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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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牌的草花?如果是Ax的草花,那么最强的听牌的牌力是草花的A5,卡4成A2345的顺子外加听其余的七张草花,共计10张出牌。但是她翻牌前在中间位置起了6BB。我倒宁可相信她是草花AT以上的牌力。
河牌就要来了,荷官发牌的过程中,我没有看荷官也没有看发出来的牌,我只是看着那个女玩家,我想捕捉她在看牌那一瞬间的表情——这是当初老那跟我提过的方法,这还是头一次用。我见她看到河牌之后,并没有让我捕捉到什么信息,或许这意味着她的牌力并没有因为河牌的发出而变化。
我低头一看,河牌是一张红桃的T,牌面成了2d9c9s3cTh。我听花也没有听到,毛也没有击中,现在的牌力是高张8。但是我怀疑这张T和女玩家关系也不大,除非她手对T。我之前给她讲的故事是《我有三条九》,她现在应该已经半信半疑了。如果她手对T在河牌击中了葫芦,那么我猜她会或多或少的打一点,如果是JJ+的其他大手对,牌力没有增强,还存在被打掉的可能,至于Ax之类的更不用说了。我已经做好打算,女玩家打我就弃牌,女玩家不打我就All…in。因为第一我推测她没有9,第二底池已经有7000,我后手才不到5000,高张8的牌力,摊牌绝无胜算可能,之前的坑已经挖了那么深,掉下去了,若摔得半死还会持续痛苦。倒不如来个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试一下绝命诈唬这唯一的取胜可能。
女玩家很快过牌了。
“All…in。”我说着往池子里扔了一个筹码。
第二百零三章运筹之心(4)()
现在我面前就是8000块的深坑,我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只要那个女玩家说句‘Call’,我就立刻会掉进这个我自己亲手挖的坑,把我的筹码埋葬,唯有她说弃牌,才能拯救我的钱财。虽然我把更困难的选择权交给了她,但此时此刻我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这个All…in推出去以后,她又正眼看了我一眼,对呀,你看看我,我这么帅,你舍得一下把我推坑里么?是不是下不去手?下不去手就弃牌咯……
女玩的目光只是扫了我一眼,旋即从我脸上移开,几乎也没进行太多的思索,就把牌丢给了荷官,谢天谢地,她终于还是弃牌了!我躲过了一下掉进坑里的悲惨命运,虽然吓得不轻,但是作为补偿,我还是拿到了这位女玩家在翻牌圈和转牌圈两轮的支付。
我故作镇定的控制着身体姿势和表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在诈唬。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注意到我手里夹着的烟已经自己燃烧了一大块儿,燃尽的烟灰依旧挂在烟上,形成一个扭曲发弯的灰色圆柱,方才我甚至没注意到这些。如果注意到的话,我早该朝烟灰缸里磕烟灰了,看来还真的是够紧张。幸亏那个女玩家只是看了我的脸,没有看我手里的烟,不然被她从这根烟的灰烬处发现了我内心的破绽,也是大有可能。看来下次诈唬的时候不能乱抽烟了,身上多了一个身外之物,就多了一个泄漏自身信息的窗口。就像当初老那告诉我,上桌要观察对手,可以观察他们会不会玩筹码,会不会用德州术语打牌,还要注意观察他们看牌和弃牌的方式,以初步判定他们对德州牌桌的熟悉程度。一个人,不经意之间暴露的信息其实也真是蛮多的,在1/2的小局我没有仔细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在澳门的时候可能是受到四周气氛的感染,我一直沉浸在一种药物成瘾一般的兴奋的情绪之中,也没有认真郑重的思考身体语言和信息泄漏的问题。而现在坐在这张牌桌上,凭借绝命诈唬赢得了这么一个底池后,却让我一下子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觉得对于线下德州来说,这个问题的紧要程度甚至等同于读牌技巧。
我小心地把牌插到了牌堆里,收了彩池,彩池拿到手点了点,发现被抽走的水有点儿问题,在1/2的场子没抽水我自也不必算,10/20的场子我会偶尔数一数彩池,在澳门我信任那里的荷官,未曾数过。今天在这个场子,因为钱比较多,每次收了彩池之后我都会数一数,之前次没问题,这次本来我没想数的,但是这是第一次真正使用缠打而且最后用All…in进行了绝命诈唬,导致这一局牌从翻牌前到河牌圈所有的步骤都清晰明了的刻印在脑海,到河牌圈我推出筹码后,没费什么劲儿就算出了这一共是11750的彩池。按照之前场主老丁的说法,这里的抽水是2%+50快,按照这个数额粗略算一下,最多的抽水也不会超过300块,但是现在我拿到手里的却只有11200。也就是说实际上被拿走了550块。看来是抽了黑水。大金蛋还说这个场子没问题……哦,或许发牌没问题已经算是良心企业了,抽点儿黑水顶多算是业内潜规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为什么偏偏黑出来的数额是250?难道我很像250么?不行,这个太不吉利了,我得讨个说法。于是我直接问老丁这里是多少抽水,在一旁看大金蛋和肥罗打十三张的老丁听了我问,便又跟我说了一遍他这里的抽水,2%加50块的一个大盲注,最少100块。我于是把方才的牌局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最后报出了11750这个数字。报完了我又有点儿后悔:大金蛋带我来的,就为了这250戳穿这种耍小聪明的把戏,会不会让老丁觉得有点儿尴尬?但是老丁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是抽多了,给你退回来。转脸又对荷官多多说:你算不出来就拿计算器算一下,别稀里糊涂就估计一个数。你先歇一会儿,让娜娜给你发,你过来发十三张。
其实我挺佩服老丁这种深谙‘脸皮厚心黑’的厚黑学理论的老江湖,好像他们遭遇了尴尬的事情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尴尬一样。这种事情他竟然怪荷官,我才不信没有他的授意荷官会乱抽水呢。就像深圳那个场子里用魔术手发牌的荷官,若是不跟场子勾结,他一个人会敢做这种事?但是这样的事在国内的德州牌局上也不算太大的新闻,因为说破了天,德州的现金局在中国还是处于灰色地带,被抽了黑水或是遭遇出千,总不可能去消费者协会投诉或报警求助,被坑的钱能不能讨回来,事实上也全仗开局者的人品和心情,法律的灰色地带,自然是人治地带。喔……这让我再次想念起了澳门。我记得大金蛋说护照可以无限次去澳门,只是每次都要签证,待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也好再到澳门拼杀。
注意力又回到牌桌,那个女玩家问我是不是有9,还没等我回答,我边上的大叔却插话道:“打这么狠,能没有9么?说不定葫芦都中了。”我听了只好嘿嘿一笑,既然大叔认为我有9,那么说明我这篇《我有三条九》讲得还算成功。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好奇女玩家究竟弃掉了什么牌,我All…in之后弃得这么干脆,难道她手牌真的是草花的Ax?若真是那样的话,转牌顶着公对买花,也是够狠。不过我还真得庆幸最后的河牌没发出来草花,不然这个8000多的坑,还是会因为河牌的草花而掉进去。
坐的屁股有点儿疼,想看看已经玩了多久,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因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去给手机插上电,从大金蛋那里问得了时间,发现也才九点多一点儿,回想一下这不到三个小时的牌局,还真是有够漫长。尽管有点儿疲劳,但我还是决定再继续下去,这样一张布满了温和玩家的牌桌,还真是挺难得的。
跟大金蛋闲聊了几句,大金蛋面前赢了一堆筹码又忙着摆那十三张牌,明显心不在焉,于是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打牌。说起来倒也是怪,有个说法叫‘诈着诈着就把运气诈起来了’,这个绝命诈唬之后再回到牌桌,我的手牌似乎真的好了起来,不仅仅手牌好,翻牌还有击中,只可惜击中了打一个注码其他人就都弃牌了,没有拿到太多的价值,但是这样几次之后,还是拿到了大概2000多的利润,筹码量直奔15000去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形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坐在阿雷下家的一个胖子临时有事走了,走的时候他盈利三千,场主老丁又上来充数。而已经买了三手的大叔凭借一手顶葫芦拿到了阿雷同花的价值,一下几乎把筹码都爬了水平。牌技其实不错的阿雷因为运气实不佳再加上几个失误的跟注,导致输了接近两万。而至于那个女玩家……我发现她的牌打得有点儿鱼的倾向,她若买牌就倾向于跟注,她若有牌,反而容易弃牌。她的第一个买入已经输光,现在第二个价值一万的买入也输了有三千,这些输掉的钱,多半都让翻盖哥给收入囊中。而更叫我开心的事情是这个女玩家坐在我上两家的位置,我可以根据她的操作而进行反操作,谁让她这么温和,这就是在引诱我进行偷鸡摸狗的操作。
当然,想操作别人,要么你有一个好位置,要么你有一手好牌,好位置有时候要比好牌重要。All…in诈唬取胜后,我的运气也好了起来,很快又在庄位拿到了手对9。枪口位翻盖哥平跟,他下家那个一直说粤语的玩家也平跟,转到女玩家,女玩家起到了500。我上家的大叔弃牌,女玩家后手还有不到7000,这时牌局已经接近四个小时,已经逐渐澎湃了起来,这个女玩家输了点儿钱,入池率提高了不少,500块的翻牌前注码,手牌区间比较宽泛,但是我手对9再反加的确有点儿冒进,还是平跟,寄希望与在翻牌能击中Set9,因为女玩家若真有超对我又击中了9,后续赔率还是相当可观。我跟注之后,除了翻盖哥,其他所有人弃牌。
翻牌前底池1650,翻牌发出来了Kh8d3d听方块同花的面。我的手对9被盖了一个帽子,而最前位的翻盖哥,在1650的池底打了500这样有些难解读的注码量,之后,那个女玩家在思索后,缓慢的往池子里放了500块的筹码,底池于是变成了2650。
为什么翻盖哥打了500?让我想想……听牌的可能很大,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这个拿三星大翻盖的家伙听牌就爱轻轻打,最开始的时候,他跟我对决就是打了这么一个注码,然后在转牌做了过牌…全下,打得我不得不弃掉两对。那么翻牌前接的动500的前注,翻牌后又在最前位领打了500,他会不会是听方块?如果他听方块,那么那个女玩家有什么?总不成也在听方块吧?我的两张9里面还有一张是方块,哪来那么多方块?唔……如果那个女玩家是用AK起的500,在她已经输了13000的情况下,在这里会只是跟注?根据女玩家的翻牌前表现,她很可能是又拿着个TT,JJ之类的手对,翻牌见了帽子,不敢造次,跟了这个小小的注码,寄希望于转牌增强牌力。
如果翻盖哥听方块,我如果来一个重注,试图给他讲一个《我有暗三》的故事,那么他在水上这么多的情况下,迫于我后手15000的筹码量所带来的威慑,可能会放弃听花。即使不放弃,我的牌力还是领先的。而那个女玩家如果真的是手对被盖帽,即使不相信我有暗三也没关系,只需要相信我击中了一张K即可。也就是说,以我目前的推测,他们俩都容易被一个重注打掉。今天既然我已经试着使用了‘缠打’而且还成功了,那么就然我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再试着来个‘杠杆加注’,看看能不能如我所愿!
“加,一共2500。”我用三根手指,捏了五个100的筹码,‘啪’地扣在了一旁500筹码的筹码摞上,从筹码摞上拔出来了四个500的筹码,把这共计九个筹码的筹码摞按到了彩池之中。
第二百零四章运筹之心(5)()
推筹码的时候把筹码推倒,和只是把筹码摆到桌上,不知道哪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真的有牌,企图诈取大型底池的时候,我经常会想‘怎么才像真的’的问题,但是在真的有牌的时候,我却几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说明虚心使人进步——在我心虚的时候,我才会想认真深入的考虑自己行为背后的动机,自然会得到提高。
翻盖哥咕哝了一句‘两千,这么重’,犹豫了一会儿,弃牌了。转到那个女玩家说话的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如果这个女玩家的牌不是K以下的手对,而是方块AQ之类的,以她现在已经水下13000的状态和她偏浪的牌风,弄不好她觉得她听坚果花,一下子就反推我All…in,哎呀……方才光想到翻盖哥水上很多,可能不愿承担大价钱买花失败的风险,又猜那个女玩家是手对被盖帽,这才用的‘杠杆加注’,然而到这个注码已经打出去才想到,若这个女玩家推了我该怎么办?我竟然没想好这一条,失策,实在是失策!
还好,那个女玩家没有要反推我All…in的样子。她抿着嘴看着底牌,又看了看我,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儿有点儿不爽,好像在说‘怎么又是你?’我跟她的眼睛微微的对视了短暂的时间,心想被盖帽子的手对你还是弃牌吧,反正方才你已经被我搞过一次了,都有了第一次,再搞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再多被我搞几次,你还会爱上我这样风流倜傥的牌手……好吧,我承认我之所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是在试图分散注意力,至少我想缓解我的紧张。
犹豫了一会儿后,那个女玩家终于还是弃牌了。我猜她并不是在听同花,或许真的是一个不大的手对。她的弃牌,也让我第一次如此重注的‘杠杆加注’获得了成功。看来,来这儿打牌还是有提高的,再此之前,我可没想过我为了偷鸡摸狗竟然不惜搏命。
这次收了5000多的彩池,挣了翻盖哥和女玩家两条街的下注,这也让我的筹码量爬到了16000多,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深筹阶段,仔细想想,赢的这些钱却有一大半都是靠偷鸡赚的,诈得太顺手,让我都忍不住想继续诈下去,可转念想起澳门那次失败的绝命诈唬,顿有感触:那次就是因为前面几次成功的诈唬让我吃到了甜头,加上又受到‘牌者诡道’的蛊惑,这才搞得神经兴奋逻辑能力下降,不顾牌面、只是为了诈而诈,被人用高张验了,也是活该。今天,可千万别让这悲剧重演。
300BB的筹码量现在在桌上可以排到第二,第一名是翻盖哥,他现在后手还有2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