民的性命向来轻贱，犹如草芥。
从这位王妃诚挚的眼神中，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尊重，李轻眉被士兵们包围在人群中央，有离得近的兵士甚至还能看到她眼眸中感激的泪光！
“大风帝国万岁！陛下万岁！”
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响彻云霄。很多士兵甚至暗暗觉得，这句平日里只是装腔作势的空口号，自己从未如今日般，由衷的发自肺腑，充满前所未有归属感的呐喊。
她在将士们的簇拥下，扬起马鞭，一骑绝尘。
今日之后，相信有她的铺垫，定会对自家王爷在军中的威望产生深远影响。
司空阙是一个擅长权谋的人，他必定能在军中站稳脚跟！
大风建章十七年正月二十三，顺亲王司空阙为维护帝国荣光鞠躬尽瘁，身染重疾而不自医，致五内郁结，奄奄一息。
顺亲王妃李轻眉代表帝国，赴燕贼丧权辱国的逐鹿会晤，定远侯屠山半夏随行。（摘自大风国祚编年通史第五章第七节）
风斩被李轻眉留在营地照料昏迷不醒的司空阙，江炯钰坚持随行，贴身护卫李轻眉的安全。
而屠山半夏则亲自率领五千精兵一道随行。
逐鹿坡，坡顶的大树被削去树皮，绘成一幅形似人脸的青面獠牙神像。
此时一男子身穿绣着神秘图腾银边的褚红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
他双眼半睁半闭，打几个哈欠后，开始击鼓，然后起身，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音调极其深沉。
而跪伏在他脚下的人，则模仿飞禽的动作和鸣叫，虔诚叩拜，并将牛羊血和肉脂抹在神像嘴上，以求福佑。
待仪式礼毕，所有人都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但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喊的不是燕皇，而是呼延国师万岁！
在大燕帝国，尊贵如一国之君的燕皇，在大燕子民眼中，充其量只能尊为陛下长乐无极！
当李轻眉一行人到达之时，国师呼延无距正懒洋洋的靠在铺着厚厚锦缎，满镌凶神恶煞人脸的神座之上。
听到属下通传大风来使已至，他也不端坐，连眼皮都不曾多抬半分，只微眯着双眸。
“大风皇室都死绝了吗！竟然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流之辈来赴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轻眉早已经从江炯钰口中得知，这位还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男子，就是大燕那位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国师——呼延无距。
“呼延国师说的在理，本妃的身份，可不就刚好配的上这逐鹿会晤吗？”
上不得台面的女流与同样上不得台面的丧权辱国条约，可不就是绝配吗？
那么尊贵的呼延国师岂不是也
场间众人明白过来她在指桑骂槐，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23章 ——不寒而栗的眼神杀（）
“哦？本座记得曾经也有狂徒嚣张如斯，到如今，他们坟头的荒草都有半人高了吧！呵呵呵～”
呼延无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