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不说我爱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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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警局,我不由想起了爸爸。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对我和弟弟说,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所以当初就算杨梦竹为了和他离婚,天天派人到家里打砸吵闹,他也不报警,最后还是我溜出家悄悄报的警。
犹记得那天,爸爸一脸颓败地从警局回来,一回到家就开始喝酒,一杯接一杯,最后喝醉了,他抱着我和弟弟痛哭流涕,嘴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也是第一次见他哭。
第二天我就得知爸爸和杨梦竹离婚了,又过了没几天,爸爸被查出得了肺癌,几个月后他就永远离开了我和弟弟。
这次钟慕华和钟若晴同时出事,她杨梦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爸爸在天之灵会感到安慰吗?
想到这里,我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一块素色手帕递到了我面前,我回神,抬眸一看,楼少棠正定定看着我,目光流露出我看不懂的疼惜。
见我没接手帕,楼少棠抬手帮我擦眼泪,“好好的,哭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透着不解。
他不懂,他当然不懂。他只知道我是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女人,我的过去和背后的故事他又何曾知道?不,应该说是他没兴趣知道。
迅速敛起悲伤的情绪,我冷着脸,拿开他手。
楼少棠似是不悦地蹙了下眉,把手帕放我手里,“以后别再哭。”
“楼少棠,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是哭是笑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我烦躁他突然对我的温柔和关切。
“有。”楼少棠用一贯霸道的语气说:“我不准,也不会再让你哭。”
“”
我盯着他,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但心里却瞬间流进一股暖流,把才坚硬的心瞬间又热软了。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瞥见警察朝我们这里走来,楼少棠说:“先去录口供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随警察去了审讯室,他们例行对我问了些问题,都是关于案发那天发生的事,比如遇见过什么人,和钟若晴又发生过什么等等,我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还把小茜哥跟我说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说早就知道了,先前已请小茜哥到局里录了口供。
我也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对我车做手脚的人已全都交代了,说是钟若晴给了他20万,让他做的。然后前不久,也就是那天在医院揭露出这件事之后的当晚,钟若晴又找到他,给了他200万,让他跑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把犯人从越南掘地三尺挖出来,再送到局子的?警察也觉得这事蹊跷,说犯人被送来的时候明显已被拳脚伺候过,但问他,他又说是自己摔的。
反正人都抓到了,我也不去追究了。现在人证有了,钟若晴给那犯人的钱,那人也没用完还剩点,这物证也算是有,钟若晴的罪基本是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她至少被判5年。
按理说,她被绳之以法我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我并没有,心情反而还挺沉重的。
也许我这个人骨子里做不到完全的铁石心肠,就像对楼少棠,即使他曾对我那样残忍无情,我还是硬不下心,就算会对他冷言冷语,冷脸相待,但过不多久又不攻自破了。
见我从审讯室里出来,面色很差,走路还慢,楼少棠走上前,语带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皱眉看着他,想到刚才警察说,他们是在婚礼上将钟若晴逮捕的,那时,楼少棠也在现场,且刚刚当众宣布毁婚。
“你为什么不和钟若晴结婚?”我忍不住把从先前就一直囤在心里的疑惑吐了出来,问他:“你之前说是报复她,报复她什么?”
我这边刚问完,还没等到楼少棠的回答,就见乔宸飞从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出来了。
看他眉头紧锁,一脸阴郁的,我猜测可能是楼元海的事很严重很棘手。
这时,乔宸飞也看见了我们,他目光立时锁在楼少棠脸上,阴郁的面容瞬间变得煞冷,随即和身边的律师耳语了几句,就朝我们走过来。
“谈谈?”他对楼少棠说,声音里似是隐着股怒意。
楼少棠冷勾下唇,扭头对我说:“先去车里等我。”说着,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本不想接,想自己回去,但看现在他俩这情形,我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听从地接过钥匙。
乔宸飞看了我眼,可能是没料到我又犯贱地和楼少棠搅和在一起,他蹙了下眉,眸子里泛起抹像是痛心的波光。
痛心。呵?
事到如今,他还有必要再对我这样演戏嘛。
我不再看他,越过他,去了车里。
坐在车里,我注意力始终关注在里面的两个男人身上,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两人神情都很阴冷,只是区别在于,乔宸飞脸容是含怒的,而楼少棠却是淡定的。
难道楼元海被抓是楼少棠所为?
联想到之前种种,我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看他们还在说话,而且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结束,我把头转回车里,拿起瓶矿泉水打开喝。
由于喝得有点急,水漏到了身上,我连忙去抽纸巾,却发现抽巾盒空了,因为记得手套箱里好像有包新的,我就去拿。
一打开手套箱,几张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我弯腰捡起,一看,是照片。照片画面全是钟若晴。
我心瞬时被刺痛。
呵,还说永远不会和她结婚,却把她的照片放车里时刻不离身。
骗子!
我气得把照片扔回手套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刚才照片上的背景似乎很眼熟。
于是,我又重新拿起,仔细一看,怔住了。
第112章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这不是我们当初在日本住的那家温泉酒店嘛。
我一张一张的看,这些照片有钟若晴朝酒店大门走,推开酒店玻璃门出去,还有她从外面走进酒店的各种画面。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酒店监视器拍的。
我又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出酒店的时间点正好是我被推下山的前20分钟。
尽管此前,我一直断定推我下山的人就是钟若晴,可因为她有楼少棠帮她做不在场证明,而且看楼少棠不像是故意包庇的。所以对于这点,我是始终没想明白。
但现在这些照片证明了,钟若晴当时并没和楼少棠在一起。
换句话说,楼少棠真的包庇她了。
一股怒火刹时在心口点燃烧起。
“咔”一声,驾驶室门被打开,楼少棠坐了进来。
“我们”
啪——
他刚开口和我说话,我就把照片往他脸上狠狠一扔,推开车门下车。
估计楼少棠一时不知怎么回事,没反应过来,他没追我。
我往前走,越想越怒。前一晚他还为了救我受伤,后一天就为钟若晴作伪证了。
好极了!
“涂颖!”
不一会儿,楼少棠的声音就从我背后传来,我不理他,脚步一步不停。
“涂颖,你给我站住!”
听他声音里有了些怒气,不知为何,我竟不自觉停住了,但我没回头,手捏成拳头站在原地。
片刻,楼少棠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在为这个生气?”他把照片举我面前,浓眉深锁,也是一脸愠怒的。
我脸一看就是在生气,他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气上加气,别开脸,不看他。
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无一不朝我们看,目光全是八卦看好戏的。也难怪,我俩一个穿婚纱,一个穿礼服,现在都是气呼呼的,人家一定在想,怎么新婚就吵架?!
见我脸气得发红,一声不吭的,楼少棠脸上愠怒的表情渐渐退去,然后似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涂颖,你能不能别这么武断?就是犯人,判刑前法官也会听听他的证词。”
我抱胸,没好气地说:“好,你说。你解释。”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我就听听。
“先上车,上车再告诉你。”他头朝我后方的车子示意了下。
犹豫了2秒,我跟他回了车上。
“我没有撒谎。”一坐上车,楼少棠就缓缓开了口,“那天下午,我确实和她在一起,因为她说她不舒服,让我陪她,后来没过多久,她说想出去透透气,我也陪她一起去了。回来后她就说自己好像发烧了,要去医务室,然后她就在医务室里看病,我在外面等她。差不多1个小时后,她才出来的。”
“所以,当时你问她在哪里时,我就如实说了,而且也一点没怀疑是她推的你。”
我蹙眉看着他,他不像说谎,就问他:“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就是那天在医院,你说是她找人弄坏你刹车的时候。”
我很惊讶,“可你当时不是很相信她嘛,还那样对我。”
想到那天他护着她,还冷声让我滚,我心又是一疼。
见我面色又起了些气恼,楼少棠轻笑了声,语气带了点得意地说:“我是故意的。”
“”我不解,“为什么?”
“涂颖,你公司是怎么被你做大的?”
他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我句,我一愣,“什么意思?”
“智商这么低。”他轻笑一声,“什么叫打草惊蛇,不懂?”
我诧异,脑中在咀嚼“打草惊蛇”这几个字,从他这话的意思,怎么觉着他是老早就开始防钟若晴了。
为什么?
看我眉头皱得很紧,楼少棠抬手抚平我眉心,“在想什么?”
我下巴朝照片点了下,“后来你就去日本调查了?”
楼少棠点下头,“嗯。第二天我就去了日本,这些照片就是从我们住的那家酒店的监控里调出来的。”
想到那几天他一直没回景苑,还以为他是住在城南公寓,原来是去了日本调查我被钟若晴推下山的事。
心间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同时还有些涩然。
因为我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门口见到他时,他面容消瘦又憔悴的。那时他应该是刚从日本赶回来吧。
压住胸腔里那股酸意,我又问:“那车子刹车的事呢,你也查了?”
楼少棠淡淡嗯了声。
“那么”我抿抿唇,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那么那个搞坏我刹车的人,也是你找到的,然后把他交给警察的?”
他勾勾唇,“还不算笨得无药可救。”
我惊呆了,难以置信,“为什么?”更想不通,“楼少棠,你为什么要帮我,让钟若晴去坐牢?”
我百思不解,脑中一下闪过他之前说的“报复钟若晴”,难道他是为了替我报仇?
不不不,不可能的。
没理由!
见我在摇头,楼少棠像是知道我内心想法似的,他轻笑了声,说:“涂颖,都到这步了,你还不明白?”
我一愣,怔怔盯着他,脑中慢慢被一个念头锁住。
但很快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去?涂颖,你又在做什么白日梦!
虽然不相信,但我还是勾起唇瓣,用轻松无谓又调侃的语气说:“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爱我。”
说完,我心跳得特别厉害,目光紧紧攫住楼少棠的脸,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楼少棠也在凝视我,他目光柔得快沁出水来。
我呼吸瞬间一窒,心也漏跳了几拍。
片刻,见他紧抿的唇角渐渐勾起一弯浅弧,我笑容彻底僵住。
“楼少棠,别开玩笑。”看着他昭示答案不言而喻的笑脸,我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爱我?!
“我像是开玩笑?”他挑眉反问。
他灼灼的目光令我突然觉得好热,心也狂跳得厉害,大脑更是混乱不堪的。
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我想。
我暗暗掐住自己大腿。
好痛!
是真的。
楼少棠真的爱我。
这
不,我不相信。
“楼少棠,你把我当白痴吗?”短暂的混乱过后,我清醒过来,“既然你说你不爱钟若晴,只是因为报复才和她结婚,那干嘛还让她怀孕?”
想到他曾和钟若晴滚过无数次床单,又在她身…体…里播种,我心口突得像被火烧了一般,我很莫名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生气吧,生气他竟然还能厚颜无耻地说爱我。
“她没有怀孕。”盯着我有些被气红的脸,楼少棠说:“她永远不会怀上我的孩子。”
我一诧,这话什么意思?
当时我是确信钟若晴没有怀孕的,可沈亦茹拿出的证据很确凿,而且她也没理由帮着钟若晴说谎。
“为什么?”我百思不解,猜测地问:“你,你死精?”
楼少棠像是被我的话噎了下,脸一黑。
看他这表情知道我猜错了,继续试探地问:“难道是你不…举?”
但刚一说完,立刻就我自己否定了。因为我们曾许多次的翻云覆雨,就在上周的法国,他还勇猛用力得我差点被他做死过去,所以,他绝不可能不…举。
听我越说越离谱,楼少棠脸愈发青了,嘴角也直抽抽,说:“我没和她上过床。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什么?
他没碰过钟若晴?!
我大脑一下短路,懵怔住。
半晌,我反应过来,一下愤怒,“既然她没有怀孕,那你和你妈为什么要撒谎,说她流产?”
就因为如此,我挨了老爷子2鞭子!
“呵,楼少棠,这样,你怎么还有脸说爱我?!”
我无法抑制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后背上早已愈合的伤口瞬时又痛了起来,那股痛还传到到心脏。
“对不起。”见我紧握着拳,气得浑身发抖,楼少棠深了口气,似是也很痛苦的。
“对不起?”我怒极反笑,瞬间恍然,“难怪那次在法国你对我说‘对不起’,原来是指的这个。”
楼少棠望着我,沉默不语,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