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粉花香-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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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这是当年张姑与杜文兵告别时的一段对话。而这段话，在她的记忆深处还能再现，这跟杜文兵的另一面生活有很大的关系。
就在那天夜里，张姑就做了个梦；梦中她看见尚恩慧抱着熟睡中的叮叮轻轻的放在她床上，还跟她盖上了被子，她看着甜睡中的孩子，耳里仿佛听到有人说；这孩子是燕子姐的……当她从恶梦中惊醒时，两只眼角却湿湿的，并后悔不该那么绝情……
她没想到，二十年后，杜文兵还是来看她了，自已的女儿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的一句话……彻底的打乱了她这二十年来顺风顺雨的生活。在那离乱年间，一段段支离破碎的往事，却在一阵阵的绞得她身痛心痛。
女儿小燕已经出门几天了，她心想；一定去找我的叮叮孙女去了。不过；就在她女儿回到家中的片刻，女儿那紧张的样子，总感到跟以往回来的感觉大不一样，明显的瘦多了，精神也不太好，有些惨白的脸还代着气喘呼呼的样子，是病了，还是因为找女儿的心切，她不太清楚。反而让她担心的是，杜文兵会不会因为那段往事而为难于她，会不会把她的外孙女真心交还给她啊……
张姑在床上躺了几天，没人知道，这把老泪都流干了，还听不到一点消息。她起身慢慢下得床来，刚在客厅里坐下，家里的门咛响了，只听见门外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她不知道这门外就竟发生了什么。突然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喊着她；
“张姑……张姑……”这是杜文兵的声音。
此时这声音张姑太熟悉了；便不由思索地回答到；“来了来了……”
张姑一阵惊喜，激动得险些丢掉了那根拐仗。门开了，此时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大姑娘，张姑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叮儿……我孙女啊……”
其实；这时候，谁的心情都一样，看着一个老人一头扑进了叮叮怀里的那一刻，激烈抖动的嘴唇，却说不了一句话，一张历尽苍桑满脸皱纹的脸，突然哇的一声，只听张姑那撕心肺裂的痛哭声，一股股老泪横流，杜叮叮却紧紧的将她抱起，看着老人阵阵的伤心，她用手轻轻抹去老人的眼泪，可是；任凭杜叮叮怎么去抹干老人的泪水，那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无赖杜叮叮只好双脚重重的跪了下去，抱着姑婆的头更加伤心的哭起来。
小的时候，她知道有个姑婆，但不知道这就是她的亲亲姑婆，怎么不让她伤心难过，
“别了……别了……”叮叮泣不成声的说，
“我的孙儿啊……你就让姑婆去死吧，都是姑婆的错，这二十年来，我怎么就一点事都不知道啊……只是……那一天……那一天，我怎么就那个心啊……”
“姑婆……不怪你，不怪你，都是你的孙儿不好，来得太晚了。”
第五十五章 痛打杜文兵（）
二十年啊二十年，姑婆怎么就活得如此的胡涂，我的儿啊……
当李静阳跟喻非把张姑扶在沙发上坐下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终于使这位老人稍微的平静下来，客厅里的那气份总算温和了许多，这辈子，还能有这一天；而这一天这一刻张姑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也不再去追随记忆里的那些往事，看着一张张熟悉而又亲热的面孔，简直让她老人家童心大发，她不敢相信自已还能活着跟大家呆在一起，她那身老毛病啊，就象好了一大半。当然；也让大家不敢相信，她居然一个准的把叮叮认了出来，二十年啊……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她过得如此艰辛，淡味。只感到这一刻这时间，简直就跟做了场梦，怎能不叫这位老人高兴啊！
然而；这一切；都让杜文兵看在眼里，他不再担心老人的身体，就在昨天，他只感觉自已是踩在一根独木桥上，进退两难啊。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张姑，跟今天站在身边的张姑完全没有两样。张姑对人好，最心疼人，在那年月他杜文兵最清楚，张姑最心疼的人是他，最喜欢的人也是他，跟她老人家做儿子，他杜文兵一点也不吃亏。然而就是这件事情，关于叮叮的生世竟然对她老人家隐瞒了二十年，其实；这些年，他杜文兵早就想过，只是；这些年他也在到处打听燕子姐的下落。由于找不到燕子姐，便不敢失信于当初对燕子姐许下的那个承诺。当这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他仍然是那样，看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亲人，总是笑不起来，他不知道这一刻燕子姐该不该进来。
张姑的眼里象在收寻着一个人，大家知道此时燕子姐跟何静就在门外。
大家知道，张姑的心情显然没那么平静，看着杜文兵那奇怪的眼神，她心里早已明白，“文兵；你们大家都别瞒我了，张姑知道；我儿是绕不过这道坎了，外面风大，怎么能让她在门外冻着？”
张姑的话不多，却显现了一个老人十分坦然的心态，尽管如此，老人还是把头偏向着自已的孙儿。杜叮叮赶快的站了起来，杜文兵就在这时给女儿递了个眼神，这才轻轻的象门边走去，突然；黄秋兰一下跑上去拦住了杜文兵；
“她已经是个快死的人，这时候你还让她进来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明白一个老人的心吗？”
“你说的是些什么话，你这话还有一点人性吗？就算她死了，这也是她的家，何况她……”
“你说我没有人性，象她这样的病人就该呆在医院，可你为什么把她接回家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你给我听好了黄秋兰，今天的事全由我杜文兵一个人担着，你们有什么怨和气，以后再说，谁要敢再胡打乱说。，就别说我杜文兵激。让开。”杜文兵突然向她大声的吼去。
他激，黄秋兰更急，随手就给了他杜文兵一个响亮的耳光，随着一汪眼泪奔泻而下，
“我心疼燕子姐，但我更心疼这一老一小，你不就想让她们母女两见一面吗，即便这一面将终生遗憾，燕子姐的那张曾经的笑容依然永远活在她老人家的心间，又何苦为这一面再来刺伤一个可怜的老人。”
突然；客厅的门开了，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何静推着燕子姐己来到客厅的门前，当杜文兵上前准备去推车时，却被何静狠狠的推到一边。然而；这时候张姑并没有站起来，两只手却紧紧的把叮儿的手拉着，李静阳跟喻非却死死的扣住叮叮的整个身子，一棵棵滚烫如豆大般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直打在杜叮叮的脸上。
杜叮叮这时才如梦初醒，原来妈妈的出院只是大家的一个谎言，看着妈妈那无神的表情，她完全失控了，她甩掉姑婆的手，用力的把两个姨姨推倒在地上，一下子扑进她妈妈怀里……
“妈……”她撕声肺裂的哭喊着。
此时；何静一直陪在燕姐的身边，只见燕子姐的脸一直侧象一面，眼沮不停的流着，看着这一家人泪眼婆沙，在场的姐妹们谁又不是与泪洗面呢……这情景显得太凄凉，太残忍，可是；这是一场不可改变的事实。然而当她看到黄秋兰与杜文兵的那几句对话时，她真担心这场大戏的最终结果会不会再达上一条新的生命。
看着张姑，何静也感到无能为力，因为她心里清楚，此时的张姑根本没有正面的看一眼躺在轮椅上的女儿，而她老人家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带有悲伤的气息，这个揪心的场面，是天底下每一位做母亲都不希望面对的结果，当她看着老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象自己女儿靠近的时候，整个客厅里的空气，几乎让所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只见张姑丢掉了拐丈，提起了精神，稳稳的站在自已女儿的身边。
第五十六章 娘啊；请……别为儿难过（）
“儿啊！”张姑又一次把女儿叫醒，
只见燕子姐轻轻的动了下眼皮，并微微的点了点头。
张姑一句十分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着每一棵悲彻的心灵。她看着大家，再看着自己的女儿，难已言表，扎乱无绪的表情，仲有千言万语，到这份上，老人又能说些什么呢……其实张姑早己在孤独的日子里伤透了心，没想到女儿这次的归来已是她们母女见面的最后机会。
“儿啊；人生……真正有的时候，我们却实无法左右自己，可是；你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却永远理解不到一个母亲的心情，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在想着你，盼望着你能回到娘的身边，只是；你每一次的归来，就没好好的跟妈说过话，谈过心，呆过几天，你总是忙……妈看着你的背影，就不想你从我的身边离去，儿啊……可是你那一次不是说；自己工作太忙……难道就因为你工作太忙，就不管你那白发苍苍的母亲吗！
儿啊！这些年……你把娘丢得太远太远，你把我们母女的深情几乎是建立在金钱之上，你的每一个转身却一次次在摧残着一个母亲的希望。可是；儿啊！你那一次不是说；娘啊……儿所欠娘的，以后慢慢的来还……每一次飞机升空，娘的心就象多了一块实沉沉的铁块，娘又开始了那孤独与寂寞的日子。我的儿啊……生活尽管这样；在娘的心里哪有不理解自己的女儿呢……但是啊，为了工作，你就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其实；你这病，几天前娘就知道了，是在你的手提包里发现的。娘知道；你是怕娘伤心，怕娘难过。可是；我儿错了啊……就是娘再难过，再伤心，难道我们就能摆脱这场悲痛的结局吗……你……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是你的娘啊！”
她静静的躺在轮椅上，倾听着娘的诉说。
“妈！女儿对不起你，是女儿自己做错了事，女儿知所以离开家乡努力拼命的工作，就是想忘记过去所有的伤痛。这些年在外的女儿没有一天不想妈啊，就在梦里都想……女儿的病，不是妈的错，是女儿没有照顾好自己，女儿……对不起你，”
“别说了……别说了啊，”张姑满面泪滴地说，
悲痛中；燕子姐跟她母亲点了点头，随着她象叮叮招了下手，当祖孙三人的手合在一起时，宽宽的客庁里静得能清楚的听到每一滴眼泪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杜文兵依就站在叮叮的旁边，看着这一家三口，李东阳也找不到话说，只见这个山里汉子把那根旱烟枪敲得啪啪的响，
“孩子；自已病了，可你重来就不跟妈说，妈……恨你啊！好恨……好恨啊。”
此时的叮叮最伤心最难过；她一边给姑婆擦去眼泪随着又轻轻抹去母亲的泪痕。“妈……那一天女儿好恨自已，好恨自己啊！”
“傻孩子；妈就担心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见到你；妈放心了！”
夜；静静的来临，不是黑夜的夜，没有星光灿烂，唯有那布满层层血丝的乌云，望西而去，窗外乃飞舞着朵朵白雪，象在诉说人们的过去，
雪停了，泪干了，无声的客厅里早己看不见窗外的光芒。大家紧紧的围在燕子姐的身旁。
一双无力的眼神，有一棵早已平静的心，但是；这平静，太无赖，太残忍，一个生命的终点，代着微笑，代着难舍的泪滴，听着她最后的心声。
“妈！女儿；太累了，好想……好想睡一觉啊……妈！你……就让女儿睡吧。”
“儿啊……”
此时；大家看见燕子姐那微弱的呼吸，一个个速手无策，也无能为力，只是她还年青啊……
这情景，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医生的断定没有错，杜文兵的想法也没有错，无辜的被黄秋兰给了这一耳光，却实有些委屈。可他还是坚定了自已的想法，他希望在她最后的生命里，一家人能真正的团聚在一起，那怕只有一分钟。然而他做刭了，同时；也就在这个时候，黄秋兰一把将杜文兵的手抓住，轻轻的放在了燕子姐的手背上。看到这如此伤情的一家人，黄秋兰便将自己的嘴紧紧的捂着，李东阳突然给她撑起了一个大大的母指。何静却把她拉进在自已的怀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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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她就这样的走了……（）
看着女儿那双无力的眼神和那微弱的呼吸，老人的心里全然明白了。但是；老人不甘心啊……她才送走老伴这才没有几年，女儿又来与她永远的告白了，这人就竞冲了那尊神啊，这人生的苦难怎么就全堆给了她。
大家看在眼里，难过的神情无于是对老人的同情与无奈，就在大家的帮助下，她们祖孙三人却艰难的坐到了沙发上，然而；这时候的燕子姐基本上失去了白我控制的能力，半个身子全斜靠在母亲肩上，而这时候燕子姐的脸上，依然微微的代着笑容，总感觉这一刻才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为二十年的心愿找到了归宿，也为这一刻的团聚划上了她人生的句号。
这一天来得太快，看着二十年日思夜想的女儿，年迈多病的母亲，她终于在微笑中走了。
她走了；永远的走了，留下了这一家人撕声肺裂的悲啼，接着黄秋兰死死的把杜叮叮抱了起来，任凭她那伤心痛绝的呼喊，黄秋兰就是不准她挨着她母亲的尸体。然而她母亲的尸休仍然还躺在张姑的怀里。
“儿哪……这一生；说娘的命苦，可谁知；我儿的命……比娘还苦，……娘虽然老了，可我是你的娘啊，娘也是女人啊……你为什么就不懂得爱惜自已？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上苍只给了我们一次有限的生命，你为什么不早点将此事告诉于娘，就算你有天大的错，我儿都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兰兰家不是很穷吗，可人家过得很自然实再，不也是儿孙满堂吗！其实……我儿也知道，娘一生清贫贯了，也不想什么大福大贵，只想一家人平平淡淡，安安康康，娘不需要你去找那么多钱，娘只需要你留在身边，可是我儿啊……就是不听……妈的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