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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川中鬼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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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门没得嘛!”他放下箩斗去到家花椒旁边摘了几颗给我们看。

    原来真的有,只是因为是绿色的,瞄的时候没看到。于是我们就跑到家花椒旁边去摘。家花椒树是笔直向上的,没有分支岔叶,产量也不像野花椒的那么高,都是零星几颗,镞在一起的几乎没有。摘了好一会也没几颗,加上家花椒麻得我们头晕,我们就决定回去了。

    用衣服兜着摘好的花椒往回走,途中路过老葛仙儿的房子,见他还没有回来就径直回家了。

    回到家得了奶奶的表扬。奶奶说家花椒味道好,用来掺盐水巴适得狠,这样的盐水泡出来的酸菜很安逸。得了表扬我也乐呵,做什么事情都自觉起来。因为明天是星期一,要去上课的,所以我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奶奶说:“你外公今天要过来帮瓦窑沟的婶子打磨子。今晚上走婶子哪里吃豆花饭。”

    “要得。”我满口答应。

    何谓磨子,磨子就是用石头凿两个圆形石盘一块在上面一块在下边,用根又粗又大的把手(呈大写字母t型)连接着。上面那一块还有个小孔,把把手插进去推动手柄,让上面那块石头转动,可以磨不少东西。下面还有个像盘子一样的东西用来接磨出来的浆,盘子有个槽口把浆往外引,槽口下面接个桶就可以了,很是方便。

    像黄豆、高粱,大米都磨得细细滑滑的。磨的时候一个人推一个人拿勺子把泡好的东西往上面的孔倒,叫添磨。这玩意儿说简单倒也简单,只需要一两天功夫就能打好大致轮廓,说难却也难,光是打齐錾脚就要废许久功夫。

    我心里想着能见到外公还能吃到豆花饭,干脆我就早上中午少吃点,留着肚子吃豆花。这样想着我就没心思再吃饭,随便刨了几口就背起书包走人了。

    去到学校见了葛先生,问他昨天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都不见回来。

    葛先生说:“走人府带了朋友的细娃去,坐席的时候那个细娃遭辣到了,端起碗里的酒就喝。一口气就喝干了,脸马上变得斐红,醉起睡了一下午。”听完我也乐不可支,估计是细娃子把白酒当白开水喝了。

    我们那里的习俗是拿碗装酒,酒里放几个小瓷汤瓢,与人敬酒就拿瓷瓢舀。舀一瓢根与别人碰一下,喝完就可以了。恰逢葛先生站起来跟别人敬酒,被辣到的小细娃就自己喝了整碗酒。葛先生回来那么晚,应该是等小细娃酒醒了才回来的。

    得到葛先生的答案就回座位坐好,在学校还是学习比较重要。

    中午放学去到婶子家看外公,外公不愧是老石匠,磨子基本大小已经确定出来了。和外公聊了会天就回家吃饭了,外公给婶子家帮工,婶子是管饭的。

    因为早上吃得少,午饭吃得狼吞虎咽的,早忘了要给晚上留肚子了。吃了午饭就去学校了,葛先生还没来,就跟同学摆起了龙门阵。是游参说的,说是他三叔刘三子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也叫鬼拦路,是好鬼为了保护人而把人困住一块地方的行为。

    刘三子是戏班敲锣的,说昨天十二点多戏散场伙,照例背着工具往回走,走到坟山比较集中的地方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有些人着急把家伙拿出来敲敲打打,企图有人听到过来救他们。破鬼打墙很简单,只要有狗叫鸡鸣或者有人应了你的声响就行。不过后者微乎其微,因为我们那边从小老人就教导,无论谁叫你如果没看到人或者听到真真儿的声音,千万莫答应。因为有好些人就是因为听到有人喊自己便回答而大病一场,严重者甚至会丧命。

    据说是喊魂的,最好是别答应,如果有其他人答应了,那么其他人也会生病的。有点扯远了,刘三子他们拿锣儿边走边敲还是走不出去。丑时人泛困意袭来,找个地方靠着就睡着了,也没睡多久卯时就醒了。这是鸡叫第二遍的时候,刘三子他们听到鸡鸣就连忙起身,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昨天不小心靠着人家坟山睡着了,不禁哆嗦了一下。

    在看看地上的足迹,哪里走了多远,全程围着坟山在打旋旋。队里的长辈知道鬼打墙是好的,领着队里人给坟作了三个揖,又把酒葫芦里的酒倒了些许供上才走。鬼打墙是好的,只有前面有不好的东西的时候才有鬼拦路。一般拦一会儿便有狗叫,像这样拦上几个小时的少之又少。

    “张掰子也遇到过。”听游参讲完,高飞机马上接口道。

    据说张掰子以前也不掰,后来石头压到脚没医好才掰的。脚掰后他就靠捡渣子为生,经常会走得很远。有一次他捡渣子到晚上两三点钟打算回来了,也没走到坟山边就在竹林里头,也是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喊也没得人答应,他就捡了块石头砸到别人身上房子上面,狗叫了声,就有人声问:“哪个?”

    高飞机声音很轻,听得我们头皮有点发麻。突然听到楼梯有走路的声音传来,想着应该是葛先生来了,就趴桌子上装睡。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继续闹腾。

    高飞机继续说道。张掰子报出姓名家庭地址说自己找不到路走不出去了,屋主人打着手电筒出来看。又热心的送张掰子回去,一直快送陇屋他才倒转去。路上闲聊说:“一直没听到人喊,有人打瓦房狗叫才听到声音。”又笑着说:“幸好捡了个小石头,不然房子都要敲烂。”

    鬼打墙很奇怪,里面的人叫喊外面是听不到的,好像被隔在里面了一样。大家都笑了,夸张掰子聪明说下次遇到也这样干。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以后得少走夜路。

    终于听完了高飞机的龙门阵,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梦中把他们讲的故事梦了一遍,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上完下午的课,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往婶子家跑,我可还记得晚上要吃豆花饭的。去到婶子家,磨子根本都没打好,才完成一小部分。心想豆花饭是没有了,人一下子变得怏怏的。

第6章 “雨打桐子(下)() 
跟外公聊了会天,准备说回家去吃饭,婶子让我就在她家吃,顺便陪陪外公。我当然是愿意的,一般待客的饭菜可是非常好的。果然饭菜上桌的时候,我看到婶子炖了鸡。

    准备伸筷子夹鸡腿吃,结果被婶子夹给她儿子了,我只得了个鸡脖子。等舀了第二盆鸡肉上来,我一筷子就夹走了。夹到鸡腿的我沾沾自喜,回家还告诉奶奶了。结果第二天所有大人都揶揄我说,不给我夹鸡腿,我就一筷脑壳把鸡腿抢走了。

    因为年纪小不懂得反驳,就嘿嘿傻笑,反正被说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下午放学婶子又让我去吃饭,我就带上堂妹一起去吃。晚饭吃的是鱼,我吃鱼不太会理刺,喉咙就被卡住了。

    婶子马上拿了碗水来,点了根烟指头夹着。用烟在碗面上画着,一边画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概画得烟都烧了大半根了,烟灰都掉碗里了,婶子才让我喝掉。果然,一喝掉喉咙就不卡了,鱼刺应该下去了。

    我就说:“婶子好厉害。”

    婶子的儿子军军娃马上说:“那是,前两天有个人刺卡喉咙好几天了,就是我妈弄好哩。”

    “哪门好几天还卡起啊?”我一时迷糊了。一会会就好难受,还卡好几天。

    “那刺有点大,他个人弄不下去。喝了好几瓶醋都没得用,我妈就念了碗水给他喝,他一喝下去,我妈一拍他背,他就咳出来了。”军军娃自豪的说道。

    “为啥子是咳出来哩?”堂妹问道。

    “我妈说刺有点大有点硬,怕它进去刺到肠子。”军军娃把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哦。”我和堂妹一起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小细娃说啥子悄悄话?大人要喝酒了,你们端碗出去吃。”婶子给我们每人碗里夹了菜,让我们出门口去。

    我们就端了碗去地坝边吃。地坝边是个小塘塘,我就把刺扔到塘塘里头。军军又有意见了,他说:“你甩嘛!甩到里头别个刺到脚了要弄蛇刺才排得出来。”

    “那遭蛇刺扎到啊?”我继续扔,然后又抛出问题问他。

    “嗯,遭蛇刺刺到肯定要用龙刺来排啥!”军军吱唔了一下说道。

    我就知道他满嘴跑大炮,龙那还叫刺吗?龙骨那么大。“那找不到龙啊?怎么办?”我装作很担心的问道。

    “那脚杆就要遭烂嘎。张掰子就是这门哩。”军军神气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神气什么,但是看他得意的模样也不好拆穿。只得低头扒饭,心想着快点放碗还能去找院子里细娃耍。

    饭吃完去灶屋放碗,听到婶子在说话:“你在哪里遇到哩?”

    “出了瓦窑沟走到石家漠的时候。”是外公的声音。

    我就跑到灶屋连接堂屋的地方偷听。好像听到婶子说什么要往上面撒沙子看接不接得到之类的话。

    外公说:“没撒。”

    “那你今天晚上莫回去了,就在这边歇一夜嘛!反正有地方住。”婶子劝外公道。

    “我不放心屋头,还是想回去看一看。”外公说道。

    “好嘛!不过我要交代点事。”婶子在我们那边有点神婆的意味。我暗自觉得外公昨天赶夜路可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把你錾子拿根我。”婶子对外公说道。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我心里着急想看看婶子在做什么,偏偏门是关起的,我什么也看不到。想出去找军军娃帮忙,出到地坝却没看到他和堂妹。一回头却看到他们两个大大方方的坐到屋头板凳高头看,我当即就跑了进去。

    錾子已经放回外公口袋里了,我没看到发生了什么。随后又看到婶子抓了把米给外公,外公接过就放荷包里了。然后婶子让外公早点走,这样应该安全一点。

    我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心里好奇得紧。外公一走就央着婶子讲刚刚的对话,婶子不干,说晚上讲了我们会怕,明天跟我们摆。我不高兴的翘着嘴巴带着堂妹回家了。

    话说外公出了门,看夜色深了便加快了脚程,一路上月光清亮蛙叫虫鸣倒也不算寂寞。等走出瓦窑沟走到石家漠的时候月光一下就暗了,外公就又听到旁边的桐子树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想起婶子交代的话:“走到桐子树边听到哗啦哗啦响的话,洒一把沙子,是人的话就接得到,是鬼的话就接不到。”外公抓起把沙子洒过去,果然都没接到,外公心里暗叫不好,不禁惊出一头冷汗。在原地怵了一会,仗着男人阳气盛外公壮了壮胆子准备打过去。俗话说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外公直接把米往树上一洒,再举着錾子打过去。只听嗷的一声,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逃了,身上血迹斑斑一阵恶臭。外公没看到她的脸不知道是人是鬼。是人的话一錾子打过去也不轻逃也应该,是鬼的话錾子上有符水怕也要逃。不过是人是鬼都该打,要是人在大晚上装神弄鬼吓唬人该打,是鬼大晚上出来伤天害理更该捉。

    外公踏着月色一路疾奔,刚刚的事也把他惊着了。当时是鼓起勇气打上去了,可现在想想还是后怕的。一阵冷汗涌上来衣服打湿半截,加上夜风徐徐外公竟觉得冷。蜀地本就潮湿,晚上露重走了小半会儿外公鞋都打湿了,索性脱掉鞋袜继续赶路,一刻也不敢停歇。

    路也不远,三五里路。脚程快的一个小时,外公一路疾奔竟只废了半小时就到家了。到家衣服都湿透了,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几道小口子,裤腿上还裹了泥。歇了一罡洗了个澡叭了杆旱烟也就睡下了,到家惧意消退一夜好眠。

    第二天过来跟婶子说了昨晚的事,就在饭桌上说的,倒也没避讳我们几个小孩子。于是我就把昨晚听的晚连了起来。原来是外公赶夜路走到桐子树边桐子树就会哗啦啦的响,跟婶子一说婶子就紧张了,忙不迭的交代外公,刚好给我听到了。

    好奇心得到解救就满足了,和军军堂妹一起回学校上下午的课。路过油菜田军军说可以在里面打滚,安逸得狠。于是我们就从田头打滚到田尾,然后拍拍屁股就去学校了。

    下午放学回来看到有人跟奶奶告状,说我们在她油菜田里打滚,把她油菜压倒好多,这季油菜又抛洒了好多云云。奶奶瞪了我一眼,让我给来人认错。来人也和气,只是让我下次不要这样了,说这都是庄稼人的血汗,浪费不得。

    我虚心接受批评。等来人走了奶奶指着我那身绿油油的油菜污渍,又给我训了一顿。

第7章 “蚂蝗新娘(上)”() 
我笑嘻嘻不说话。奶奶叹口气让我去把衣服换了,说再好的衣服都让我糟蹋了。让我换好衣服去婶子家帮忙做豆花。

    做豆花是极费功夫的,得先把泡好的黄豆磨成豆浆,再把豆浆过滤,过掉豆腐渣。然后再把过滤好的豆浆烧开,烧开的豆浆用石膏点,待豆花快要成型的时候用筲箕压。再用瓢把多余的膏水舀掉一些,青汪汪的膏水白嫩嫩的豆花就好了。

    豆花过程看似简单却极背功夫,所以我们哪里有这样一句话。“一边杀猪一边做豆花,这边杀好猪煮起肉在吃了,那边豆花还没好。”

    去到婶子家,还在推豆子,看来不等上两个小时是没有豆花吃了。因为是新磨的原因,推起来并不是特别好使,等用一段时间磨合好了就会推得特顺溜。我叔不在家,是外公和另外一个人劳动力在推磨,添磨的是婶子。婶子添磨极有经验,待磨柄推到另一边的时候半掺着水的豆子哗啦一下就倒进去了,随后白生生的豆浆就从石磨连接处流了下来,流到磨槽再流到桶里。外公他们只管推磨便是,根本不用停下来等添磨。

    我见无趣就跑到田坎边玩,因为我看到在田里弓着腰掐藤菜的人就是老葛仙儿。p

    “葛先生,你掐藤菜做啥子呀?”我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是小柳叶子啊!宵夜(吃晚饭)没有?”葛先生抬头看到了我,然后问道。

    “没有,葛先生呢?”我随即反问道。

    “哦!我就是打算卡藤菜回去下面吃。”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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