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池-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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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我竟然当场就同意了。
尽管我觉得这里比原来的分公司要好些，尽管我这无产屌丝在哪里生活都是一个样，但回答得如此干脆，甚至让我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或许是因为在那一时刻我想到了林音，我怕若有一天我离开深圳，也就永远离开了林音。然而如此干脆的回答之后，我立刻感到了后悔，不是后悔这个决定，而是后悔至少应该先谈一谈工资待遇再答应也不迟。
出了韩总办公室，整个下午心情都有点儿激动，认为我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认为公司还是看重人才的，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公司人事的娜娜忽然神秘兮兮地找到我：“听说你要转入我们深圳战斗序列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就要成为真正的战友了。”
“你赶紧找房子吧，入职深圳分公司之后，公司肯定不可能一直给你交酒店钱的。这是友情提示哦~”娜娜说完冲我一笑，就忙她的事情去了。
卧槽……真的，若不是她提醒，我差点儿就相信了韩总真的是赏识我的才华希望我能留下，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省酒店钱！不不不，做人不能这么狭隘，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龌龊的方面想，或许韩总真的是赏识我的才华呢？我可是交易量冠军呢，这个，这个……我还是先上网找找房子好了。
还没等开找房子，方珊珊的电话就来了，问我怎么不在银行，得知我在公司后，她说她一会儿过来，说是要跟我吃个饭。这事儿她上午就跟我发微信说，我手上一堆工作也没来得及给她回，世界真的是充满荒谬，当初想请她吃个饭，她推三阻四约不到，现在竟然你变成她带着家长来找我吃饭，我想躲都躲不掉。耶？我是不是可以关机逃跑？
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的，但不料却在下班往外走的时候，被刚到我们公司的方珊珊母女撞了个正着，我只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阿姨好，可方珊珊却示意让她妈妈在原地等着，她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不知她又要干什么：“干啥？”
话还没说完，顿觉腰间挨了重重的一下掐，方珊珊一脸的不善：“脖子上，谁给你亲的。”
“我自己。”
“胡说八道！快说是怎么回事！”方珊珊手上又加了把劲儿，疼得我腰都扭了起来。
“哎我说我说，是一个少妇客户。”
“少妇客户？”
“周末不是陪客户打球么，有个女客户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看上我了，非要包养我，我跟她说了，她养得起我的肉体却养不起我高贵的灵魂，可是她把一万块摔在我脸上说要肉体就行了，我就从了她了。”其实我在回来路上就想好这个理由了，其实方珊珊是否发现都无所谓，只是不能让她知道这个人林音，不然她若是偷翻我手机然后给林音打个电话什么的，那可真就是防不胜防了。
方珊珊一脸狐疑：“信你才怪，一万块钱呢？”
“被我买彩票了。”
“于乐，你怎么还满嘴跑火车呢？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呢！被我妈看见怎么办？”方珊珊眼圈儿竟有点儿红了。
“就说是你亲的不就完了。”
方珊珊顿了一下：“这事儿咱俩以后慢慢说，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不然跟你没完。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我妈失望！”
第一百八十一章夜宴（1）（）
我其实挺不满意方珊珊领她妈妈过来到我们公司的，赶上下班的当口，附近都是同事，特别是一直以为方珊珊是我客户的张川，被他看到这场景还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前因后果。若下次林音再来，言谈之间有个什么闪失，却让我上哪儿说理去？唉，也是服了方珊珊，闹着玩都找家长。这下班后的大好打牌时间，竟然要浪费跟两个女人吃饭上，实在是叫人心疼。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跟走了过去，跟方珊珊的妈妈说了声阿姨好，她的妈妈看着比我想象之中要年轻一些，岁数不小了体型倒是保持得不错，穿一件类似旗袍样式的短袖，身姿笔直，下巴上扬，嘴角下压，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见了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问我工作忙不忙，上下班时间是什么以及在深圳住的是否习惯之类的寒暄之词。方珊珊的妈妈给我的感觉怪怪的，跟我说话的感觉就好像一个领导故意语气谦和的跟下属在说话……
因为对我们三个人对深圳实际上都不太熟，恰好附近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湘菜馆，便决定在那个地方吃。席间，方珊珊的母亲不动声色的打探了我的家庭背景，如果这世界上每个炮友都找家长，那么我想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炮友’这种关系了。不过我的家庭背景实在是简单极了——我的父母至今还都呆在黑龙江的小城绥芬河，没理由也没必要隐瞒，方珊珊的母亲听了我简答的描述后，评论是‘那地方空气不错’。
除此之外，方珊珊的母亲也表达了她对年轻人的生活不会干涉，又说她这个女儿从小眼光高，谁也看不上，这次竟然能大老远跟我来深圳，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她很好奇究竟什么样一个男孩子有这么大魅力，正好去广州办事，就顺路来了深圳……
这一句话险些把我听出内伤，我看了方珊珊一眼，方珊珊一脸故作淡定的表情，只是在桌子底下使劲捏了捏我的手心。
其实我倒是很理解方珊珊的行为，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惹出了乱子当然不希望家长知道，但是……你凭什么把我也拉下水啊！气得我都想再点一份鲍鱼捞饭再逃单了，可是要了菜单，却发现这家湘菜馆根本就没有鲍鱼捞饭，甚至连海鲜都没有，只好作罢。
和两个女人的饭局没有持续太久，主要是没什么可多聊的，不太喜欢方珊珊母亲那种假装平易近人的气场——又或者她真的是想跟我显得亲近一些，但至少从我的感觉上来看，并不是这样的。
饭后，方珊珊和带她妈妈回家了，我终于得到了一个清静的夜晚，走回了酒店，这才想起我在这个酒店也不能住多少时日了，把关系调转到深圳后就得租房子，于是上网查了查附近房租的价格，不查不，一查才知道果然是一线城市一线价，以前够租一个公寓的钱在这里只够租一个房间，顿觉有些上当受骗，可能调整的那些工资还不够填房租的窟窿的。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时间还早，看咖啡馆的群里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静悄悄，料想早已开局，于是就决定去咖啡馆打牌打发时间，不料路上却接到大伟的电话，这哥们儿据说是帮人卖了块儿沉香，赚了一笔，很有良心的记着他还欠我一万港币，说是还我。这段时间除了微信跟大伟偶尔联系了一下之外，也没怎么聊，别说我还真有点儿想他，有时候甚至于一闭眼就能想起大伟叼着烟吹牛逼的样子。于是跟他闲聊了起来，他听说我方才和方珊珊以及方珊珊的妈妈吃过饭之后，先是问我为什么会从‘伟大的父亲’，变成‘绿帽侠’，后来语气又转为语重心长：“乐乐啊，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她们母女俩让你变身绿帽侠的毒计。”
这话说得我心中一惊，但却觉得事实应该并不是那样：“不能，我看方珊珊和她妈都不像装的。”
“你就是不知道江湖险恶，你在公司的时候你看出来方珊珊是个破鞋了么？她老母比你多吃了三十年白米饭，要蒙你这种清纯少年还不是一蒙一个准儿？再说，你不是说炮友么？你这节奏控制的不对，我跟你说乐乐，这玩意儿你就得跟卖东西一样，你不能跟着顾客的思路走，跟着顾客的思路走你永远都是被动回应，你得占据主动权，你得掌控节奏知道么……”
“哎呀行了行了，别跟我讲大道理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啊，乐乐，你这个人，作事情不够果断，还总把人想得特别好，你特别容易反受其害你知道么？我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别当耳旁风，方珊珊这种女人，你那点儿道行，你玩不过她，你睡也睡了玩也玩了，该甩就得甩了，不然到最后你一裤兜子事你兜都兜不住。”
第一百八十二章夜宴（2）（）
“没事，事态还在我的控制之中。”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大伟说的话，毕竟还是引发了我的一些思考。比如之前我压根就没想过方珊珊伙同她妈妈一起蒙我的可能。这些年一直在生意场上混着的大伟看事情果然比我深一些。这种可能，倒也并非不存在，只是大伟说我玩不过方珊珊让我听了不太爽，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哪那么容易被方珊珊耍到？
“在你控制中个屁，你控制中她怎么还把她妈妈引到深圳来了，你料到人家的手段了么？”
“这个……有点意外，但是我应该搞的定。说好了是炮友就是炮友，就跟你在澳门认识的那个，那个，赵彤是吧？就跟你对她一样，实在不行，我也给方珊珊弄点儿钱，让她偷渡去个什么地方，嘿嘿……哎，那天我在澳门还看见她了，她跟一个男的手拉手走来着。”我胡编了一个场景揶揄大伟，也是不想再跟大伟扯方珊珊的问题。
不料大伟听后却满是不屑：“拉倒吧你，别扯淡了，她真偷渡了。让人抓了，拘留刚放出来。昨个还给我打电话了。”
我大感意外：“我靠，真的假的，怎么被抓的？”
“说是出海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让海警给抓了。”
“我勒个去，这个真够倒霉的，偷渡是不是挺大的罪，被抓了着得判几年？”
“有多大的罪？你这个法盲，她又不是蛇头哪能判刑，拘留了十来天，刚放出来。”
“那你那一万港币就这么没了呗。”
“废话，蛇头都判刑了，我还能到监狱里找他要去啊。不过她偷渡才给了蛇头三千多，早知道这样还特么不如让她在澳关闸出去，她逾期滞留的罚款总共还不到一万。”
我顿觉这件事颇有喜感：“哈哈，这还不如游泳回去呢，说不定海警还抓不着。”
大伟没直接回应我的话，只是清了清嗓子：“你不知道，其实她挺可怜的。”
“赌徒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哎，她联系你，该不会又找你借钱了吧？”
“没，就是联系一下，聊聊天，其实她就是爱玩，人没你想的那么坏。”
我觉得大伟提起赵彤后的谈话状态有点儿不对头：“咋的听你这意思，你还看上她了？她功夫好给你迷住了还是咋的，我靠，我觉得你怎么有点儿魔障了呢？”
“得了吧你，就你才叫那个方二奶给弄魔障了，哎我说乐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你了。”
“我基本上是回不去了。我决定留在深圳了。”
“留深圳？为什么？”
于是，我跟大伟简单说了下前因后果，到最后大伟并不十分惊异于我这个最终决定，反倒是对让我做出这个最终决定的关键人物林音感到了十分的兴趣——当初在澳门我和林音接触的时候他忙于赌博或忙于生意，一直都不在场，所以他对林音愈发的好奇。话说这个家伙也真有够八卦，什么细节都要问，如同无节操的小报记者一般，如此一直闲扯到我快到站了，这才告一段落。下了车站，还没走到咖啡馆，收到汇款入账的短信就到了，我扒拉了一下手指头算了算，因为借了大伟一万港币，让我在澳门少输了一万港币，看来下次我再去澳门之前，把钱借出去一点才算是留了后路。方才大伟说我因为被方珊珊迷的入魔，但是此时此刻，当我收到大伟还款的一瞬间，我的内心十分清楚明了的告诉我我压根就没有因为方珊珊而入魔，只是……很有可能因为德州扑克而入魔了，因为口袋里面钱才多了这一点点，我第一念头就是想去打10/20。
但是咖啡馆已经进入我的视线，甚至已经有点能听到筹码碰撞声音的错觉了，暂时既无理由也无必要去玩10/20，于是径直进了咖啡馆。上到楼上见包房门关着，走近门口，看见张大夫和邵博在包房门口的一个卡座一边喝饮料一边下围棋，旁边还坐着另一个之前一起玩过的玩家在观战。和张大夫四目相对，还没等我开口，张大夫就说：“满了满了，两桌都满了，等会儿吧。”
我推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包房门，见德州牌桌上坐了满满一圈人，气氛热烈欢闹，好像已经坐满十人，桌子已经没有任何再插一个人的余地了。另一个包房桌子小，最多只能坐六个人，也是满满当当，唉，真特么服了这些玩家，这也不是周末，下班了难道不能回家看看电视，或者去户外散散步么？整天就知道打牌、打牌，明天都不上班么？玩物丧志不知道么？如果所有人都这样，那我岂不是每次都排不上队？
无牌可打，只好点了根儿烟，看邵博和张大夫在那儿下围棋解闷，我看的时候，见他们才下了只有五分之一棋盘的棋子，张大夫忽然说他输了，然后两人就收了棋子开始重新下，我看了不由大惊：传说只有国手级别的高手，才能达到这种境界——顶尖高手能算出N多步以外的棋路，往往旁观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棋局中的两个人就知道胜负已定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只下了五分之一棋盘就分出胜负……难道这两个家伙都是国手级别的棋手？实在是，实在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你俩这棋路太神了，这才下了五分之一棋盘就分出胜负了？我看电视上下围棋都下满一整棋盘。”
邵博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们在下五子棋。”
对棋类游戏兴趣不大，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林音给我发了微信说她在威尼斯人的酒吧开工了，一会儿没法跟我聊天。又翻了翻微信屏幕，看见小马之前给我留言之中所提及的开场时间，按照他今天给出的时间来算，现在大概才开场一个多小时而已。想想我一个已经开始接触2700万生意的金融人才，继续玩1/2的确有些太小，再说看着林音为了自己喜欢的旅行而辛苦打工顿觉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我若是继续玩1/2，那猴年马月才能带林音走出
